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滴水之恩當詠春相報,金玉婧為了厲莉給李滄朝貢的可不止這點東西而已,她就像是西方傳說裏的巨龍,醉心於收集各種亮晶晶金閃閃的寶貝,金幣爆起來那是相當的華麗,手感賊棒棒。


    以之前饒其芳和金玉婧的關係,她要不知道金玉婧有收藏這一支手表那才叫奇怪,這玩意又不是什麽路邊的野草能在鹽川長得哪哪都是。


    李滄打著哈哈扯東扯西,好在饒其芳也沒真打算刨根問底。


    現在最要緊的公務不是挨這頓揍,而是捱,而是拖,拖到5月29,再幹他娘一票大的。


    二院那邊第二天給他送來倆人,一男一女,美其名曰高級護工,然而看這兩號人比自己大腿都粗的胳膊以及鼓起的太陽穴,就知道都是橫練的練家子。


    李滄準備拒絕。


    無它,住院爾,饒其芳這邊指定是待不了了,最好是直到5月29之前都別見,這劇情太狗血,一失足成千古恨,容易痛失親媽。


    然而.


    “住院?”饒其芳劍眉一挑:“之前你要死要活那陣死活不住!現在藥都到了!你這是你不準備繼續練了?”


    “(ヾ)”


    那倆護工最自然是被饒其芳一隻手打發了,走的時候不情不願,不是因為舍不得區區高薪厚祿,這要是能繼續跟這兒當牛做馬伺候左右,就是掏薪掏費他們也樂意啊,不用報銷,真不用報銷,用愛發電我們一直可以的!


    可惜


    饒其芳並沒有賞他們仨瓜倆棗的興致。


    李滄小心翼翼,接下來的日子乏善可陳,無非就是個各種意義上煎熬燉煮那點事兒,期間又遭遇了幾次不值一提的小意外,但帶魔法師閣下整天都在饒其芳和厲蕾絲的眼皮子底下活動,意外的隻能是一些無能狂怒的鼠輩。


    八輪藥浴洗毛伐髓脫胎換骨,所謂的內息血氣李滄是丁點沒察覺到,但冥冥之中他隱隱有種念想,或者靈感,那就是這所謂的血氣又或者內息,他貌似可以拿三相之力取而代之。


    5月,春暖花開萬物萌發。


    饒其芳算計著日子,每天忙忙碌碌不見人影,李滄有次聽到饒其芳和太筱漪私下裏聊天,太筱漪笑眯眯問:“饒姐,你為什麽這麽急啊,這麽迫不及待的嗎,哪管等到他畢業.”


    饒其芳的話讓太筱漪的笑容當時就凝在臉上:“他的病,未必能熬到那時候。”


    “那你還”


    “嗯。”


    太筱漪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呐呐道:“你們兩個還真是”


    話匣子逐漸打開:“我不年輕了,雖然身體狀態還行,但想要小孩的話恐怕不會太容易,留多點時間,我雖然這個樣子總歸也得讓他有個後才行.”


    “他那個病,不遺傳的吧.”


    “不清楚,二院那邊到底也沒個定論。”


    “唉”


    李滄攏共就聽到這麽幾句,躡手躡腳的合上已經被他捏出汗的門把手,結果就這麽個微小的動靜,裏屋就已經傳出饒其芳的聲音:“小滄?你醒了?”


    相比於空島時代到來之後饒其芳那個武德充沛到爆棚的狀態,這種感知力已經不能稱之為敏銳,但給人的壓迫感不光沒任何減弱,反而愈演愈烈。


    幾天以後,李滄去拿禮服成品。


    自然又是那個心靈手巧的刁嘴老太太,隻不過這次她的孫女不在,也沒那麽多店員幫襯小店,自己一個人在店裏麵忙活著,甚至偷摸給自己點了杯不符合人設的雙糖奶茶,美滋滋的正吸溜著,一回頭就看到李滄擱門口那賊眉鼠眼的站著,嚇得差點嗆著:“鬼鬼祟祟的做什麽!拿上你的衣服快滾!”


    李滄一挑眉:“誒您這樣講話我可是要扣錢的!”


    “想的美,老婆子我這兒向來是先款後貨,你這種態度小心我扣你定錢!嘖,合著你個毛頭小子一輩子的運氣都修到這上麵來了,瞧瞧這版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有這種身段兒的?什麽叫纖穠合度骨像應圖?反正我這輩子是沒見過更完美的!”老太太歲數到了,無情吐槽之餘對生老病死這種事可謂是心直口快毫無避諱:“那位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你這小身板兒啊,可得悠著點,等娃兒出生,百天的儀服我做給你們,不收定錢!


    “合著您還會看病?”李滄不服:“誒誒誒,我就一骨質增生而已,怎麽到您嘴裏就成絕症了似的!”


    “骨質增生老婆子我見的多了,骨質增生生生生出個人的,那確實隻此一例!”


