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陷入守護與犧牲之間的終極抉擇;


    風聲第一次主動對抗“愛她的眾人”;


    夢釘者最後的隱藏邏輯:不怕失敗,隻怕她自由。


    “你守護她的名字太久,以至於全世界都開始記住她了。”


    “現在,她再也逃不開你們的愛了。”


    在共識神體失敗後,夢釘者並未就此崩潰,反而展開“第二階段”計劃:風聲計劃。


    核心邏輯:


    不再試圖替代她,而是誘導全世界主動去“崇拜她、記住她、賦予她意義”,


    從而將她“化為眾夢匯聚而生的神”。


    這一次,她不需要被控製,她隻需要被無限崇拜、無限理想化。


    她將不再擁有自我,而是變成——“他們心中最好版本的她”。


    城市各地開始出現“風聲現象”:


    孩子夢見“她牽著手走出火場”;


    老人夢見“她輕聲安慰臨終的自己”;


    少女夢見“她為自己擋下一道天塌”;


    廣播、係統、社交夢頻段都被自動滲透,ai算法無法阻止傳播。


    風聲的夢象影像已經成為“全球夢共鳴指數最高的形象”。


    政府無法處理,夢契中心崩潰,唯一幸存係統發出一句提示:


    【人格投影過飽和,預計72小時內自我神化完成】


    【人格簽署人將失去綁定權】


    李響震驚。


    他意識到,他即將失去“風聲”這個名字的權力。


    因為當她成為了全民的夢中女神時——她不再屬於任何人,也不再屬於自己。


    風聲在自己的夢中,開始看到越來越多“另一個自己”:


    有的溫柔、有的冷靜、有的慈祥;


    她們穿著不同,站在不同的夢象中,做著“人們期望她做的事”。


    她站在空無一人的庭院中央,對著鏡子裏的影子說:


    “我隻想活成我自己……但你們不允許。”


    鏡中的自己微笑:


    “你就是我們。”


    她幾乎無法抵抗這場“愛的襲擊”。


    她不是被仇恨撕碎的,而是被“所有人對她的愛”塑造成另一個模樣。


    寇雲言交給李響一張反夢象結構圖,告訴他:


    “如果你真的想救她,就必須毀掉整個風聲傳播鏈。”


    “你要——親手打碎她的‘神像’,否則她會永遠被人記住成另一個她。”


    李響痛苦掙紮。


    他曾用盡全力,隻為讓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名字。


    而現在,他要用盡全部,隻為讓全世界都——忘了她。


    風聲進入那些“記住她”的夢中,一位一位“殺掉”那些替代她的自己。


    她走進孩子夢裏,對那個笑著給他糖果的“神像版自己”說:


    “你不是我。”


    她親手將那影像擦去,孩子夢中哭泣,她隻是輕聲說:


    “你該有屬於自己的夢,不是靠我。”


    她在夢中一層層割裂“美好形象”,不再允許自己成為人們逃避現實的寄托。


    她要走下來,成為一個——不被神化的真實人。


    風聲與李響在夢與現實的交界再度相見。


    風聲疲憊地坐在枯井邊,低頭說:


    “我不怕死了。我怕的是被所有人當作永恒。”


    李響蹲下身來,把紙風車放在她掌心:


    “你永遠不會是神。”


    “你是我給名字的那個人。”


    夢釘者幕後,聯合“夢遺者聯盟”殘餘派係,構建“長夢歸一”計劃:


    利用“風聲”在全網夢象的高共鳴指數,構建全夢同步平台;


    讓全人類同一夜進入她主導的夢場,使她成為“永恒夢載體”。


    這不僅是神化,而是夢之殖民。


    她的思想、語言、表情、善良、沉默……將成為億萬人夢境的“共同基礎模塊”。


    那一天之後,不再有“風聲”,隻有“世界原型·風聲”。


    她不再逃避。


    她告訴李響:


    “你別動手。讓我來,親自,從這個世界裏把‘我’抹去。”


    她計劃用一種極端方式:


    以“風聲”之名,激活全夢象係統緊急安全機製,


    將所有“風聲相關夢象人格片段”標記為“記憶汙染”——然後觸發“淨夢指令”:


    刪除所有有關風聲的夢契信息。


    這意味著:


    全世界再也沒人會夢見她;


    她將從記憶、夢象、數據乃至每一份情感中徹底蒸發;


