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回校、有關的消息卻是不脛而走。


    倪子祥在省運會上,跨欄比賽中獲得第一名還破了省級該項記錄,霍書記很高興地向大家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聽說他獲得獎金是30元人民幣,接近一個青年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全班同學都為他感到高興。


    憶江南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書記稱讚的“這是班級年級和學校的光榮”,這次成績足以使他陶醉更加飄飄然了。


    隻有她一個人在心中擔憂:“耽誤的功課怎麽補回來啊,他是一個醫學生、要是體育生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僅憑考試成績是很容易蒙混過關的,可是肚子裏要有真貨才行啊;沒有真才實學、以後怎麽去給病人看病啊?


    真是“杞人憂天”、“皇帝不急、太監急”,多餘的瞎操心。


    當然,在付出了艱辛的訓練之後能獲得勝利成果、總是令人愉快興奮的。


    在眾人麵前、憶江南隻能沉默、似乎比任何人都毫不相幹;然而對於他能勝利歸來的內心愉快卻是掩飾不住的。


    一班的同學都發現了憶江南的笑聲歌聲、甚至走路都輕快了不少:


    “咦,你現在怎麽這麽樂觀、真叫人羨慕”、“你的笑聲很獨特、笑的開朗歡暢豪爽”、“走路都要起飛了。頭發都在飄動了、真是越活越年輕了”。


    當憶江南走進教室時,同學們都會抬起頭來望著她,還和她開起玩笑來了。


    回答大家的卻是一串更爽朗的笑聲。


    人人都以為是她“無官一身輕”,卻不知道她也會因為愛情而歡笑;因為她與他都 “偽裝”的若無其事、都克製的太深太深了。


    隻有她自己才意識到、他的歸來在她的內心是何等的歡喜、一種不知不覺就會產生出來的、奇怪的感情、這是過去她從來沒有過的、突如其來的高興。


    一班的宣傳委員秦雋和新任班長岑儷琳當然要在一起商量如何出牆報的事情。


    原本這期牆報,計劃是由周其山和帥小雅一道安排宣傳團的知識;現在隻好暫時讓位、為倪子祥出一期特刊.。


    班裏的同學大多數都視為當然,都是真心實意地愛護他的,為他的體育成績由衷地感到高興。


    為了出好這期牆報、秦雋和屠金榮可是花費了不少心血。


    特別是老屠同學用粉筆畫了一幅倪子祥的運動漫畫在黑板上,大家都圍在一起評頭論足“.…..不像、臉太長了……鼻子太大了……腿太短了……”


    你一言我一語、搞得老屠大哥直撓頭發不知如何是好。


    憶江南站在一旁笑著、聽著大家七嘴八舌點評,好一會了才走了過去、對著老屠耳旁,悄聲提醒“這人麵部的漫畫特點應該是:下顎方、下巴尖、三角眼小鼻子、頭扁”。


    老屠恍然大悟再修改了幾筆,這一下大夥就哄堂大笑了“像了、這次很像了……啊,這個人是個扁頭嗎?”大家有些好奇,平時好像沒有注意到這個體貌特征嘛。


    憶江南想起了倪子祥告訴她的話:“在中學時的外號就是‘扁頭’,畢業以後有一次在大街上、被人大喊了一聲“大扁頭”,他就與此人打了一次架”。


    想到這裏、不由地,她就抿嘴暗笑起來了。


    岑儷琳出任一班班長、準備主持召開新的班委第一次會議。


    早操以後,她找到憶江南、拿著一個筆記本、很認真地對憶江南一條一條傳達年級班長會議的內容。


    感覺到她的鄭重其事、似乎對班長工作勁頭還是很足的、很想把工作做好的樣子。


    不管她曾經對自己做過一些什麽小動作,就衝著有這個態度,憶江南還是打算要支持她的工作。


    憶江南這人曆來珍惜時間、辦事喜歡“卡點”,就連考試也不例外、總是最後一個走進考場的。


    這次她前所未有地提前5分鍾到會場,以表示支持新班長的工作;其他的班委卻陸陸續續遲到了一刻鍾才到齊。


    岑儷琳主持班委會的發言,重點就是兩個:


