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什麽辦法他們想不出來?


    什麽樣的門窗,讓他們弄不開?


    原來,趙誠不是讓人將裏麵給訂死了。


    羅輝趁著天黑沒人,半夜裏,將這窗子整個卸了下來,卻是從外麵給弄上了。


    現在趙誠這窗戶,從裏麵開不開,從外麵,卻是輕鬆地,就將整個窗子給拿了下來。


    付新站在一邊,就覺眼前一亮。


    羅輝將整個窗框帶著紗透子,全拿了下來,放到了屋外,倚著窗牆地上。


    付新、流雲、流雨……


    羅輝從窗子跳進來後,彎身將那窗框拿起來,又安回窗戶上。


    轉過頭,見付新傻瞪著眼,低低地聲音,笑道:“我隻要從外麵死上,趙司業就還會以為這窗子開不開。”


    也不等付新反應,羅輝徑直走到案前,瞅著案上的飯菜,搓著手,就又小聲說道:“還挺豐盛的,你娘還真是心疼你,怕你在這兒餓著。”


    付新也就坐到座位上,怕被外麵站著的小廝聽著,輕輕地聲音讓道:


    “你也坐吧,幸好多預備了碗筷。不是我娘,一看這菜,就知道是紀媽做的。你嚐嚐,紀媽手藝可好了。今天這頓飯,就當我謝謝你的,幫了我好幾次了。”


    流雲、流雨自羅輝進來,便就嚇得好似職室內來了個怪物。


    兩個人正好也吃完了,便就去守著窗,察看著,就怕趙誠突然出現。


    付新見她倆個這樣,笑問:“你倆個吃完了?“


    流雲、流雨齊聲說道:”小的吃完了,小郎自己吃吧。“


    付新不覺地笑了。


    羅輝也不等讓,拿起碗筷,吃起東西來,一點貴公子的氣質也沒有。


    簡直就像餓了多少天似的。


    付新見了,不由得就笑了。拿起筷子來,慢悠悠地吃。


    也許是看羅輝吃得香,付新竟也吃多了。


    幸好紀媽怕付新累,帶得飯菜量足。


    加了羅輝,也足夠吃了。


    隻是沒有剩。


    趙誠因為喝酒,再說話,所以回來得慢。


    但付新仍是怕被抓著,見羅輝放下筷,便就一個點兒地催促他走。


    羅輝卻是一點兒也不怕地樣子,小聲說道:“你見誰家小子天天乘馬車來?”


    付新搖頭道:“可是我不會騎馬啊。”


    羅輝打了量了付新一下,低低地聲音說道:“我教你。”


    流雲和流雨兩個一聽,心下大驚。


    嘴上沒說什麽,心下不由得腹誹:我們家小娘子好心好意地請你吃午飯,你不說謝謝我們家小娘子,竟還壞心眼地攛掇我們家小娘子騎馬上學?


    這也太不地道了。


    付新倒是沒想那麽多。


    人心都是越玩越野,付新自然也不會例外。


    開始時,隻覺得能出來,就已經很好了,現在出來了,一聽有人教她騎馬,自然是更加的高興了。


    拉著羅輝地手,眼睛閃著星光,問道:“真的?”


    羅輝對上付新的眼睛,笑著點頭應道:“自然,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付新果然歪頭想了想,然後搖頭道:“好像沒有。”


    羅輝不禁笑開了。


    付新卻突然轉過頭,瞪著羅輝道:“可是我沒有馬,驢也沒有。”


    羅輝聽了,便就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然後說道:“沒事,明兒我去市上,給你買匹矮馬來。”


    付新卻又將頭搖得如撥浪鼓一樣,道:“我娘不會讓我要的。要是見我突然多匹馬,定是要問的。”


    羅輝卻不擔心,說道:“沒事,你就看我的就行了。”


    守在窗下的流雲、流雨好像隱隱聽見外麵有人走動,連忙通知道:“小郎、小郎,好像趙司業回來了。”


    付新大急,連忙就推羅輝。


    羅輝卻是不緊不慢地到了後窗邊上,拿下虛放著地窗子,彎身放到外麵。


    然後,一手杵著著窗台,一使勁,就跳了出去。


    跟在後麵地付新,急急忙忙地讓羅輝快點兒上窗子。


    羅輝兩手舉著窗子,衝著付新一笑,道:“晚上咱們一起回家。”


    付新愣住,道:“你忘了,我坐馬車和丁大娘一起回去。”


    羅輝也不解釋,又衝著付新一笑,便就將窗子安上,在外麵重又弄死。


    透著窗紗,羅輝衝付新揮了揮手。


    付新“撲哧”地笑出聲來。


    這時候,就聽外麵門口處,守門的小廝的聲音:“小郎就中午時曾出去一小會兒,一直沒有出去過。也沒有外人進來。”


    然後隨著簾子晃動,趙誠踱著四方步進來。


    流雲和流雨已經將桌上的餐具裝進了大食盒裏,等著晚上時,帶回付國公府。


    但那幹淨的菜盤,趙誠頗有些吃驚。


    趙誠問道:“你雖然不瘦,但也不是很胖,沒想到這般能吃。菜中午時我看著,應該不少,竟然都吃了?”


    付新坐在案前,手裏拿著韻字表。


    正像模像樣地看著。


    見趙誠進來,雖然站起身來,但手裏的韻字表,並沒有放下。


    付新見趙誠問話,連忙從座位前走到了一邊,垂手站直,好似對自己的大飯量頗有些羞澀,道:”回先生話,都吃了。“


    趙誠見付新回答得這樣鄭重,反倒覺得自己失言。


    於是擺了擺手,趙誠說道:”好了,你坐回去吧,好好學習,有不懂的問我。“


    付新稱”是“,重又坐回座位上。


    到了晚上下學,住國子監的,紛紛往校舍處走。


    而要回家的,便就往國子監大門處走。


    一時間,國子監內,比早上時,還要熱鬧。


    而國子監門口,京城富貴人家的學生,或是小廝、或是老奴的,有牽馬的、牽驢和牛的,就在門口等著。


    當然,也有獨自下學回家的。


    由於付新與趙誠一起出來,李武雖然混,但也沒有閑到上國子司業跟前蹦躂的毛病。


    隻是遠遠地,瞅了眼付新,便就跟著他那幫子的狐朋狗友,吆三喝四地往外走。


    付新不自主地,往趙誠身邊靠了靠。


    然後,便就左右地瞅,卻沒有看見羅輝的身影。


    付新不禁想:還說要和她一起回家,下學了,卻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連個人影都看不著。


    不過,考慮到身邊有趙誠,付新不但沒覺得羅輝失信,反倒是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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