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啦啦……’


    一隻雪白的信鴿拍打著翅膀飛出皇宮。


    刀美美下令讓各個州縣的地級官員全部貼出榜文,追查梅三娘的下落。因武霜兒並非通緝要犯,因此不便公開抓捕。僅以賀母和朱溫的畫像作為線索,命令大明各處地方,抓緊張貼尋人啟事,懸賞千兩征集消息。


    這日,冷凝香奉青雲庵監院之命,到附近的集市采購鹵水。忽然看到集市的牆頭上貼著一行告示。中間的榜文上刻畫的人物引起了她的強烈注意……


    ‘這不是賀淩雲的母親白箬的畫像嗎?朝廷為何懸賞千兩找她和朱大官人呢?難道她們惹了什麽官司?——旁邊那個通緝令抓的是梅三娘,也不知道梅三娘又做了什麽壞事,惹得朝廷這樣大肆緝拿。幸好我沒和她同流合汙,否則一定會被她牽連,從而壞了我的大事!’冷凝香趁幾個隨行的小尼正在裝車,一邊看著牆上的告示,一邊想著……


    賀母和朱溫曾在冷凝香最困難的時候,對她伸出了援助之手。這個恩情一直被冷凝香銘記於心。盡管她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心裏難免對賀母和朱溫二人泛起一絲擔心。見幾個小尼已經把鹵水裝上了推車,她也隻好跟上去搭一把手。


    她剛邁開步子朝那幾個隨行小尼走去。肩膀上突然爬上來一隻強有力的手。冷凝香嚇了一跳,緊忙用餘光看了看自己的肩頭,確定了抓著自己肩膀的是一隻男人的手。


    “你是誰?”冷凝香沒敢回頭。


    能這樣冒然抓住自己肩頭的人,不是朋友就是對手。陌生人是不會這麽冒失的。而自己的故交,除了武喆已經沒有別人了。因此,答案顯而易見,一定是找自己尋仇的。


    後麵那人低沉的說:“冷軍師?沒想到你躲在這兒!”


    這聲音一出,冷凝香這才放下了不安的心,淡定的笑到:“原來是夏侯魔君。你突然來找我


    ……,不是為了當麵責備我小蒼山封神大典失敗一事吧?”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又豈會怪罪冷軍師呢?盡管沒能收獵天下群雄共討納蘭飄雪,但是冷軍師的才智還是我十分欣賞的。”


    冷凝香緩緩轉身,麵對夏侯魔君:“夏侯焱?恭維的話就不必多說了,有什麽事還請直言。我時間有限,還要趕回庵裏做豆腐。”


    “哈哈哈哈,做豆腐?唐唐尊武門的女主,竟然還要去尼姑庵裏做豆腐?真是大材小用,糟踐了佳人!”夏侯魔君狡黠的笑著。


    冷凝香緩緩轉身,用伶俐的目光望向夏侯焱:“你是在嘲笑我?”


    夏侯魔君將自己紋有黑色圖騰的右手,挑逗性的搭到了冷凝香的肩上,嬉笑道:“怎麽會?我隻是心疼你!


    欲濟無舟楫,


    端居恥聖明。


    坐觀垂釣者,


    徒有羨魚情。


    一個心靈睿智,才思聰穎的紅粉佳人,如今卻懷才不遇,眾叛親離。淪落到削發為尼,終日要在尼姑庵裏敲木魚、做雜役、種五穀、出苦力。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憐惜。”


    ‘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說的是本想渡過洞庭湖,卻缺少舟和槳。閑坐觀看別人辛勤臨河垂釣,可惜隻能空懷一片羨魚之情。“無舟楫”喻指自己向往成就一番大事,滿身的才華卻無人接引賞識。一個“恥”字,道出身處大好境地卻獨自隱居無為,實在感到羞恥愧顏。空有一身才學與豪情壯誌,卻無從實現自己的願望。這種懷才不遇的暗指,冷凝香當然能聽得明白。


    她撥開夏侯魔君的手,止斷了他的挑逗:“夏侯焱?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憐,我也並沒有你那麽大的抱負。以前我是尊武門的軍師,可現在我是青雲庵的弟子,法號:貞虞。請夏侯施主注意自己的舉止!”


    夏侯焱沒想到,冷凝香淪落到這種地步,還是保有一貫的烈性。不僅嫌棄的撥開了自己的手,還用言語刻意和自己拉開距離。帶著被拒的尷尬,他厚著臉皮笑道:“嗬嗬,冷軍師何必這麽絕情呢?冥倫法王一死,古蚣老祖和我孤掌難鳴。雖然我們都有各自的目的,但是也有著同樣的敵人(納蘭飄雪)。我倆苦苦尋找冷軍師,就是想共商大計。難道你真的放棄了報仇雪恥的機會,在尼姑庵裏打發餘生嗎?”大夏中文網


    “我怎麽過是我的事,從前是從前,而如今是如今。我塵緣已了,不想再提舊事。如果沒有別的事,恕我不便久留。夏侯施主好自為之,貞虞就此告辭!”冷凝香說完便轉身,欲追趕青雲庵的車隊而去……


    “且慢!”夏侯魔君急言道:“伏虎幫正圍剿龍虎門,漠北和西域已經瓜分大漠,梅三娘借勢要侵吞中原,菱紗複辟釋迦,尊武門岌岌可危。冷軍師可以不在乎各路興衰,但是你願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手建立的基業被釋迦後裔所竊取,與西域戰到兩敗俱傷,讓釋迦和漠北奴役中原嗎?”


