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讓技術部跟進了,”何宸瑜遞過一份加密文件,“但對方用了離岸賬戶層層嵌套,估計得下午才有結果。另外,恒通法務團隊剛才發消息,說九點的會麵要推遲到十點,理由是‘負責人臨時有會’。”


    “臨時有會?”石無痕扯了扯領帶,眼底掠過一絲冷意,“是去給幕後的人通風報信吧。”他忽然抬眼看向梁思奇,“把我們手裏恒通挪用項目資金的證據整理出來,挑幾條能立刻起訴的,準備好訴前保全申請。”


    梁思奇鋼筆一頓:“現在就走法律程序?會不會太急?”


    “急?”石無痕靠向椅背,指節輕叩太陽穴,“他們敢拿城西項目的環保資質做文章,就該想到我們不會按常理出牌。”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厲,“通知公關部,十分鍾後發聲明——附上所有環保審批原件掃描件,再把恒通這三年偷工減料、篡改檢測報告的實錘,匿名同步給那三家爆料媒體。”


    何宸瑜瞳孔微縮:“這樣一來,等於直接撕破臉了。”


    “撕破臉才好。”石無痕盯著屏幕上恒通老總的照片,唇角勾起一抹狠戾,“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想咬我一塊肉,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麽好的牙口。”


    九點整,石氏集團公關聲明準時發布,附帶的證據鏈詳實到讓全網嘩然。何宸瑜的手機接連震動,是各家媒體的求證電話,他統一按石無痕的交代回複:“詳情請關注後續法律公告,石氏集團將追究一切造謠者的刑事責任。”


    梁思奇看著實時飆升的輿情熱度,忽然輕笑一聲:“恒通怕是沒想到,我們連他們五年前賄賂檢測員的錄音都有。”


    “做我們這行,不備著點後手,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石無痕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車水馬龍,“讓恒通的人等著,十點不用見了。告訴他們,要麽按合同付違約金,要麽等著收法院傳票。”


    他掏出手機,撥通警方聯絡人的電話,語氣簡潔:“張隊,恒通建材的資金鏈異常,可能與楊明遠的資金來源有關,我讓助理把流水明細發你郵箱。另外,他們老總的私人行程查到後,麻煩同步我一份。”


    掛了電話,他轉身時,眼裏的寒意已褪成一片平靜的深潭:“何宸瑜,聯係財務部,啟動備用資金池,城西項目不能停。梁思奇,準備好對恒通的全麵追責方案,下午三點,我要看到完整報告。”


    十點十五分,恒通法務團隊發來緊急郵件,語氣從上午的強硬轉為慌亂,請求立刻麵談。石無痕掃了一眼,直接讓何宸瑜回複:“抱歉,石總今日行程已滿。”


    百葉窗縫隙漏進的陽光在地板上劃出道道亮痕,鍵盤聲與電話聲交織成密集的網。石無痕捏著那份還在發燙的輿情報告,忽然想起蘇晴上課的教室——此刻應該很安靜,隻有老師講課的聲音和筆尖劃過紙張的輕響。


    他收回目光,指尖在文件上簽下名字,字跡淩厲如刀。這場博弈裏,沒有溫情的餘地,他必須快、準、狠,才能在掃清障礙的同時,護好那個在陽光下安心上課的人。


    警笛聲越來越近,刺破碼頭午後的沉悶。石無痕透過車窗,看見倉庫區的入口處閃過幾道警服身影,動作利落得像獵豹圍獵。何宸瑜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低聲道:“張隊說,他們在倉庫後門發現了新鮮的腳印,應該剛進去沒多久。”


    石無痕沒說話,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擊。他想起蘇晴上課的教室此刻該是安靜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課本上,粉筆灰在光束裏浮動——那是他要守住的安穩,而眼前這場喧囂,是必須踏平的荊棘。


    突然,手機震了震,是梁思奇發來的視頻通話請求。


    接通後,屏幕裏跳出恒通老總的辦公室畫麵,法務部的人正將一摞文件拍在桌上,對方老板臉色慘白,手心裏全是汗。


    “石總,恒通已經同意支付全額違約金,還說願意配合警方調查,把知道的全供出來。”


    梁思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難掩興奮,“他們承認,是李思思的表哥逼他們這麽幹的,還說楊明遠手裏有李家轉移資產的賬本,這才被死死護住。”


    “賬本?”石無痕眉峰一挑。


    “對,據說能牽扯出好幾個當年和李家勾結的大人物。”梁思奇翻著剛拿到的口供記錄,“恒通老總怕被滅口,剛才直接把人藏進了我們安排的安全屋。”


