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嗬!”


    李浩扯著喉嚨的怪叫一聲,似模似樣的站了個樁步。忽然又覺得不對,這姿式好似是練功用的,不是衝跑起勢用的步式。李浩揚起空空的左手撓了撓頭皮,不好意思的笑笑,尷尬的收起了樁步架子。


    “呀嗬!”


    還沒等倆人笑出聲來,李浩再次怪叫一聲,又站了一個箭步,隨後扭頭往左右看了看,瞧瞧有沒有站正姿式,站得夠不夠漂亮。


    “哈哈……”


    倆人再也忍不住,都捧腹暴笑起來,這小子,這會兒還來搞怪!


    岩獅笑罵道:“小娃娃,花樣還真多,快點來吧,拖也拖不出好結果的!”


    “呀呀呀……”


    李浩扯著喉嚨怪叫不止,左手拿著那柄月牙,直往岩獅的左臂紮去。


    岩獅負手哈哈大笑著,渾不以李浩的攻勢作一回事,取笑道:“你小子這是在唱武戲麽?這般瞧著還有點兒耐看,想不到你小子還有演戲的天分。”


    “撲!”


    月牙挾著鋒利的刀氣,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就將岩獅體表的護身勁氣破開,紮在岩獅的手背上,就好似紮在軟綿綿的棉團上,毫無感覺,又如紮在金絲網上,再也不能前進半步。


    岩獅低頭望了望身前一臉失望,木然呆站在那的李浩,哈哈大笑著,滿麵的黑須顫動著,像那迎風擺動的柳條。


    笑得夠了,岩獅才道:“倆個小娃娃,這會兒該老實的跟我回去了吧。”


    瞧著李浩依然木然如泥偶,對自己的話語仿若未聞,岩獅大手輕輕的推了他一把道:“小娃娃,跟著老夫學藝,真就這般的慘法?瞧把你這小娃娃嚇得!”


    “呃呃……”


    李浩恍然醒悟,抬頭望著一臉得意的岩獅道:“不行,我不會就這麽認輸的,一定還要多試幾次才行!說不定多紮幾回,就能破開前輩的護身神功。”


    岩獅哈哈大笑道:“嗬嗬,你這小娃娃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了!也好,老夫好久沒有這般的開心了,就陪你這小娃娃玩個夠,我就不信,你這小娃娃從下午紮到傍晚,還會不死心。”


    李浩頹然回到了先前起跑的地方,在岩獅與雪月兒的取笑聲中,再次活動了大半天,將姿式擺得自己滿意了,又“呀呀呀……”的怪叫著,直衝向眼前鐵塔一般高大的岩獅。


    “鏘,嗤!”


    一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音過後,緊接著的,是一聲像利刃切入紙片一般的聲音,隻見李浩手中的月牙匕首已然紮入岩獅的手背,透出前麵手心。


    “撲……”


    那月牙匕首的刃麵好似荷花骨幹一般,滑溜異常,竟然不沾血!


    岩獅手背湧出了一滴滴鮮紅血液,順著那潔白的月牙刃麵,片刻不留的直接滴落在塵埃之上,將那些灰白泥塵染成混濁的紫紅色。漸漸的,匯成了條鮮紅的溪流一般。


    李浩抽回那月牙匕首之時,匕首之上滴血未沾,依然潔白如玉,不過此時又變回了玄黑帶黃之色。


    “啊……”


    岩獅愕然半晌,才後知後覺的慘叫出聲,抬起手掌,楞楞的瞧著自己手中那被刺穿的孔洞,任鮮血慢慢的流出,濺落塵埃,連李浩什麽時候將匕首抽回去也不清楚。


    多少年了,都快不記得疼痛的感覺了!沒想到今天卻還會痛得這般難受。


    李浩剛剛還滿臉得意的神情,轉瞬變為不忍,勸道:“小子無意得罪前輩了!您還是快點止血吧!”


    岩獅仿若未聞一般,仍然呆呆的瞧著那正在滴血的手掌。


    雪月兒擔心的走了過去,取出一方手帕,想抓著岩獅的手掌包紮一下,隻是岩獅的手臂仿若生根了一般動也未動。


    雖然岩獅的麵相瞧著太過凶惡,可她瞧著他就這般放任流血,忽然就有些不忍的想為他包紮。


    被雪月兒一拉,岩獅這才醒悟,隨手點了手腕的幾處穴道,那湧流不息的血慢慢的就止住了。趁著岩獅將手掌垂下,雪月兒才能夠抓過他的手掌,輕柔的為她包紮好。


    岩獅這才望向李浩手中的那柄月牙,不敢相信的道:“你這小娃娃,真是用這柄匕首將老夫刺傷的?怎麽匕首上連血跡也沒有,你將血跡擦拭幹淨了?”


