窗外的江風帶著涼意,蘇晴忽然發現石無痕悄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肩上——就像顧沉舟正替蘇晚攏緊圍巾一樣。


    林曉曉在旁邊低頭笑,用手機偷偷拍了張照片,發了條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兩對笨蛋,連披外套的動作都一樣。”


    吃到一半,何宸瑜的消息彈到石無痕手機上:“石總,晚風裁縫店的智能鎖調試好了,人臉識別錄了蘇小姐和晴晴小姐的,以後不用您親自跑了。”後麵還跟了個流淚的表情,“我能申請調休三天嗎?”


    石無痕笑著回:“準了,獎金翻倍。”


    蘇晴湊過來看,忍不住笑:“何助理終於解放了!”


    “他那是樂在其中,”顧沉舟喝了口茶,“上次跟我打電話,說研究出了鎖芯的三種新解法,還說要申請專利。”


    夜色漸深時,江麵上的遊船鳴了聲笛。蘇晚靠在顧沉舟肩上看夜景,忽然說:“明天去學校看看晴晴的畫室吧?石無痕總說她的煙囪畫得有進步,我得親眼檢查檢查。”


    “順便看看‘重修生’的筆記?”蘇晴故意逗她,“石同學的筆記可工整了,比課本還像教科書。”


    石無痕無奈地敲了敲她的額頭:“再鬧,明天不帶你去花田種向日葵了。”


    回去的路上,蘇晴坐在副駕上晃腿,看著窗外掠過的街燈。石無痕忽然說:“維也納現在晚上八點,那邊的露天音樂會應該開始了,我們上次聽的那支小提琴曲,師傅說錄了cd,下次給你寄來。”


    “好啊,”蘇晴轉頭看他,路燈的光影在他臉上明明滅滅,“那我們下次……一起去維也納聽現場?”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側頭時眼裏的笑意比燈光還亮:“好,等你考完試,我們算好時差,趕在維也納的晴天去。”


    車窗外的風帶著夏末的溫柔,兩個城市的月光此刻終於在同一片夜空相遇。時差曾是跨越經度的刻度,如今卻成了藏在細節裏的情話——是知道你那邊的晝夜,記得你隨口說的心願,是無論隔著七個小時,還是七千裏路,總有人把你的生活,妥帖地放進自己的未來裏。


    就像此刻,蘇晚在顧沉舟懷裏數著江麵上的船燈,蘇晴在石無痕的車裏哼著跑調的歌,而晚風裏飄著的,全是不用言說的默契——原來最好的陪伴,從來不用追趕時間,隻需要和你共享同一片月光,就夠了。


    第二天一早,蘇晚果然拉著顧沉舟去了蘇晴的畫室。剛推開門,就看見石無痕正替蘇晴改圖紙,兩人頭挨著頭,對著一個歪煙囪討論得認真。


    “喲,‘重修生’挺認真啊。”蘇晚笑著打趣,目光落在石無痕的筆記本上——裏麵夾著片銀杏葉風車的枯葉,旁邊貼著蘇晴畫的小房子,煙囪被紅筆圈出來,旁邊寫著“第17次修改,仍需努力”。


    顧沉舟湊過去看,忽然指著圖紙說:“這煙囪的角度不對,應該往西北偏三度,抗風。”


    蘇晴瞪圓了眼睛:“姐夫你怎麽也懂這個?”


    “聽石無痕說多了,”顧沉舟挑眉看石無痕,“某人天天跟我匯報‘煙囪進度’,比匯報工作還積極。”


    畫室裏的笑聲驚動了窗外的麻雀,撲棱棱飛走了。蘇晚看著妹妹紅撲撲的臉,忽然想起在維也納時,石無痕發來的消息:“蘇晴今天畫煙囪時,偷偷在旁邊畫了隻貓,像你養的那隻橘貓。”原來那些隔著時差的惦記,早就把兩個城市的細節,悄悄織成了一張溫柔的網。


    中午去食堂吃飯時,何宸瑜居然也來了,手裏還拎著個禮盒。“石總,顧總,”他把禮盒遞給蘇晴,“這是維也納帶回來的巧克力模具,兔子形狀的,蘇小姐說讓晴晴小姐自己試試做。”


    蘇晴打開一看,模具上的兔子耳朵果然歪歪扭扭,和姐姐寄來的巧克力一模一樣。“我姐說這是‘家族遺傳款’。”她笑著說,忽然想起什麽,“何助理,你調休打算去哪玩?”


