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毅帶著曉鵬到醫院看望了鄭東升。曉鵬告訴爸爸:有可能那幢老房子就是張叔叔家的祖屋。鄭東升聽了,高興極了。伸出那隻還能動的手,摸索著握住了張君毅的手,說不清的話語,張君毅句句都能明白。他交代:委托張君毅先生全權處理橘園和養雞場的產供銷事務,以及一切對外商洽業務。並要求曉鵬擬就一個書麵委托書,帶過來他簽字。


    “大哥,你就安心養病,其他事情不要操心。有我在呢。”張君毅握著鄭東升那隻不帶溫度的手說。


    “我放心,我一百個放心。你這是幫了我的大忙。”鄭東升的臉上浮上了笑容:“恭喜你,找到了老家!你爺爺,你爸爸總算是葉落歸根了!”


    “謝謝,大哥,謝謝你!是不是自己的老家,我還需要與家人再聯係,如果能確定,我再告訴你。安心養病吧大哥,快快的好起來!我們哥幾個再一起幹事業!”


    與鄭東升告別後,張君毅就將曉鵬送回了家,然後又匆匆忙忙地往酒店趕,半道上又想起後備箱裏的雞和雞蛋,看看表,想折轉身又回到呂喬家裏去,又擔心時間來不及,就給小馬撥了個電話:“過十五分鍾你下來等我。”


    張君毅到了酒店,小馬正等在門口,就說:“你開車去鄭曉鵬家,把後備箱裏的東西給送上去。然後去洗車。”


    小馬答應一聲,馬上開著車又出了飯店。


    一進辦公室,張君毅就吩咐小尹:“你去請辦公室主任、工程部經理到我這裏來一下。”


    辦公室季主任和工程部肖經理進來後,張君毅指了指沙發:“請坐。”見兩個部門負責人都坐下後,就說:“季主任,你現在去前台定一間b座的套房,最好是與我的房間在同一層樓。


    “這都下午很晚了,估計同在一層樓的可能性不大。”季主任說。


    “盡可能辦,你去找一下酒店銷售部,請他們想辦法調整。辦好後將門卡給我。”


    “那我去了。”季主任說完就退出了辦公室。


    張君毅看著肖經理,問道:“市拆遷辦的方案出來了嗎?”


    “基本上敲定。主要問題是我們的廉租房還沒有全部交付使用,如果交付使用,很快就會實施。”


    “嗯。廉租房主要就剩下供排水這一塊了。如果設計審核出來後,采購、安裝,一個月能不能全部到位?”


    “一個月估計比較緊,一個半月完全可以。”肖經理又說;“拆遷辦告訴我們,有一部分拆遷戶自己在聯係過渡房。”


    “那好啊。這樣可以減少我們的壓力。”張君毅點點頭,“是不是我們應該支付補貼?”


    “是的。拆遷辦正在統計名單。”


    “自己想辦法過渡的拆遷戶,補貼這一塊應該按時到位,不能拖延,你一定要記住。”


    “好的,我一定辦好。”


    “今天找你來,再給你增加一項工作。從你的部門選兩位能幹的技術人員,到郊區張家溝去一趟。”


    肖經理正在往本子子記下他的話,張君毅又說:


    “明天你同他們一起去,主要是看看周邊的環境和資源。具體是到一個柑橘園,找到一幢房子,那家的主人也就是柑橘園的負責人姓鄭,但是目前不在。你們去後與一對姓張的老夫妻聯係,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麽困難。回來後,將情況告訴我,我再向你布置具體任務。”


    “那好,我現在就去落實人員,把目前手頭的工作做個調整。”


