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


    公孫疾慌忙下馬,望著秦王殿下狀似失心般的狂笑,卻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不禁仔細看了眼殿下手中烏漆墨黑的石塊,心下疑惑道。


    “殿下,這種黑色怪石在這秦川山脈中並不少見……卻不知又有何奇特之處?”


    誰知此言,卻頓時刺激的秦王殿下猛然抬頭,雙目放光般死死盯住了他!


    “什麽?公孫將軍!你說這種黑石……在這百裏秦川中竟然並不少見??”


    趙政此時此刻,就如同中了五百萬彩票一般,本以為是自己頭暈眼花,然後再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中的原來不是五百萬,而是他媽一個億啊!!


    他難以置信的轉過頭去,望著這一大片黑漆漆裸露在外的怪石,心中那種驟然驚喜之感,可當真與僥幸中了一個億絲毫沒有區別啊!


    沒錯,這些公孫疾口中的黑石怪石,就他媽是後世極為關鍵的能源物資——煤炭啊!


    而且不光如此,這秦川山脈中的煤炭不僅儲量驚人,甚至都已經達到了可以露天開采的誇張程度!!


    也就是說趙政都不需用去研究什麽礦洞技術,直接派遣民工前來挖礦就行了啊!


    這遍地黑漆漆的煤炭……可他媽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試問如此情形之下,又怎能令趙政不狀若失神,心中狂喜呢?!


    “是啊,這種黑色怪石並不少見,單單末將平日狩獵所見……也已經不下三處了吧?”


    公孫疾略顯遲疑的回憶道,顯然平日裏也沒少到這百裏秦川中打些野味。


    “什麽?你說這等露天礦場……竟還不下三處??”


    聞聽此言趙政更是心中一驚,繼而大喜過望!


    “不錯,可惜這等黑石怪石並無任何用處,既不華美精致,也還漆黑一團,甚至會沾染手上,久久難以清洗,故而此地山民、駐軍,都對其視而不見,從未放在心上……”


    公孫疾心中更顯疑惑,但殿下既然發問,他自當耐心回應。


    “快,拿水袋來!為殿下清洗幹淨!”


    說罷,公孫疾看著殿下那雙已然被沾染漆黑的雙手,頓時便往後招手,示意速拿水袋前來清洗!


    “哈哈哈哈!無妨無妨!”


    直至此時,趙政才終於舍得扔下手中煤塊,任由隨行甲士為自己清洗雙手,隻是自顧大笑不止。


    “皇兄,莫非這等黑色怪石……有何蹊蹺之處?”


    趙芸此時也已翻身下馬,快步奔至近前,望著皇兄黑乎乎的雙手卻滿臉毫不在意的神情,頓時心中一動,當下出聲問道。


    “哈哈!芸妹啊!何止蹊蹺!這等煤石,可真有大用啊!”


    趙政心下舒暢,卻是又止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話功夫,還不忘揮一揮手,示意隨行甲士上前。


    “來人,將這等煤石裝入袋中,帶些回去!”


    “喏!”


    秦王一聲令下,隨行甲士頓時便列出十人,紛紛掏出隨身布袋,將秦王口中的這些漆黑煤石全數裝入袋中。


    不過一個時辰之後,才入山中不久的狩獵馬隊,卻又急急忙忙匆匆回返。


    馬背上盡皆滿滿當當,布袋圓滾,似乎是滿載而歸。


    不過布袋之中所裝之物,卻並非獵物野味,而是一袋袋烏漆墨黑,大小不一的黑色怪石。


    ……


    “殿下,這等怪石……哦不,煤石,卻不知有何大用?”


    一路上都憋著沒有發問的公孫疾,待進入關內,返回將軍府之後,便忙不迭的連忙問道。


    他這心中可還真是好奇的緊!


    平日間山民路過連看都懶得去看一眼的黑色怪石,如何在殿下眼中,卻反而成了什麽了不得的寶貝?


    不僅當下連狩獵之行都暫且終止,甚至還裝滿了所有布袋帶了許多回來!


    這……


    又不能吃又不能看的,帶這麽多回來又有什麽用呢?


    殿下如此所為,卻還真是令人有些困惑不解啊!


    “公孫將軍,莫急莫急……”


    趙政燦然一笑,並未當即回應,而是當下眼睛四望,待看見殿內火盆之後,便吩咐趙龍將火盆與煤石盡皆端至近前,這才笑著對眾人說道。


    “眾位且看,這火盆之中……燃燒的是何事物呀?”


    眾人盡皆望向火盆,在一片‘劈劈啪啪’的火焰聲中,卻都不知殿下所言何意。


    火盆之中所燃燒之物,除去木炭柴炭之外卻還又能有其他事物了麽?


