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晚上十一點,蘇晴躺在宿舍床上,翻著蘇晚剛發來的視頻。


    畫麵裏,姐姐正蹲在巧克力工坊的工作台前,小心翼翼地給兔子巧克力係絲帶,顧沉舟舉著手機替她照明,背景裏的掛鍾指向下午四點——維也納的傍晚快到了,窗外的夕陽正給玻璃櫃鍍上一層金邊。


    “看這隻,耳朵上沾了點焦糖,像不像你上次畫的歪耳朵兔子?”蘇晚舉著巧克力對著鏡頭晃,“師傅說這是‘獨一無二的瑕疵款’,特意留給你的。”


    蘇晴把臉埋進枕頭裏笑:“喜歡!你們快別忙了,維也納現在該吃晚飯了吧?都下午四點多了。”


    “馬上就去,”顧沉舟的聲音從鏡頭外傳來,“剛聯係好快遞,說最快後天清晨到海城,到時候讓何宸瑜直接送去學校。”


    掛了視頻,蘇晴盯著天花板數羊,心裏卻在算時差——等巧克力後天到海城的時候,維也納應該是後天中午,姐姐他們說不定正在逛美術館,或者在多瑙河邊喂鴿子。


    對麵床鋪的林曉曉打了個哈欠:“別算了,石總早替你查好了,快遞到的時候,他會‘剛好’去門衛室取文件,順便把巧克力拎回來。”


    蘇晴沒說話,手指在手機上敲了敲,給石無痕發了條消息:“明天去植物園,穿帆布鞋會不會冷?”


    幾乎是秒回:“不冷,我查了天氣預報,海城明天二十一度,維也納……”後麵跟著個調皮的表情,“那邊後天中午十二點簽收快遞時,氣溫十七度,適合在咖啡館拆包裝。”


    蘇晴看著消息笑出聲——他連姐姐簽收快遞時的氣溫都查好了。


    維也納的下午五點,蘇晚正對著菜單糾結點烤豬排還是炸豬排,顧沉舟忽然接到石無痕的消息:“提醒蘇晚姐,別點太多,蘇晴說她姐最近在控製熱量。”


    蘇晚湊過來看,笑著捶了他一下:“這石無痕,連我減肥的事都知道?肯定是晴晴說的。”她轉頭跟服務員說,“就要一份烤豬排,分兩盤裝,謝謝。”


    顧沉舟看著她眼裏的笑,忽然覺得,這七個小時的時差,倒成了彼此牽掛的計時器——知道對方那邊是清晨還是黃昏,知道該在哪個時間點遞上一句關心,知道有些等待不必說出口,因為有人會替你算好每一分每一秒。


    海城的午夜十二點,蘇晴終於抵不住困意閉上眼,夢裏全是兔子形狀的巧克力,和植物園裏迎著陽光的向日葵。


    而維也納的下午五點半,蘇晚正咬著烤豬排,聽顧沉舟說:“等回去,我們也學石無痕,去旁聽一節晴晴的課,看看她畫的煙囪到底進步沒。”


    月光在兩個城市的窗台上流淌,像在替這份隔著時差的惦記,悄悄倒數著相聚的日子。有些等待,從來都不漫長,因為每一分每一秒,都藏著被人放在心上的溫柔。


    海城清晨六點,蘇晴被窗外的鳥鳴吵醒時,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蘇晚發來的消息:“剛在多瑙河邊看完日出,給你拍了張照片——水麵上的金光像撒了把碎金子,比你們後山的日出多了點粼粼的波紋。維也納現在早上六點,跟你們那邊時間一樣呢,真巧。”


    蘇晴揉著眼睛坐起來,點開照片——果然,多瑙河的日出裹著水汽,和後山幹燥的晨光完全不同。她回消息:“我們這兒也快日出了,不過今天要去植物園,看不到啦。你們那邊早上六點,該吃早餐了吧?別又喝黑咖啡,對胃不好。”


    發送成功的瞬間,她忽然反應過來——原來兩個城市偶爾也會有時間重疊的時刻,就像此刻,維也納的晨光和海城的晨光,正踩著同一條時間線,悄悄鋪滿兩個房間。


    維也納的早上六點十分,蘇晚把手機遞給顧沉舟看:“你看晴晴,現在比我還會操心。”顧沉舟正替她倒溫水,聞言笑了:“隨你,都愛管人。”他低頭看了眼時間,“何宸瑜說,巧克力已經交給快遞公司了,預計後天海城上午十點到,那會兒我們這兒是淩晨三點,剛好能睡個安穩覺,不用惦記。”


    蘇晚接過溫水喝了一口,忽然覺得,這重疊的時刻像個溫柔的暗號——讓她知道,妹妹此刻也醒著,正和她共享同一片晨光,哪怕隔著千山萬水。


    海城上午八點,蘇晴和石無痕已經站在植物園的向日葵花田裏。新培育的品種確實好看,花盤又大又圓,花瓣像鍍了層金粉。石無痕舉著相機給她拍照,她踮腳夠花盤時,帆布鞋的鞋帶鬆了,他自然而然地蹲下身替她係好。


    “你看,”蘇晴指著最大的那株向日葵,“比我還高!等會兒給我姐發照片,讓她看看,咱們海城的向日葵,不比維也納的鬱金香差!”


    石無痕調整著相機角度,笑著說:“維也納現在淩晨一點,你姐估計在睡覺,等她們早上七點醒了再發,剛好當起床驚喜。”


    蘇晴吐了吐舌頭:“差點忘了時差!”


