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眼眶濕潤,轉身,撲進了盛恩逸懷裏。


    周熙的眼眶也紅了,視線一直聚焦在相擁的兩個女人身上。


    表姐,原來沒死。


    真好。


    他又多了一個親人。


    ……


    三日後。


    周敬澤一案,再次開庭。


    這一次,外婆,柳悅寧,周熙,南溪,周家原本真正的嫡係之人,全部出席了庭審現場。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周敬澤汲汲營營一生,最終,因證據確鑿,數罪並罰。


    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對其犯罪所得及孳息,依法予以追繳,上繳國庫,不足部分,繼續追繳。


    對其非法侵占的周家祖產,予以返還,並賠償因侵占行為造成的損失。


    當法官宣判結束的那一刻。


    周熙墨鏡和口罩下的臉,已經濕透了。


    他雖從未見過他的父親,爺爺,奶奶。


    但他仍感恩他們給了他生命。


    如今,他們的冤屈,終於得以聲張。


    周敬澤這個殺人凶手,終於伏誅。


    大喜大賀。


    而長久壓在他身上的那座大山,終於倒了。


    庭審現場的眾多媒體記者,都驚呆了。


    這一多月的休庭期,無論是周家上下,還是法院,警方,辯護律師,都口風嚴謹。


    一個字沒有往外透露。


    不管他們如何挖,始終無法挖出周敬澤做出弑父、弑母、弑弟這種瘋狂行為的真相。


    今日庭審現場,當檢察官把當年的所有證據一一呈現出來時。


    所有人才恍然大悟。


    原來,周敬澤竟然不是真正的周家人。


    原來,當年的周三夫人,為了周家家主一位,竟大膽地在家公和丈夫的眼皮子底下,來了一招偷梁換柱。


    哦,不,是偷兒換女。


    隻可惜,她沒料到,自己竟引狼入室,養虎為患。


    不僅害死丈夫,自己,兒子全家人。


    還差點把周家所有基業都毀於一旦。


    此時。


    所有媒體的鏡頭,都直直對準了被告席上的周敬澤。


    從法官宣讀最終審判結果的那一刻,他就一直低著頭。


    除了最開始肩膀猛烈顫動了幾下。


    後來,就再也沒有動彈過。


    有不少記者大聲喊道。


    “周敬澤,你對此判決結果,可有話要說?”


    “周敬澤,你有此結局,可曾後悔過?”


    “周敬澤,如果重來,你會做出不同選擇嗎?”


    “周敬澤,你午夜夢回時,會夢到你養父養母和弟弟一家人來索命嗎?”


    “……”


    記者們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


    法庭上,又變得喧囂起來。


    但這一次,法官沒有敲下法槌。


    所有人都注視著周敬澤,好奇這個如毒蛇一般又帶著一點傳奇色彩的男人,在知道自己的結局後。


    等下抬頭時,會露出何種表情?


    又會對記者的提問,做出何種回應?


    可幾分鍾過去,周敬澤始終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仿佛凝固成了一座雕像。


    站在他身後的兩個法警最先意識到不對勁,互視一眼後,連忙上前查看。


    當周敬澤的頭被抬起來那一刻。


    暴露在所有鏡頭中的,是一張緊閉雙眼又灰敗的臉。


    還有微勾的嘴角處,凝固的一滴血。


    兩個法警臉色一變。


    一個立馬探了一根手指到他鼻下。


    一個雙指並攏去感受他頸側的脈搏。


    結果,幾秒後,兩個法警同時抬眼,眼底都是不敢置信。


    又慌忙去掰他的嘴查看。


    場外駐守的醫護人員,被匆忙叫進去急救。


    高清的長焦攝像頭下,什麽細節都被無限放大。


    這下,所有人都意識到不對了。


    “不會是死了吧?”


    “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就死了?”


    “難道接受不了這個結果,突發腦梗或心疾猝死?”


    “可他看上去身體挺健康的啊……”


    “不好說,我要是他,估計也接受不了,圖謀了一輩子,結果,到頭來,啥都沒了……”


    不管是媒體區,還是旁聽席上,都是一片嗡嗡嗡的議論聲。


    坐在旁聽席角落裏的柳悅寧和南溪幾人,都表情晦澀,互看幾眼。


    周熙眉頭緊蹙,拚命搖頭。


    “不可能,他那人,最惜命了,是不可能自殺的……不可能……不可能……”


    動了一輩子心眼的人,會給自己選擇這麽一種果決的死法嗎?


    盛恩逸看著被平放在地上,方便醫護人員搶救的周敬澤。


    微歎一聲,“也不是沒可能。”


    “知道為什麽不判他死刑立即執行,而是緩期兩年嗎?”


    周圍幾人都看向他。


    盛恩逸撚了撚手指,“先等醫生的判斷吧,或許,他真是腦梗或心疾猝死呢。”


    幾分鍾後,醫護人員從地上站起來,遺憾地搖搖頭。


    “他舌下,左側上下大牙之間,都有微量蜂蠟殘留物。”


    “結合他的死狀來看,他應該是咬碎了事先藏在舌下的蠟丸,裏麵包裹著一顆氰化物膠囊。”


    嘩……


    整個法庭上的人都驚呆了。


    真死了?


    這麽輕易就死了?


    什麽遺言都沒留下,就死了?


    不對。


    重點難道不應該是,在如此嚴密的監控之下,到底是誰給他提供了那顆蠟丸?


    這不是公然藐視公權力嗎?


    不管是他自己想死,有人在幫他?


    還是別人想他死,在逼他?


    這中間,都涉及到了係統漏洞。


    果然,法官的臉色很不好看,立即宣布休庭,讓法警把無關人員都緊急疏散出去。


    在場的記者,個個都是人精,迅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手快的,已經在第一時間發出新聞稿了。


    盛恩逸眼中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意味。


    南溪搖搖他胳膊,“逸哥哥,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雖然周敬澤該死,但就這麽讓他不明不白死去,總覺得心裏不甘。


    盛恩逸朝她搖搖頭,“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回去再說。”


    直到一行人回到錦繡山莊,南溪再次追問。


    盛恩逸才伸出一指,往上指了指。


    “之所以上麵沒有判周敬澤死刑立即執行,是因為,上麵還想從他嘴裏撬出更多東西來……”


    “這一次整風運動,看似聲勢浩大,打下了好幾隻大老虎。”


    “但還有一條特別隱秘的線,涉及到國外,一直沒有露出來。”


    “上麵還想留著周敬澤的命,繼續釣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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