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不是為了愛情,李妍絕對不可能跟著年貴明上延安參加八路。可是年貴明一到延安就不敢承認他跟李妍的事實婚姻,因為當年八路軍戰士偷偷摸摸結婚違反組織紀律。李妍的婚姻幾經波折,最後跟z首長結為夫妻。革命是一個神聖的字眼,人的許多行為一旦被冠以**兩個字就變得無比莊嚴。李妍被z首長裹入身下強暴,同樣也是為了**的需要,年輕人之間談情說愛就是資產階級思想作怪。權跟勢之間的界限本身就很模糊,古今同理,女人永遠是男人的附庸。


    盡管生活中有許多無奈和失意,李妍的人生旅途中也有一些美好的片斷值得懷念和記憶。盡管那些警衛戰士在李妍麵前表現得一絲不苟目無表情,但是李妍發覺,那些年輕人路過她的窗下時總是腳步很輕,有時,窗子上總是閃現一個英俊的身影……男人女人之間不可能戳破那層窗戶紙進行交流,但是李妍清楚地知道,許多戰士對她的命運表示同情。


    也有一個小戰士在李妍麵前表現得無所顧忌,雙方的關係甚至得到了z首長的默認,那就是安遠。李妍初到延安時安遠隻有十五歲,李妍受審隔離時安遠為李妍端飯送水。當年安遠是畢旅長身邊一個通訊員,小通訊員為李妍大姐姐做著他應該做的一切,李妍也把安遠當作她的一個小弟弟對待,盡管安遠說過長大以後娶李妍為妻那樣的話,那隻是小孩子一種不負責任的囈語,誰都不會在心。畢旅長本身就負責中央首長的警衛工作,李妍調到z首長身邊以後,安遠經常去李妍那裏做客,那時安遠還是一個小孩子,z首長對安遠沒有戒心。休息日,安遠還帶著路飛到河邊玩耍,姐弟倆坐在河邊的柳樹下一邊帶孩子一邊散心。相互間心無芥蒂,誰都沒有想過,也不敢指望以後成為夫妻。


    以後,安遠的年齡漸漸大了,盡管有時非常想念,但是他執意克製自己,逐漸減少了去李妍那裏的次數,安遠擔心一旦控製不住自己,越過了那道紅線,調戲首長的老婆就是死罪!


    可是李妍卻不,李妍沒有背叛丈夫的意思,盡管是李妍的婚姻是一潭死水,盡管連夫妻生活那樣的破事也不能違背首長的意誌,李妍的日子相對穩定,她不想、也不可能衝破婚姻的牢籠去為自己覓得一方相對自由的天地。李妍隻是想在工作之餘尋找一些歡樂一些開心,讓枯燥無味的日子增加一點亮色。李妍去安遠那裏的次數多了。畢旅長已經娶妻生子,對李妍的到來說不上歡迎也不反感。大家都在非常客氣地打著招呼,每當李妍來找安遠時,畢旅長總是格外關照,給安遠多放一會兒假,讓安遠多陪李妍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麽,安遠見到李妍時總是感覺拘謹,相信所有的男孩子都是那樣,見到漂亮的女孩子總是有點心慌。歲月除了讓人增加體能,還會使人增加閱曆和思考,增加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衝動,在安遠的眼裏李妍堪稱完美,李妍已經在安遠的心裏完全定格。說老實話,安遠開始害怕,害怕看見李妍的身影,安遠不願讓感情的洪水衝破理智的堤壩,他清楚地知道那將會是一種什麽樣的下場。


    李妍卻渾然不覺。z首長也人情味十足,有時故意留給李妍相對充裕的活動空間。z首長不介意李妍去二妮那裏串門,也不介意李妍找安遠諞閑,反正大家都是革命同誌,況且都是在白天,相信李妍也不會做出什麽越軌的行為,老首長已經通過秘密手段為李妍做了結紮,等於給李妍的人生路途上了保險,革命的路上有李妍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做伴,感覺中活得酣然。


