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玉匣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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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毒水的氣味還未散盡,蘇晚晴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喉間發出破風箱般的刺耳聲響。她下意識用手捂住嘴,指縫間滲出的血珠卻順著掌心紋路蜿蜒而下,在潔白的床單上暈開一朵朵猩紅的印記,像是綻放在雪地裏的紅梅。


    林遠猛地從椅子上彈起,金屬義肢與地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一旁的果籃應聲翻倒。鮮紅的蘋果骨碌碌滾落在地,在寂靜的病房裏激起一連串空洞的回響。“晚晴!” 他的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機械義眼快速掃描著她的生命體征,藍光在昏暗的病房裏明明滅滅,映照出他緊繃的下頜和微微顫抖的指尖。監護儀尖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在慘白的燈光下,蘇晚晴染血的指尖無力地垂落,像凋零的花瓣般劃過床沿。


    孩童攥著歸墟羅盤衝進來,卦象在掌心瘋狂閃爍:“林遠哥!蘇姐姐的傷勢... 有古怪!”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不是普通的外傷,像是被某種邪術侵蝕了經脈!” 林遠的瞳孔驟然收縮,想起倉庫裏那個蒙著麵、手指纏著銀色絲線的老者,那些蔓延的裂紋仿佛又在眼前浮現。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老者緩步而入。他背著竹簍,白發長須,手中拄著的木質拐杖上雕刻著古樸的紋路,隱隱透著一股神秘氣息。“老朽雲遊至此,聽聞有佳人染恙,特來相助。” 老者的聲音低沉而悠遠,仿佛從遠古傳來。


    * 林遠的瞳孔驟然收縮,腳步下意識向後撤半步,將蘇晚晴完全護在身後。青銅秤杆泛著古樸的幽光,在他掌心沁出細密的冷汗。夜風卷起他袖口處的暗紋,仿佛蟄伏的獸類豎起鬃毛:“你是誰?為何會知道晚晴受傷?”


    灰袍老者倚著竹杖緩步上前,月光為他銀白的長須鍍上冷霜。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摩挲著杖頭銅鈴,鈴鐺發出細微的嗡鳴,像是某種古老密語的回響。“林小友不必緊張,” 老者渾濁的眼珠轉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袖口滑落的朱砂痣赫然入目,“老朽並無惡意。實不相瞞,三十年前在昆侖墟,老朽曾與蘇姑娘的祖父共飲過雪水釀的梅子酒。此次前來,也是為了還一份跨越生死的舊情。” 話音未落,他袖中突然甩出一道流光,在空中化作蘇老爺子年輕時佩劍的虛影,劍身上 “鎮山河” 三個篆字與蘇晚晴頸間玉佩暗紋如出一轍。*


    * 蘇晚晴的指尖蒼白如紙,顫抖著勾住林遠的袖口,喉間溢出微弱的氣音。她的目光在林遠和老者之間遊移,眼底藏著幾分釋然與期待。林遠望著她毫無血色的麵容,指節攥得發白,最終咬了咬牙,緩步退到雕花木屏風後,將視線定格在蘇晚晴微微起伏的單薄背脊上。


    老者佝僂的身影裹在褪色道袍裏,布滿皺紋的手掌輕撫竹簍邊緣,發出沙沙的摩挲聲。隨著 “哢嗒” 一聲輕響,古樸的玉匣被緩緩推開,溫潤的光暈霎時間填滿了整個病房。匣中,一株約莫三寸長的九轉還魂草正靜靜躺著,葉脈間流轉著星河般的微光,每片葉子都如同用最純淨的水晶雕琢而成,輕輕晃動時,竟有細碎的清音如鈴。


    “此草需在千年寒玉中孕養七七四十九載,方能成形。” 老者枯瘦的手指拂過草藥,袖口滑落露出青色道紋,“當年昆侖秘境現世,老道拚著損耗三十年修為才采得這一株。” 他小心翼翼地將玉匣推向林遠,匣底泛黃的古卷隨之露出一角,細密的蠅頭小楷記載著繁複咒文,邊緣處還留著暗紅指印,“至於這《玄天醫典》殘卷,記載著上古巫醫之術,或許能解開蘇姑娘體內被封印的暗蠱。”*