    一是擔心別人看她笑話,現在暫時相信組織和群眾、要求倪子祥和憶江南兩位老班長多多給與幫助、要求各位班委給與支持;


    第二,她談到了對班裏麵一些工作的看法,比如黨員幹部的模範帶頭作用、關於團結和紀律存在的問題,大家一起來克服。


    幾個班委都感覺非常有意思,原來的矛盾製造者、由於身份和位置的轉換、現在開始要克服她們造成的結果,這可真是一件大大的趣事。


    大家都抱著拭目以待的態度,看看她是如何“以身作則”的、如何反對“自由主義”和“小團體”作風的。


    別的事情先不說,原先要是給倪子祥出這期牆報專刊、就不知道會有哪幾個人、又會成為她們曖昧的閑言碎語毒舌的攻擊對象。


    因為她現在是做了班長,她就必須主動安排出專刊的具體事項、以自己的行動證明這是工作的必須、而不是男男女女之間的曖昧。


    接下來就是議論一下有關班組的人員調整問題。


    這是一個最敏感的問題,大多數班委都沒有發表意見,因為擔心有人犯自由主義,在會上說過的話,不出半小時就會被當事者知曉,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倒是岑儷琳主動提出來“我現在第三組、我不想離開這個組、我希望把伍珊玥調到我這個組來”。


    班組調整是一件難事,作為班長你不能以身作則,怎麽要求班委支持你的工作?


    新任副班長陳景順發言“你不想去別組、路水蓮、李莉玲她們就希望能換一個組哦”。


    大家都知道:路水蓮、李莉玲最不願意與岑儷琳在一個小組。


    溫雲娣雖然平時與岑儷琳來往密切,她私下裏卻表過態度:“還是要憶江南在我這組、不要岑儷琳過來;還有王桂華這個人太虛偽、最好也不要在我這個組”。


    就連這位伍珊玥也在私下活動‘我不要去岑儷琳她這個組’。


    這些女同學特別計較誰和誰在一個組裏麵,反反複複挑三揀四;作為新任班長你就第一個先挑選,那還怎麽去做其他同學的工作?


    隻有憶江南表態:“隻要工作需要,隨便在哪個組,我都沒有問題”。


    這個話題議論不下去了,隻得散會,隻好把矛盾上交到霍書記那裏去了。


    走出會議室,陳景順把憶江南拽到一邊,他說:“班委會上,大家都不敢說話、擔心自由主義外傳;大家對岑儷琳當班長意見很大……她能把方的說成是扁的、傲慢的要命又缺乏自知之明……別人都怕了她;


    我們組的人都希望她調走、她自己還不願意走;她不肯走、其他人就跑到書記那裏去要求調組;


    我看還是把她們那幾個人放在一起、叫他們自己管理自己。


    你到我這個組裏來吧、我們都歡迎你來……要不要我去找書記,要求你調過來?”


    陳景順與岑儷琳兩位班長不可能擺在一個組裏麵,老陳同學最希望是憶江南與岑儷琳對調一下。


    憶江南一邊開會,還一邊繡鞋墊,她現在的針線活已經有了很大進步,像模像樣的了。


    班裏很多同學與她開玩笑“憶班長,你現在怎麽就像一個農村大嫂一樣了,還做起針線活啦、你這是想鐵棒磨成針嗎?”。


    憶江南總是頑皮一笑:“我現在就是接地氣、準備做一個真正的土八路”。


    她的口袋裏依然裝著頂針、繡花絲線和鞋墊,隻要有時間、她隨時隨地就可以拿出來穿針納線。


    她內心想的就是:“的確需要磨練、要磨去一點棱角、要培養一點純樸憨厚的長者之風;要做到外柔內剛、不僅需要硬度還需要柔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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