    “行,就這樣。”張君毅站了起來。


    他看看手表,時間來的及,就走出辦公室,下電梯穿過大堂,正好碰到了季主任。


    “董事長,都辦好了。真不容易,還是銷售部幫得忙,這是門卡。”季主任將2026房的門卡交給張君毅。


    “好。辛苦了。”張君毅將門卡拿在手上,從b樓上電梯,到了20層,就先到為沈非準備的2026房看了看,見一切都好,與自己那間套房的擺設一樣,而且樓層服務生已經做好了夜床,就滿意地點點頭,退出了房門。隨即就到隔壁2028房插進門卡,旋開門。又將門卡插在門旁邊的磁卡盒裏,瞬間,房間裏自動感應的燈都亮了,張君毅就過去把窗簾拉上。又在臥室轉了一圈,感覺都很好。


    做完這一切,他又走進衛生間,擰開浴缸的熱水龍頭,脫去外衣,開始刮胡子。


    望著鏡子裏的自己,望著滿腮滿下巴的白色泡沫,張君毅覺得好笑。心想,這是幹什麽呢,就像去相親似的。又想,盡管不是去相親,也跟相親差不多,要見的這個人,就是自己的情敵。對,是情敵。張君毅已經把沈非當作了情敵,從前幾天在機場第一次見麵,就已經是他張君毅的情敵了。不管自己是否承認,張君毅認為,為了呂喬,這已經是一個事實。所以,自己的狀態絕對不能輸給沈非,絕對不能。


    想到這裏,停頓的剃須刀又開始了臉部的大掃除。


    泡了一個熱水澡,張君毅全身的疲乏一掃而光。中午在張家溝吃得太飽了,現在也不覺得餓,甚或覺得,這一頓飯就是祖宗們給他吃的,給了他無窮的力量。精神振奮的張君毅在一堆影碟裏找出恩雅的光碟,看看目錄,就調到了《在下落的雪中》、《牧羊人之月》和《飄落的灰燼》,按開循環播放鍵,又到酒櫃裏取出一瓶人頭馬,倒了小半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聽恩雅的歌,邊品著人頭馬,邊想著呂喬,邊琢磨著沈非。


    手機響了,張君毅知道是小馬的電話,就說:“你把車子停在樓下,將鑰匙放在前台,我一會兒去取。


    “你在說什麽?”對方的聲音是個女的。


    “你?哦,方沁。”張君毅居然有些語無倫次,他真沒想到方沁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


    “你發郵件,要我給你回。我回了你為什麽又沒看?”方沁很不不高興的在電話那頭說。張君毅能猜到方沁的慍怒表情。


    “我?我很忙。”張君毅的“很忙”顯然是搪塞。


    “你究竟忙些什麽?能告訴我嗎?”方沁的語調已經是質問的性質了。


    “不能。”張君毅很堅定。


    “我們之間是不是存在什麽問題?”方沁一追到底。


    “你說呢?”張君毅把球踢給了方沁。


    “簡直不可理喻!”方沁掛斷了電話。


    張君毅呼出一口氣。


    恩雅的歌還在憂傷的、優美的唱著,循環地唱。因為這是呂喬喜歡的歌,他在替呂喬聽。


    是因為此時此刻不希望有人打攪他,還是他就在短短的幾天裏真的把方沁給忘了?他說不清,也不想思索,更不想探究。尤其是在現在。


    如果一個人總在夢境裏徘徊,忽然那個夢境活生生地展現在你的麵前,糾結的心已不再糾結,你還會在心的一角裝進其他嗎?想到這裏,張君毅又喝了一口酒。


    電話又響了。


    “請不要幹擾我!我沒時間和你玩這種遊戲!”張君毅一掃謙謙君子的風度,那聲音既狠又響。


    “董事長,車子已經洗好了,我在樓下。”小馬見董事長的聲音都變了調,有些摸不著頭腦。


    “哦,小馬。你把鑰匙給前台,你可以回去了。”


    “董事長晚安。”