    林遠的指尖微微發顫,將那株沾著晨露的草藥送到蘇晚晴唇邊。當深褐色的藥汁滑入她幹涸的唇間,奇跡般的變化瞬間顯現 —— 原本如紙般蒼白的麵頰泛起淡淡緋色,連帶著睫羽都仿佛重新有了生機。他懸著的心剛要落下,卻見蘇晚晴的瞳孔突然劇烈收縮,枯瘦的手指猛地攥住他的袖口,指向桌上泛黃的古卷。


    “這... 這是蘇家失傳已久的《青玉訣》!” 她的聲音因激動而破碎,像是在夢中呢喃。指尖撫過卷首蒼勁的篆字,泛黃的紙頁在顫抖中發出細碎的沙沙聲,“祖父臨終前曾握著我的手說,這本古籍裏藏著蘇家與翡翠商會跨越百年的糾葛,還有個連族老們都不敢提起的... 驚天秘密。” 窗外的風突然灌進屋內,將燭火吹得明明滅滅,映得她眼底的震驚愈發清晰。


    與此同時,在鼎盛集團地下三層的密室裏,猩紅的應急燈將四壁的防彈玻璃照得泛著血色。王耀攥著的雪茄在真皮轉椅扶手上碾出焦黑的痕跡,飛濺的煙灰落在他定製西裝的銀線刺繡上,而他渾然不覺。4k 曲麵屏上,紅外攝像頭拍攝的畫麵正循環播放 —— 十幾名黑衣人在廢棄工廠的巷子裏被打得節節敗退,為首的男人突然扯下夜視儀,露出半張猙獰的刀疤臉。


    “廢物!連幾個人都對付不了!” 王耀的拳頭重重砸在純黑大理石桌麵上,價值百萬的機械鍵盤應聲碎裂,鍵帽混著玻璃碴在地麵彈跳。他抓起水晶煙灰缸狠狠砸向屏幕,液晶麵板頓時炸開蛛網般的裂紋,飛濺的碎片劃傷了他的手背,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波斯地毯上。


    “王少莫急。” 清冷的嗓音從陰影處傳來,那個戴著黑色皮質麵具的神秘人緩緩走出。他伸手摘下麵具的動作優雅得近乎殘忍,昏暗中,金屬搭扣發出細碎的哢嗒聲。棱角分明的下頜線被血色燈光割裂,左眼尾的暗紅色胎記如同一道未愈的傷口,為這張本就陰鷙的臉平添幾分暴戾。


    神秘人修長的手指劃過牆麵的觸控屏,破碎的監控畫麵瞬間切換成城市三維地圖,無數紅點在 cbd 區域閃爍。“我們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他調出加密通訊記錄,屏幕上跳出一串亂碼,“那些蠢貨不過是誘餌,真正的大魚,今晚就會咬鉤。” 話音未落,密室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所有屏幕同時亮起刺目的紅光。


    地下室的冷氣裹著陳年黴味,神秘人黑色大衣下擺掃過金屬桌沿,發出細碎的摩擦聲。他枯瘦的手指重重按在巨型沙盤上,翡翠商會所在的中央商務區模型頓時泛起刺目的紅光。\"蘇晚晴表麵是商界新貴,實則不過是被人操控的提線木偶。\" 猩紅的指甲劃過代表商會總部的微縮建築,\"她脖頸後的蝴蝶胎記,藏著足以顛覆整個商圈的秘密。\"


    王耀喉結滾動,下意識後退半步。落地窗外暴雨傾盆,閃電照亮神秘人陰鷙的麵容 —— 那道從左耳蜿蜒至嘴角的疤痕,此刻正隨著他的冷笑扭曲成可怖的弧度。\"三個月前安插的 '' 夜鶯 '' 已經取得核心權限。\" 他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的青色紋身,與蘇晚晴辦公室暗格裏的機密文件封蠟圖案如出一轍,\"當翡翠商會下周的慈善晚宴鍾聲敲響,就是他們覆滅的倒計時。\"


