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祿客棧……


    冷凝香為了和夏侯焱商議下一步計劃,決定一同下榻到附近一所名叫‘寶祿’的客棧。她倆在掌櫃處要了兩間房,交過了銀兩,他們便在店小二的引領下,登上去往三樓的木梯。


    木梯狹窄陡峭,讓人望而生畏。店小二每天上上下下不知多少遍,早已習慣了在樓梯上穿行,利落的腿腳幾個步子就跑到了木梯的中斷。


    而冷凝香一向嬌生慣養,看到這薄薄的木板在腳下咯吱咯吱作響,膽怯使然,讓她不得不小心翼翼,一步一頓。生怕一個不慎踩斷台階,或腳下一空,生生從樓梯上跌落。


    這時,‘噔噔噔噔’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從上麵傳來……


    冷凝香和夏侯焱隻能靠在木梯內測斜身避讓。一個身形嬌小的小姑娘,用鏗鏘有力的步伐飛速下行,帶著一陣清風與冷凝香等人擦身而過……


    ‘是她?——’


    冷凝香心頭頓時一驚,似乎認出了這個小姑娘,。可是這個小姑娘行色匆忙,卻沒有關注這個‘白衣尼姑’。,冷凝香刻意將頭扭向牆壁,避免被這個小姑娘認出,暗暗掩飾著自己的麵孔,心頭納悶著:‘她不是武霜兒嗎?她怎麽會在這兒出現呢?難道她姐姐也在這附近?這可不妙,如果納蘭飄雪也在這家客棧,我和夏侯焱就危險了!不行,此地不能落腳!’


    夏侯焱並不了解她心中所想,見冷凝香止步不前,不禁從身後推了推她:“走哇?”


    冷凝香這才回過神,剛要回頭解釋,突然樓下傳來一聲:“站住!”


    說話的正是剛剛與自己擦身而過的小姑娘。


    夏侯焱和冷凝香在樓梯上轉身,向下一望,一個身穿魚鱗甲的丫頭正用食指指著冷凝香:“冷凝香?果然是你!”


    夏侯焱感覺出這個丫頭並不友善。不過,在沒有斷定她的來曆之前,也不好擅自插手冷凝香的事。隻聽冷凝香對下方言道:“施主?你是在叫貧尼嗎?如果是,那你認錯人了!”


    武霜兒向樓梯處靠近,仰起頭,用銳利的眼神審視著樓梯上的尼姑:“你就是冷凝香!不要裝蒜。你以為你換了身打扮我就認不出你嗎?你身上的香味是騙不了人的!冤家路窄,沒想到你躲在這裏。”


    說話之際,武霜兒已經確定了她就是冷凝香。積攢已久的仇恨讓她果斷出手,毫不客氣的施展遊龍戲珠。龍珠脫手刹那,‘劈裏啪啦’幾聲脆響,木梯被砸得支離破碎,通體坍塌。三人墜落之際,夏侯焱急忙拉起冷凝香,化作一團黑色煙霧此消彼長,在武霜兒的身後驟然浮現。


    武霜兒見二人躲過了一擊,猛一回頭,兀見一隻黑色的大手在煙霧中出現。夏侯焱也果斷出手,強有力的虎口狠狠的鎖住了她的咽喉。邪惡的麵孔七竅生煙,冉冉的殺氣在夏侯魔君周身不斷升騰。爬滿青筋的黑爪捏著武霜兒的脖子,將她高高舉過頭頂,憤怒的言道:“小丫頭?你找死!”


    “魔君住手!此女勿殺!”


    關鍵時刻,冷凝香阻攔道:“她是納蘭飄雪的妹妹!留著她對我們的計劃有益無害!”


    冷凝香的話恰合夏侯焱的立場,夏侯焱當然願意聽她的話,留下這個活口好好加以利用。但在冷凝香的心裏,她卻想起武喆當初對自己無情的指責:‘霜兒如今可是你的親小姑子,你連自家人都不放過,還有沒有人性?’也許是良心發現,又或許是她對武喆還有割舍不掉的眷戀。在這一時刻,她心裏更多的是想救武霜兒,並不想武霜兒死在夏侯魔君的手上。


    夏侯焱收回氣焰,鬆開力道,並點了武霜兒的穴道,讓她無法擅動內力,以確保她不會再對冷凝香構成威脅。


    武霜兒沒想到自己碰到了這麽個對手,不僅殺冷凝無望,自己還被夏侯焱封住了內力,成了俎上魚肉。對自己的衝動之舉追悔莫及的同時,也不免開始懷疑起人生。為什麽每次都會敗給冷凝香,屢屢被她所禁錮?小的時候被她禁錮在清遠的冷府;後來和鬼小氣落入尊武門地牢;左承誌爺爺死後,被她關進了龍虎門的暗獄;好不容易練就了一身本領,又被她抓去囚禁在了鳩鴇山的雲雀宮裏;這回,不知道她又會怎樣對待自己。難道她注定是我的煞星?不論我怎麽努力都注定要敗在她手裏?


    正當她在心裏不住的抱怨老天,痛斥命運之時,冷凝香緩緩的走了過來,麵對自己言道:“霜兒?我知道你恨我,但求你要用這麽惡狠狠的眼神看著我,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傷害你。”


    武霜兒心想:既然你有幫手,我落到此般田地無話可說。不過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成功便成仁,難道還怕你不成?要殺要刮,我絕不求饒!何必假惺惺的裝出一副菩薩相來安慰我?簡直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聽了都覺得惡心!