    晚安?他笑了。已經像一個鬥士般的張君毅此時即將上戰場了。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來到他的衣櫃前,打開衣櫃,取出一件新襯衣穿好,看看衣櫃中的一套藏青色的西裝,再拿出領帶比了比,覺得挺合適,然後就係好領帶、穿好褲子再係上皮帶,最後將上裝穿上。都穿好了,就在鏡子前左側、右側看了看,又摸了摸剛剛刮淨胡子的臉龐,那份灑脫,那份身材,那份信心滿滿的模樣,挺滿意。


    國際機場。


    剛到一架從香港飛來的航班,接機的人圍在出港口,裏三層,外三層。


    張君毅坐在車內,看看表,還有十五分鍾。他按開了cd唱機,讓梁祝的旋律縈繞在自己的周圍。“呂喬,喬喬,”第一次從自己的心中喊出“喬喬”兩個字,張君毅有些難為情。但是他還在繼續自己的思路:“喬喬,你知道我在哪裏嗎?我在機場接沈非,沒想到吧,為了你,因為你,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明天你就有機會提外審了,我們有可能見麵。真的好想你。可是沈非也來了。你願意見他嗎?我可不願意他見到你。”


    機場的播音開始播報:“從上海飛來的航班已經開始降落。”張君毅還在對呂喬說:“給我勇氣,喬喬,我要麵對他,打敗他。”


    機場的播音又在播報“從上海飛來的航班已經到港,請接機的親友在3號出港口等待。”


    “喬喬,他來了,沈非來了!”說完,他就下了車,用遙控鎖定汽車,徑直朝接機的出港口走去。


    所有的旅客都走了,沈非才出現在出港口。


    兩個偉岸的男人麵對麵,西裝革履,瀟灑沉穩,在視線的對壘中,都有一種似乎早已約定的抗衡。


    靜默意味著什麽,隻有這兩個男人的心裏清楚。可是,這第一個回合似乎不分輸贏。


    沈非對麵的張君毅,突然在放大、放大,像似一股壓力朝著沈非彈了過來。之所以給張君毅電話,起初的想法並不複雜,盡管他不想複雜。隻是覺得這個人肯定能讓他順利地看到曉鵬和女兒。


    當他們通完那簡短的通話後,他的想法就開始複雜。當他現在再看見站在自己對麵的張君毅,他心裏明白了,自己的電話絕對沒有打錯,對麵站著的這位衣冠楚楚的人不是一個等閑之輩。以其十五年之前與呂喬的糾結,就算是一廂情願的糾結,也許要在十五年之後的現在爆發。沈非深知:自己遇上對手了。沈非也徹底清楚了自己為什麽會給他打電話。因為在潛意識裏他已經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


    兩個男人同時朝著對方走去,同時握住對方的手,同時在臉上露出了微笑。


    “你好。沈先生。”


    “你好。張先生。”


    “請。”張君毅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稍稍側了一點身。


    “你請。”沈非謙遜地讓了一下。


    然後兩人同時步出機場,朝停車場走去。


    一小時後,沈非和張君毅坐在了設在酒店8樓的西餐廳裏。


    張君毅招了一下手,侍應生過來恭候。


    “pleasethemusicyedatarestaurant.anyaevans.”


    “yes,sir,pleasewaitamoment.”侍應生點點頭,朝後退,去準備恩雅的音樂了。


    “喝點什麽酒,沈先生。”


    “你也喜歡恩雅的歌?”沈非不動聲色。


    “是的。你呢?”


    “一樣。”


    “很好。我們就用恩雅的歌作背景。喝點什麽酒?”張君毅又問。


    “呂喬喜歡的所有關於恩雅的歌,或者同類型的歌,包括薩拉布萊曼的歌曲都是我為她準備的。”沈非仍然是不動聲色地說。


    “看來你、我和呂喬,我們三個人興趣都一樣。喝點什麽酒?”張君毅覺得自己的話語和用詞很到位。


    “對,我們的興趣是一樣。不過,我現在才有這種感覺。”


    沈非覺得熱,就將西裝脫下來,馬上一個侍應生走過來,將沈非的西裝取走,並在貴賓室內用衣架掛了起來。


    “我喜歡白蘭地,地道,剛烈。”


    “我也很喜歡白蘭地。侍應生!”張君毅招了招手:“abottleofbrandy.”