    石無痕剛要說話,遠處倉庫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鐵門被撞開的聲音,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喝止聲。他推開車門,海風瞬間灌進西裝領口,帶著鹹澀的涼意。何宸瑜趕緊跟上:“石總,警方說讓我們別靠近。”


    “我就在這看看。”石無痕站在路邊,目光死死鎖著倉庫的方向。那裏的警笛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急促的對講機通話聲,隱約能聽到“抓到了”“人沒跑”的字眼。


    十分鍾後,張隊的電話打了過來,語氣帶著輕鬆:“石總,人抓到了!不過,可惜是楊明遠的助理,他藏在倉庫最裏麵的集裝箱裏,搜出了一本加密賬本,還有幾張去往境外的假護照。多虧你提供的線索,這小子再有半小時就要坐船溜了。”


    石無痕望著倉庫門口被押出來的身影——穿著沾滿油汙的工裝,頭被按得很低,腳步踉蹌,正是他從監控裏見過的楊明遠。陽光照在那人瑟縮的肩膀上,像照在一塊見不得光的爛泥。


    “賬本解密需要時間,但李思思表哥那邊已經招了,承認是他用空殼公司給楊明遠打錢,想靠賬本裏的黑料換條活路。”張隊在電話那頭笑了,“這下好了,李家的尾巴徹底清幹淨了,你那邊也能安心處理項目了。”


    “辛苦張隊了。”石無痕的聲音終於鬆了些,指尖的緊繃感慢慢褪去。


    掛了電話,他轉身回車裏,何宸瑜遞過一瓶水:“石總,城西項目那邊剛發來消息,施工隊已經複工了,備用資金也到位了。”


    石無痕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冰涼的水滑過喉嚨,壓下了一路的燥意。他看著窗外漸漸駛遠的警車,楊明遠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拐角,心裏那根繃了許久的弦,終於輕輕鬆了下來。


    “回公司。”他係上安全帶,語氣恢複了平時的冷靜,“讓梁思奇準備一下,下午三點的會照常開。另外,通知公關部,發個簡訊——城西項目進展順利,感謝社會各界關注。”


    賓利緩緩駛離碼頭,車窗外的粗獷景象被繁華的市區取代。石無痕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腦子裏閃過的不是剛結束的博弈,而是蘇晴上課時認真的側臉。他拿出手機,給她發了條消息:“晚上遊樂園,過山車和棉花糖,等你下課。”


    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他嘴角終於勾起一抹真實的笑意。這場仗打贏了,接下來,該去赴那個被打斷的約了。陽光透過車窗,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極了遊樂園裏旋轉木馬的燈光。


    另一邊,中午的陽光斜斜鋪在“晚風裁縫店”的玻璃窗上,映出裏麵忙碌的身影。蘇晚正站在工作台前,手裏捏著軟尺,給穿婚紗樣衣的女工調整肩線:“這裏再收半寸,腰線往外放一點,要貼合又不勒……”三名女工圍著她轉,剪刀裁布聲、縫紉機噠噠聲混在一起,透著趕工的緊張。


    門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蘇晚抬頭時,正撞見顧沉舟站在那兒——他剛停好勞斯萊斯,西裝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目光落在她沾著線頭的圍裙上,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溫和。


    她心裏一跳,手裏的軟尺差點掉在地上,快步走出去拉他:“沉舟,來了怎麽不進來?”


    顧沉舟低頭看她拉著自己的手,指尖帶著布料的溫軟,聲音放輕了些:“看你忙著指揮,想請你吃午飯,又怕打擾。”


    “確實忙壞了。”蘇晚往店裏瞥了眼,無奈地笑,“婚慶公司催得緊,明天晚上就得交貨,我給員工點了外賣,打算加班趕工,確實沒空出去吃。”


    “那我晚上再來接你?”顧沉舟順勢道。


    “別啊。”蘇晚反而拽緊了他的手腕,眼裏閃著點狡黠,“來都來了,走,吃飯去。”


    顧沉舟愣了下:“你剛才不是說要趕工?”


    “工作哪有盡頭。”蘇晚挑眉,故意湊近他,壓低聲音像說秘密,“人生總不能光圍著針線轉吧?”


    說完,她還忍不住低聲吐槽一句:“活該你單身這麽久。”


    由於最後一句聲音太小,顧沉舟沒聽清楚,剛想追問,卻見她自己先笑了,轉身衝店裏喊:“姐們兒,我出去吃個飯,半小時就回,你們先盯著刺繡!”


    顧沉舟看著她輕快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揚起。


    陽光落在蘇晚發間,像撒了層金粉,她忽然覺得,前世錯過他的所有時光,等到臨死之前的愧疚與悔恨才知道太遲了。


    竟然老天爺給了她重活一世的機會,那麽她絕對不會放棄可以參與他生活中的點滴機會。她要從這頓飯開始,一點點補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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