    金屬門在此時轟然洞開,潮濕的風卷著枯葉撲進來,神秘人驟然收聲,枯槁的手指深深掐進沙盤,將代表商會倉庫的微型建築碾成齏粉。


    在翡翠商會頂層的密室裏,檀香混著書卷氣息彌漫。林遠戴著白手套的指尖拂過泛黃的《青玉訣》古卷,燭火在羊皮紙上投下跳動的陰影,將那些以朱砂繪製的圖騰映得猩紅如血。蘇晚晴倚著鑲嵌翡翠的檀木桌,修長手指反複摩挲著卷首的玄奧符文,忽然輕聲驚呼:\"這圖騰... 和我家祖宅祠堂的暗紋一模一樣!\"


    古卷中記載,翡翠商會的前身竟是千年之前的 \"青玉司\",彼時正值天下大亂,各路諸侯為爭奪一件能改天換地的上古秘寶廝殺不休。青玉司的先祖們以商隊為掩護,在血雨腥風中輾轉守護,將秘寶的秘密編織進每一塊翡翠的紋路裏。蘇家先祖更是立下血誓,世代以命相護。隨著時間推移,秘寶的傳說逐漸淪為坊間笑談,唯有青玉司的後人始終謹記使命,將商會發展成橫跨歐亞的商業巨擘。


    \"鼎盛集團最近頻繁接觸黑市文物販子,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林遠將放大鏡對準古卷角落的密文,瞳孔驟然收縮 —— 那裏赫然記錄著秘寶與商業脈絡的神秘關聯。傳說中,持有秘寶者能洞悉市場的每一次波動,甚至左右大宗商品的價格走向。這也就解釋了為何鼎盛集團不惜動用地下勢力,也要將翡翠商會連根拔起。


    蘇晚晴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的翡翠扳指。此刻她終於明白,那枚刻著古怪紋路的扳指,不隻是傳家信物,更是開啟某個驚天秘密的鑰匙。密室之外,暴雨如注,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商海驚濤奏響序曲。


    蘇晚晴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桌上那份被加密文件的邊緣,熒光透過玻璃窗斜斜灑在她蒼白的臉頰上,映得眼底那簇火苗愈發灼人:“這麽說,我們守護的不隻是商會,還有這個秘密。” 她突然攥緊桌角,金屬支架在壓力下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從三年前那場爆炸開始,他們就沒打算給我們活路,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鼎盛集團得逞。”


    林遠喉頭滾動著咽下滿腔酸澀,他看見她睫毛上凝結的細小水珠,想起三個月前她在 icu 外枯坐整夜的模樣。骨節分明的手掌覆上她冰涼的手背,體溫透過指縫傳遞時,他聽見自己胸腔裏擂鼓般的心跳:“放心,有我在。” 窗外狂風突然撞得玻璃嗡嗡作響,他望著蘇晚晴鎖骨處猙獰的舊疤,眼底閃過一抹狠厲,“不過當務之急,得先揪出他們藏在地下賭場裏的洗錢網絡 —— 上次拍到的那個戴翡翠扳指的男人,說不定就是突破口。”


    兩人相握的手不自覺收緊,在昏暗的監控室裏,屏幕藍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把出鞘的劍,直指黑暗深處。


    孩童突然拽了拽林遠的衣角:“林遠哥,我算出三天後,港口會有一場大交易。卦象顯示,那批貨物很可能和秘寶有關!” 林遠和蘇晚晴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這或許是他們反擊的關鍵機會。


    * 三天後,港口被濃稠如墨的海霧吞噬。林遠倚著鏽跡斑斑的集裝箱,金屬義眼泛起幽藍微光,映得蘇晚晴蒼白的側臉愈發冷峻。身旁蜷縮著的孩童攥緊匕首,指節因過度用力泛出青白,商會的精銳們呼吸輕淺,如蟄伏的獵豹般隱沒在陰影裏。


    汽笛聲撕破死寂,萬噸貨輪犁開霧氣緩緩靠岸。船舷處亮起昏黃的探照燈,鼎盛集團的裝卸工們踩著金屬跳板魚貫而下,黑色防水布裹著的貨箱碰撞出沉悶聲響。林遠瞳孔微縮,義眼掃描界麵跳出數據流 —— 那些標著「建材」的木箱裏,赫然是青銅鼎的輪廓。符文在紅外成像中泛著詭異的暗紅色,如同某種未知生命體在箱內脈動。*