    侍應生點頭正準備走,沈非說:“don‘taddicebrandy.tastenotpure.”


    沈非看著張君毅笑了。心想:你還真能接招,白蘭地也敢喝,我就讓你不放冰塊地喝!


    張君毅也在笑。心想:你不就是耽心加了冰就稀釋了酒的濃度嗎?小看人!


    “沈先生,看看菜單,哪一款菜合你的口味。”


    “你點什麽?你點什麽我就吃什麽。客隨主便嘛。”


    “那我就點了?”


    沈非用手做了一個請便的動作。


    張君毅又招招手對來到身邊的侍應生說:“tott.”服務生向兩位先生點點頭,退下了。


    張君毅估計上海人是不會喜歡羊肉的,那麽今天就讓沈非嚐嚐。


    一瓶白蘭地隻剩下三分之一,兩份半生不熟的羊扒也吃得所剩無幾,恩雅的歌唱還在天的那方飄忽,兩個男人都已半醉半醒。


    “上次讓你受苦了。”張君毅感覺頭昏沉沉的,想起了高速路上的那一段你追我趕,不知不覺就說出了口。


    “請你幫忙,我要見曉鵬。”沈非脫口就出。他並沒有理會那一次的跟蹤,甚至根本就不會向張君毅訴說自己所遭的罪


    “你來,就是為了見曉鵬?”


    沈非點點頭:“我對不起那孩子,我沒有盡到責任,我犯了錯,我心裏很痛。”


    張君毅在機場見過沈非吸煙,就馬上從自己的上裝口袋裏拿出“goldrush”雪茄型香煙和打火機。


    沈非見張君毅拿出煙,就接過來看了看,露出笑:“加拿大的淘金者”。接著取出一支,自己點燃,然後又將煙和大火機還給張君毅。


    張君毅也抽出一支,盡管他不怎麽吸煙,但是為了沈非他就陪著吸。


    “你怎麽認為我就可以讓曉鵬與你見麵呢?”張君毅問道。


    “我認為你可以。因為我目前不可以,所以你可以。”沈非顯然有點醉了。


    “不想見見呂喬?”張君毅試探著問沈非,也是想猜猜他這次來的真正目的。


    “我馬上通過上海警方或者檢察院,把喬喬的案子轉到上海。”


    張君毅著實嚇了一跳。沈非要帶走呂喬!


    “說說清楚,你怎麽轉走她的案子?”張君毅問,那烈性酒在胃裏翻滾,他想吐。


    “不說了。點到為止。反正是為了她好。”沈非似醉非醉。


    張君毅又向侍應生招招手:“tottegar”


    侍應生點點頭:“ok,pleasewaitamoment.mr.”


    一會兒功夫,侍應生送來了兩杯鐵觀音,還有兩小碟紅醋。


    喝完了茶,又灌下了醋,張君毅走到沈非身邊,扶起沈非說:“我們走吧,去看看我給你準備的套房。”


    侍應生取來了沈非的上裝,為他穿好。西餐廳的經理和侍應生們站在電梯間的兩側,目送兩位喝了烈性酒依然偉岸的男人上了電梯。


    “我就在你的隔壁。”張君毅說,沈非點點頭。


    “你來了,不能住在比我低一層的房間內。”


    “當然我也不能住得比你高一層的房間內。誰讓你是主,我是客呢?”沈非還是很清醒,沒有醉。


    互道晚安後的第二天早上,兩個男人又在7樓的自助餐廳見麵。


    “幾件事我要對你說。見沈非已經裝好了需要的食物坐下來,就倒了一杯牛奶遞給沈非。


    “請說。”沈非接過牛奶,望著張君毅。


    “上午九點檢察院會把呂喬提外審,地點在檢察院反貪局。”


