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


    謝甜收了臉上的嘻笑,正色看著他。


    男子一身雪白長衫,立於城牆上,夜明珠的光暈下,他的眸色閃著悵然。


    “她死了那麽久,你還不能釋懷?那年,你故意透出自己的行蹤讓那幾個老頭偷襲你,是誠心想尋死對不對?”


    “……”


    謝甜盯著他的臉,“以你的本事,不管你是走火入魔也好,還是醉酒得半死也好,就算那幾個人聯手,也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卻被人打成重傷差點進了棺材,這未免令人費解!”


    “我對不起她!雅娘本來不會死……”


    “你死了,就是對不起我!”


    “……”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父王而起,你自責什麽?你為她一輩子內疚著,想盡辦法補嚐她的女兒,又千方百計的拒絕我,想著我的感受嗎?”


    “……”


    謝甜看了他一眼,怒得猛甩袖子大步離去。


    ……


    梁國京城,顧府。


    顧非墨的墨園。


    此時剛剛才過辰時,看了一夜密報的顧非墨漱洗整齊後,去前院向他的父母問安。


    “公子。”小仆阮七的眉毛擰成疙瘩,一路小跑著跟在他的身後。


    “怎麽啦?一大早的誰給你氣受了?”顧非墨橫了他一眼,“跟爺說,爺替你收拾他!欺負你,就是欺負小爺我!”


    “沒,小人無錢無權無相貌,誰會跟小人過不去?是公子您……”阮七歎了口氣。


    “我?爺怎麽啦?誰敢找爺的晦氣?”


    “那位林姑娘……”


    “嗯?”顧非墨的腳步一頓,臉色黑沉下來,斜著眼看向阮七,“她又幹什麽了?”


    自從他在青州無意惹上了那個女人,她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的粘上他了。


    他走哪兒她就跟哪兒,他做什麽事她都要來摻和一腳。


    這幾日倒好,居然跑到他的家裏來了,偏偏他母親還喜歡上了她。


    真不知那個女人給了他母親什麽賄賂,哄得他老娘天天念著她的名字。


    “公子這幾日不在府裏,她卻天天的來,老爺夫人已同意收她做義女了,這一早派人請您過去說話,想必是說這件事。”


    “嗬——她到底是想幹什麽?”


    陰魂不散的女人!可恨!


    顧非墨咬了咬牙,臉上殺氣騰騰,踢踢踏踏朝前院走去。


    他心中惱火著,還抬腳踢折了路旁的一株秋海棠樹。


    阮七:“……”


    阮七為顧非墨默哀了一瞬。


    公子前輩子一定是得罪了不少女人,這輩子讓他被一個個女人欺負著。


    長姐大他十五歲,看著樣兒是處處寵著他,其實看管得嚴格,以至於公子到了現在還怕女人。


    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謝家小姐,被人各種拒絕冷言相對,他還樂於其中。


    呃……,


    還被老對頭奕親王搶先一步奪了去。


    這回,又不知從哪兒跑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也是對他呼來喚去。


    今天還幹脆要上門認親。


    阮七在心中為他家公子歎了口氣。


    顧非墨抿著唇一言不發,大步走進了母親的院子。


    才走到正門那兒,他便聽到屋中傳來母親的笑語聲,偶爾也傳來老父親高聲說話聲,言語間都帶著喜悅。


    他很是詫異,父母從五年多前就少了歡笑。


    更在幾月前得知姐姐已死去多年,而且是被人害死的,還查不到凶手,皇帝女婿的態度又談薄,便成日都是一臉愁苦與悲痛。


    就算是二房的堂妹小鳶來陪母親說話,她也不見得會笑得開心,這是說什麽事讓她心情歡喜?


