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


    你沒看錯。我真的要結婚了!


    還記得我已經跟薑玲求婚了嗎?我們決定年底結婚。不過那是指的辦酒席,我們會先把結婚證給領了,再把婚戒給買了。


    按理說,應該要買四金一鑽。薑玲說買那麽多也戴不上,不如婚戒買好點兒,我想想也是,反正還是那個預算。質量質量,質永遠排在量前麵啊。


    老太太對我和薑玲的這番安排很滿意。她嘴上沒說,不過我吃得出來。中午的紅燒肉特別夠火候,特別夠味兒。十年以來,狀態最好的一次,一點兒也不誇張。


    臨出門的時候,我跟老太太商量:“晚上帶薑玲回來吃飯?”


    老太太戴著她的老花鏡,一邊織毛衣,一邊看電視:“隨便。”


    不行就是不行,隨便就是行啊。


    我忙喜滋滋地關上門,不打擾她老人家看韓劇了。


    等我趕到人民路,薑玲已經在那兒等著我了。


    我連忙跑過去問:“我遲到了嗎?”說著要掏手機看。


    薑玲笑著說:“沒有,我今天下課早,所以早到了幾分鍾。”


    “那,走吧。”我一把攬過薑玲。


    兩個人高高興興地往裏走。進了店,我們直接跟店員說了,打算買對什麽價位的婚戒,店員立馬笑容又甜美三分,很主動地將我們領到另一個區域,仔仔細細地介紹起各種款式來:這個設計是什麽寓意,用的是什麽寶石……我聽得還是雲裏霧裏,薑玲倒是聽得津津有味。我完全是靠的人逢喜事精神爽,才能看完一款又一款,走完一個店又一個店。


    不知道走進第幾個店,看到第幾款婚戒,我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掏出來一看,原來是周海。


    我:“海哥?”


    周海倒挺節約時間,上來就報了個地址給我:“快到這裏來。”


    我還在驚愕著:“啊?”可你也太節約時間了,前因後果都不知道怎麽行?


    周海:“我們找到梁紅惠的家了。老師傅讓我們趕緊過去看看,我和章家驃已經在路上了,你也快點兒。”


    我一猶豫:“我這兒不方便。”


    周海:“什麽?”


    我壓低聲音:“我跟薑玲要結婚,在挑婚戒呢。”


    周海靜了一會兒,嘖了一聲:“那好吧,這是大事兒,回頭我們先跟你說說情況,你下回再去也行。”


    我忙道謝:“謝謝海哥。”


    周海:“哪兒的話,咱哥們還說這些虛的。你跟弟妹好好挑啊!”


    我笑著收起電話。經過梁紅惠的那一番考驗,我和周海的兄弟情是跨了一大步啊。那時,梁紅惠掐著他的脖子要挾我,我明知道不是明智之舉,還是同意了她的要求。周海事後一說起這事,就很有些感動。


    薑玲好像看中了某一款,拿在手上看了老半天,然後來問我:“你看怎麽樣?”


    我看了看說:“寶石沒有之前的大。”


    薑玲一下子笑了。


    對麵的店員也笑起來。


    薑玲:“可是整體看,這款比上一款精致啊!”


    說到精致我就不懂了,我認真地皺著眉頭又看一會兒:“嗯,是比上一款精致。”


    薑玲瞥我一眼:“裝,再裝。”又好氣又好笑,“我就笑笑,不當眾戳穿你了。”


    我也笑笑,不敢亂講了。


    店員熱情地招呼道:“那再多看看幾款吧。這款怎麽樣,價位也差不多,這個設計是經典款。”


    薑玲便又拿上那一款看起來。


    我在旁邊這邊看看那邊看看,一會兒又掏出手機看看,一抬頭就見薑玲又在看我了。


    “有事嗎?”她問。


    我:“沒有沒有。”


    薑玲:“沒事你老看時間幹什麽?”


    我:“呃……”


    薑玲:“之前的電話是不是周海打過來的?”


    我:“……”嘻嘻一笑,“老婆,真是什麽也瞞不過你。”


    薑玲:“有事就趕緊去吧,別耽誤了正事。”


    我趕緊說:“買婚戒也是正事啊,大正事。”


    薑玲微微一笑:“行了,你去吧。反正你在這兒也不頂什麽用,還不是我挑。”


    “……”我撓撓頭。


    薑玲:“今天也隻是海選嘛,我會把喜歡的款式都記下。他們有小冊子的。不然我也可以直接拍下來。等你回來,我們再小範圍慢慢商量。”


    說到這個份上,我也顧不得到處都是人了,一把抱住薑玲,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老婆!”再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那我先走了。”