    何宸瑜歎了口氣:“石總說,讓我去學做巧克力,以後店裏搞活動,免費送‘特助同款’。”


    石無痕在旁邊低頭喝湯,肩膀卻微微發抖——他昨晚確實給何宸瑜發了消息:“去學做巧克力,學會了給蘇晴當零食儲備。”


    下午的陽光斜斜照進圖書館,蘇晴抱著書去找石無痕,看見他正坐在窗邊打電話,語氣是她沒聽過的溫柔:“對,要最亮的那種向日葵種子,海城的土壤適合這個品種……嗯,麻煩盡快送到學校,謝謝。”


    掛了電話,他抬頭看見她,笑著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剛訂了種子,等你放暑假,我們去後山種一片,明年這個時候,就能看到比維也納鬱金香還高的花田了。”


    蘇晴坐下時,指尖碰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還沒暗,是和顧沉舟的聊天界麵:“查過了,海城的日照時間比維也納長兩小時,適合種向日葵,蘇晴肯定喜歡。”


    她忽然想起姐姐說的,維也納的下午四點適合做巧克力,而海城的下午四點,適合和喜歡的人一起,在圖書館裏數陽光透過樹葉的光斑。


    夕陽西下時,四人並肩走在香樟樹下。蘇晚和顧沉舟走在前麵,討論著下次旅行去冰島看極光,蘇晴和石無痕跟在後麵,踩著他們的影子。


    “冰島和海城時差多少?”蘇晴忽然問。


    石無痕拿出手機查了查:“八小時。不過沒關係,到時候我天天給你報時,保證你不錯過看極光的最佳時間。”


    晚風穿過樹梢,帶著向日葵種子的清香。蘇晴看著前麵姐姐和姐夫的背影,又看看身邊眉眼帶笑的石無痕,忽然覺得,無論是七個小時還是八個小時的時差,都不過是讓牽掛有了更具體的模樣——知道你那邊是白天還是黑夜,知道該在哪個時刻說一句“早安”或“晚安”,知道有些等待,本身就是件甜滋滋的事。


    就像此刻,兩個城市的時差早已消失,而新的期待,正在同一片天空下,悄悄發芽。


    暑假來得猝不及防,蘇晴抱著最後一摞畫具走出教學樓時,石無痕已經開著車等在香樟樹下,後備箱裏堆著半箱向日葵種子。


    “後山的地我找人翻好了,”他替她把畫具放進後座,“現在去正好,傍晚種下去,明天早上能趕上第一波露水。”


    蘇晴剛坐進副駕,手機就響了,是蘇晚發來的視頻:“我們在機場!準備去冰島看極光,給你看顧沉舟新買的相機,據說能拍出綠色的光帶!”鏡頭裏,顧沉舟正舉著相機調試,背景是海城機場的出發口,電子屏上顯示著“飛往雷克雅未克,14:30起飛”。


    “冰島現在是早上六點吧?”蘇晴扒著車窗看太陽,“我們這兒下午兩點,正準備去種向日葵呢。”


    “算得真準!”蘇晚笑著晃了晃手裏的圍巾,“給你帶了條冰島羊毛的,等我們回來,剛好能圍上。對了,石無痕種向日葵記得多澆水,海城這陣子總下雨。”


    掛了電話,石無痕已經發動了車子:“冰島和海城差八小時,他們到的時候那邊是淩晨,正好能看極光。顧沉舟說要全程直播,讓我們半夜爬起來看。”


    蘇晴想象了一下半夜抱著手機等直播的樣子,忍不住笑:“那得定好鬧鍾,可別睡過頭了。”


    後山的空地被打理得整整齊齊,石無痕遞給她一把小鏟子:“來,試試挖坑,深度五厘米剛好。”他示範著挖了個坑,把種子放進去,“就像這樣,輕輕埋上土,不用太用力。”


    蘇晴學得有模有樣,隻是鏟子總不聽使喚,要麽挖太深,要麽把土揚到石無痕身上。他也不惱,耐心地幫她調整姿勢,指尖偶爾碰到她的手背,像有電流竄過。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地裏已經種下了幾十顆種子。蘇晴坐在石頭上擦汗,看著石無痕給種子澆水,忽然說:“等花開了,我們也拍張照片寄給我姐,讓她看看,我們種的向日葵比冰島的極光還好看。”


    “好,”他直起身,額角的汗珠順著下頜線滑落,“到時候讓顧沉舟把極光照片發過來,我們拚在一起,左邊是向日葵,右邊是極光,中間……”他頓了頓,看著她笑,“中間是我們。”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蘇晚發來的消息:“剛起飛,冰島現在早上七點,太陽剛出來,像個鹹蛋黃。你們的向日葵種子種下去了嗎?”


    蘇晴拍了張地裏的小土堆發過去,配文:“種好啦!等你們帶著極光回來,它們就該開花了~”


    石無痕湊過來看,忽然指著屏幕說:“你姐發的照片裏,顧沉舟的圍巾歪了,跟你上次畫的歪煙囪一個角度。”


    晚風帶著泥土的氣息吹過來,蘇晴忽然覺得,無論是八個小時的時差,還是剛埋下的種子,都藏著同樣的期待——期待著某一天,那些跨越時區的牽掛,能像向日葵一樣,順著陽光的方向,長成彼此最想看到的模樣。


    而此刻,飛往冰島的飛機上,蘇晚正對著窗外的雲層發呆,顧沉舟忽然指著手機裏蘇晴發來的照片,笑著說:“你看石無痕的影子,都快跟晴晴的疊在一起了。”


    陽光穿過雲層,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溫柔得像一句沒說出口的承諾。不同的時區,不同的風景,卻有著同樣的心跳,在各自的時光裏,悄悄等待著下一次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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