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底氣?”隨手擊潰一道劍光,公孫穆冷笑道:“若隻有如此,老夫可有些失望了。”


    “是嗎?”嘴角掀起一絲弧度,陳聖目光迎向公孫穆,眸子深處射出一道犀利劍氣。


    公孫穆臉色浮現一抹詫異,對陳聖的手段頗感驚訝,然而這一劍,在元嬰修士麵前,依舊是不夠看。


    掌中凝聚一枚古印,公孫穆臉上帶著殘酷的笑意:“此印名為摧丹印,不知你那金丹能夠挨住幾下。”


    聖山腳下被一股恐怖的氣息籠罩,相比陳聖那隱藏極深的一劍,公孫穆的摧丹印可說是仙宗內赫赫有名的神通術法,是可以傷及氣府金丹的陰毒手段。


    陳聖臉色蒼白,為了維係那道劍氣消耗極大。


    當初崔方白留在他體內的劍氣,經過幾場戰鬥後已然潰散大半,被陳聖以秘法拘謹在氣府之中,如今重新凝聚。


    這一劍,可說是被陳聖刻意壓住威勢,否則會十分駭人。


    劍氣一閃而去,與那幽紫色印法相碰,陳聖嘴角噙著笑意,隔空相望。


    “不對……你這劍氣有古怪!”公孫穆神色突變,他以莫大修為祭出的法印,竟然一觸即破。


    “晚了。”陳聖語氣淡漠,說話間閃身而上,手上仙劍鋒芒閃爍,“月落術!”


    天上一股月力垂落,將欲要閃身離開的公孫穆定住。


    哪怕隻有一瞬,卻也足夠左右戰局了。


    劍氣攪爛法印,陳聖從其中脫身而出。


    “好手段。”公孫穆嘴角咳血,帶著幾分陰冷笑意說道,“敢蘊養一道如此凶厲的劍氣,你的膽量不小啊。”


    劍氣入體,他可是十分清楚其中的厲害,至少得元嬰中期修士全力施為,或者是某位純粹劍修的精純劍氣。


    這兩者,無論哪一個的饋贈,都有可能是要命的凶物。


    陳聖握劍的手緊了緊,道:“不管是何種手段,你已經落敗,不是嗎?”


    公孫穆笑容凝固,今日即便他心中不服氣,敗了就是敗了,如此多的仙宗弟子都親眼見證。


    更何況,不遠處坐著的那位聖女,已在邁步走來的路上。


    “不知你還有幾道劍氣?”公孫穆獰笑,仙宗的後輩弟子中,可是有著好幾位元嬰境。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陳聖眼神冰冷,手掌在他胸膛拍擊。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這位元嬰長老,自天際墜下,一身衣袍出現無數裂紋。


    那是劍氣在體內肆虐的結果,很顯然,在這場博弈中公孫穆敗的很徹底。


    姚郗露出喜色,隻一瞬間便恢複了神聖肅穆,目光掃過在場諸弟子,說道:“你們,還覺得我小師叔可欺嗎?”


    在場之人皆呼吸停滯一瞬,望著聖女身旁站立的少年。


    先前他們聽到陳聖的名字,不過是帶著些許的仇恨,以及對此人誅殺呂遺風的不滿,將陳聖放在眼裏的還真沒幾個。


    畢竟仙宗避世而居,本就看不起仙山之外的修士。


    當然仙宗也有支撐這份驕傲的實力,否則以呂靈槐的實力,不可能帶著聖子聖女出行。


    可是如今似乎起了一些變化,那位被姚郗喚作小師叔的少年,以金丹修為強勢擊敗公孫穆,無疑是極大的衝擊。


    仙宗百年之內,能跨境戰鬥的天才不少,但跨度如此之大的,還真是頭一次。


    陳聖邁步走出,目光掃過眾人,眸子裏浮現一絲笑意,“在下來此,並非是要與仙宗為難,郗兒乃是我為數不多的晚輩,我隻是不希望她被強迫著做什麽,或者是嫁給某些不喜歡之人。”


    此話一出,許多仙宗弟子都皺起眉頭,陳聖的態度已經十分鮮明,就是來替晚輩撐腰的。


    然而以聖女之尊,還有誰能脅迫她做什麽嗎?


    有傾慕姚郗之人注意到,那位神聖女子,在聽到陳聖的話語後,神色明顯黯淡了許多。


    “聖女,可否與我說說,究竟是何人要為難於你?”一個身披紅甲的男子走出,看向姚郗,尋求一個答案。


    “林楠師兄,你心中早有答案,何必多問。”姚郗淺笑,林楠是極少數她願意親近的世家子弟。


    林楠點了點頭,悶聲道:“看來傳聞果真不假,那龍府好大的狗膽!”


    說罷,他一步邁上擂台,擋在陳聖麵前,抬頭望向雲端之上,帶著幾分嘲諷開口:“何時我仙宗威儀,容得他人來指手畫腳?”


