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莫過於心死,殺人莫過於誅心。


    龜背獸人一拳轟擊在鳥嘴獸人架擋在胸前的雙臂上,雙雙受震掠退數丈。


    “老果,你可當真願被繼續當做禽獸,苟活在這囚牢之中?”鳥嘴獸人厲聲質問道,龜背男子似充耳不聞,繼續揮拳朝他攻來,鳥嘴獸人心中憤懣至極,雖始終不願相信自己相處百年的大哥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卻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暴起喝道:“好個果老龜,你既不仁,可就怪不得我不義,虧我還認你做了這麽些年大哥,算是我瞎了眼迷了心”。


    鳥嘴獸人男子見龜背獸人正麵攻來,大喝一聲:“雷骨翼”,隻聞一聲尖銳的鳳鳥啼鳴聲在角鬥場響起,回響在這圓弧狀的鬥獸場中,隻見鳥嘴獸人男子赤裸的背脊肩甲處有絲絲火石電光湧動,電流在鳥嘴獸人背部逐漸成蛛網狀越來越強,發出電鳴聲爆,隨之肩甲向兩側漸漸展起,竟憑空生長起來,遠遠看去背部肩甲處猶如長出了兩團縱橫交錯的骨團來,突然“嘭”的一聲破空聲響起,鳥嘴獸人背後的骨團竟猛的展了開來,活脫脫現出一對有骨無羽的骨翼,每根骨架上有著絲絲電流湧動。


    淩空的黃金地黑衣男子見到場中這一幕,陰沉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便駕馭著風係飛行器出到了場外。


    “終於想要動真格的了嗎?”龜背獸人男子見狀頓了一下,終於是開口說話:“不過無用,早就覺得你們雷鳥一族自稱的‘空中第一快’有些言過其實了,更何況現在你被鉛鎖縛住,估計現在的你連我的防都破不了”。


    “是嗎?既然你如此瞧不起我之一族,那你大可以試試看”,鳥嘴獸人絲毫不示弱,聽聞自己一族最引以為傲的雷骨翼被人侮辱,心中怒火徒漲,竟主動朝著龜背獸人男子攻去。


    兩人在角鬥場內廝殺良久,分不出高低上下,顯不出勝負形式,鳥嘴獸人背部雙翼骨架硬如鋼鐵,靈如輕燕,活如臂使,分而攻擊可形成萬千繡花骨針攻向敵人,讓人防不勝防,聚而攻擊可形成刀斧劍刃與敵硬拚,使人應接不暇,而另一方的龜背獸人卻是攻擊單一得很,無論麵對多少次攻擊,無論麵對多少點麵的攻擊,無論麵對多重的攻擊,他始終便隻有兩招,先是利用龜甲硬扛攻擊,此後便是揮拳朝敵人快速砸去。


    “嘿嘿,不痛不癢,我就說你們雷鳥一族有些名過其實了,這樣看來果然不假”,龜背獸人男子在承受了鳥嘴獸人男子一波紮實的攻擊之後,雙拳敲擊著胸前龜甲,呯呯作響,嘲笑的說道。


    “你……”,鳥嘴獸人男子聞言氣得滿臉通紅,說道:“那你便嚐嚐這招”。


    骨翼展翅,電閃轟鳴。


    突然間,這鳥嘴獸人男子身體立得筆直,後背骨翼筆挺的朝兩側展開,翼寬竟達十丈,骨翼骨架間電閃轟鳴,電光與金光交相湧動,立在那兒,像極了一尊展翼的天使雕像,背後的天使之翼放發著金光,金光裏夾雜著蛛網電閃,站在此前,讓人生出跪禮膜拜之感。


    看台之上的林夕瞧著角鬥場情景,看得入神,看得著迷,這獸人展現出來的能力個個都是驚豔絕倫,月支族也罷,琅猿族也罷,雷鳥族也罷,碧龜族也罷,皆是萬法自然演變成的瑰寶,今日竟然淪落到與獸為伍,供人娛樂消遣,林夕因此對這獸人一族生出萬般憐愛之情,不由得暗自惋惜。


    忽然一一


    “雷骨刺”。


    鳥嘴獸人悶哼一聲,振翅一揮,幾十根骨翼末端的尖頭骨刺離翼掠出,朝著前方的龜背獸人男子急速攻來,這些骨刺周身皆是金光包裹,雷電環繞。


    “哈哈,好一招雷骨刺,不過想要破我的防禦,你這還嫩了點,連我的毛發你也休想傷到”,龜背獸人男子仰天長笑一聲,身前龜甲金光湧動,龜甲之外一層又一層的重複疊加著,最後竟厚如城牆。


    “嘭”。


    攻防相撞,大地震顫,火光四竄。


    幾十根雷骨刺無一偏差的盡數轟擊在了龜背獸人身前的龜甲護盾上,受到劇烈轟擊,龜甲護盾隨之一層接著一層碎裂開來,層層剝落,射來的雷骨刺也是一根接著一根被撞得粉碎。


    “吱”。


    最後一根雷骨刺撞擊在了最後一層龜甲護盾之上,雷骨刺竟在最後發力時刻,錐尖突然一偏,骨刺尖頭從貼身龜甲上劃過,激起了一陣刺耳聲響,迎頭撞向龜背獸人背後牆壁,若是有人看得仔細,便會發現,此刻龜甲之上已然被劃出了一道細小的裂縫痕跡。


