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南溪,卻常年活在同齡人的語言暴力和蕩婦羞辱中。


    這得要多強大的心髒,才能不懼所有流言,堅守本心啊?


    甚至要不是南溪從小跟著外公習了一身不俗的武功,她或許,早就被那些混社會的小黃毛給糟蹋了。


    在貧窮落後的山區,一個女孩子,擁有太出眾的美貌,並不是件好事。


    可她原本,不該活成這樣的。


    南溪應該生來,就是帝都最耀眼的那顆明珠。


    柳悅寧知道南溪這些年過得不容易,可卻沒想到,會這麽不容易。


    她看了那些調查資料,沒比徐僖元好多少。


    甚至更加揪心。


    因為她太懂一個女孩子如果太漂亮,太出色,沒有任何背景,身邊又無人保護的話,會在這個世間遭遇多大的惡意?


    她比南溪幸福的一點是,她從小父母雙全,身邊還一直有個充當護花使者的雙胞胎哥哥。


    就這樣,她從小到大,也沒少經曆那些惡意。


    所以,柳悅寧不敢想,南溪這一路走來,到底吃了多少苦?


    可如今,她不僅沒有長歪,沒有出現心理扭曲,還對家鄉抱有那麽深沉的愛。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南溪把這句話踐行到了實踐中。


    她是真正的君子。


    她的胸襟,比很多男人還要強大。


    這樣的南溪,怎麽不讓她驕傲?


    柳悅寧強忍喉頭的酸澀,努力對著史蒂文笑笑,“等我把帝都的事情處理完,我親自帶你去我的家鄉選址。”


    如果之前她還抱著史蒂文不管選哪裏,對華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的心態的話。


    那此刻,她就做好了一定要說服史蒂文留在她家鄉拍攝的決心。


    南溪都這麽努力了。


    她這個做媽媽的,怎麽能拖後腿?


    ……


    一行人下飛機後,直接回了錦繡山莊。


    當然,史蒂文很有眼色地半路下了車,入住帝都最負盛名的五星級酒店。


    還是盛恩逸親自吩咐人給他開的房。


    想時時刻刻粘著他丈母娘,也要看他答不答應?


    外婆的氣色,比幾個月前,好了太多。


    臉色紅潤又富態,不說的話,誰也看不出她之前生過那麽重一場病。


    “外婆,我好想你。”


    南溪抱抱她,跟她膩歪了兩句,又抱抱一旁的薛老。


    “薛爺爺,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她知道,若是沒有薛老的悉心照顧和調理,外婆不會恢複得那麽好。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麽?”


    薛老倒是一點沒變,臉上總是笑嗬嗬的。


    周熙站在薛老身邊,南溪頓了一下,也給了他一個擁抱。


    “周熙,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周熙笑著拍拍她的背,精氣神看上去也相當不錯。


    大概是在國外大使館實習了幾個月,他如今越發成熟內斂。


    加上不用再偽裝出畏畏縮縮的模樣,氣質陡然拔升了好幾個等級。


    他看見南溪身後戴著口罩的柳悅寧,朝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外婆拉著柳悅寧的手,“霜丫頭,怎麽還戴著口罩啊?”


    莫非,沒有恢複好?


    柳悅寧眼眶發熱,看著身體越來越好的母親,一時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近鄉情怯,大概就是這種滋味吧。


    南溪見狀,挽住外婆胳膊,“外婆,有什麽話,我們進屋說,好不好?”


    她還得提前問問薛老,要不要準備點速效救心丸之類的。


    怕外婆太激動,身體受不了。


    可薛老都沒聽她說完,就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你外婆身體好著呢。”


    “再說,有啥事能激動成那樣?”


    “就算她受不了,這不,還有我嘛……”


    無非就是紮一針的事兒。


    可薛老低估了柳悅寧這個女兒在外婆心裏的分量。


    當外婆看到突然朝她跪下,又摘下口罩的柳悅寧時。


    竟呼吸一頓,指著柳悅寧那張臉,嘴唇張張合合,還沒說出一個字,就捂著胸口,直直往後倒了下去。


    “外婆!”


    “媽!”


    盛恩逸見狀不對,及時上前一步,抱住了外婆。


    薛老看看柳悅寧那張臉,又看看南溪。


    饒是他心髒強大,也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是怎麽個情況?


    “薛爺爺,你別發呆啊,你快看看我外婆……”


    還是南溪的一聲驚呼,把他喊回了神,“哎哎哎,我就看,我就看……”


    幾根銀針紮下去,薛老才直起身來。


    “沒事,就是一口氣沒喘上來,突然厥過去了。”


    “等兩分鍾就好。”


    “不過……”


    他看向柳悅寧,“你們是不是應該先給我解釋一下?”


    “明明知道她思女心切,為什麽要整成這樣?”


    柳悅寧正自責不已,握著母親的手,默默垂淚,突然聽見這話。


    抬頭看過去。


    “薛老,我沒有整,這就是我原本的模樣,我是她的女兒柳悅寧,如假包換。”


    “……”薛老一愣,看向盛恩逸。


    盛恩逸朝他點點頭。


    薛老嘴角一抽,“嘖!越來越看不懂你們這幫年輕人在搞什麽了?”


    “明明好好活著,之前為什麽要騙她?”


    柳悅寧握著母親的手,沒有說話。


    因為這話,要解釋起來,就是很長一個故事了。


    盛恩逸隻能安撫薛老,“待會兒再慢慢給你解釋。”


    薛老搖搖頭,見時間差不多了,彎腰拔針。


    然後又在她頸側,輕輕一敲。


    就見外婆幽幽轉醒。


    “媽!媽!你別嚇我!我是悅寧,是悅寧啊……我回來了……我沒有死……沒有死……嗚嗚嗚……”


    柳悅寧抱著母親的身子,哭得不能自已。


    無人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長達十五年,不能在父母跟前盡孝。


    如今歸來,父親早已不在,母親又差點去了。


    差點雙雙天人永隔。


    之前心底還有刻骨的仇恨壓著,她尚還能自控。


    可此刻……


    所有枷鎖都沒了。


    她完全沒辦法控製自己壓抑在心間,對母親的巨大思念和渴望。


    “悅寧啊……你真是我的悅寧……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老頭子啊,我們的悅寧沒死,她還好好活著……你看到了沒……你看到了沒……”


    外婆抱著女兒,也哭得不能自已。


    哭女兒的失而複得。


    哭女兒這些年遭受的罪。


    哭母女倆這麽多年的分離。


    哭老頭子去得太早,沒能等到這一刻……


    母女倆抱頭痛哭。


    身邊圍著的人,無不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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