    “@#¥%……”


    李滄心裏罵的老難聽了,然後就被刁老太婆又一句一看就沒憋什麽好屁帶上你的衣服快滾給攆出來了,生怕他馬上折自己店裏似的。


    厲蕾絲負責接李滄回家。


    隻不過這次他檔次不夠了,得坐後排,副駕駛上還有個索梔繪呢。


    對於接送李滄這種事,厲蕾絲顯得極不耐煩,一臉不爽,眉頭都快timi擰成腸阻梗了:“麻溜的,七老八十了似的,一會兒我和繪繪還有局兒呢,耽誤了老娘的時間你賠得起麽你!”


    “少給索梔繪認識你那些狐朋狗友,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一堆鐵拳百毒不侵?”


    “喲,還真叫您說著了,那有些人他確實是狗哇!”


    “你再說老王好來紮你車胎了!”


    “嗬嗬!”


    “嗬嗬!”


    索梔繪這老實孩子就勸啊:“誒呀你們不要再吵了啦~”


    打都打不死人呢,更何況隻是拌嘴。


    厲蕾絲全程擰著個眉頭開車:“媽的,真是流年不利,昨兒跑山一條路上全是傻鳥,幸虧老娘技術過硬,這都睡一宿了,心裏還特麽膽兒突的,繪繪,晚上整幾瓶攢勁的,壓壓驚!”


    “我尋思著你們這些坐在發動機上麵的飛行員都是油門一擰生死勿論呢,行不行啊?”


    “不是你能不能把嘴閉上,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個人!”厲蕾絲看著索梔繪:“繪繪,要不我把車開個荒郊野嶺去,咱倆找一風水寶地,合夥把這弔毛埋了了賬!”


    “換輛車。”


    “啥?”


    “這車是你自己的。”


    “呐,這就叫專業!”厲蕾絲翹起大拇指,忽然瞥一眼右麵那條路,減速,靠右:“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買幾個橘子去!”


    李滄嘴一咧:“那你話要是這麽說的話——”


    “歇肛!!”


    回到別墅區那邊,饒其芳果然又叒讓李滄把衣服上了身,這幾套衣服他已經來來回回試過六次,多少有點審美疲勞,不過說起來訂做到底和成衣不一樣,穿起來不板人,特別舒服:“還成吧?”


    “真好~”饒其芳笑容單純的像個少女:“蕾蕾繪繪,來幫把手,試試我們那幾套~”


    厲蕾絲人都崩了:“還要試啊?這都多少次了!”


    “快點!”


    越來越近的日子過的就像是記憶的碎片,似乎隻在一些特別的節點流速變慢、停留,其餘則是一筆帶過,這種感覺相當微妙也相當玄學,讓李滄很難用語言去形容,總有種似是而非的悵然若失,然後就是源於靈魂深處的一種更無法形容的疲憊。


    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出現了這種狀況,像是被一種若有若無的巨大壓迫感籠罩著,顯得心不在焉,台詞錯漏頻出。


    5月28當日,震感極其微弱。


    但這會兒就已經有查地震數據沒查到任何東西的網友在互相對賬了,從內網到外網,流言蜚語。


    5月29淩晨。


    饒其芳盛裝坐在床頭,心不在焉的扶起翻倒在床上打濕一片紅紗的礦泉水瓶,就著地震不緊不慢的讀自己的台詞。


    “好,這個角度非常棒,破費,那個”攝影師在旁邊舉著攝像機,又放下了:“呃,新人要不要試著笑一下.”


    她早已經察覺出氣氛有一絲絲莫名其妙的古怪了,不過仍在恪盡職守的努力著:“好,鞋子還沒藏吧,定下來誰來拿了麽,現在大家過來合個影怎麽樣?”


    “我來我來!”唯一願意請纓的大概就是厲清怡了,她拿著兩隻漂亮的高跟紅鞋:“蕾蕾啊,小姑姑一隻,你一隻?”


    厲蕾絲有氣無力的翹起大拇指,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蛤~”


    過了一陣,跟妝從外麵走進來:“快快快,誰還要補妝,那邊的攝影師消息來了,他們馬上上樓!”


    “來了!”


    ——————


    “來了?”


    “嗯。”


    索梔繪記憶碎片裏的深夜,一年半以前的練舞室,充斥著具象化的痛楚和疲倦。


    但隻有這樣,索梔繪才能感覺到自己真正的活著,似乎又能看到生命在剝繭抽絲般的燃燒。


    人生來自由,目之所及即心之所往。


    至少


    此時此刻他的眼裏終於有我。


    而李滄則是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麵對這種生草劇情,他對友情的挽留盡顯無疑,2.0你timi真是惡事做盡啊你,你是真該死啊:“謝謝,對不起,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我沒有別——”


    雯雯,希望你不要誤會,我真的不是我啊。


    “指的是你需要我和蕾蕾在一起,還是需要我遠離你?”索梔繪一字一頓的說著,卻並不需要一個答案:“你以後還會像這樣來見我嗎?”


    “繪繪.”


    “好!”


    “其實.呃.你說什麽?”


