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威廉早早的就醒了,雜貨店老板的話讓他感到擔憂。他雖然跟印第安人打過幾次。但是,每次就是三兩個印地安人,而且他還有幾個同伴幫忙。


    他現在有點後悔,不該早早的打發奧古斯離開。雖然奧古斯人不是太規矩,可是他的槍法好,膽子也很大。現在隻有小威廉一個人單獨麵對印地安人了。


    要是照雜貨鋪老板的說法,他們就是去送死。可是,天亮的時候,他們還活著。


    小威廉擔心海瑟薇誤解他,小心翼翼的朝她解釋:


    “是印地安人中的科曼契人,他們比其它族的印地安人要暴躁的多。”


    “據說軍隊殺死了他們的人。現在他們正在報複。”


    坐在車廂裏的海瑟薇推開毯子坐了起來,她憤怒的小聲說道:


    “我不想再聽你嘮叨關於印地安人的話題了。我絕不會改變主意的,讓梅耶一個人在鎮上呆著吧。”


    海瑟薇的眼睛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小威廉看著她眼裏瘋狂的光芒,感到有點心驚。他不想在刺激這個女人了,隻能低下頭看著杯子裏的咖啡。


    從診所離開的時候,梅耶十分沮喪。他把莎拉交代要辦的幾件事全忘了,直到回到馬場都沒有想起來。


    他進屋時一聲不吭,莎拉一眼就看出他受了打擊。郵局裏有寄給她的雜誌和商品目錄,這是她和女兒們盼了好久的。


    梅耶騎馬去了城裏卻空手而歸,這令母子三人都很失望。可是看到梅耶憔悴沮喪的樣子,莎拉又不忍心責怪他。


    在晚餐桌上,莎拉幾次試探的想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梅耶總是坐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


    他麵前餐盤裏的西紅柿雞蛋炒意麵,他一口都沒有動。而他剛到達莎拉的馬場時,能一口氣吃掉三盤。


    看來梅耶受到了很重的打擊,莎拉幾次都忍住沒有問。她能夠理解他在鎮子裏碰了釘子後的沮喪,但是卻難以忍受他就此沉悶下來。


    “梅耶先生為什麽不吃東西,他在發愁什麽呀?”


    貝拉問媽媽。莎拉懷裏抱著嬰兒,一邊看著他咿咿呀呀的把小拳頭放到嘴裏吃,一邊讚同小女兒的意見:


    “就是呀,有東西吃,有幹淨的床睡。梅耶先生他發愁什麽呀?”


    莎拉繼續逗弄著嬰兒,嘴裏說道:


    “幸好還有我們的小喬治,真是一個快樂的男子漢喲!”


    “他不算是男子漢,他是個小嬰兒。”


    米婭認真的糾正著媽媽。莎拉笑著說:


    “等到小喬治長大,他就是了。”


    “至少他現在還不是。”


    米婭堅持說道。雖然她知道不該表現出來,但莎拉現在的心情真的很好。她用眼睛的餘光觀察著梅耶,微笑著哄著米婭:


    “是,你說得對。我收回剛才說的話,喬治現在就是個小嬰兒,好嗎?”


    梅耶知道莎拉母女一直在安慰他,可他還是不能從沮喪中走出來。他放下刀和叉,走出了餐廳。


    他走到房子的前廊,看著漆黑的夜色。他一邊感到釋然,一邊又茫然到想哭。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像海瑟薇這樣做事的妻子。


    他坐在門廊的台階上,呆呆的看著黑洞洞的院子,心緒無比煩亂。兩個小姑娘站在他的身後,靜悄悄的站了一會兒。


    他想轉身和小姑娘們說幾句話。可是,他想張口的時候,卻發現眼淚在他的臉上流。梅耶隻好繼續坐在那裏,假裝沒有聽到小姑娘的腳步聲。


    莎拉抱著嬰兒走了出來,坐在了門廊下的一把椅子上。她等了一會兒才說:


    “我需要你幫忙。能幫忙給我的丈夫翻一下身嗎?”


    梅耶當然可以幫她。事實上,自從他來到莎拉家的馬場,已經好幾次幫她給丈夫翻身了。


    那個男人很廋,莎拉需要清洗床單的時候,梅耶能輕鬆的用兩臂把他托起來,像抱個嬰兒一樣。


    唯一讓梅耶感到緊張的地方,就是莎拉的丈夫一直瞪著眼睛。他不知道,如果別的男人看到妻子和另一個男人呆在一起,心裏會想什麽。


    莎拉才不管克裏斯會這麽想能。她不慌不忙的幹著活,一邊指揮著梅耶幹活。梅耶想知道克裏斯是不是能聽見?他心裏在想什麽?


    莎拉把嬰兒放到客房的大床上,由兩個小姑娘照看著。她帶著梅耶朝他們的臥室走去。


    走到臥室門口,莎拉停了下來。她站在那裏,傾耳聽了一會克裏斯的呼吸聲。她對梅耶說:


    “我每次都會在這裏聽一會兒,希望奇跡出現,能聽到克裏斯叫我的聲音。”


    克裏斯還是一聲不吭的,瞪大眼睛躺在那裏。梅耶輕而易舉的把他從床上托了起來,莎拉把弄髒的床單從床上拿下來,扔到床底的一個木盆裏。


    “哦,太糟糕了,我忘了端熱水了。”


    說完,莎拉匆匆去了廚房。隻留下梅耶呆呆的在房間裏站著,雙臂托著克裏斯。


    “媽媽,貝拉想抱喬治。你快來看看,她又不會抱嬰兒。”


    米婭的聲音從客房裏傳來。接著是莎拉在廚房喊道:


    “寶貝,你可以教教妹妹如何抱小嬰兒。別讓喬治從床上掉下來。”


    莎拉很快端著一盆溫水,從廚房回到臥室。她麻利的換好幹淨床單,讓梅耶把克裏斯放在床上。給赤身裸體的克裏斯擦了身子之後,又給他蓋好了被子。


    “可憐的克裏斯,他已經大小便失禁了。為了好護理他,隻能讓他赤著身子。”


    莎拉看著有些不自在的梅耶,頓一頓才又說:


    “你不必不好意思。生活本來就是這樣。”


    梅耶現在腦子已經無法轉動,像一副被鏽住了的車輪。他根本沒有留意莎拉說什麽。


    他腳步蹣跚的走出臥室,走到了門外的走廊上。身後傳來了嬰兒響亮的哭聲,看起來,莎拉一家把小喬治養的很健壯。


    莎拉本來想去客房看看嬰兒,見到梅耶晃晃悠悠的走出門,就又改變了主意。她跟在梅耶後麵走出房門,看到梅耶靠著門廊的柱子,癱坐在門廊的地板上。


    莎拉走過去,借著走廊裏汽燈的燈光看了一下梅耶的臉色。看著梅耶臉色發紅,她又上前摸了一下他的額頭。


    梅耶被嚇莎拉的親密舉動嚇著了,他像被毒蛇咬了一樣,一下子跳了起來。


    莎拉嘴角撇了一下,並且給了他一個白眼,才對他說:


    “你的臉紅得像個猴子一樣,我以為你發燒了。可是你額頭的溫度正常,看來你沒什麽事。”


    梅耶低著頭回答:


    “我隻是有些頭昏。沒有發燒。”


    “看出來了。你應該需要一塊冷水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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