    李浩待他的傷口已經包紮好,才得意的笑道:“我可沒有第二把更好的匕首,要不前輩以為呢?”


    岩獅滿臉狐疑的道:“不可能,明明隻是把玄鐵火銅匕首,如何能夠刺破我的防禦?你拿來我瞧瞧。”


    李浩想也不想,直接就將月牙遞了過去,卻是雪月兒一臉擔憂之色。


    李浩一把摟過雪月兒,示意她不用擔心,雪月兒順勢將頭又埋在他懷裏。此時李浩經過改扮,已經不用再低頭,輕易就能靠在他懷裏。


    岩獅不信邪的拿過那柄月牙,翻來覆去的仔細端詳一陣,未見絲毫奇異之處。


    忽然,他用力拿過那把匕首再次刺向自己的手掌。


    “撲!”


    輕微的響聲傳來,如擊敗革,卻隻是停留在皮膚之上,不能刺入一厘半毫。


    岩獅狐疑的望著這把停留在手背之上的匕首,轉頭望向李浩道:“小娃娃,剛剛是不是用了另外一把匕首,我剛剛在你刺入我手背之前,聽見了一聲細微的金鐵交鳴聲響。是不是你換了另外一把匕首。”


    李浩苦笑道:“除了先前所說的那柄寒鐵匕首,晚輩哪裏還有另外的神兵利器。前輩如若不信,盡管來搜。”


    岩獅神情蕭索的搖了搖頭道:“反正老夫不信是這把匕首刺穿了我的手掌,小娃娃不願意將它拿出來,我也沒有什麽話可說。此番賭博,卻是老夫輸了,說吧,你們兩個小娃娃要老夫做些什麽?”


    李浩搖了搖頭道:“剛剛這賭誓,我們已經占了非常大的便宜,前輩也就不必再當真。咱們就此別過,老前輩還是回山吧。晚輩也要趕路了。”


    李浩拉著雪月兒就欲走,岩獅道:“且慢!”


    李浩倆人聞言止步,笑嘻嘻的問道:“前輩,又有什麽事?”


    岩獅搖頭歎了口氣道:“想不到老夫此生還會為人所累!到底還是過分癡信自己武藝的錯。兩位小娃娃,雖然你們不願意占這平白的便宜,可我岩獅說出的話,可不會輕易收回的,兩位也就不用再推脫了。說吧,究竟要老夫為你們做件什麽事?”


    李浩大感頭疼的望著這個貌似粗魯,卻是極重聲譽的前輩高人,手托瘦削的下巴想了想道:“前輩,不是我們不想前輩幫我們做事,隻怕我要前輩做的事情,前輩無法完成,所以也不敢來勞煩前輩。”


    岩獅氣得吹胡子瞪眼道:“什麽事還有老夫完成不了的!呃……咋又犯了這自大的毛病了!”


    想到剛剛的挫敗,岩獅轉即變成了尷尬之色。


    李浩道:“那請問前輩,哪座高山有神仙的隱世門派?”


    岩獅一雙銅鈴眼瞪得滾圓,錯愕的問道:“你是說神仙門派?”


    李浩點了點頭,直接露出了失望之色,從岩獅那神情之中,直接就能夠看出他並不清楚這神仙門派。


    果然一會,岩獅就搖頭道:“神仙隻在傳聞之中聽過,老夫卻是見也未見過,又哪裏知道何處有這神仙洞府。”


    他忽然又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你們所說的急事,不會就是說要尋找這神仙門派吧?若真是這樣,那可要笑死老夫了!這虛妄之事,又如何能夠盡信!”


    李浩搖頭道:“老前輩沒有見過神仙,當然會這麽說。晚輩卻是親眼目睹過神仙飛天的奇妙場景,更見識了那移山倒海之能的打鬥遺址。”


    岩獅驚訝的道:“你真見過神仙?”


    李浩點頭道:“真見過!不光我見過,還有許多酒客同樣見識過,更有一些江湖俠客親眼目睹了仙妖大戰的震撼華麗情景。不信的話,前輩可以去江湖上打聽打聽,是不是真有這麽一個仙妖大戰的遺址。”


    “我也見過,確實是真的!要不我也不讚同他的主意。不過,就算我倆堅持去找,也同樣是希望渺茫,權當是遊山玩水了。”


    雪月兒此時插話言道,替李浩解釋著。相處了幾個裏辰,更為他包紮了傷口,她已經不怕這個看似凶惡的黑須壯漢。


    人不可貌相,原來是如此一回事,當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千裏路。


    岩獅依然是搖了搖頭,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傳聞多少輩了,又有誰人見過真神仙?


    李浩見他並不清楚,失望的拉著雪月兒轉身欲走。


    “且慢!”


    岩獅又喝聲止住了倆人。


    李浩無奈的轉身子道:“前輩,既然您已經不清楚這神仙洞府的所在,又何必再來糾纏於我們?”


