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27


    “額,”白蓮鬱悶,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隻好道,“那個,因為我從小跟人交流少,所以不太習慣過問別人的事。”


    “我也是別人嗎?”還是那樣的語氣。


    白蓮有些無措,慌亂地搖搖頭又點點頭。


    “也不是,你是雇主,我會按你吩咐的去做。”


    “僅僅是雇主?”深棕色的眼睛裏閃現出複雜的情緒來。


    白蓮沉默了,越描越黑,越說越亂,索性就閉嘴吧。隻是,她真的要出去啊。


    “欒少,有些事情明天早上再說好嗎?我想出去散散步。”她硬著頭皮說。也不知欒仕昕最近怎麽了,特別喜歡找她的麻煩。


    “散步麽?那一起吧。”欒仕昕牽起了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白蓮有些著急了,“欒少,別這樣,我想自己散步。”


    “為什麽偏要自己呢?我們連床都上過,還怕一起散步不成?”那雙眼睛裏有深棕色的火焰噴發出來,又有些口不擇言了。為什麽她這麽晚了要出去?是和季澤約會嗎?怎麽可以?!


    “欒少,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為什麽偏不放過我和你自己呢?你最近是怎麽了?”白蓮皺了皺眉頭,一個用力把抓著自己的大手甩開,終於說道,“天晚了,你快去睡覺吧。”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去。


    她心裏焦急得要命,午夜十二點一刻的比賽,她還要準備一下,不可以遲到的。事關小磊的性命,也顧不得許多了。


    欒仕昕聽了自己的話一定會很難過吧?他肯定誤會自己了,覺得自己討厭他,覺得自己喜歡季澤。他甚至還會覺得她晚上出來是為了跟別人約會,甚至上床。不然,他不會那樣戒備地看著自己,再次惡語相向。這個人對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感情呢?喜歡?不可能,欒大少爺心裏隻有暖顏一個。


    是討厭嗎?說不上,如果討厭,他會直接解雇她,而不是天天讓她在自己眼前晃,甚至在欲火焚身時把她拖到床上去。


    夜夜笙歌的欒大少爺不會輕易喜歡一個人,縱使會,也是別人而不會是清湯寡水的她。


    白蓮已經坐上了計程車,她報上地址之後就陷入了神遊裏,滿眼都是猜不透的憂傷。他和她,到底算是怎麽一回事?


    而此時的欒仕昕已經在家裏把手邊的東西都砸爛了。\他甚至抱起了沙發前麵的矮幾,猛地砸向了幾乎占了整麵牆大小的電視。“轟”的一聲巨響驚動了各處偏房內休息的仆人,他們候在客廳外麵,卻沒有一個人敢進來。


    從未見一向疏離卻溫和的少爺發這樣大的脾氣,一眾仆傭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上前。上前就脫離不了成為炮灰的命運,不上前就是不夠忠心,這種兩難的處境還真是不知道如何應對。“去找翟叔吧,”一個有些心眼兒的老婦人對旁邊的花匠說,那人應了一聲,馬上逃得不見了人影。


    欒仕昕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個人坐在地板上生著悶氣。他欒大少爺有什麽不好?論長相,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好看的;論身價,欒氏家族是整個t市的首富,市委書記見了都要退讓三分的。有多少女人恨不能脫光了把自己送到他的床上呢,可她白蓮,卻是這樣的不識好歹!


    他有哪裏不如季澤呢?他隻是不會討好她,不知道要主動為她補習功課,不知道為她帶便當。可是,那本來就該是她的工作啊,他根本就拉不下臉來去討好她!他輸在了自尊心太強嗎?


    一想到她慌亂的、憤怒的或是沒有表情的眼睛,想到她對自己說出那些話來的厭惡表情,他就覺得如鯁在喉,殺人的心都有了!她討厭那些事,她討厭兩個人曾經有過一夜的事!笑話,她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小丫頭片子,憑什麽討厭他!


    是,他對她不夠好,可相較於世界上的其他女人,他給的,明明已經是極限了!


    手已經握成了拳,修剪的圓圓的指甲陷進肉裏也渾然不知。欒仕昕一拳打在木質地板上,手的關節處腫起,流出血來。“白小憐……”欒仕昕歎息,隻覺得疼得胸腔都要破裂了。


    白蓮,白小憐……為什麽這個女孩子好像比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懂他,也比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喜歡他。他的相貌、身家、錢和地位,甚至心裏朦朧的愛意,對她都不起作用!在她麵前,他覺得自卑,覺得束手無策,覺得隨時可能暴怒。


    “扣,扣……”敲門聲響起,一個沉穩蒼老的男聲問,“少爺,你在嗎?”


