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痛苦的淒厲吼叫像是柄直刺耳膜的利劍,不光滿含了臨死前的絕望,更給那些順著血腥味想要前來爭食的怪物們憑添了一份難以想象的威懾力。臨死前的慘叫聲讓那些追逐著血腥味還未趕到的怪物瞬間便銷聲匿跡了,沒有再發出任何的聲響。


    躲避強大的存在仍然是在地表求生所必須遵循的鐵律,即使地表再破敗不堪再形同地獄,優勝劣汰的生存法則仍然被無窮無盡的變異怪物完整的保存了下來,相比於自然界原先的霸主、締造了燦爛文明的人類來說,委實多了一些諷刺的意味。


    看著這頭滿身堅甲強壯有力的怪物側著身體用一種近乎瘋狂的姿態啃咬著自己的肚皮,以希望能把肚子裏那團不停蠕動的東西扼殺在體內,梵天的頭皮就一陣發麻,任他再怎麽想也絕對想不出梵國華竟然會用這種殘忍的手段來進行“捕獵”。


    將身體粒子分解化,調製成和怪物構成粒子相同的震動頻率,然後進入其體內再瞬間凝結成型去啃食它體內的血肉,這種如同一頭鑽進了一塊巨大的奶油蛋糕般詭異的捕食方法讓梵天在頭皮發麻之餘暗自心驚,也終於明白當初白冰為什麽要對他痛下殺手了。


    這種控製粒子的恐怖能力在運用起來可以說是幾乎無敵的,給這個一切都是由粒子構成的世界所帶來的危害也是十分致命的。想來,這也是白冰將梵天的母親留在白家治療,以及龍火對於梵天循循善誘的原因。就像是龍火說的那樣,這種能力足以毀天滅地!


    當時龍火對梵天的教誨並不是在瞎掰,梵天在運用粒子視界控製蘋果粒子運動時產生的強烈爆炸就能很好的說明這種能力的恐怖之處。熟練的運用粒子運動,與物體產生粒子共鳴後再發生共振,這種能量足以讓一座雄偉的建築物轟然倒地,如果在地殼交接處或是地下岩漿帶使用這種力量,那毀滅整個世界又豈是難事?


    如此恐怖力量被一個不具備任何控製條件的人擁有確實是十分危險,缺少約束力的強者給這個世界帶來的危害也更是難以想象。於情於理,除了能夠找到製約他的辦法,那麽在他濫用這種力量給世界造成危害之前將其滅殺,將會是最直接有效的唯一方法。


    目睹了梵國華的捕食過程,梵天突然間有些後悔,後悔幫助這個透明怪人逃往地表了。


    是血腥,還是殘忍?以人類的立場來看,危害世界的變異怪物的確應當被統統消滅,回歸地表的偉大理想除了受到強烈輻射殘留的製約和超低溫的環境,各種恐怖的變異怪物也正是不可忽略的掣肘。但消滅和折磨卻是兩碼事,地表之上的生存方式是最為原始的弱肉強食,為了生存將殺死怪物無可厚非,但以這種憑借著強大的個人實力,用帶著虐殺為目的方法來進行捕食的確有些近乎變態般的殘忍。


    兩次的相遇梵國華的能力好像更加的強橫了,再讓他這麽肆意虐殺下去,難保不會在力量上突飛猛進,對地下世界產生危害。這種危害指的並不是單純對於進入地下世界進行破壞,而是在弱肉強勢的競爭中所漸漸失去的理智和人性!一旦淪為野獸,而且還是擁有強大力量的野獸,或許在他下一次的捕食中,無意間使用出的力量便足以讓這個世界突然消失了。


    帶著濃烈腥臭味的血液裹著被啃斷的肚腸像噴泉一樣從那怪物的體內噴射了出來,濺在黑色的堅硬土地上,瞬間滋生出了大片的墨綠色黴斑。而這頭可憐的怪物用盡最後一股力氣嘶吼了一聲,生著巨角的頭顱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兩隻綠色眼珠中的生機也開始迅速渙散,變成了像泥漿般渾濁的灰白色。連著它強壯的身軀也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辨的速度縮水,最後變成了一副幹癟的皮囊。


    看到這頭怪物被吸幹了血液,梵天下意識的曲躬起身體,一抹亮藍色的電芒遊離在他的指尖,像是一頭準備捕食的獵豹。


    既然吃飽了,正角也該出場了。梵天的強大早已今非昔比,他有充足的信心在那個透明怪人出現的一刹那將其滅殺。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是該做的事一定要做,自己的母親終究也還是不能生活在這有著未知危險的世界裏。


    那個已經蛻變得和野獸無異的怪人,就是給世界帶來未知危險的變數!


    一道粒子摩擦產生的震蕩波像切開牛油一樣把那幹癟的怪物屍體整齊得一分為二,血淋淋的梵國華從那怪物的肚子裏麵站了出來,發出了一聲滿意的嗯哼。紫紅色的血液將他透明的身影清晰得勾勒了出來,配上他右肩膀上的透明肉球,猙獰得像是從地獄裏爬出的惡鬼。


    難得的機會!


    梵天眯起了眼睛,指尖上的電芒裹住了他的拳頭,向後斜拉出了一道粗大的電芒。下一秒後,這個透明怪人定然會喪生在這無匹的電流之下!