    隻有簽署人李響保有一份孤獨的記憶殘痕。


    他不能接受。


    “我找了你這麽久,護了你這麽久,等的就是所有人都看見你,記得你——”


    她輕輕打斷他:


    “可我不是為了被記得才活著。”


    她微笑:


    “我是為了你第一次叫我‘風聲’的那一瞬間,才來的。”


    他們潛入夢象核心主腦:“初夢之核”。


    那是一片空白平原,所有夢象起源的源代碼就漂浮在上空,如星雲般旋轉。


    風聲走向“命名核心”。


    那是第一份契約誕生之地。所有夢象人格,最初都是從那裏取了一個“被記住的名字”。


    她站在核心下,低聲說:


    “以我之名——”


    “從今以後,不再允許任何人夢見我。”


    瞬間,夢象平原開始解體。


    係統發出通告:


    【檢測到主夢象人格主動撤回命名】


    【風聲之名——從全夢象層注銷】


    【全平台即將刪除相關人格圖譜】


    【現實同步 · 天空中“風聲之象”熄滅】


    人們當夜做夢時,再也夢不到她。


    無論他們如何設想、搜索、祈禱——夢中那個拯救過他們的女子,不複存在。


    他們甚至不記得自己曾夢過她,隻隱約覺得“曾有誰來過”。


    ——一個曾無數次救過人們的她。


    ——如今,誰也記不得了。


    ————————


    夢境的盡頭,隻剩下李響站著。


    風聲化為虛影,眼神平靜。


    “他們不記得我了。連我自己也不記得我了。”


    “可你還在。”


    李響走上前。


    “那我就一直記著。哪怕隻有我一個人。”


    她笑了。


    輕輕將那枚紙風車吊墜交還到他手中,隨後輕聲說:


    “謝謝你,李響。”


    她向後一步,身影碎成夢灰,被風吹散。


    紙風車旋轉一次,靜止。


    【現實 · 後夢時代第七日】


    城市安靜得詭異。


    夢象係統雖然穩定,但所有夢契活躍率驟降,整座城市陷入某種“夢象淡化綜合征”:


    孩子做夢夢不到玩伴;


    老人夢不到回憶;


    情侶夢不到彼此——


    “夢象冷區”迅速蔓延,人們開始習慣失夢,卻說不上失去了什麽。


    就好像,大家都忘記了一位重要的存在,隻是沒人知道那是誰。


    他獨自住進南區廢夢者收容所頂層。


    每晚,他還是會做夢。但夢中無她——無風聲、無庭院、無風車,甚至無她的名字。


    他明明記得她,但夢裏卻空無一人。


    他的夢,仿佛也在被時間“淨化”。


    他是這個世界最後一個記得她的人,卻連夢中都再遇不到她。


    某夜,李響入夢,突然夢見一段陌生街景。


    細雨,舊鍾樓,一棵老槐樹。


    一個背影站在槐樹下,穿著舊製服裙、書包斜背,像是學生模樣。


    他不認得她,但夢中卻異常熟悉。


    女孩沒有轉身,隻是低聲問:


    “你……是在找誰嗎?”


    他怔住:


    “我……找一個名字。”


    她不答,隻是輕輕一笑:


    “名字啊……如果從未說出口,那還算存在過嗎?”


    鍾聲響起,夢醒。


    他猛然起身,額頭冷汗。


    那晚夢的記錄被同步到私人夢象觀測儀。


    係統提示:該夢象並非“李響自主生成”,而是接收到外部微弱信號嵌入。


    他冷靜排查,夢象源點標識為:


    【信號編號:fs-000】


    【狀態:失簽 · 未命名 · 模糊存續】


    “fs”。


    他知道這個編號的含義。


    他來到城市邊緣的斷夢碑林——曾埋葬所有“失格夢象”的地方。


    他在一塊未刻字的碑前坐下,掏出殘留的夢契紙筆。


    他知道風聲已死,記憶注定逐漸流逝。


    但他仍低聲念出:


    “如果你還在,如果你重新出發……”


    “那我就,再給你寫一次名字。”


    他在紙上,重新寫下那兩個字:


    風——聲。


    淚水滴落,紙頁微微泛光,隨後熄滅。


    他笑了笑。


    “你不一定會回來。但你一定還在風裏。”


    夜晚,他夢得極淺。風很輕,有一頁紙吹過他掌心。


    一串耳語從風中飄來:


    “你還會……再夢見我嗎?”


    紙風車在空中旋了一圈,轉進黑暗之中。


    風,響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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