    他心中好奇,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快步走進了正屋。


    “非墨,你來得正好,我跟你父親打算收林姑娘為義女。”


    顧夫人看到顧非墨走來,忙起身招手叫他。


    “下個月十八吧,日子也選好了,到時候請族裏的親戚們都來參加認親禮。”老太師也笑嗬嗬的點了點頭。


    “非墨!”林素衣起身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顧非墨沒理她,俊眉一揚,清冷的眸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大步朝顧夫人走去。


    “娘,您昨天不是說頭痛嗎,好些了沒有?”他扶著顧夫人的肩頭坐下。


    林素衣馬上朝顧夫人走近幾步。


    顧非墨卻是毫不客氣地掃去一個眼風刀子。


    林素衣倒也不惱,挑了挑眉,自己在顧夫人的對麵坐下了。


    顧夫人笑道,“已經好了,本來就沒什麽大毛病。昨天晚上,娘在園子裏同你父親多坐了一會兒,傷了點風,經過素衣的手按揉過之後,竟是一點也不疼了。”


    林素衣這時說道,“非墨,你不是要進宮嗎?帶我一起去吧。”


    “本公子進宮是得了皇上的懿旨,你去幹什麽?”


    “嘿,你這孩子這是怎麽說話的?按著年紀排,素衣說長你十五天,等行了認親禮,你就得正式喊她一聲姐姐。”


    “我姐死了五年了!”顧非墨冷笑一聲,甩袖走出了屋子。


    “非墨——”顧夫人忙站起身來要追上去,怒道,“看看他這是什麽爛脾氣!”


    林素衣微笑道,“大概是一時接受不了,您二老坐著,我去同他說說話。”


    她扶著顧夫人重新坐好,馬上快步朝顧非墨追去。


    。


    顧非墨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正要走進正屋,卻見林素衣正施施然的坐在屋裏喝著茶。


    她的動作倒是快,居然走到了他的前頭,還喝起茶來了。


    一旁站立的阮七一臉愁苦,看到顧非墨黑沉的臉嚇得都要哭了。


    “你怎麽跑到我的院子裏來了?”顧非墨盯著林素衣徹底怒了。


    “想進來便進來了。”林素衣捧著茶碗聞了聞,揚著眉笑道,“嗯,這是我喜歡的茶葉,碧葉針,是梅州來的貨,這茶葉,是不是隻有顧府才有?老皇帝有沒有送到別家?”


    顧非墨眯著眼看著她。


    “茶葉用熱水衝開後,一層層地散開,顏色也是一層一層的不同,所以,還有個雅一點的名字,叫做‘三層紗’。”


    顧非墨神色一斂,“……”


    這茶葉的雅名是姐姐顧鳳取的!


    林素衣又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皇帝陛下在多年前承諾,這茶葉隻送與顧府。”


    顧非墨眯著眼眸,雙目如劍盯著坦然喝茶的林素衣。


    “你怎麽知道這些?誰告訴你的?”


    關於這茶葉的另一個名字,姐姐隻對他提到過一次,外人,並不知道。


    “……”


    “你究竟想幹什麽?做我父母的義女?你?嗬嗬,你到底是存的什麽心思?”


    “……”


    “從青州城就一直跟著我,到了京城還陰魂不散!你似乎對京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且,對我家裏的事也知道的也不少。”


    “我不會害你!”


    “想害人的人可不會將她的心思寫在臉上!”


    “……”


    顧非墨冷笑一聲,對阮七道,“阮七,將她給本公子哄出去!”


    阮七愁得要哭了。


    這位林姑娘跟曦小姐一樣,很難應付啊!


    他打不過啊,幾個護衛合起來也打不過呢——


    剛才還踢倒了好幾個人。


    但顧非墨不理會阮七的哭臉,冷哼一聲,甩袖走了。


    阮七:“……”


    顧非墨一走,林素衣眼睛一眯忽然抬手,手中的杯子飛快朝外麵的院牆上飛去。


    撲通——


    一個人從上麵掉了下來。


    “當了幾年的隱衛,居然還會被人發現?不想被人殺就馬上下去罰站!”