    薑玲微微紅著臉,一把將我推開。


    我才不管呢。我昂首挺胸地在無數雙充滿笑意的眼睛裏走開了。


    哼,你們都是妒忌我。


    解決了魈的事件後,對於梁紅惠的調查並沒有停止。上一次的販毒案,我們隻是取得階段性勝利。梁紅惠無疑又是一個值得跟進的缺口。


    我們先是按照她留在公司的地址找過去,結果那已經是一年前的地址了,她早搬走了。順便說一下,章家驃居然沒去過梁紅惠的家,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兒。他倆每次見麵都是在外麵,偶爾也是在章家驃的家。


    如果是正常的交往,這其實是挺可疑的情況,但因為章家驃自己也不喜歡跟人交往得太深入,反而被他默認成一種便利了。


    我們後來隻有用笨方法,把她所有的社會關係都梳理了一遍,終於從某個並不熟悉的同事那裏,得知曾在某個疑似她住址的地段見過她。然後再將那個地段梳理一遍。這麽大的工作量,就靠我們三個那是杯水車薪,必須依靠廣大基層民警同誌。當然,這裏麵主要就是我們所的同誌們了。因為是邵百節開的口,張所幫忙幫得很到位。


    現在終於有結果了。


    我三兩下敲開門,周海看見我還吃了一驚:“你怎麽來了?不是陪薑玲買婚戒嗎?”


    我很得意地笑笑:“我老婆是誰啊!多通情達理啊!”


    周海一下子被我逗樂了,一巴掌拍我肩膀上:“行了,來了就趕緊幹活。”


    章家驃也從臥室裏麵抬頭看我一眼,笑了笑。


    好幾天沒有主人,房間裏蒙了一層薄薄的灰。但還是看得出來,梁紅惠是個很愛幹淨,喜歡整理的人(就說她是人吧,這樣嘴順)。有點兒意外的是,她的廚房並不是完全沒有動用的痕跡。實際上,在冰箱裏還放著兩盤剩菜,以及一盤吃了小一半的蛋糕。


    我明明記得那會兒,她親口說過她不吃不喝也沒關係的。


    可是她現在不僅會吃會喝,甚至還會自己動手做兩個小菜。


    這說明什麽?


    說明她也是有嚐試讓自己過得更像正常人一些嗎?


    我下意識地看一眼章家驃,章家驃默默低著頭,後來感覺到我在看他,便也看我一眼。我又覺得有些尷尬,連忙笑一笑,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地收回視線。


    周海帶頭回到客廳裏,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還是什麽都沒找到啊!”


    章家驃沒說話。


    我:“她的手機也還是沒有發現?”


    周海點點頭。


    怎麽辦,忙了這麽多天,還是白忙嗎?


    我不死心地問:“咱們是不是把所有認識梁紅惠的人都問了一遍?”


    周海:“是啊,都捋了一遍。”


    周海講得太肯定,我反倒有點兒懷疑起來。梁紅惠雖然私交上沒什麽朋友,但隻是認識的人,那數量應該也挺驚人的,光是她上班的那幢樓裏,進進出出就不少吧。我也不是懷疑所裏的那幫兄弟,這個,人嘛,總是難免有疏漏大意的地方。


    周海:“張所說了,連同事的同事,朋友的朋友都問了。”


    這是問得挺細的了。我要是再在這裏挑毛病,真有點兒強人所難了。那有沒有可能已經納入範圍的人裏麵……


    我:“每一個都配合調查了?就沒有一個是聯係不上的?”


    我這樣一問,周海和章家驃也露出猶疑的神色。


    但隻愣了一下,周海就捉到了我的思路:“你懷疑,那些聯係不上的人裏麵,可能有跟梁紅惠同屬一個集團的?”


    得到了周海的提醒,章家驃也一下子醒悟過來:“對呀,小惠這麽久沒跟他們聯係,對方可能已經在懷疑她出事了。”


    周海刷的一下站起來:“得趕緊把沒聯係上的名單拿過來。”


    這件事落實到了我的頭上。這個時間,張所肯定在所裏。我馬上打到他辦公室的電話。


    “什麽?”張所,“所有沒聯係上的名單?不是都已經把梁紅惠的家給你們找到了嗎?”


    我連忙把理由給張所重複一遍。


    張所悶了一會兒,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低罵我一句:“裘家和,你真會給我找麻煩。”


    我連忙隔著手機打哈哈:“領導,你覺悟最高了嘛。”


    張所:“狗屁!我都這把歲數了,還要什麽覺悟?見馬克思的覺悟!”


    罵歸罵,最後還是勉勉強強地同意了:“一會兒我就讓他們去整理。我可跟你說,我不替你背這黑鍋,我就跟他們說是你想出來的主意。”說完,哢的一下,非常凶狠地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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