    “皇兄,這火盆之中所燃之物自是木炭啊!”


    趙芸心中不解,一臉奇怪的應道。


    “不錯,但凡冬日取火,無論王宮世族,平民百姓,盡皆使用木炭柴炭之物。”


    趙政輕輕一拍手掌,繼續補充而道。


    “若非說區別,也無外乎皇家世族,使用的是更為優良的獸金炭、銀屑炭等等,而普通人家使用的則是柴炭,甚至秸稈而已!”


    眾人連連點頭,知道秦王殿下所言非虛,但這又與這黑漆漆的什麽煤石……有何關聯呢?


    “殿下!莫非此物,竟能……”


    隻有公孫疾頓時回過神來,他望著那些黑漆漆的煤石,瞬時想到了某種可能,內心中頓時便湧起一股難以置信之感!


    “哈哈!不錯!這煤石!便可替代木炭作以生火!且比之木炭燃燒要更為持久一些!”


    趙政哈哈笑著,說著便拿起碳夾,當著眾人的麵夾起兩塊煤石,徑直便扔入盆中。


    “什麽?此物竟可代替木炭?!”


    眾人盡皆大驚,紛紛湊至火盆近前,眼睜睜的看著那黑色怪石落入盆中,不消一會,便在焰火之中漸漸燃燒起來……


    “這……”


    一時之間,殿內眾人紛紛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難以置信般的巨大震撼!


    怪不得,怪不得!


    老練穩重如秦王殿下,竟也會在初見此物之時那般驚喜莫名!


    原來這烏漆墨黑,毫不起眼的黑色怪石,竟能有這般驚天大用!


    想一想那些滿山遍野的黑石,竟都能充作冬日取火之用!


    這……豈不是數之不盡的銀子,目下卻全都扔在了荒野山中?!


    “殿下!這這……”


    公孫疾更是大驚失色,這才意識到殿下這一偶然發現,究竟意味著什麽?!


    而在眾人一片瞠目結舌之中,秦王趙政頓時起身,緩緩踱步至窗前,凝望著窗外連綿不絕的秦川山脈,不由感慨而道。


    “這百裏秦川……可當真是秦川寶藏啊!”


    ……


    “殿下,果真不用派兵護送麽?”


    虎牢關外,衛虎大將軍公孫疾親身相送,臨走之時還是忍不住出聲說道。


    “嗬嗬……公孫將軍多慮了!本王隨行帶有三百精銳甲士,這可都是四皇兄贈與我的封王賀禮,全都是些久征沙場的精銳老將啊!”


    趙政失笑擺手,示意不必如此。


    “噢?竟是齊王殿下所贈精銳甲士麽?”


    公孫疾聞言不由怔神,望著秦王王車之後軍陣齊整,嚴陣以待的三百甲士,當下便感歎說道。


    “既有齊王所贈精銳隨行護衛,末將也就放心多了……”


    當下,便也不再堅持派兵隨行護送。


    畢竟齊王治軍有方,麾下精銳之戰力如何,卻是還需有任何憂心麽?


    “公孫將軍!那本王便就此動身,待商社正式成立之後,自會有人持節來此,主持操辦虎牢商道一事!”


    待寒暄完畢,趙政麵色一肅,當即正色說道。


    “喏!”


    公孫疾雙手抱拳,瞬時稱喏!


    “還有……秦川煤石之事,暫不可對外有絲毫泄露!”


    言及秦川煤礦之事,趙政緩緩壓低聲音,將公孫將軍喚至一旁小聲安頓道。


    “目下三處露天礦場,盡皆駐兵嚴密把守!待商社之人來此之後,自會帶本王親書王命而來,全權處置此事!”


    “殿下放心!此事末將心中有數,定會嚴加死守!未及殿下首肯,哪怕是對我公孫氏也絕不會透露絲毫半分!”


    公孫疾當即應道,且立刻表明心誌,即便是對他們公孫氏都不會泄露此事!


    軍伍出身的他,自然令行禁止,絕不敢違抗王命!


    況且秦川煤礦一事,本就與遠在京城的公孫氏毫無任何瓜葛,哪怕那些煤石再如何神奇異常,卻統統都歸屬於秦王殿下所有!


    在這秦川封地之中,莫說其他旁人,就算是聖皇陛下有何想法,卻也都需與秦王殿下商議此事!


    試問又有何人,敢在秦川郡中,打秦王殿下所屬之物的主意??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趙政得到心中想要得到的答複,頓時滿意的連連點頭。


    繼而忽一拱手,卻是再度高聲道別。


    “公孫將軍,那本王便就此動身!你我有緣再會!”