    他抬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身後眾人立即繃緊神經。當第一個貨箱落地的瞬間,林遠聽見蘇晚晴喉嚨裏溢出壓抑的低咒 —— 青銅鼎的銘文正在緩慢蠕動,像活過來的古老文字。


    鏽跡斑斑的青銅鼎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蘇晚晴的指尖撫過鼎身繁複的饕餮紋,冰涼的觸感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些鼎... 和《青玉訣》上記載的封印法器很像。” 她壓低聲音,睫毛不安地顫動著,身後集裝箱的陰影裏仿佛藏著無數窺視的眼睛。海風卷起她的發絲,將貨輪引擎的轟鳴聲撕成碎片。


    就在這時,甲板盡頭突然亮起一道冷白的手電光。一個黑色身影緩緩走出陰影,深灰色風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那人手中的羅盤指針瘋狂轉動,發出刺耳的 “哢哢” 聲。他掃視著四周,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加快速度,子時之前必須完成布陣。” 幾個戴著兜帽的手下立刻忙碌起來,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林遠將青銅秤杆貼在胸口,能感覺到它傳來的細微震顫。這是認主法器在預警,他瞳孔微縮,目光掃過貨輪各個角落。當神秘人轉身背向他們時,林遠猛地握緊秤杆,青筋在手背上暴起:“行動!” 話音未落,三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暗處竄出,鋒利的匕首直取神秘人後心。


    海風裹挾著鹹腥的硝煙在港口肆虐,林遠的青銅秤杆劃破夜幕,符文如活物般在杆身遊動,每一次揮動都帶起撕裂空氣的尖嘯。蘇晚晴的鳳凰長槍吞吐著熾烈火焰,槍尖綻開的火蓮將海水蒸騰成白茫茫的霧氣,那些飛濺的火星落在貨箱上,瞬間燃起衝天火柱。孩童赤足踩在濕漉漉的甲板上,歸墟卦象在他指尖流轉成虛幻的八卦圖,敵人每一次進攻的軌跡都被無形力量扭曲,化作徒勞的虛影。


    神秘人黑袍獵獵作響,青銅羅盤在他掌心泛起詭異紫光。隨著晦澀難懂的咒語出口,雲層如同被巨手攪動的墨汁,道道銀蛇般的閃電劈落,將海麵照得忽明忽暗。青銅鼎表麵的饕餮紋突然滲出暗紅色液體,化作實質的威壓轟然爆開,附近的集裝箱被震得支離破碎,連堅固的碼頭鋼架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林遠瞳孔驟縮,感受到符文在秤杆上劇烈震顫 —— 這股力量竟與他體內的上古血脈產生共鳴,卻又充滿吞噬一切的暴戾。


    “不好!他們要解開封印!” 蘇晚晴大喊一聲,奮力朝著神秘人衝去。林遠緊隨其後,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們。在激烈的戰鬥中,林遠和蘇晚晴的配合愈發默契,他們的眼神交匯,便能明白彼此的意圖。


    陰風驟起,神秘人黑袍獵獵作響,枯瘦如柴的手指突然在虛空畫符。泛黃的符紙脫手刹那,猩紅咒文如活物般扭動,轟然炸裂出三丈寬的墨色屏障。火焰灼燒空氣的焦糊味中,屏障表麵翻湧著漩渦狀的暗物質,將林遠等人與秘寶祭壇生生隔開。


    “不自量力的螻蟻。” 沙啞的冷笑混著金屬摩擦般的嗓音從屏障後傳來,神秘人探出半張覆著詭異紋路的麵具,眼洞深處兩點幽綠鬼火明滅不定,“翡翠商會壟斷地下交易的日子,該畫上句號了。等上古玉簡現世,整個江南的勢力格局都將因我‘無常’改寫!”