    岩獅嗬嗬笑道:“你這小娃娃所說的話,老夫不信。不過就算不信你這小娃娃的話,隻是剛剛確實是你這小娃娃贏了,老夫說了不會耍賴,就自己得讓小娃娃提出一個要求。”


    李浩想也不想的道:“那就拜托前輩回去吃飽了睡吧,別再來煩擾我倆了。”


    岩獅臉色變得難看的道:“你這小娃娃,小瞧於老夫是麽?竟然要讓老夫做那言而無信之人。說吧,具體有什麽辦不到事情,盡管吩咐下來,老夫一定當你做到。”


    李浩道:“我隻有這件事想做卻辦不到,前輩既然是辦不到,又何必再來糾纏我們。”


    岩獅大感頭疼的拍了拍腦袋,喃喃的道:“你這小娃娃,簡直就是老夫命是災星!僥幸贏了老夫,爽爽快快的叫老夫為你們殺一個絕世高手,或是找來大批金銀財寶也就罷了,卻偏偏弄來這麽一個虛無飄渺的事情來為難老夫!罷了,以後老夫就跟著你們一起去尋找那所謂的神仙吧!我還不信了,老夫陪著你倆個小鬼頭找上幾年,你倆還會打算繼續尋找!”


    李浩與雪月兒麵色大喜,最近生命堪危,卻不曾想就來了這一個強悍護衛,以後在這江湖之上,隻要不再惹事,差不多可以橫著走了!


    李浩忽然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雖然我倆很想前輩跟著我們去尋找,隻怕到時遍尋無果,找得無聊起來,前輩就要生氣。所以,還是不擾前輩的清修了。”


    岩獅擺手道:“你這小娃娃放心,這回是你們倆小娃娃贏了老夫,老夫自不會吆喝於你們,隻要弄來吃喝給老夫,處理仇人之事,就交由老夫來打發好了。”


    “那就有勞前輩了,咱們這就走吧。”


    李浩大喜過望,拉雪月兒轉身就走。


    岩獅搖了搖頭道:“不行,老夫還得回洞府處理一些東西。還有,這小女娃娃屁股上不大舒服,想必是中了追殺之人的刀劍吧,正好借機調養幾日再動身,老夫也好準備一些江湖行走之物。”


    雪月兒被他說得臉色霎時就變成紅布一般,躲在李浩身後不敢抬起頭來。


    李浩哈哈大笑道:“並不是刀傷。月姐姐為了救我,挨了別人一棒子,小事而已,調養幾日就沒事了,那咱們乘此機會,就先去前輩的洞府歇息吧。”


    雪月兒忽然在李浩身後低聲道:“那咱們那兩匹馬怎麽辦?”


    李浩無所謂的道:“放任它們去吧,就算跑了也無所謂。卻是怕別人借此機會尋來追殺於我倆人。”


    岩獅哈哈大笑道:“在老夫的地盆,又有誰敢放肆亂來?兩位小娃娃盡管放寬了心。對了,老夫叫作岩頁,外號岩獅,以後兩位小娃娃就叫老夫岩叔吧,別再前輩前輩的叫了,顯得生分。”


    “晚輩古笑,這是我姐姐雨山。”


    李浩將自己假編的名姓說了出來。


    岩獅哈哈大笑道:“兩位小娃娃用得是假名吧,不過這名字本來就是代號,也不必太過認真,隻要分得清是誰就好。倆位小娃娃,這就跟我來吧。”


    岩獅當先領路,黑色的淩亂長發在背後飄飄灑灑,高大身影晃動間,就像一隻靈敏的獵豹穿行在叢林之中。


    李浩與雪月兒同時展開了輕功,奮力疾追而去,化為青灰兩道身影,竟然還能夠遠遠的吊在岩獅後麵。


    全力奔跑間,岩獅有意試探這兩位小娃娃的功力。此時卻見兩人雖然費力,卻也能勉強的遠遠跟在自己身後,輕身功法竟然比自己的還要好,隻是由於功力不純不能追上自己。


    顯然,這兩個小娃娃以前的師傅還不是一般的貨色。


    岩獅也不放慢速度,就這樣全速奔跑於叢林之中。


    不到半柱香的時辰,他在一處懸崖絕壁停壁停了下來。李浩微微喘著粗氣,後他數息的時辰趕到了這懸崖前。


    站身處黑石嶙峋,崖底是片片白雲無飄渺,深不見底。倆人隻瞧了一會就覺得頭暈目眩,雪月兒害怕的將李浩拉著往後退了一步。


    岩獅哈哈大笑道:“怎麽兩位小娃娃害怕了?我這洞府可就在白雲之中,倆位小娃娃卻是敢不敢下去?”


    雪月兒想也不想的就回道:“不敢!光瞧著就怕得要死,哪裏還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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