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6


    “是這樣,少爺讓我送您回去,這裏離市區有些遠。”那人說,依然彎著腰。當然,白小憐這種二等殘廢的身高,基本上是個男人跟她說話都低頭彎腰。


    算他還有點良心。白小憐惱火地想。正想開口回應,又一輛車開了過來。


    “白小姐,我家小姐讓我開車送您。”一個女聲響起,對白小憐搖下車窗來。是個挺和氣的女孩子,看上去年紀不大。


    “好。”白小憐說,對欒仕昕派來的司機笑笑,”您回吧,她送我就好。”


    開車的是董暖顏的女司機,二十五六歲,她說話的語氣顯然跟董暖顏很熟絡,不像是欒仕昕的司機那樣客氣恭敬。


    白小憐謝過她就乖乖地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了。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奇怪了,她需要時間來冷靜一下,好好梳理。


    “你也不要怪欒少爺,其實他是個善良的孩子,就是家裏太有錢,整個人有些嬌縱。”看白小憐有心事,脖子上又帶著傷,女司機勸慰道。


    “嗯。”白小憐點頭,忍不住多了句嘴,”明明是兄妹,怎麽暖顏性格就這麽好?”


    女司機顯然很讚同,馬上接口道:“暖顏沒有什麽大小姐脾氣的,再說,她跟欒少爺沒有血緣關係,不像也正常。”


    白小憐露出疑惑的神色來。


    見白小憐不明白,司機解釋道:“欒少爺的父母離婚了,父親娶了暖顏的媽媽,兩人才是兄妹。其實吧,暖顏跟欒少爺沒有血緣關係,甚至沒有人知道她父親是誰……暖顏的性格跟大小姐也不像,肯定是隨她爸爸……”這個大小姐顯然是指董暖顏的母親了,女司機應該是董氏家族派的人。


    這樣啊,白小憐突然想起兩人的相處狀態來。欒仕昕好像一直別別扭扭,而暖顏,淡定的很。再說,她可以看出來暖顏明明喜歡的是柳亦儒嘛。這個傻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來。


    “暖顏真不錯,是個嫁給誰都配得上的女孩子。”白小憐由衷地說。


    不過,回去以後隨著身上的傷慢慢下去,白小憐也就把欒仕昕的事情忘了。本來嘛,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後也不會有什麽交集,人家咬了她親了她也就忘了,若是她真的心心念念地計較一輩子,不是太傻缺了嗎?


    可是欒仕昕倒是鬱悶了幾天。明明是素不相識還幹戈相向的人,可白小憐跑出去時欒仕昕還是有些擔心她。真的讓司機去送她時,又在心裏暗自怪自己多管閑事。為什麽要管她,如果不是她踢他,忤逆他,他也不會咬她的後頸,再到對這個四季豆似的女孩兒有欲望!


    “胸口怎麽了,一大塊淤青。”和柳亦儒一起泡溫泉,做spa時,他看著欒仕昕胸口的淤青,問。


    “沒什麽,白小憐踢的。”欒仕昕和柳亦儒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彼此之間沒有什麽忌諱,就跟他說了事情的全過程。


    柳亦儒聽著,不由地開始沒形象的大笑起來。


    欒仕昕看看自己胸口的傷,再想想事情的經過,遇見白小憐時的樣子,也覺得有些幼稚,跟著笑起來了。一邊笑,一邊罵道:”你啊,就是喜歡看我笑話!”


    “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咬的,後頸上都沒法看了,人家踢你這下算輕的!”柳亦儒依然笑著回應他,卻打電話找了技師過來為他細心按摩。


    技師手法溫柔嫻熟地按著,欒仕昕就盯著自己的胸口發呆。t市這麽大,他偏偏遇到一個這樣的女孩兒也不容易。不過,她顯然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後的日子想要遇見也是不易。


    既然是沒有交集的人,何必要平白地被她影響心情呢,再說,她跟董暖顏長得一點兒也不像,隻是同樣留了一頭黑色的長發不是嗎?


    長發女孩很多,長發及腰的女孩子不多,卻也沒有那麽少,她跟她,明明是不一樣的。自己能把她錯認成她,絕對是一時糊塗。


    之後兩人個子的生活都一如既往。


    白小憐還在每天打著零工,努力存著錢。小磊長高了些、壯了些,乖乖巧巧的,成績也好,因此深受學校老師的喜歡。


    公立學校本就免學費,後來小磊考了一年級組的第一名,連住宿費也免了。這無疑為白小憐減輕了一筆開銷,生活依然艱辛,卻讓她不至於無從喘息了。


    一晃幾個月就這麽過去,每天過得像是同一天,白小憐覺得自己明明有花季雨季沒有過完,卻已經提前像那些沒有明天和未來的中老年人了。


    沒有自己的興趣愛好,也沒有做什麽有意義的事。她最大的意義就是掙錢糊口,讓小磊活下去,變得有意義。她不像個十八歲的孩子,倒像個辛苦謀生被歲月磨碎了棱角的大人了。


    再後來,看到家附近的必勝客貼出了一張招工廣告來,白小憐就去了。雖然也是排班製度,可是西餐廳每小時有九元多的工資,比起做其他的還是合算些。再說,沒有班的時候她還可以繼續去碼頭搬東西,掙外快。