    隱衛揉著摔疼的屁股,驚愕地睜大雙眼看著林素衣。


    “不服氣?”林素衣冷笑,手指一翻,又一隻杯子飛了出去。


    嗆——


    那隱衛的額頭被飛來的杯子彈了一個大包。


    隱衛:“……”


    他明明藏得很好,她是怎麽知道的?


    連公子都誇他藏得好呢!


    ……


    顧非墨像往常一樣,通身上下穿得華麗富貴張揚,十足一個紈絝公子的模樣出了顧府。


    對門,是一家住著有三個未嫁女兒的商賈富戶。


    每回見他在府門前晃晃悠悠地出現,那戶人家必定是將大門關得死死的,連蚊子也不放進去的陣勢。


    那家所有的女人——包括七十歲的買菜大娘全都被喊進了府裏,片刻間消失得沒了蹤影。


    當然,這回也沒有例外。


    正給顧非墨準備馬車的羅管事看著對門:“……”


    顧非墨一副風流樣的看著對門:“……”


    羅管事眨眨眼,“公子,他們為什麽嫌棄你?”


    顧非墨揚了揚眉,眼波飛轉,“因為本公子天下第一帥!他們在本公子的麵前會自慚形穢。”


    羅管事:“……”


    公子的帥,不會有假,但,天天自己誇自己,真的好嗎?


    以前是半個京城的女人為他著迷,現在倒好,整個京城的女人見到他都走不動了。


    公子不是厭惡這些鶯鶯燕燕嗎?現在居然主動對女人飛眼色,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羅管事望天,公子的心,海底的針。


    顧非墨坐著馬車一離開,那家關了門的對門鄰居宅院裏,馬上傳來說話的聲音。


    “老爺,咱們快搬家吧,瞧咱們家對麵住了個什麽人啊,那顧非墨成天不幹正事,就知道對姑娘飛眼神,連咱家的婆子也不放過。咱們女兒們也大了,可不能被他帶壞了。”


    “夫人說的沒錯,咱們是得馬上搬家,你趕緊著安排下去。那顧非墨就是個禍害!女兒們什麽也不幹,就知道在這兒看他來著!”


    朝中有幾位大臣們來顧府拜見老太師,每一次來,顧非墨的手裏不是拎著一隻鸚鵡,就是扛著一根釣魚杆,再或者是讓仆人背著弓箭,說是去打獵。


    從他被元武帝撤掉了西山兵營的總兵一職後,每天都是一副混世度日的二世祖模樣。


    他又愛張揚,才幾個月的時間,京中小暴龍成了京中第一紈絝公子。


    賭錢,打架,鬥鳥,賽馬,逛青樓,京中所有被正人君子們唾棄的玩樂,被他樣樣玩了個頭籌。


    而來顧府拜訪的這些臣子,有些是真心來拜訪太師,但大部分卻是來打探消息的。


    必竟,他的手中曾經握著重兵,太子與元武帝都防著他。


    每天跟蹤他的人都不小於三撥。


    顧非墨看在眼裏,隻是淡笑而過,依舊維持他的紈絝形象,大有一百年不動搖的意思。


    顧非墨的“英名”形象,很快傳到了元武帝的耳內,他不僅沒有責罰顧非墨,反而賞下一隻大獵犬與一副上好的釣竿。


    顧太師氣得差點吐血,皇帝女婿不教訓非墨,還賞他東西?


    這不是挑明了支持那混小子繼續浪下去嗎?