    冷凝香一聽這話,突然止住了步伐,轉身猶豫了半刻:“你是怎麽知道菱紗就是濕婆艾瑞的?”


    夏侯焱見她被自己的話語所動容,嘴角露出了一絲喜悅,走近兩步言道:“嗬嗬,是唐璜告訴我的。那個叫菱紗的丫頭不僅橫刀奪愛,破壞了你的家庭,還竊取了你的家業,準備利用尊武門對西域宣戰。一向眼裏容不得沙塵的冷軍師,能忍得下這種恥辱,甘願敗在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手裏,讓仇人獨占鼇頭,春風得意嗎?”


    “那又怎麽樣?武喆已經不愛我了,如今尊武門已經容不下我,我一個女流之輩不認輸還能怎樣?”


    夏侯焱靠近冷凝香,麵對麵對她言道:“你不用認輸,冥倫雖然死了,可是還有我!隻要你願意和我通力合作,我相信整個天下最終都會是我們的!”


    冷凝香盯著他那充滿邪氣的臉,心裏壓根就不相信夏侯焱:“哈哈,冥倫法王當年坐擁幾十萬大軍,和我還有的談。——可是你?你如今在魔界已經不得人心,和我一樣十室九空,孤立無援。還拿什麽和我談通力合作?”


    夏侯焱聽了冷凝香的奚落,轉嗔為喜,付之一笑:“嗬嗬嗬嗬,你怎麽知道我孤立無援呢?冷軍師未免太小看我了。實話告訴你,我雖然常常獨來獨往,但是這麽多年縱橫仙魔凡三界,豈會一無所為?梅三娘喂養的敗血人魔已經遍布四海五洲。隻要我施展敗血控心術一聲令下,整個中原的亂葬崗、埋屍地,會出現幾十萬的敗血人魔聽命與我。區區冥倫老兒豈能和我夏侯魔君相比?”


    “原來,梅三娘背後的主子是你!”


    “曾經是,但是現在不是!當初,她憑借自己會煉製敗血神丹和控心術投靠我,借助我在魔界的威名,在丹雲子的道觀大肆煉製敗血神丹,幫我練就敗血控心術,完成我統一三界的大願。我當然願意給他提供一切保護。


    可是,在冥倫法王征戰西域羊屯灣時,百裏星雲在牢中揭開了她的神秘假麵,我才發現她並不是我所認識的梅三娘。在他枯朽的麵皮之下隱藏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容顏。所以我帶著種種懷疑,把她從三善門手裏解救出來。在我的逼供下,她最終承認了自己是漠北的公主塔拉,並且和耶羅後裔南宮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所以你就相信她和你有著共同的敵人?”


    “沒錯!畢竟漠北隻是大漠分出來的邊陲小族,不足為懼。她一介女流能掀起多大個風波?她既然敵視三善門,我當然相信她會和我通力合作。


    然而,她卻在教我敗血控心術的中途,趁我毫無猜忌時背叛了我,逃出了我的監視範圍。這不得不讓我懷疑她另有圖謀,利用我達到她自己的目的。”


    “這麽說,你還沒有練成敗血控心術?”


    “是!——不過,我已經查出了梅三娘的下落。隻要我抓住梅三娘,逼她默出敗血控心術的後半部心法,我就會一掌斃了她。從此,我就是這中原天下間操控敗血人魔的唯一人選,人魔大軍的不二領主。再加上你的足智多謀,我們就可以在三界蕩滌乾坤,一統河山。”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和你同流合汙?”


    “嗬嗬,我夏侯焱哪裏不和你意?論武技我不輸冥倫老兒,論相貌我不輸武喆,論心機你我二人十分契合,論勢力我有望號令數以萬計的敗血人魔。最重要的是,我和你都有著絕對的實力和野心。


    你可以洗去被愛人拋棄的恥辱,我可以實現我遠大的抱負。讓那些阻礙我們的人統統去死,讓那些蔑視過我們的人全都臣服。你失去了一個小小的尊武門,隻是放棄了一個湖泊。而我會給你一個世界大千,還你一個壯麗山河。你我搭檔豈不是天作之合?”


    冷凝香聽完,表麵上陷入了躊躇。可是心裏開始了自我思量。為了報複濕婆艾瑞,她當然有答應夏侯焱的衝動。但是,就在她要啟齒之時,心裏出現了宇文熾的聲音:‘冷凝香?你可以答應他。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允許夏侯焱傷害塔拉的!現在連你的命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想自己平安無事,不要打塔拉的主意!’


    冷凝香完全理解宇文熾的意願,畢竟她從梅三娘口中得知了他們三人之間的愛恨糾葛。而此刻,她和宇文熾又雌雄同體,兩人命運相連。這種同呼吸共命運的關係,足以讓她和宇文熾成為世界上最會為對方著想的搭檔。於是在心中暗暗對宇文熾承諾道:‘好!我答應你,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保住梅三娘。’


    冷凝香思索完畢,對夏侯焱說道:“好!既然你這麽看得起貧尼,我就答應你!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夏侯焱一得意,露出了鮮有的笑意:“佳人快言快語,我夏侯焱一定竭盡全力滿足你!”


    “我的條件是,你不許傷害梅三娘。敗血控心術的事情由我來幫你搞定!”


    夏侯焱雖然不知道她為何要去保梅三娘一命,但是他的目的就是想得到敗血控心術的後半部心法要訣。隻要冷凝香能幫自己得到心法,梅三娘死不死他根本無需關心。遂痛快答應道:“好!我答應你。隻要你能讓她交出敗血控心術的後半部,我就饒她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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