    “我答應你了。”索梔繪抿了抿嘴:“可是,她大你二十歲。”


    “17歲。”


    舞蹈室的燈隻開了一半,餘下的照明全靠幾束八卦的目光,被壓抑的窸窸窣窣的交談聲像是在暗處扭曲爬行的濕滑觸手。


    索梔繪上前一步麵對李滄:“抱我。”


    “否則她們明天會說的更多,我的付出那麽多,難道不值得換回一個擁抱嗎,叔叔叔?”


    “她喜歡你,你知道的。”


    既像是親曆者,又像是旁觀者,索梔繪重複著自己的話,她看著李滄驀然僵硬如同病變的脊背,心髒都漏掉半拍。


    ——————


    婚禮現場,台下。


    索梔繪看著台上的人,發呆,所以原來是她幫李滄搬開了這座天塹嗎?


    胳膊忽然一緊,耳邊回蕩著厲蕾絲的聲音,隻是失去了印象中的強硬,甚至如同哀求:“現在,你隻有我了,我.也隻有你了.不要分手好不好?”


    她有些錯愕的偏頭看過去,心說你的良心硌到我了,話到嘴邊不由自主的變成:“好!”


    ——————


    台上,李滄恍惚間被金司儀扯了個趔趄:“嗬嗬,看來我們的小新郎有些緊張怯場呢,看他這汗流的喲~”


    台下是一團很真的善意哄笑,至於台上的金玉婧,隻能說不愧是商海縱橫馳騁多年的女強人,偽裝出來的一團和氣根本不似作偽。


    “金,金姐?”


    金玉婧擰著眉頭仿佛有些愕然,敷衍幾句賓客,撂下話筒把李滄扯進準備室。


    “李滄!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跟你說,咱們可是有言在先,隻要你保證饒其芳不再打擾我和厲哥,那幾套大平層和公司就是你們的,為了疏通關係我可都找到楊亦楠和索明遠頭上了,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嗎?”


    “他們人就在台下坐著呢,別想著獅子大開口,你一個自幼失怙的毛頭小子,她一個不知哪個犄角旮旯小山村裏鑽出來的窮酸女人,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大幾千萬上億還堵不住你們的嘴?”


    “我真的已經仁至義盡了知道嗎!你小子還真是讓老娘刮目相看啊,老娘還以為你能有什麽辦法讓那個死心眼的鄉下女人真的死心,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娘做夢都沒想到,你居然把她哄上床了,你的道德底線真是靈活的讓人震驚!”


    婚禮進行時,李滄渾渾噩噩的看著對麵一襲潔白婚紗儀態萬方的饒其芳,這畫麵雖然已經見識過好幾次,但依然免不了感覺荒唐和驚悚——


    哢嚓!


    整棟建築物,從禮堂中心一劈兩半,巨大的裂縫下麵是跌落的人群,翻滾的濃煙,以及熾熱的岩漿。


    李滄已經等這一刻都等了不知道多久,抽出薄薄的蛋糕刀對著似笑非笑衝他衝過來的屍態厲莉直接抹了對方的脖子,金玉婧的慘嚎通過浸在鮮血中的麥克風傳遍整個禮堂:“厲哥.厲哥?李滄你幹了什麽.你是故意的.你這個.這個畜生!”


    “閉嘴!想死就繼續叫!”李滄丟掉刀,撕破一張桌布草草包了手:“跳窗!老王在下麵沒來得及上樓,他開著車,咱們出城,去村裏!”


    饒其芳和李滄一樣,已經等這一刻等了不知多久,強忍著不去看那些死在記憶裏的人,手一抬婚紗裙琚離體而去,倆人扯起厲蕾絲直接向窗外跳去。


    舉行婚禮的莊園樓不高,隻有三層,歪著的。


    草地很是暄軟,但滾燙。


    “跑!”


    幾小時後,老王終於等來了自己的劇情殺,屍體橫陳街道,中指頑強而隱蔽的豎在那裏以示祝福,隆重下線。


    “李滄.媽被咬了饒其芳她被咬了啊你想想辦法!你快想想辦法啊!”


    “我也是”


    “蛤?”


    厲蕾絲和李滄麵麵相對,都在為對方的台詞感到震驚。


    媽的,到這兒為止根本就不是第二條線的劇情了,這timi分明就是索梔繪說的那條線串出來的!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繼續走!”


    走,當然不是指跑路,而是走劇情。


    (注:


    第889章殄文碑:生與死


    第909章“夢行”


    第1415章行於幻夢,見於幻夢


    大概就是以這麽幾章為主要節點,想對賬的可以看看,幾次夢境和世界支線發生的劇情都是零散碎片化的分布在整本書裏,不過這個副本本身也都是記憶碎片組合,非常規世界線,各自發生,理論上不影響閱讀,知道也行,不知道也無關後續劇情發展,主要方便那些反複看了好幾遍的書友前後對賬,實在理不清又想理清的話,隻能盡量出個單章,但不一定噢先說好,那玩意比寫正文還要耗神,我還是在保證更新的前提下量力而行吧)


    今天頭疼的要炸了似的,觀嫂流感剛好,我感覺我好像馬上就要躺了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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