    話音未落,屏障表麵突然浮現出無數猙獰鬼臉,淒厲哭嚎聲震得眾人耳膜生疼。蘇晚晴玉手緊攥翡翠長鞭,餘光瞥見林遠指尖泛起的青芒,兩人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 這看似牢不可破的符咒,他們勢必要撕開一道口子。


    就在這時,蘇晚晴脖頸後的鳳凰圖騰突然發燙,她猛地想起《青玉訣》殘頁背麵那行朱砂小字 ——\"焚天烈焰遇厄,心火為引可破\"。掌心貼著鳳凰長槍的玄鐵槍杆,冰涼觸感卻無法驅散她滾燙的指尖。隨著檀口輕啟,晦澀的上古咒語在齒間流轉,那些曾讓她困惑的符文竟在腦海中自動排列,化作一道金色光紋順著手臂注入槍身。


    原本丈許高的赤色火焰轟然爆開,在虛空凝成三丈有餘的火鳳虛影。鳳凰翎羽間流淌著液態的火光,尾焰灼燒空氣發出裂帛般的尖嘯。當鳳首昂起的刹那,整片天地仿佛被染成赤紅色,連厚重如實質的黑色屏障都開始泛起漣漪。


    與此同時,林遠額間的青銅印記泛起青光,古老的秤杆符文在虛空中逐一浮現。每道符文都如同活物般遊動,與鳳凰虛影的烈焰相互纏繞。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碰撞中迸發耀眼光芒,符文化作鎖鏈纏住火鳳利爪,火焰順著鎖鏈反哺符文,形成一個急速旋轉的能量漩渦,朝著黑色屏障最薄弱處轟然撞去。


    “轟!” 宛如雷霆撕裂蒼穹的巨響炸開,黑色屏障表麵蛛網般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最終轟然崩塌。神秘人兜帽下露出的半張臉閃過一絲驚愕,骨節分明的手指因震驚而微微蜷縮 —— 他精心布置的困龍陣,竟被這對看似普通的男女聯手破解。


    林遠與蘇晚晴對視一眼,眼中閃過默契的光芒。蘇晚晴玉手輕揮,冰藍色的靈氣凝成利刃,借著屏障破碎的餘波,如箭矢般射向神秘人咽喉。林遠則腳踏八卦步,機械義眼泛起幽藍的數據流,在漫天靈力亂流中捕捉著對手的每一個動作。


    神秘人迅速恢複鎮定,袖中飛出數道黑霧,在空中化作猙獰的厲鬼虛影。林遠的機械義眼突然發出蜂鳴,瞳孔中浮現出紅色的預警標識 —— 神秘人在操控黑霧時,左胸處的衣襟因動作幅度稍大,短暫暴露了防護薄弱點!


    “就是現在!” 林遠低喝一聲,青銅秤杆從腰間疾射而出,秤砣上篆刻的古老符文迸發璀璨金光。在神秘人驚愕的注視下,秤杆精準貫穿他胸口,鮮血噴湧而出,染透了玄色長袍。隨著一聲不甘的怒吼,神秘人踉蹌後退,周身黑霧開始消散......


    * 神秘人後背重重撞在鏽跡斑斑的集裝箱上,金屬扭曲的聲響混著骨骼碎裂的脆響。猩紅血沫順著他下頜滴落,在染血的黑色鬥篷上暈開詭異的紋路:“不可能... 你們怎麽可能...”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抓著林遠的衣袖,渾濁的瞳孔裏倒映著少年掌心流轉的金色符文,喉間發出瀕死的嗚咽。隨著最後一聲氣音消散,那雙布滿屍斑的手無力垂下,整個人如同斷線木偶般癱倒在潮濕的甲板上。


    林遠單膝撐地劇烈喘息,蘇晚晴握著的唐橫刀還在微微震顫。兩人對視時,少女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沾著硝煙的發絲被海風吹起,在月光下泛著冷銀色的光。就在他們伸手觸碰彼此的瞬間,貨輪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 —— 十八尊青銅鼎表麵浮現出古老的饕餮紋,鼎耳處纏繞的鐵鏈迸發出火星,暗紅色鏽跡如同活物般簌簌剝落。


    “小心!” 林遠猛地將蘇晚晴撲倒在地,青銅鼎中噴湧而出的青光瞬間貫穿雲層。整艘貨輪在劇烈震動中傾斜,那些符文組成的光柱裏,隱隱傳來龍吟般的嘶吼,水麵下翻湧的暗流中,無數幽綠色光點正朝著光柱的方向匯聚,仿佛有某種沉睡千年的存在,正在這刺目光芒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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