    沈非點點頭:“我聽著呢,繼續。”他不想在張君毅麵前表現出驚訝的神情。因為他知道,提外審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何況案子已經走到這一步。


    見沈非故作鎮靜,張君毅接著說:“呂喬的案子已經從反貪局移送檢察院起訴科,最多也就兩個月就移送法院。”


    沈非心理算算,在兩個月內把呂喬弄到上海去完全夠了,何況還不要這麽長的時間。又就朝著張君毅點點頭


    “十點,律師與呂喬見麵,由呂喬簽字委托辯護人。”


    沈非又點點頭。


    張君毅心想,還真的要好好審視自己了。為什麽隻一個晚上,甚至還不到一個晚上,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沈非?是的,從一個男人的角度考慮問題,他應該這麽做。假如沈非沒有從上海來n市,或許自己不會主動告訴他,既然他來到了n市,並先自己一步就已經說了準備把呂喬接到上海去。問題是,到了上海如何了結這個案子,沈非沒有細說。他為什麽沒有把設想告訴自己?那肯定是想知道這邊的一些情況,隻有他知道了這邊的情況,才有了進一步對話的前提。


    眼前的沈非一下子就從張君毅的“情敵”變成了與張君毅共商大事的夥伴。


    沈非連著點了好幾次頭,其意義隻有自己知道。事實上張君毅所說的也是自己非常想知道的。既然張君毅已如實地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他,那他昨晚上在西餐廳,拋出一句“將呂喬弄到上海去”的引子,張君毅聽懂了,正因為張君毅知道自己是有目的的,所以就主動地將這邊的情況告訴了他。看來這個目的達到了。


    他們真的有了“共商大事”的基礎。


    “你,”張君毅拿起一塊麵包片,用餐刀往麵包片上抹了一層黃油,看了沈非一眼:“你打算去看看她嗎?”


    “你呢?”沈非停下了手中正準備叉起的一塊烤肉,也望著張君毅。


    “如果可以,我想去。”


    “當然。”沈非點點頭。說出這兩個字既是對想去看呂喬的回應,也是告訴張君毅:他沈非才是呂喬的愛人。既然不是你張君毅的什麽人,你幹嘛“想去”呢?


    但是,誰也決定不了是否可以見到呂喬,隻有等劉大強的電話了。


    兩個男人的肚皮官司看樣子才剛剛開始。


    正在這個時候,劉大強的電話來了。


    劉大強告訴張君毅:都已經安排好了。和律師見過麵,辦好委托手續,就可以安排見麵了。中午在檢察院的小食堂吃飯。下午三點接家屬。讓張君毅就在酒店等,他一直都會在檢察院守著,到時候,派二強來帶張君毅過去。


    張君毅聽到這裏,就站了起來,走到離沈非稍遠的地方,小聲地說:“沈非來了。”


    劉大強聽張君毅說沈非來了,就好像來了一個侵略者那樣緊張:“他怎麽知道的?你告訴他的?”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來,是他給我打電話說要來的。我昨晚去機場接的他。”


    “那你跟他說了提外審的事嗎?”劉大強問。


    “我不說行嗎?他就在我這裏,我看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走,說是要看看曉鵬。”


    “哼,黃鼠狼,這個上海阿拉就是黃鼠狼。”劉大強恨恨地說。


    “不過沈非說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今天的提審完了,我們再商量。”


    “那好吧。你就在酒店陪著這位沈先生吧。到時候接你們兩個。”


    還沒等張君毅坐下來,沈非就問: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動身?”


    張君毅笑了:“我什麽時候動身,你就什麽時候動身。”他打了一個響指:“服務生,兩杯咖啡。”


    兩個男人也許做夢也不會想到,此時,在自助餐廳的另一角,一雙丹鳳眼正在看著他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梟雄與女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石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石硯並收藏梟雄與女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