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姚郗退到一旁,陳聖笑著走到擂台中央,朗聲道:“聽聞諸位都是欲向我家郗兒提親的年輕俊彥,因此我這個小師叔,想見識見識諸位的本領。”


    兩世為人,陳聖都不是喜歡廢話的主,更何況麵對的還是些居心不良之人。


    “此人是誰?”


    有仙宗弟子不識得陳聖,此刻隻覺得他猖狂得很。


    且不說聖女本就是在宗內長大,即便真是聖女的長輩,也無資格說此等話。


    需知今日聖山之下的人中,有元嬰修士,且不止一位。


    陳聖自然能夠感覺到某些刻意顯露的氣息,他臉上古井無波,抽出一柄長劍,拄劍坐在擂台階梯上,宛若一尊神明,俯瞰眾生。


    “公孫兄,似乎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小師叔,有心為難我等。”公孫伷身旁,有一男子輕聲說道。


    實力據說已然突破那界壁的公孫伷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譏笑道:“就憑你,也配與我相提並論?”


    隨手逼退此人,公孫伷站起身子,緩緩走向那座擂台。


    不到五十年光陰,便一路高歌猛進,達到如今的境界,公孫伷心中有著自己的驕傲。


    “讓開。”他的聲音平靜的近乎冷漠,目光並未落在陳聖身上,而是在不遠處落座的姚郗身上,毫不掩飾眸子裏的熾熱。


    “收回你的目光。”陳聖手掌握緊,擋在公孫伷麵前,語氣中帶著威脅之意。


    公孫伷果真收回了目光,卻是極為凶厲的看向陳聖,獰笑道:“看來你是想死了。”


    陳聖飛掠回擂台中央,漠然道:“上來領死!”


    既然這公孫伷如此桀驁,陳聖不介意敲打敲打他,即便不能殺了,也要讓姚郗這個聖女,以後能當的省心一些。


    公孫伷嘴角冷笑,腳下重重一踏,人已來到陳聖麵前,他修行的功法極為霸道,尋常元嬰修士都未必能夠擋下這一拳。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陳聖輕笑了笑,將劍放下,揮拳迎上。


    “砰”雙拳撞在一起,陳聖腳下巋然不動,這讓公孫伷收起一些輕視,稍稍正色道:“有點本事,難怪敢來插手仙宗之事。”


    陳聖麵無表情,繼續出手,這一次他出拳遠比之前要重,拳勁撕裂空間而去。


    公孫伷瞳孔微縮,閃電般後撤,隨即手掌以一個極為詭異的弧度探出。


    拳掌交匯,陳聖被擊退幾步,難得露出驚訝神色,公孫伷看似大開大合,竟有一手如此巧妙的化勁之法。


    輕呼出一口濁氣,陳聖眼神驟然淩厲,如此更好,他恰可以借交手的反震之力,好好捶打一番肉身。


    一步跨出,陳聖好像全然沒有察覺一般,出手越發沉重,幾乎每一擊都是動用了全身武道。


    公孫伷起先冷笑不止,可越到後頭便越是心驚,因為一旦他適應了那股力道,隨後襲來的拳頭就變得更重。


    作為仙宗年輕一代中站在最前頭的幾人,被一個外人打得節節敗退,這是公孫伷若不能容忍的。


    隻聽他嘶吼一聲,身後浮現一顆凝煉金丹。


    公孫伷整個人身形弓下,如同一頭在捕獵的野獸,死死盯著獵物,嘴裏發出不似人類的聲音:“能讓我使出這一招,你即便死也能夠自傲。”


    放在以前,誰敢想象他會對一位金丹中境的修士,使出這等壓箱底的手段。


    當然,若是讓公孫伷知道,陳聖隻是初入金丹不久,隻怕他的臉色會更加難看。


    陳聖臉色微沉,輕嗬出一口氣,他明白單靠肉身之力,隻怕無法擋下這一擊了。


    於是,一顆氣象萬千的金丹陡然浮現,與初次現世不同,如今那顆古樸金丹又有了許多變化。


    不僅丹體之外流轉的雲霧更多,丹紋也變得無比複雜,時而傳出陣陣聲響,有各種奇珍異獸飛騰雲中。


    陳聖笑容燦爛,望向神色大變的公孫伷,驅使金丹撞擊過去。


    既然你要以修為欺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論及金丹威猛,陳聖相信自己絕不會輸。


    公孫伷咬牙,整個人飛射而去,衝向那顆詭異卻透著股仙氣的金丹,似乎要一拳將其擊碎。


    修士金丹固強,但實則禁受不住多大的力道轟擊,隻要公孫伷這一拳落實,陳聖便很有可能大道消融,從此淪為廢人,如竹園齊涼一般。


    陳聖自然不會讓他得逞,嘴角掛著殘酷的笑意掠出,與公孫伷相碰。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留力,而是動用了全身武道氣息,打出那勢大力沉的一拳。