    “哈哈,看吧,我說你也不過如此,站在這即便是不動,你也是傷不到我”,龜背獸人男子再次發出“嗤”笑聲,嘲諷著鳥嘴獸人說道。


    “果老龜,你當真是找死,若不是方才念及往日情分最後收手,你且能如此安然無恙的站於此地”,鳥嘴獸人已是忍無可忍。


    “胡扯,就你那軟綿綿的骨刺有何可懼,莫要說是你,即便你族族長在此,我也絲毫不懼”,龜背獸人男子再次挑釁道。


    “啊,氣死我了,果老龜,一招定身負吧,我看你用什麽來擋住我這一招”,鳥嘴獸人男子氣急,大吼一聲說道。


    鳥嘴獸人男子渾身金彌元氣息暴漲,背後一雙骨翼齊齊震動,金彌元迅速凝聚凝實,在骨翼周身外形成一道偌大的彌元金色虛影,好似這赤裸裸的骨架之上生出的密密羽毛般,又似那柳葉鋒刀。


    而另一側的龜背男子別無二招,再次在周身聚集金彌元,一層又一層的龜紋護甲貼身形成,這次不再是聚集在身前防禦,這護甲是一層又一層的聚集在周身,形成了一個偌大的金色巨影護甲熠熠生光,猶如神佛下凡般。


    鳥嘴獸人後背兩片雷骨翼陡然合二為一,其厚卻是薄如蟬翼,鋒如鋼刀。


    “雷羽骨斬”。


    其身迅疾朝龜背男子掠去,一躍淩空,身形猛然在空中轉動,以翼為刃,以身為軸,猶如瘋轉的陀螺般,朝著龜背獸人男子迎頭淩空斬來。


    龜背獸人男子見狀,麵容未有絲毫色變,卻是詭異一笑,揮動雙拳胸前對撞兩下,發出“呯呯”金鐵鳴響,大喝一聲:


    “來吧!就讓我來領略一下你族絕招”。


    觀眾席上的眾人見狀,無不瞪大了雙眼瞧著這最後的拚殺,勝敗在此一刻,輸贏在此一搏。


    場中唯有林夕心中納悶,這龜背獸人男子當真無情無義?為何一直以來隻攻不守,起先發動的攻擊也是看似逼迫得對方步入險境,最終結果卻是鳥嘴獸人絲毫未傷,在這爭鬥中分明就是有意不斷激怒鳥嘴獸人男子。


    “不好,這碧龜族獸人一心求死!”,林夕驚呼出聲,道出他心中思量結果,聲音並不算大,卻在這緊張安靜的場地中顯得分外高昂。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場的人無不沉醉其中,隻有林夕一人獨自醒著。


    這時一一


    騰空斬下的骨刃已經是迫在眉睫,鳥嘴獸人男子雖也聞聲,卻是無法再收劍回鞘,無力再扭轉乾坤,“啊”的一聲痛苦嘶嚎,拚命減緩著攻擊力道。


    忽然一一


    龜背獸人男子周身那本已凝聚得如同銅牆鐵壁般的神佛巨影憑空破裂,最後化為點點彌元霧氣消散在這天地間,竟自行解除了龜紋護甲防禦,其麵色不悲反喜,喜中卻也透著一絲淡淡的悲涼與憂傷。


    雷骨翼刃最終落下,自龜背獸人男子左肩位置,斜劈至其腰跨部位,雖然不及起先的一半迅猛,但是對於毫無防禦意圖的龜背獸人男子來說,無一是致命的一擊。


    龜背獸人整個肉身被斜劈斬斷,憑借著後背堅硬的青色實體龜甲,上半身與下半身仍然勉強的連接在一起,血還不及溢出,身體還不及倒下,落地的鳥嘴獸人男子已掠至身前攙扶。


    “果大哥……”,鳥嘴男子哆嗦著嘴唇喚道,伸手攙扶著眼前這上下不接的殘軀,扶立殘軀上下斜歪,緊緊抱擁於懷又血流不止,肝腸流淌一地,竟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甘弟,答應……我一件事……”。


    龜背獸人憑吊著最後一口氣,開口朝正坐地抱住自己的鳥嘴獸人說道,氣若遊絲。


    “果大哥……,你……,這又是何苦?”


    “答應……我,你要……,好……好活著”。


    龜背獸人口吐鮮血吐出最後幾個字,已是語不清話不明,說完,瞪眼瞧著鳥嘴獸人男子無法再出聲,等待其回答,始終不肯閉眼。


    鳥嘴獸人見狀,兩行熱淚自眼角悄然滑落,緊緊將龜背獸人擁入懷中,拚命的點著頭,用以慰藉將死之人臨終前的一刻。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道未及傷心處。


    龜背男子嘴角僵硬的上揚了細微的角度,緩緩的閉上了眼。


    “啊,雷甘啊雷甘,你好糊塗啊,好恨,好恨啊”。


    鳥嘴獸人全身元氣失控般瘋狂外溢,激起場內一陣塵揚,情緒也猶如失去控製般,捶胸頓足大聲哭嚎道。


    忽然一一


    鳥嘴獸人男子雙掌凝聚大量彌元,竟然抬起雙掌往自己腦袋拍去。


    自殺麽?


    看台之上,林夕心中一凜,揮手朝角鬥場內擲出早已握於掌中的三顆元晶石塊。


    鳥嘴獸人雙掌掌風剛觸及頭顱,拂動了鬢角發梢,便被場外飛入的三顆元晶石打翻在地,鳥嘴獸人投目看下飛石來的方向,這是林夕的聲音突兀的在場內響起:


    “好好活著,切莫要辜負了已亡人的臨終囑咐”。


    場內眾人聞聲,皆投目望去,目光中有的詫異,有的鄙蔑,有的淡漠,有的似不敢相信會有人自甘墮落與獸人為伍。


    一一一一一與君共勉一一一一一


    【餘秋雨】


    從陰雨走到豔陽,我路過泥濘路過風,也路過你。


    小二有話吐槽:


    小二感謝各位路過的朋友陪伴小二寫完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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