    而機緣巧合下,白小憐再次遇到欒仕昕,也正是因為自己在西餐廳打工。


    那天,外麵的陽光很好。白小憐的長發盤成了發髻別在腦後,身穿必勝客歡樂餐廳的白襯衫和黑色七分褲裙,係著標誌性的圍裙來回忙碌著。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卻按要求畫著淡淡的妝,塗了紅色唇膏和藍色眼影。時不時地看向玻璃窗外麵,覺得很溫暖也很平靜。


    幸與不幸都是命運給她的東西,她想通想不通也唯有默默接受。有些東西,她是沒資格介意的。有錢人可以介意飯菜難吃,衣服不美,也可以介意為什麽小小年紀就要工作而不是享受生活,而她,隻要能吃飽穿暖就要知足,隻要有工作就要為明天不用流落街頭而感恩。


    這就是她與別人的差別。


    生活於她是不易的。卻給了她一個可愛的、懂事的弟弟,也算是補償了。她偶爾會想起,那天自己一身塵土坐在馬路牙子上有個男孩子開著漂亮的紅色轎車過來說,跟我走。但僅限於想想,過後就忘記了。他們完全無關,有著雲泥之別的生活。多想是沒有意義的,說不定,他已經跟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表明了心意,終於在一起了呢。


    “服務生,點餐。”直到有人對她招手說,站在門口的白小憐慌忙走過去接待。


    是一對衣冠楚楚的男女,男的戴墨鏡,穿黑色西裝,看上去很酷。女的穿十幾厘米的高跟鞋,繃帶裙,身材惹火。


    “先生您好,請問您點些什麽。”白小憐微微低頭,拿著本子等在一旁。


    “白小憐!”然而,戴墨鏡的男人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似的,突然說。語氣裏有隱隱約約的驚喜,但是不多。


    白小憐詫異,一抬眼,對上一雙深棕色的眸子。男人摘下了墨鏡,看向白小憐的目光別有深意。原來,是那個人!是欒仕昕!


    白小憐嚇一跳似的,看著對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她看看欒仕昕,再看看對麵那個濃妝豔抹、身材火辣的美女,傻乎乎地冒出來一句。“今天沒課啊?”


    說話這話,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今天是周末,再說,人都坐在這了,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倒是欒仕昕,因為這可愛的問句怔了一下,笑了。


    “嗯,沒課。”他說,一雙深棕色的眸子盯著白小憐,裏麵是她讀不懂的情緒。


    濃妝豔抹的女孩子有些傲慢地打量了白小憐一眼,問欒仕昕:“你朋友啊?”


    欒仕昕點點頭,開始點餐。


    “13寸的芝心披薩,兩杯摩卡咖啡,兩份牛排。麻煩你。”他對白小憐說。


    白小憐俯身飛快地記了起來。


    還是很瘦啊,小號的工服穿在身上都有些空蕩蕩的,因為胸小,襯衫領口顯得很大,裏麵的蝴蝶形鎖骨明顯得有些硌人。瘦到極致的人一般都有癖,也不知道她的癖是什麽,欒仕昕看著白小憐的脖子和襯衫想。


    “你的脖子好了嗎?”他看著她白嫩細致的頸項,明知故問。


    “啊?”白小憐抬了漆黑的眼睛問他,突然就明白他在說什麽了。他問他咬的傷口是不是好了。


    “好了。”她說,“您稍等。”


    就要往後麵走去。


    誰知,欒仕昕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臂,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怎麽這麽瘦?”他問,抓著她的腕子把玩,“平時都不好好吃飯嗎?”


    那樣子,簡直就是調戲小姑娘的流氓了。當年西門慶勾搭潘金蓮不是鑽到桌下捏腳心的嗎?現在的握腕子,異曲同工。


    那雙男孩子特有的細長大手在白小憐細瘦白皙的手腕上摩挲著,傳來的特殊觸感讓她身子一抖。


    是很明顯的抖,欒仕昕和對麵的女孩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也不介紹一下你朋友嗎?仕昕。”濃妝豔抹的女孩子撒嬌,伸手就去勾欒仕昕的手臂。


    “她叫白小憐。”欒仕昕簡潔地說,不著痕跡地手臂從對麵的女孩子手裏抽出來,又指指對麵的女孩子對白小憐說,“劉凱蒂,我朋友。”


    白小憐點點頭,把自己的手從他的一隻手裏抽出來。“我去給你點餐。”就慌忙逃掉了。


    因為被剛才的事情困擾,不管是點餐還是出產品時,白小憐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腦子裏全是欒仕昕剛才摩挲她手腕時的感覺,隻覺得心裏小鹿亂撞,臉都不自覺得紅了。


    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的人,突然就這麽重逢了,那種感覺還真是,有些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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