    “末將恭送秦王殿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孫疾當即跪地行禮,口中連聲高唱!


    而衛虎大將軍公孫疾剛一跪地,身後隨行將士也盡皆伏地而跪,異口同聲般連聲唱道!


    “恭送秦王殿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哈!”


    趙政頓時大笑不止,哈哈笑著緩步登上王車,向跪倒在地的眾人輕輕擺手,這才轉身回返車廂,整個秦王車隊便自此轟隆前行。


    待王車開始動身之後,公孫疾這才慢慢抬起頭來,緩緩站直身子,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龐大王車,心中不由微微歎道。


    ‘秦王殿下剛出虎牢便又入秦龍,如此不辭辛勞,關切邊郡戰事,真可謂是心係蒼生啊……’


    ……


    “皇兄,為何又去那什麽秦龍塞呢?莫非也要在此處打通商道麽?”


    緩緩搖曳的王車之中,趙芸忍不住好奇詢道。


    畢竟處置完虎牢之事以後,皇兄為何不就此動身回返漢陽,反而要去同屬邊塞重地的秦龍塞呢?


    “非也非也,芸妹有所不知,這秦川郡最高軍事長官——征北大將軍何必!便率軍駐紮在秦龍塞中!”


    趙政笑著擺了擺手,耐心解釋道。


    “而這何必,恰好便是大皇兄母族之何氏子弟!於是在為兄動身趕赴秦川之前,大皇兄特地交與我何皇後親筆書信一封,囑咐我可隨時麵見何大將軍,無論發生何事卻都會相助與我!”


    趙芸聞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大皇兄不聲不響之間,竟送於皇兄這般大禮!


    也怪不得皇兄不急於回返漢陽,而是先赴秦龍塞中,欲要麵見征北大將軍——何必!


    這樣想來倒也算是正常,畢竟虎牢關與秦龍塞同屬大乾北部邊關,又都在秦川郡中,兩者相距並不甚遠。


    相比日後特地從漢陽再趕赴秦龍塞中,還不如從虎牢直入秦龍,反倒更為方便一些。


    但即便二者相隔不遠,可邊境本就戰亂頻發,官道更是早已斷絕,故而這龐大的秦王車隊,還是前行了足足小半個月,才堪堪趕至大乾北部軍事重鎮——秦龍塞中。


    早早得知這一消息的征北大將軍——何必,及駐守秦龍塞的衛龍大將軍——臘條,則是提前便列軍候於塞外,靜候秦王殿下禦駕親臨!


    “大將軍,你說這秦王殿下初入秦川,不興王府,不賑災民……跑到咱們這邊塞之地卻是何意?”


    衛龍大將軍臘條,望著遠處那一麵碩大的‘秦’字王旗越來越近,不由打馬至征北大將軍何必近前,奇聲怪道。


    雖說都是將軍,但衛龍大將軍與衛虎大將軍同屬一級,隻負責各自駐守的秦龍塞與虎牢關而已。


    可征北大將軍一職,卻是整個大乾北疆戰事的最高軍事長官!


    無論是衛龍大將軍,亦或是衛虎大將軍,都直屬於征北大將軍麾下,任憑征北大將軍隨意調遣。


    故而,在自己的直屬上司麵前,就算是衛龍大將軍臘條,也隻得恭聲稱一聲大將軍才是。


    “哦?你又如何得知,秦王殿下並未賑災濟民呢?”


    何必輕抬眼皮,狀似無意般隨口詢道。


    “額,這……”


    臘條頓時語塞,因為他確實並不清楚,方才所言不過是信口胡說而已。


    但即便如此,臘條還是忍不住再度開口。


    “可……”


    “噤聲!”


    何必驟然打斷,而後望著那越來越近的秦王儀仗,頓時打馬前行,繼而翻身下馬。


    而就在征北大將軍何必翻身下馬的瞬間,卻隻見身後整齊排列的上萬將士,包括衛龍大將軍臘條在內,盡皆整齊劃一,統一齊聲下馬!


    何必遙望著那王車之中的玉冠王服之人已然愈來愈近,登時單膝跪地,作揖恭聲而道!


    “末將何必,參見秦王殿下!”


    ……


    “臘條者,乾代秦龍塞駐將——衛龍大將軍是也!


    因甚喜食辣,其妻便以穀物、豆類為原材,製成條狀風幹,撒上西域辣粉,可長期保存,供其軍中隨時享用。


    因甚辣,又易存儲,食者無不痛快淋漓,故而又稱別名——辣條。


    自此,衛龍辣條,隨秦龍而入九州也,名聲大噪!”


    ——《古代名人軼事錄》·吳獨秀(民國大文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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