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三戰東海


    玄龜子的挑戰來得毫無預兆。某天清晨,阿照在觀星台練劍,突然聽見東海方向傳來震耳欲聾的笛音。他望向天際,隻見一艘巨大的龜甲船破浪而來,玄龜子站在船頭,白衣獵獵,竹笛橫在唇邊。


    \"阿照!今日便要分個高下!\"笛聲化作音波,將雲層都震出裂痕。阿照握緊斷劍騰空而起,三截劍身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兩人的招式比在雲淵鎮時更加淩厲,玄龜子的\"星淵十二調\"引動海水倒卷,阿照的摘星劍訣斬碎漫天浪濤。


    第一戰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當夕陽染紅海麵時,玄龜子的竹笛點在阿照肩頭,而斷劍的劍尖也堪堪抵住他心口。\"算你贏了。\"玄龜子笑著收起笛子,眼中卻燃起更熾熱的戰意。


    第二戰在暴雨傾盆的深夜。玄龜島的禁地中,阿照看著布滿星紋的祭壇,突然明白這場比試的意義。玄龜子的笛聲裹挾著雷霆之力,阿照的劍招卻愈發沉穩,斷劍與竹笛相撞的瞬間,祭壇上的古老符文全部亮起,仿佛在見證一場宿命對決。這一次,阿照的斷劍擦過玄龜子的發冠,幾縷青絲飄落。


    第三戰來得最晚,卻最是慘烈。玄龜子的笛聲中帶著決絕,他的妻子半月前被仇家所害,凶手背後牽扯著複雜的勢力紛爭。阿照在東海之濱接住他的挑戰,兩人的戰鬥引動了海底的上古凶獸。當斷劍最後一次抵上玄龜子咽喉時,少年卻突然收力,任由對方的音波震碎自己的衣袖。


    \"為什麽?\"玄龜子喘著粗氣,桃花眼中泛起血絲。阿照望著翻滾的海浪:\"你該去做更重要的事。\"三日後,玄龜子殺光仇敵,將玄龜島托付給族人,獨自乘船遠去。臨行前他對阿照說:\"若有一日天道傾覆,我定會回來。\"


    玄龜子離開後,昆侖虛變得安靜許多。夙瑤時常望著東海方向發呆,手中的星砂花漸漸枯萎。阿照便變著法子逗她開心,在觀星台用劍氣在夜空畫出各種圖案,偷偷下山給她買雲淵鎮的桂花糕。


    某個寒夜,夙瑤突然發起高熱,玉勝的光芒變得微弱。阿照背著她跑遍昆侖醫廬,卻無人能診斷出病因。他跪在渾天儀前三天三夜,求星神賜下解藥,掌心被星紋割得鮮血淋漓。當他將用自己心頭血熬製的藥湯喂給夙瑤時,少女睫毛輕顫,抓住他的手:\"阿照,別疼...\"


    從那以後,阿照更加拚命修煉。他獨自挑戰隱居的絕世強者,在險地尋找上古劍訣,斷劍上的缺口越來越多,可他的劍招卻愈發圓潤。夙瑤的身體漸漸好轉,開始跟著昆侖長老學習守護山海的術法,隻是她望向阿照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憂慮。


    \"阿照,你不能再這樣拚命了。\"某日,夙瑤在星砂林攔住他,\"我聽長老說,蝕天蠱的傳聞越來越多,而渾天儀的推演...顯示將有大禍降臨。\"她的聲音哽咽,\"我不要你為了我...\"


    阿照伸手擦去她的眼淚,指腹觸到一片溫熱。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觸碰她,夙瑤的身體微微顫抖。\"我答應過要守護你,\"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也答應過玄龜子,要守護這山海大荒。\"斷劍在他身後發出清鳴,北鬥紋與夙瑤的玉勝交相輝映,仿佛在見證一個永恒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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