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來,這條線背後的人怕是慌了。”


    “不管周敬澤今天是主動自殺,還是被動自殺,他都做出了選擇。”


    “用自己的一條命,換他在外麵那幾個私生子的命,同時,也換那條暗線上所有人的安全。”


    周熙的眉頭從得知周敬澤死亡那一刻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放下來過。


    “除了保住他那幾個私生子的命,他應該沒有再做別的交換吧?”


    最怕的就是,他用自己的徹底封口來威脅那些人,給他和姑姑一家人再留下什麽隱患?


    盛恩逸明白他的意思,搖搖頭,“放心吧,四叔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原本是想留著周敬澤的命,慢慢釣魚,可他這次做出如此激烈的事,反而把某些人暴露了出來。”


    “他們,沉不住氣了。”


    “越沉不住氣,破綻越多。”


    “隻要順著蠟丸這條線,順藤摸瓜,背後之人遲早會浮出水麵。”


    “不過……”


    盛恩逸頓了頓,看向在座的幾人,提醒道:“周熙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為了大家的安全,這段時間,上麵可能會在你們每個人身邊,都安排一兩個安保人員。”


    “等確保排除所有安全隱患之後,保護才會結束。”


    盛恩逸的話不是空穴來風。


    當天晚上,錦繡山莊就來了一隊自稱安保的人。


    可柳悅寧看著為首那人,臉色相當不好看。


    “徐僖元,你在搞什麽鬼?”


    徐僖元經過幾個月的辛苦複健和保養,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不僅臉上長出了肉。


    胳膊和腿上,也都附上了一層薄薄的肌肉。


    雖然看上去還是挺瘦。


    但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說是個溫潤如玉的美男子。


    也是個精瘦幹練的中年型男。


    外婆早在前兩天,就從女兒口中,知道了當年的所有真相。


    也知道南溪的爸爸,另有其人。


    此時此刻,她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南溪曾經口中經常出現過的偶像,女兒曾經的孽緣。


    也是他們一家人所有悲劇的源頭。


    心裏不知怎麽的,想恨,又恨不起來。


    原因無他。


    今天下午,盛恩逸特意單獨找到她。


    跟她說了徐僖元這近二十年的所有經曆。


    包括近幾個月,整個華國上下掀起的整風運動,背後的主導人,都是他。


    初衷,隻是為了給所有人報仇而已。


    “外婆,我知道四叔有錯,還錯得離譜,但那一切都非他所願,他一直被瞞在鼓裏。”


    “說白了,他也是其中一個受害者,他遭受的罪和痛苦,不比任何人少。”


    “如今,四叔好不容易醒來,他已經在盡力想辦法彌補了。”


    “外婆,人生苦短,真情難得,我們為什麽不能再給他一個機會呢?”


    外婆當時沒有立即回答盛恩逸,隻說要想一想。


    此時,當她看見徐僖元看向她女兒柳悅寧的眼神時。


    她無奈地長吐出一口氣。


    她愛過,也被深愛過。


    所以,她太懂徐僖元眼神裏的深情和執拗了。


    那是一種哪怕所有人站出來反對,也無法阻撓的愛。


    南溪的模樣,雖說幾乎都隨了她媽媽。


    但外婆知道,南溪骨子裏的性格,怕是大半都隨了這個親爹了。


    屬於認準一條道,不管不顧,都要走到底的那種人。


    罷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


    外婆看著對峙的兩撥人,麵無表情道:“既然來了,都是客,沒有把人攔在門外的道理,都先進來吧。”


    徐僖元看向外婆,態度特別恭敬。


    “媽,謝謝你,不過,別急,還有一個人,我想先介紹給你們認識。”


    外婆嘴角一抽,“這聲媽,我可擔不起。”


    臉皮也是真厚。


    女兒都沒說要原諒他,南溪也沒說要認他,他就提前叫上媽了。


    “嗬!”柳悅寧冷笑一聲,本想順著母親的意思,再刺撓徐僖元兩句。


    可等她看見徐僖元轉身,從車上扶下來的人時。


    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


    不光是她。


    就連外婆和南溪,都被定在了原地。


    盛恩逸不明所以,看過去。


    站在徐四叔身邊的,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


    身材高大板直。


    還結實。


    一看就是常年練武之人。


    隻不過,頂著一個突兀的光頭。


    而且,最突兀的是,光頭上有一條很明顯的疤痕。


    盛恩逸的視線,從那條疤痕往下挪,待仔細看清他的五官後。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上來。


    不等他開口詢問,就聽外婆“哇”一聲哭嚎出來,往前奔過去,投入那個老頭的懷裏。


    “老頭子……老頭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沒死,對不對?……你沒死……啊啊啊,你沒死……”


    外婆又驚又喜的哭嚎聲,驚醒了柳悅寧和南溪。


    母女倆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撲過去。


    集體抱住了老頭。


    “爸!”


    “外公!”


    一時間,女人的三重奏哭嚎聲,響徹耳膜。


    然而,被三個滿臉都是淚的女人抱住的老頭,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無措地看向徐僖元。


    “女……女婿,她們……”


    徐僖元笑著朝他微點頭,“爸,她們就是你的老婆,女兒,還有外孫女兒。”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老頭眼眶一紅。


    看著三張無比陌生沒有記憶的臉,但她們一靠近,他又有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覺,在身體裏流動。


    讓他下意識伸出了雙臂,一把攬住了她們。


    仿佛,他曾經無數次這樣做過。


    原本空蕩蕩的胸腔裏,也仿佛被填滿了一些。


    這一刻,他是真的相信。


    他不是個沒有國籍,沒有身份,沒有記憶的流浪孤寡老人。


    他,本來就有一個幸福的家。


    有深愛他,他也深愛她們的家人。


    “嗯,我沒死,我回來了……回來了……”


    雖然他現在還不記得他們。


    但沒關係。


    女婿說了。


    他已經為他找到了醫生。


    等他做完手術,把腦袋裏積壓的血塊清除,他很快就能想起所有了。


    他們一家人,很快就圓滿了。


    大廳裏。


    雖然接受了她們是自己家人的設定。


    但柳德厚還是沒辦法跟她們親親熱熱地坐一塊兒,尷尬地笑笑,轉身,走向對麵沙發,緊挨著徐僖元坐下。


    “爸,別緊張,她們不會吃你。”


    徐僖元拍拍他的手,好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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