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高升,地藏營中卻一點熱不起來。


    遠處營帳前站著兩人,正是姑射仙與古炎武。


    “今日不是應該你去主持嗎?怎麽變成了阮誌澤?”


    古炎武說道:“說是上次他們隊死傷太多,找了田楚晨要人,田軍侯答應了唄。”


    轉頭看向姑射仙時,忍不住聳了聳肩膀。


    姑射仙氣定神閑,看著正在遠處演練的新兵緩緩說道:


    “這個莊閑我讓人去查了......”


    “哦?”


    “他說的屬實,不過...他口中的仇人,身份很敏感,不知道是不是他殺的。”


    古炎武頓時來了興趣:“快說快說!”


    姑射仙轉頭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去中軍申請!”


    “呃......”


    倏倏-!


    鏘!


    啪!


    “好,很不錯,下一個...”


    新兵這幾日集訓下來,雖說不像莊閑、謝淩雲這樣廢寢忘食,但是好歹都用了心。


    除了個別從未摸過刀的少年,基本上都打的有模有樣。


    “不錯,下一個趙三江......”


    趙三江朝著莊閑方向看過來,一臉挑釁。


    隨後抽出鋼刀,在演武場上擺出了起手式。


    倏倏!


    “喝!”


    鏘......


    氣勢很足,與之前演練的新兵比,算是打的好的。


    “不錯!看來你平日,也是用了心在練。”


    “謝過阮隊率誇讚!”


    阮隊率三個字在他嘴裏異常洪亮,似乎刻意說給某人聽的。


    “下去吧,好好休息。”


    阮隊率眉開眼笑:“下一個,阮不才!”


    阮不才雖說外貌慘不忍睹,但依舊昂首挺胸,氣勢不減。


    鏘啷-!


    刀出鞘,而後屈腰沉胯,起手式標準且熟練,似乎演練過無數遍一樣。


    莊閑略微皺眉:“難道他之前就練習過這套刀法?”


    隨後想到對方定州阮氏的遠親的身份,又有些釋然。


    喝!


    下一幕,刀鋒散發寒光,阮不才揮刀向前,熟練地完成了幾套刀勢,又十分流利地變招揮砍。


    連旁邊值守的營兵都投來讚賞的目光。


    都是死人堆裏爬過來的漢子,誰身上沒點血氣,看得出阮不才手上確實有真功夫,不禁重視了幾分。


    鏘-!


    隨著一聲刀鋒鳴顫,阮不才昂首站定,衝著阮隊率抱拳行了軍禮。


    “好!”


    阮誌澤大喝一聲,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上前幾步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不錯,刀法嫻熟,今日伍長職務有你一席。”


    “不敢,軍中臥虎藏龍,我這幾下,有的人可看不上。”


    回答時,將頭偏向莊閑,略帶挑釁。


    莊閑一臉淡然,權當沒有聽見,隻是在謝淩雲想上前喝罵時,被其扯住了手腕。


    “下一個...”


    隨著後麵幾個新兵上前,也迎來了謝淩雲的首次亮相。


    謝胖子一套刀法,不說演練得出神入化吧,至少也算是個平淡無奇。


    完全將自己演義成了一個,隻會插科打諢的市井盲流。


    “滾下去!”


    一套刀法沒有耍完,就嬉皮笑臉地給阮隊率哄了下去。


    “下一個!”


    “莊閑!”


    在新兵仇恨、戲謔、挑釁的目光下,莊閑淡然地走到了演武場中。


    抽刀,將刀鞘放到了地上,晃了晃肩膀,雙手執刀,邁開步子,調整著身體姿態。


    如此矯造的動作,卻沒有讓人覺得厭煩,反倒是感受到了一種無比驚歎的鬆弛感。


    “開始!”


    隨著阮誌澤喝令,莊閑手心一緊,眼眸一凝。


    刀未動,氣勢已然如鋒刃,朝四麵八方釋放。


    下一刻,一步邁出,刀鋒順勢斬下。


    喝!


    鏘...