    “冷凝香?我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但是別指望我會放過你。你現在不殺我,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為我泉下的父母報仇!”武霜兒眼眶濕潤,滿懷怨恨的望著冷凝香言道。備用站


    冷凝香剛要說些什麽,忽聽二樓的有人喊:“霜兒?為什麽這麽吵啊?梯子為什麽沒啦?”


    眾人目光轉向樓梯口,一個婦人從二層探著頭朝武霜兒問話。冷凝香一眼就認出了此人就是賀淩雲的母親白箬,心裏不免又是一驚:‘白姨?她怎麽也在這兒?而且還和武霜兒在一起?’


    冷凝香急忙對夏侯焱說道:“魔君?樓上可能還有同黨,上去將他們一並抓了。”


    夏侯焱受冷凝香唆使,化作一團黑煙飛上了二樓。走間竄戶將二樓的所有人都捆住,關到了到樓道之中。並威脅寶祿客棧的掌櫃和小二等人,緊鑼密鼓的搭建起了一個臨時的梯子,用釘子粗略的加固後扶冷凝香上了二樓。


    冷凝香在樓道中挨個篩查,終於在幾廂客人之中有了不小的收獲。被五花大綁的賀淩雲、賀母、朱溫、武霜兒四人全部落網,被提進了一個上房之內,接受冷凝香的審問。她解開賀母賀朱溫,並對她二人問道:“白姨?朱大官人?你們怎麽回在這兒?”


    白箬看著麵前這個白淨的尼姑,一時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猛聽身邊的朱溫驚訝道:“你你你不就是我先前在小蒼山北二十裏的泊溪鎮,冒雨就回來的姑娘嗎?”


    冷凝香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白箬驚訝的說:“冷姑娘?你真的是冷姑娘?你你為什麽變成了尼姑模樣?”


    冷凝香為了不多費口舌,好不避諱的交代道:“在下已入佛門,法號貞虞。白施主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白箬一看是故人,自然放下了防人之心,看了看一旁昏迷不醒的賀淩雲,一臉愁容的言道:“還不是因為我兒賀淩雲。他不聽我的勸告一意孤行,偏偏要和他的殺父仇人,那個叫做納蘭飄雪的女魔頭成親。害得自己迷失了心性,變成了這個樣子……”


    冷凝香見賀母說著說著哭了起來,掏出一個手帕遞給她,等待著她繼續交代。


    “你離開鳳台客棧不久,朱大哥帶我去了京城,本來我是想勸說淩雲,不要和那女魔頭成親。卻不料,我們到的時候為時已晚,兩人已經拜堂成親。在朱大哥的勸說下,我也隻好認命。可誰知淩雲突然發病,不知道中了什麽邪症,女魔頭把淩雲關在了府中,說是要去尋找什麽梅三娘的下落,統統出走了。我不放心淩雲的安危,於是就留在府中照顧他。幸好,霜兒姑娘趁她們不在,來到三孤府將淩雲解救了出來。從此,我和朱大哥就一路跟隨武霜兒姑娘來到了這裏……”


    ‘原來,她還不知道武霜兒是納蘭飄雪的妹妹。當年的確是文曉殺死了賀淩雲的爹(賀鬆年),作為賀家的寡婦,她完全有道理仇視納蘭飄雪。賀淩雲能落入我的手裏,將會是對付三善門的一步好棋。


    不過……,武霜兒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背著自己的親姐姐,私自放走了帶有敗血之毒的賀淩雲,這到底搞的什麽把戲?’


    冷凝香開始了縝密的思索,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敢往男女關係上想。畢竟賀淩雲已經是武霜兒的姐夫,說到底她們也是一家親,怎麽可能發生不倫的戀情。


    正當她疑惑不解之時,武霜兒在一旁發聲:“姨母不要和她解釋,這個性冷的女人壓根就不是個好人……”


    冷凝香一看武霜兒要在賀母麵前披露自己,緊忙搶過聲勢,大聲對賀母說道:“白姨?那個女魔頭還有個妹妹……”說話之際,用餘光監視著武霜兒的表情,話到一半欲言又止。她的話擺明了是說給武霜兒聽的!言外之意是,你若敢詆毀我,我必然拆穿你。


    武霜兒聽到她高調,當然知道她的用意。若讓賀母知道自己是納蘭飄雪的親妹妹,那很可能也會被賀母列為第二仇家。恨烏及屋,自己和賀淩雲的緣分也會被賀母無情的斬斷。搞不好還會烙下個勾引姐夫的罪名,遭受世人的唾棄。於是隻好乖乖閉嘴。


    冷凝香一看霜兒住口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隨即,立刻轉變話鋒對賀母言道:“那個女魔頭還有個妹妹叫:——白紫茉!她有招蜂引蝶之術,隨時可以找到你們。所以你們在這裏並不安全。”


    賀母言道:“就算那魔女找到淩雲又怎樣?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她倆在一起的。我已經替雲兒寫好了休書,並向霜兒姑娘提親,且霜兒姑娘已經同意了!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須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我在,那個女人休想進我賀家的門!”


    賀母的一席豪言壯語,著實嚇了冷凝香一跳。‘原來,武霜兒也喜歡賀淩雲。姐妹倆因為一個男人反目成仇,相互背叛。這倒是讓我著實沒有想到。看來,賀淩雲不隻是一個好用的棋子,搞不好,他是實現我計劃的關鍵呀!’想到這裏,冷凝香禁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


    她靈機一動,對賀母笑道:“嗬嗬,既然是這樣,那我們的緣分還真不淺。其實,我早就認識霜兒姑娘。”


    賀母和朱溫頗感意外的看著冷凝香。冷凝香笑著繼續說道:“我出家以前,夫家姓武。武霜兒就是我的親小姑!”


    此話一出,賀母和朱溫更加訝異:“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你真的是霜兒的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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