    拳落,人分。


    陳聖立於公孫伷麵前,神色冷漠,靜靜看著前方,兩顆金丹即將碰撞。


    公孫伷目呲欲裂,此等情形下,他絕無可能拚的過陳聖,放下咬牙驅動金丹,想要讓其稍稍偏移。


    然而公孫伷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神識力量好似泥牛入海,金丹更是被一種恐怖的力量牽扯住。


    與其說是兩顆金丹互相攻伐,倒不如說,公孫伷的金丹被某種力量扯住,靜靜等死。


    “住手!”一聲暴喝傳來,隨即一位老人轟然下落,竟是毫不客氣的揮袖,以極強硬的姿態將兩枚金丹分開。


    陳聖果斷拔劍,抵在公孫伷胸前,冷喝道:“前輩若不收手,我不介意手上多一條人命。”


    那人動作一滯,隨即袖袍之下針對陳聖金丹的暗手散去。


    陳聖定睛看去,不由瞳孔微縮,仙宗元嬰修士,總算出場了。


    “師尊。”公孫伷爬起身,走到那人身後,輕輕喊了一聲,將金丹收回體內,臉上才算有了一絲血色。


    陳聖最後那一拳,幾乎將他體內經脈震散,此刻根本提不起修為。


    那元嬰修士看著陳聖,厲聲嗬斥道:“切磋較量而已,為何出手如此狠辣,要壞人修為?”


    言辭之間,就好似是陳聖做錯了,方才是他刻意下的殺手。


    陳聖冷笑,金丹歸體之後徑直盤膝坐下,對這位元嬰修士仿佛看不見一般。


    “好個狂妄的小子。”那人臉上浮現一絲怒色,就又要出手。


    呂竺冷著臉飛上擂台,獰笑道:“公孫穆,向一個金丹晚輩下手,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公孫穆嗤笑:“那也總比你這遲遲無法破境的要強,至少我能夠看著你死。”


    二人是同輩修士,早年間天賦相當,彼此之間競爭不小。


    “那不如讓我來試試,你這紙糊的境界,扛得住幾劍。”呂竺寸步不讓,他譏笑道:“放心,本座不是那等卑鄙小人,會留你一命的。”


    “你!”公孫穆臉色難看,當年同輩爭鋒他受呂竺壓製良多,後來借助家族一位長輩的餘蔭,才能夠早一步跨入這個境界。


    呂竺的離宗,他這位元嬰長老可沒少花費力氣,如今宿敵歸宗,公孫穆自然要來瞧上一瞧。


    “不必了。”陳聖突然開口,站於兩人中間,淡然說道:“既然這位前輩是衝著我來的,自當由我自己來解決。”


    此話一出,所有人皆變色,有人驚駭,也有人譏諷。


    以為擊敗了公孫伷就了不起,竟還敢向一位元嬰修士挑戰。


    姚郗走上擂台,冰冷的目光投向公孫穆,寒聲道:“若我記得不錯,公孫長老此刻不應該出現在此處吧。”


    麵對聖女的質問,公孫穆卻是滿臉的淡然,不以為意道:“以聖女如今的境界,隻怕還沒有權力對本座指手畫腳吧?”


    姚郗神色凝固,任何一位元嬰修士,即便地位不如聖子聖女,卻都擁有極大的自由。


    她,的確無權幹涉。


    姚郗猛地轉向陳聖,“小師叔,他是元嬰境修士,你有權利不接受挑戰。”


    陳聖啞然,這丫頭還真是……信不過他師叔啊。


    提起一口氣,陳聖起身笑道:“無妨,今日打過這一場,想必一些未至元嬰境界的家夥,就沒臉麵再來煩你了。”


    空氣突然寂靜,隨即傳來沉重的吸氣聲。


    “這家夥,難道真以為能勝過公孫長老?”有仙宗弟子不敢置信道。


    聖女的小師叔,未免也太瘋狂了些。


    公孫穆嘴角扯了扯,露出殘酷的笑容,“放心,本座會留你性命的。”


    至於能否保住修為,那就不一定了。


    陳聖淡笑,攜仙劍飛出,率先發動攻勢,麵對一位元嬰修士,哪怕境界真是紙糊的,都容不得陳聖大意。


    公孫穆隨意出手,仙宗本就為世間修行聖地,他所能夠接觸到的術法繁多,隨手施為都足以攔下那淩厲劍招。


    出劍不停的陳聖此刻心中苦笑不迭,若非為了隱藏一些底牌,他絕不會如此束手束腳。


    一旁觀戰的姚郗憂心忡忡,小師叔固然天資卓絕,可如今隻是初入金丹,便要對上在元嬰境界待了多年的公孫穆,難免讓她心憂。


    呂竺亦是皺起眉頭,心存疑惑:“陳小友為何處處留手?”


    “竺長老說什麽?”姚郗扭頭,看向這位親近長輩,不過有外人在,她仍是喚呂竺長老。


    雖然仙宗高層皆知兩人關係,但這點麵子上的功夫,該做還得做。


    呂竺嚴肅行禮,隨後笑眯眯說道:“聖女放心,陳小友的實力很強,至少不在我之下。”


    姚郗鬆了口氣,至這樣至少她能夠在陳聖落敗之時,讓人出手救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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