    老太師氣得在家裏將元武帝足足罵了半個月。


    但顧非墨卻是非常高興,天天牽著他的大獵犬出城去閑逛,或是扛著他的禦賜釣竿帶著仆人們去釣魚野炊。


    玩得不亦樂乎。


    。


    顧府的馬車晃晃悠悠的從街上而過,沿路都能聽到姑娘們的尖叫聲。


    今天趕車的是羅管事的大兒子羅遠。


    羅遠全副武裝,耳中塞著棉花——受不了那些尖叫。


    七月的酷熱天裏,他冒著被捂出痱子的風險,在頭上包著頭巾戴著一個大鬥笠。


    鬥笠並不是用來遮陽避雨的——今天沒太陽沒雨,是陰天。


    而是用來保護腦袋的。


    因為顧非墨的馬車從街上走一圈之後,會收到不少姑娘扔來的花束,還有不少果子。


    是葡萄李子那樣的小水果他還能接受,他就怕有人用柚子榴蓮這樣的龐然大物來砸他。


    有一回顧非墨心情大好挑起車簾子朝姑娘眨了眨眼。


    嘩——


    十來個椰子飛向了馬車。


    嘭——


    顧非墨眼快手快飛快地關了馬車車窗。


    撲通——


    倒黴的羅遠慢了一步,被椰子砸翻在地,頭上的大紅包半個月才好。


    。


    滿載鮮花與果子的顧府馬車,晃晃悠悠地到了一處華麗的房子——“臥紅樓”前停下來。


    羅遠看到那香豔的名字,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顧非墨不以為然,熱情地同門口迎客的兩位姑娘打著招呼。


    他一指馬車上的一堆鮮花果子,笑道,“鶯鶯,美娘,這些東西賞你們了。”


    “多謝顧公子!”兩個美人一臉雀躍撲向馬車。


    羅遠心中則對顧非墨大為感激著。


    公子真好,命人收拾了垃圾,他可以偷會了閑了。


    顧非墨嘴裏同人說笑著,但他的眼風則飛快朝兩旁掃去,一路上跟著他的三個人已悄悄地離開了。


    他的人已到了青樓,來這種地方的人還有什麽好監視的?


    他心中冷嗤一聲,臉上卻堆著笑,輕車熟路的往樓上走。


    顧非墨著一身墨底鏽金線雲紋的夏衫,手裏輕搖著折扇,行動間,風流俊美。


    他的眼波微微一斜,早有幾個姑娘捧心尖叫起來。


    三樓的一間雅間裏,有人推窗朝他在看,黑著臉,眼裏冒著怒火。


    正是謝楓。


    等顧非墨進了屋子,他直接就罵上了。


    “看你找的好地方,我都被你大嫂誤會好幾回了。”


    趙玉娥的鼻子又靈,聞了他身上的味兒後,直接翻著白眼進了謝府不再出來,害得他隻好翻牆進去哄她解釋著。


    “謝楓,我這也是為你好,你看看,大嫂一生氣說明在乎你呀,她就會對你更好。”


    “好什麽,半個月沒說話了!”謝楓怒道。


    顧非墨:“……”


    他捂唇輕咳一聲,陪著笑臉說道,“就當,為兄弟兩肋插一回刀吧,實在是,我身後的尾巴太多,才出此下策。”


    謝楓抿著唇,沒再說他。


    以他目前的情況,他也隻能這樣做,也無非是掩人耳目。


    “你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謝楓低聲問道。


    顧非墨表麵上裝著成天遛狗逗雞打獵釣魚,實則是出城看兵士操練去了。


    謝楓負責找人和準備物資,清閑公子的顧非墨則是負責督練。


    他們將整個雙龍寨的人整裝起來,又暗中擴充了不少。


    幾個月間,也有近一萬人馬了,悄悄藏在雙龍寨那裏。


    雙龍寨的入寨口,本身就隱蔽,再加上二人的聯合修整,增加了不少的機關暗道,更是半點也露不出痕跡。


    “嗯,論個人實力,同太子的暗龍們不相上下。”


    謝楓挑眉,“實力相當了,還不行,太子的手裏可是有著二萬的暗龍,還有著西山的四十萬大軍,還有著一萬人的羽林衛。咱們這一萬人能幹什麽?”


    顧非墨輕嗤一聲,“老皇帝對他起疑心了。那四十萬他不一定指揮得動。”


    “他指揮不動也比咱們的實力強!而且,太子與元武帝,都是咱們的目標。”


    顧非墨眯起眸子沉思,“我記得我姐姐的手裏有一塊令牌,可以調動西山軍營的十萬人馬,不用經過老皇帝。”


    謝楓神色一斂,“那枚金鳳令不是在假貴妃的手裏嗎?假貴妃西寧月一死,就被皇上收走了嗎?”