    是翟叔,不按門鈴是他一貫的作風,因為看著欒仕昕長大,在這個時候,他拿他還有一點辦法。


    欒仕昕依然坐在地板上,沒有回應。


    翟叔跟周圍的仆人們說了幾句什麽,他們也就散了。而他自己推門而入,跟欒仕昕坐了個對臉兒。


    “還好嗎?”翟叔伸出有些蒼老的手摸摸欒仕昕的發頂,看著自家少爺的眼神滿是慈愛。


    欒仕昕不說話,抬起頭來時臉上是未幹的淚跡。那雙深棕色的眸子百轉千回,“翟叔,我……”


    翟叔從未見過向來成熟內斂的少爺這樣,心下也有些詫異。又看到欒仕昕鮮血淋漓的手指,便去取了醫藥箱來為欒仕昕包紮。一邊為他上著藥,一邊緩緩地說道:“少爺可是和白蓮姑娘慪氣了?”


    欒仕昕的手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卻終是由著翟叔包成粽子狀了。


    “翟叔怎麽知道是她?”聲音裏有賭氣的鼻音,頭一次露出十八歲孩子的模樣來。


    “嗬嗬,”翟叔了然地笑笑,手上的力道很輕,“若是別人,辭了,打了,殺了都好,哪裏會讓我們的少爺這麽動氣,連自己的身體都顧不得了?”


    欒仕昕皺皺鼻子,不言語。


    “那小姑娘顯然也是有些脾氣的,雖然不言不語的,主意多著呢。少爺真的未必能降得住她,不如就放棄吧。”翟叔居然童心未泯地給欒仕昕的手上綁了一個蝴蝶結,可是欒仕昕還沉寂在自己的感情世界裏,根本沒有注意到。“莫非,少爺這次是動了真心了?”


    欒仕昕的眼睛倏地睜大,真心,他這樣原來是動了真心嗎?對她,這個不愛自己的人嗎?


    “不,我沒有,我隻是……”隻是在因為她的目中無人生氣,隻是自尊心受到了挑戰。可是,他為什麽因為這樣生氣呢?如果他不是那麽介意她跟季澤的事情,白蓮又怎麽會說那樣的重話?她明明是個很緘默內斂的人啊。


    翟叔發現了欒仕昕不自然的神色,微微一笑:“少爺啊,你從小貪玩兒,又長得好,自然會招惹到一些女孩子的。白蓮姑娘不親近你,不跟你好也未必是不喜歡,隻是她太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你們之間的雲泥之別。她是個明理的姑娘,知道不可能便不會給你和她自己任何機會。少爺,如果她真的跟其他女孩子一樣主動親近你,討好你,甚至,把自己脫光了送到你的床上去,你還會喜歡她,為她生氣嗎?”


    早在那天的角鬥賽上他就看出了白蓮的與眾不同,這樣的女孩子,對自己那麽決絕,那麽狠厲,絕對比周圍的人都理智。她早已經把生死置之渡外,其餘的,更是小事了。少爺喜歡上她,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因為她即使是喜歡少爺,也不會說出來的。


    是啊,如果白蓮和凱蒂或者那個秦黎黎一樣地喜歡討好他,他會怎樣呢?高興得發狂,未必,因為論長相和身材,白蓮是不及這二位的,她們是沒有瑕疵的漂亮,而她,是獨特感。可是,會像對待凱蒂和秦黎黎那樣不耐煩嗎?也未必,欒仕昕總覺得白蓮即使是討好他也不會那樣討人厭的。因為她是白蓮,一定會有自己獨特的方式。


    自己是真的對她動心了吧,對這個冷淡的、不肯屈就的她。嗬,欒仕昕陷入了沉思裏,前一刻還亂七八糟的心意變得明確起來。可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更加忐忑了。


    “少爺,你貪玩,但是不動心怎樣都好說,真的動心卻是使不得的。”翟叔看得出欒仕昕的情緒變化,很是心疼,卻還是勸慰道,“你將來不可能跟平民女子結婚,特別是白蓮姑娘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兒,像她那般出水芙蓉的聖潔模樣,你一定不會舍得到那時候再告訴她這件事吧?”


    欒仕昕的眼圈再次紅了起來,可是他隻是一言不發。


    “何況,”翟叔穩重蒼老的聲音緩緩道,“少爺呀,用了心才會痛,長痛不如短痛!”


    欒仕昕已經把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來人。”翟叔搖鈴,有仆人在外麵候命。


    “翟叔。”那人恭敬道。


    “在天亮之前把這間屋子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不要有任何破綻。”他沉聲說,一手把欒仕昕拉起。“少爺,我送你回房休息。”


    欒仕昕點頭,有一滴眼淚從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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