    滿場寂靜,便是一些隱匿在暗處的前輩人物都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作為後輩弟子中的翹楚,林楠很早就脫離家族,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境界。


    仙宗各脈高層都知曉,宗內愛慕聖女的人不會少,因此才想要定一場比試,為姚郗選夫。


    當然,那龍府的小公子也有著競爭資格。


    他們都知道年輕一輩弟子不滿,卻想不到這麽快,便有著領軍人物站了出來。


    有人試著給林楠傳音,想讓他先離開,至少不要與長輩如此針鋒相對,然而都被忽視。


    林楠突然看向陳聖,在眾人的古怪目光下,屈下身子,中氣十足的喊了句:“小師叔!”


    陳聖微怔,旋即笑著點頭,不忘對姚郗揶揄道:“這才是真正的年輕俊彥,小師叔很喜歡。”


    姚郗臉上肉眼可見的泛紅,有些嗔怪的瞥了眼他,又望向林楠,淺笑道:“多謝林楠師兄了。”


    她深知,第一個出頭的家夥,最後的下場不會好。


    實體上,姚郗並沒有打算讓仙宗弟子參與其中。


    麵對姚郗如此對待,林楠破天荒有些羞赦,撓頭不知該說些什麽。


    陳聖看著有些尷尬的二人,笑著說道:“既然有你在,那金丹境的對手我可就不管了。”


    “正當如此!”林楠重重點頭,之前一戰,陳聖的實力已經得到證明,他的對手應該在更高處。


    “怎麽辦?”林家一脈的人皺眉,姚郗與那龍府的婚事本就是各脈一起促成,此刻林楠突然站出來,他們十分難做。


    “沒什麽不好辦的,反正此事瞞不住,讓這幫年輕人吃吃苦頭也好。”一人漠然說道,他在林家地位極高,無人再敢反駁。


    想到這一代龍府弟子都恐怖之處,即便是仙宗占據一分天下的林家,也忍不住心悸。


    若不是如此,誰不想將那絕美女子留在宗內,能被選為聖女,姚郗的天賦是極強的。


    那人身形一閃離開聖山,走之前深深的看了陳聖一眼。


    尋常弟子不知,他們卻知曉,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並非出身劍閣,來曆十分神秘,隻知道是來自一個小宗門。


    直到傍晚,都沒有任何一人站出挑戰。


    姚郗親自開口,邀請林楠上聖山。


    林楠看了眼陳聖,欲言又止。


    陳聖淡笑,先一步登山而去,留下兩人獨處。


    林楠這才收斂神色,對姚郗說道:“此事各脈所圖不小,聖女沒有其他準備?”


    能夠脫離家族修行到如此境界,他自然不可能是毫無心機之人,更知曉背後之人呢決心。


    陳聖實力固強,但在仙宗大勢麵前,能做到的很有限。


    姚郗笑著搖頭,抬頭仰望那道背影,眸子彎起,“有小師叔一人足以。”


    聞言林楠忍不住皺眉,心中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一旦滋生便瘋狂蔓延,難以抹去。


    想到某些可能,林楠看向姚郗的目光中,隱含著一抹古怪意味。


    “林師兄如何看我沒關係,但請麵對小師叔之時,客氣些。”姚郗臉色陡然冰冷,她的聲音宛若九幽寒潭,沁人心脾。


    話音剛落,聖女已經飄然遠去。


    仙門大會歸來之後,她去除了一頭心魔,修為進境極快,已到了金丹境界。


    林楠沉默許久,沒有登山,卻也沒有離去,而是坐在白玉道路上,為聖女鎮守聖山。


    一些不曾離去的人眼中閃過異色,看來這林楠與聖女,似乎並未談妥。


    山巔上,陳聖望著如小女孩般撇著嘴的姚郗,頗感無奈道:“其實小師叔是不在乎的。”


    “我在乎!”姚郗哼哼道。


    林楠那一聲小師叔,可不是輕易能夠受得住的,其中蘊含一門音道術法,極難防禦。


    也正是看著陳聖能夠不動聲色的接下,林楠方才沒有直接開口挑戰。


    “畢竟人家也是為了你,小師叔真不覺得有什麽?”陳聖淡笑,對林楠的印象不錯,那道術法中並無殺意,多是試探。


    否則他就不會點頭,而是該出劍。


    姚郗臉色微沉,扭身便去往別處,即便如此,她也很難諒解林楠。


    望著已是聖女之尊,卻仍是一副倔脾氣的姚郗,陳聖隻得無奈搖頭,目光遠眺,落在一座仙山之上。


    入眼是一個大大的呂字,想必就是那呂家所屬山峰了。


    陳聖眼眸微眯,看見山中一處院子裏,生長著許多翠綠欲滴的茶樹,中央空了個極大的位置,顯然曾有一株巨大茶樹在那裏。


    他露出一抹古怪神色,看著那處空地,喃喃道:“那位前輩,還真是……手段超凡。”


    呂家仙山守衛森嚴,要潛入都極困難,更何況還要將一顆悟道茶樹帶走,真不知道月兒師姐的父親,會是何等風華絕代的人物。


    說起來,陳聖還得喊他一聲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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