    冷哼了一聲,正要欺身上前將梵國華擊倒,梵天的腳步卻突然停止了,腳下傳來的輕微震顫讓他的心中彌漫起了一股危險的感覺。這種震顫和怪物奔跑時產生的地顫不同,輕微而又連綿,沒有一絲的間隔,就像是腳下的土地和某種東西在做著無休止的共振……


    共振?梵天愣了一下,眼神飄向了梵國華,頓時如遭雷擊一般呆立當場。從那怪物體內鑽出的梵國華正靜靜的懸停在半空,他體外的空氣像是被高溫蒸騰一樣不停得扭曲,漸漸在他的體外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雖然還沒有凝結成型,但是光憑隱約的外表梵天也能夠想象出來那凝結出來的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東西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電光火石間梵天直衝而起,突然間出現在了梵國華的身前,帶著電芒的一拳狠狠砸中了梵國華的胸膛,把他像一團軟泥一樣砸飛了出去。沒等梵國華落下,梵天繼而兩手同揮,兩道刺眼的電流像是蜿蜒的毒蛇飛射而出咬中了梵國華的身體,在下一刻,將全身裹滿電流的梵天又突然出現在了他的上方,像顆流星一樣把他撞擊在地。


    轟隆一聲巨響,澎湃的電流形成了一個狂暴的能量漩渦,帶著強勁的氣流向著四麵八方卷出了一道道網狀的電場。三擊得手,梵天卻沒有一丁點的興奮,看著遠處癱倒在地,身體上還遊離著殘留電芒的梵國華一臉的茫然驚恐。


    雖然隻是朦朦朧朧還沒有凝結成型,但那個形狀梵天怎麽也不會看錯!這個透明怪人體外空氣凝結出的形狀,竟然是個巨大無比的心髒!


    是“播種者”麽?難道“播種者”也選中了他?這到底怎麽回事?除了自己和龍火,竟然還真有第三個進化體,還是這個透明怪人?


    “呼……”輕微的笑聲在梵天耳中像是寒風裏被潑了一盆冷水,把他心裏一連串的疑問瞬間澆滅了。在身上殘餘電流的影響下,梵國華痙攣般抖著身體,慢慢從地上又爬了起來,好像並沒有收到任何的傷害。他的動作緩慢而有力,一連調整了幾次,才將他那空洞洞的眼眶直直對準了梵天,咧開的嘴巴就像是在嘲弄梵天的無知。


    梵天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會在自己那三擊下存活下來?更何況自己已經擁有了虛影這個強大的力量源泉,即使是強大如龍火,挨了自己這三擊也不可能輕輕鬆鬆得站起來啊!


    沒給梵天過多的思考時間,在下一秒後,梵國華的身影虛晃了一下,突然消失了。


    是攻擊?在梵國華消失的那一刹那,梵天迅速雙肩用力在體外凝出了一個亮藍色電網。本以為梵國華消失後會像殺掉那頭滿身鱗甲的怪物一樣攻擊自己,梵天甚至還用電網把他從頭到腳團團包裹了起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待著梵國華突然出現後再給他致命的一擊。


    他為什麽沒有死,他會從哪個方向攻過來,他會用什麽樣的招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梵天沒有心情再去考慮了。雖然對自己實力的強大充滿信心,但在三記重擊毫無效果的情況下,讓從未和強者真正戰鬥過的梵天對於自身強大力量也有了一絲的懷疑。


    十分鍾,半小時,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梵天在原地屏氣凝神了整整兩個小時,除了那頭在“內鬥”中被同類打敗的怪物晃晃悠悠得逃離這個恐怖地方的時候讓梵天心驚了一下,根本沒有發現一丁點那個透明怪人發動攻擊的跡象,甚至連粒子視界都運用上了,也沒發現那個怪人的身影。


    即使如此梵天也沒敢亂動,那個怪人的狡猾遠遠超出了他的想想。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趁梵天精神鬆懈時突然殺個回馬槍。梵天就這麽一直僵在原地,直到遠處開過來了一輛垃圾車聽到了基德博士的怒吼,梵天才頹然想起龍火曾經說過的話――粒子是構成這個世間一切的根本。


    如果在粒子視界裏還觀察不到那個怪人的身影,那麽隻能說明,那個全身透明的怪人早就已經離開了……


    “你傻站著幹什麽?”基德博士的大嗓門從垃圾車裏裝載的無線電裏飄了出來,語氣很是激憤,“等你這麽長時間了你都不回來,然後就在這擺酷?在這擺酷哪個女的能看見你啊!”


    梵天搖頭苦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歎息了一聲,收了電網一頭鑽進了垃圾車。


    在基德博士的不斷抱怨中,垃圾車原地轉了個圈,駛入了一個破敗的建築物內。一陣轟鳴聲過後,建築物中心殘破的地板被拉開了一個正方形的缺口,露出了裏麵閃耀著金屬色澤的升降梯通道。


    這就是地下世界隱藏在地表的地底通道總出入口,通道頂端的擋板下麵是由一共六道二十公分厚的鉛板隔層隔出的消毒間,對下降的垃圾車進行一連串消毒,從而保證每輛垃圾車在返回地底時不會帶上任何的輻射殘留。


    垃圾車穩穩的行上了升降梯,在持續的轟鳴聲中開始往地下下潛。透過監視器看著頭頂的缺口緩緩關閉,梵天的心情也越發的沉重和煩躁。


    地表道已經完全關閉,整個破敗的建築物廢墟內又恢複了原本的寧靜,好像那地底通道原本就不存在一樣。


    “呼……是這裏……”突然間一聲猶如開水煮沸般的聲音從廢墟的某一處響了起來,裹著呼號的狂風,梵國華突然出現在了垃圾車下降的地方,發出一聲飄忽不定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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