    “不。不是金鳳,是先皇留下來的,是墨鳳令。”


    “……”


    “金鳳令點兵,還得西山總兵的同意。但墨鳳令卻不用,那是先皇的一支私人武裝,被我姐姐收編在了西山兵營裏。”


    “……”


    “但是,五年多前,我將西寧月當成我的姐姐問過她這件事,她當時說是收起來了,隻在非常時刻才用。有一次我故意問她想看看令牌的樣子,她還生氣了,這樣看來,她也不知道,如今她一死,隻怕是永遠不知在哪兒了。”


    顧非墨說著說著,神色又是一黯。


    謝楓伸手拍拍他的胳膊,“在硬拚,這麽點兒人當然不夠,時機!咱們現在要的是時機!太子被皇上懷疑著,機會一定會有!”


    “……”


    兩人正商議著,守在外間的阿海拍了拍門,“公子,青衣姐姐來了。”


    “青衣?叫她進來。”


    這處秘密地點,青衣也知道。因為夏宅也被人監視起來了。


    他們同顧非墨見麵,隻能選外麵。


    門開了,一身男兒衫的青衣走進來。


    她將一粒蠟丸遞給顧非墨,“小姐給你的信。”


    顧非墨馬上揚眉看著青衣,狠狠地眨了眨眼。


    他沒聽錯吧,雲曦給他寫信?


    破天荒頭一回?


    “她寫的?”顧非墨問道。


    青衣扯了扯唇角,“……”


    顧非墨耳朵被驢踢聾了嗎?明明說得很清楚了是小姐寫的。


    謝楓伸手去搶那粒蠟丸,“我看看。”


    “這明明是給我的,你一邊去!”顧非墨將謝楓的手拍開。


    謝楓:“……”


    顧非墨捏碎了蠟丸,一個人站到一邊看起來。


    因欣喜而揚起的唇角漸漸的落下,眉尖漸漸的擰起。


    謝楓忙問道,“出什麽事了,快說!”


    “曦曦居然跑到梅州去了?她去那裏做什麽?她不要命了?”


    “王爺跟著她!”


    顧非墨冷著臉哼了一聲,又將信看了一遍,塞入了懷裏。


    謝楓臉一沉,“你不給我看看?”


    “信是寫給我的,你看什麽?要看,讓她給你寫!”


    謝楓:“……,行了,她也不會無緣無故給你寫信,快說,梅州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不是梅州!而是京中有人要搞鬼了!”


    “誰?”


    “太子!”


    “太子?”謝楓眉尖一擰,“他想幹什麽?”


    “幹什麽?嗬嗬——”顧非墨俊眉一揚,“經過曦曦與小爺的幾次栽贓陷害,太子殿下在皇上心中的英明形象,已經不複存在了。所以,他便想好好的建一番功績來!”


    謝楓眸色一沉,“……,什麽功績?”


    “殺段奕!”


    “他敢!”謝楓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聲,居然殺他妹夫?“我反了他!”


    青衣的臉色也跟著一沉,“公子,顧公子,太子實在險惡,可不能讓他的奸計得逞!”


    “得逞?夢裏去得逞吧!”顧非墨的唇角一揚,“本公子已有一計!讓他萬劫不複!”


    謝楓也說道,“太子要是敢對王爺出手,也會對咱們出手。從來都是先下手為強!非墨,你想怎麽做?”


    顧非墨捏著茶杯抿了一口茶,俊眉微揚,笑道,“太子會出兵梅州,那麽,山高皇帝遠,帶著那麽多兵出門,路上出點什麽事,可就不好說了!”


    謝楓看著他,“……”


    青衣:“……”


    “比如,他造反了!”


    謝楓:“……”


    青衣:“……”


    “小爺我再反他!行正義之師,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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