    陽光穿過向日葵的花瓣,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她忽然覺得,這七個小時的時差,從來不是阻礙——就像向日葵永遠朝著光的方向,有些牽掛也總會繞過經度的阻隔,在最恰當的時刻,抵達對方心裏。


    海城後天上午十點,快遞公司的車剛停在學校門口,石無痕就“恰好”拿著文件路過,自然地接過那個印著維也納郵戳的紙箱。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何宸瑜發來消息:“顧總他們已經登機了,維也納上午三點起飛,預計十小時後到海城。”


    蘇晴正在畫室整理畫具,看到石無痕抱著紙箱走進來,眼睛瞬間亮了:“巧克力到啦?我姐她們也快回來了吧?”


    “嗯,”石無痕把紙箱放在桌上,指尖敲了敲箱麵,“維也納現在淩晨三點,他們剛關上飛機舷窗,估計在補覺。等我們拆完巧克力,他們那邊該日出了,正好在平流層看朝霞。”


    林曉曉湊過來,興奮地搓手:“快拆快拆!我倒要看看‘獨一無二的瑕疵款’長什麽樣!”


    紙箱打開的瞬間,甜香漫了滿室。兔子形狀的巧克力果然可愛,粉白相間的耳朵上,那點焦糖漬像顆小小的朱砂痣。蘇晴捏起那塊“瑕疵款”,忽然想起蘇晚說的“和你畫的歪耳朵兔子一樣”,忍不住笑了——原來姐姐連她隨手畫的塗鴉都記著。


    “對了,”石無痕忽然說,“顧總說,讓你準備好‘煙囪作業’,他們落地第一件事就是檢查。”


    蘇晴吐了吐舌頭,把巧克力分給大家,自己留了那塊歪耳朵兔子:“等他們到的時候,海城該是晚上八點了,我姐肯定餓,要不要提前訂好餐廳?”


    “訂好了,”石無痕拿出手機給她看,“你姐愛吃的那家粵菜館,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江邊夜景。維也納現在淩晨四點,他們大概在吃飛機餐,估計不合胃口。”


    飛機上的蘇晚確實沒什麽胃口,推開盤子裏的牛排,靠在顧沉舟肩上看窗外。雲層下麵是深藍色的海洋,偶爾有島嶼像散落的珍珠。顧沉舟替她蓋好薄毯:“睡會兒吧,到海城正好是晚上,讓石無痕請我們吃宵夜。”


    “嗯,”蘇晚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晴晴的巧克力吃了沒,那塊歪耳朵的,她肯定舍不得咬。”


    海城下午四點,蘇晴把畫好的“煙囪進階版”圖紙放進文件夾,旁邊擺著那塊沒舍得吃的兔子巧克力。石無痕靠在桌邊看她,忽然說:“維也納現在上午九點,他們應該在看機上電影,估計是你姐喜歡的愛情片。”


    蘇晴抬頭看他:“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猜的,”他笑了,“就像我猜,等他們落地時,你肯定會舉著向日葵去接機,因為你姐說過,最喜歡看你抱著花跑的樣子。”


    夕陽西下時,海城的天空染成了橘紅色。蘇晴抱著一小束向日葵站在機場出口,石無痕站在她身邊,手裏拎著給蘇晚和顧沉舟準備的外套——“飛機上空調冷,落地穿正好”。


    廣播裏傳來航班抵達的通知,蘇晴踮腳張望時,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晴晴!”


    她轉身撲過去,蘇晚笑著接住她,身上還帶著維也納的晚風氣息。顧沉舟跟石無痕握了握手,兩人相視一笑,眼裏藏著“任務完成”的默契。


    回家的車上,蘇晚拆開蘇晴遞來的向日葵,忽然想起什麽:“對了,維也納上午十點的時候,我給你發了條消息,說巧克力裏有塊是顧沉舟做的,醜得很,你找到沒?”


    蘇晴愣了愣,趕緊翻包,果然在巧克力盒的角落裏摸到塊歪歪扭扭的兔子——耳朵一個長一個短,像被人啃過一口。


    石無痕在前麵開車,聞言低笑:“顧總這手藝,跟蘇晴的煙囪有得一拚。”


    車裏的笑聲漫出來,混著窗外的夜色。海城的路燈次第亮起時,維也納剛過下午五點,陽光正鋪滿多瑙河的河岸。時差仍在,牽掛卻已落地,像那塊被小心珍藏的歪耳朵巧克力,帶著點不完美的甜,卻比任何精致的禮物都讓人覺得溫暖。


    原來最好的相聚,從來不是掐著時間等待,而是知道你跨越時差而來時,有人早已備好了你愛吃的飯菜、合身的外套,和一束迎著晚風的向日葵。


    粵菜館的靠窗位置視野正好,江麵上的遊船亮著燈,像流動的寶石。蘇晚剛咬了口蝦餃,就被蘇晴舉到眼前的“歪耳朵兔子”逗笑了:“還沒舍得吃?”


    “這不是等你回來一起嘛。”蘇晴把巧克力放進姐姐手裏,忽然想起什麽,轉頭問石無痕,“你說的‘顧總做的醜兔子’,是不是這個?”


    顧沉舟正在給蘇晚盛湯,聞言笑了:“被你找到了?本來想藏個更醜的,被你姐發現了,說‘別嚇著晴晴’。”


    石無痕替蘇晴夾了塊燒鵝:“維也納現在下午六點,這個點,咱們在吃晚飯,那邊的餐廳剛上第一波客人。”他看向顧沉舟,“聽說你們在巧克力工坊跟師傅學了兩小時?”


    “可不是,”蘇晚擦了擦嘴角,“顧沉舟笨手笨腳的,把巧克力漿灑了一地,師傅差點讓他賠模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後,姐妹狂虐白蓮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王芯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王芯芯並收藏重生之後,姐妹狂虐白蓮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