    這一記劈砍,猶如蛟龍升天,破開萬丈輝耀,一往無前。


    緊接著,扭轉身軀,揮刀再向前!


    劈、砍、撩、掛......


    一套刀法下來,竟然也似古炎武那般如猛虎躍澗、狂濤卷浪,驚起滿地塵煙。


    唯一不同的是,在莊閑的刀法之中,似乎還有著某種意境。


    “這是殺氣?”


    阮誌澤雙眸睜開,上前半步,竟不能相信自己的感官。


    眼前半大小子,雖說也有七八尺的體型,但是身上的這股氣息絕不是普通少年所能具備。


    阮誌澤不知道對方經曆了什麽,但可以確認:這小子肯定殺過人!


    若說趙三江的刀法是熟能生巧,那麽阮不才就是融會貫通。


    然而這兩人,在莊閑的麵前,估計都過不了三招,至於是哪三招。


    若是莊閑夠狠,想來應該是:一招斷手、一招斷腳,最後一招便是直接摘了腦袋。


    場上風沙越發濃厚,也無法掩蓋那抹殺機。


    這也難怪莊閑,每次練刀的時候,心裏都在警醒自己,要盡快變強,莫要成為下一個王麻子。


    慢慢的刀法中也就帶了殺氣。


    鏘-倏!


    噗!


    最後一記斬擊,竟然發出了空氣炸裂的悶聲。


    將圍觀的營兵,從感歎中驚醒:


    “剛剛是怎麽回事!”


    “空氣都好像炸開了...”


    “這還是步戰刀法嗎,我剛剛好像看到了戰場上,四麵刀兵斧鉞,戰馬滾滾飛馳!”


    “你那算什麽,看他練刀,我剛才感覺,自己縱馬馳騁在疆場,轉眼便又撞府衝州而去,好不痛快!”


    “神了,神了...聽說他是新兵?叫什麽名字...”


    “這小子叫莊閑!這段時間,在演武場上最刻苦的一個,有這等天賦,又兼具這等毅力,該他受甲等啊!”


    ...


    阮誌澤更是目瞪口呆,今日莊閑帶給他的何止是震驚,關鍵他隻有十二歲啊。


    定州沒有莊氏家族,其名也不顯,若是真在三日內就能將刀法練到如此程度,此子絕非凡種。


    這批新兵中,當之無愧的魁首。


    “此子刀法領悟,在我之上!”


    兩名伍長,一個給阮不才,另一個給他也不是不行。


    阮誌澤看向阮不才時,竟見對方露出一副狠辣的表情,朝著莊閑瞥了一眼。


    阮誌澤心下一震,歎息一聲:“不錯,下去吧!”


    前兩日,城中家眷來信,這趙三江走了阮不才關係,托人,送了一車金銀細軟到了他家。


    母親喜笑顏開,妻子更是連吃了三碗飯,兩個醬肘子、一個豬頭肉......


    若是讓趙三江落選,不說母親顏麵掃地,那兩百斤的悍妻估計要活撕了他。


    下一刻,眼眸低沉,計劃已經開始執行,上了這條船,萬沒有中途下來的道理。


    除非是教人丟下船,溺死在駭浪之中。


    後麵還有幾名新兵演練,隻道平平無奇而已......


    “今日演練結束,選拔情況應該顯而易見了。”


    阮誌澤笑得和善:“想不到你們這一批新兵,竟然真是藏龍臥虎。”


    “這是我地藏之幸,大宣之幸啊......”


    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濫調後,隨即宣布晉升人員。


    “新兵阮不才,晉升伍長!”


    “好!恭喜....”


    “恭喜!”


    “第二位伍長,新兵...”


    “趙三江,晉升!”


    ......


    趙三江雙手抱拳,上前一步,撇著臉笑道:“多謝阮隊率慧眼識珠!”


    “好!恭喜恭喜...”


    “好!”


    “好!”


    “好個結巴!”


    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謝淩雲一臉不屑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盯著趙三江說道:“廢物當伍長,滑天下大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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