    不知不覺李妍已經來延安五年,安遠也長成了二十歲的小夥子。不知道為什麽李妍喜歡跟安遠呆在一起,李妍周圍的英俊小夥子不少,但是大家見了李妍總是一臉嚴肅,好像刻意跟李妍保持一段距離。唯獨跟安遠在一起雙方的距離顯得模糊,兩個人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秋天,那一天路飛讓二妮帶走了,二妮帶路飛跟她的小女孩一起玩耍。李妍跟安遠在河灘坐了很久,一直坐到一彎新月掛上天空。周圍的群山長高了,山腰上一排排窯洞亮起了燈光。李妍站起來,不無遺憾地說:“我該走了。”


    安遠卻坐著沒動,看那西邊天上最後一抹晚霞被山巒收回,樹影婆娑,一絲涼風掠過臉頰。不知為什麽突然有些傷感,仰起頭來說道:“李妍姐姐,再陪我坐一會兒。”


    李妍好像預感到了將要發生什麽,顯得有些猶豫。她伸出手把安遠拉起來,說:“要不,你陪我再走走。”


    平日裏兩個人都有說不完的話題,這一陣突然間都不開口,好像大家都有很重的心思,好像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好像感覺說什麽都不合適。轉過一個山坳,就能看見李妍的家。安遠站著不走了,叫了一聲:“李妍姐姐,”顯得有些猶豫。


    李妍轉過身,月光下兩隻眼睛楚楚動人。


    說不上誰先主動,相戀中的大山在緊緊相擁,那是一種預謀已久的契合,相互間都顯出一種莊嚴一種衝動,情感終於衝破了理智的羈絆,此刻的他倆已經忘記了一切,一彎新月為他倆殉情。


    幾道強烈的手電光在兩人身上聚焦,來不及說一句什麽,安遠被畢旅長的人帶走了,李妍被帶進了她跟z首長曾經的臥室。


    看得出z首長傷心至極,隻問了李妍一句:“我什麽地方對不住你?”


    李妍感覺不來害怕,也沒有絲毫的後悔和憂傷。李妍沒有正麵回答z首長的詰問,而是說:“我願意,我主動。請求放了安遠,安遠也經過了兩萬五千裏長征,安遠無辜。”


    z首長哀歎一聲:“你以為組織紀律是兒戲?連你我都無法拯救,這樣的問題隻能交給組織處理,****必須服從組織決定。”


    李妍不再說話,李妍清楚接下來等待她的將是什麽。李妍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z首長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看得出z首長也處於艱難的決策之中。停一會兒進來兩個背槍的戰士,要把李妍帶走。李妍回過頭對z首長說:“我想再看一眼路飛。”


    z首長搖頭:“這陣子你見路飛怕不合適。”


    李妍帶著自己的小包裹,頭也不回,跟著哪兩個背槍的戰士走出了那孔給她帶來傷害和無望的窯洞。


    那天晚上李妍又被關了戒備,不過這一次跟以往不同,以往李妍還相對自由,這一次李妍被戴上了手銬,晚上睡覺時兩個女兵就站在李妍的床頭。


    早晨起來兩個女兵替李妍打開手銬,李妍勉強地洗了一把臉,緊接著一個女兵為李妍端來了早飯,李妍吃不下去,喝了兩口米湯。停一會兒兩個女兵用一塊黑布把李妍的雙眼蒙上,李妍的雙手被反綁。李妍好像沒有了眼淚也沒有了思想,感覺中她唯一對不起的就是爹娘。李妍被塞進一輛汽車,汽車不知道開了多久,李妍又被拉下汽車,解開蒙臉布,強烈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兩個女兵替李妍解開捆綁她的繩子,告訴李妍,這裏是南泥灣,李妍將在這裏勞動改造,至於以後李妍將會得到一個怎樣的下場?兩個女兵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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