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血鎖冰消


    冰冷!窒息!黑暗!


    江水如同億萬根鋼針,裹挾著刺骨的寒意和萬噸泥沙碎石,瞬間將陳默徹底吞沒!巨大的水壓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仿佛要將他的骨頭碾碎!口鼻被渾濁腥臭的江水倒灌,肺部如同被點燃般灼痛!意識在劇痛和缺氧中迅速模糊。


    實驗室塌陷了!


    頭頂是傾瀉而下的燃燒金屬和巨石,腳下是洶湧倒灌的江水!無處可逃!


    死亡的陰影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淪的刹那!


    一隻強健有力的手臂,如同鋼鉗般死死抓住了陳默的胳膊!是孫雷!他渾身濕透,臉上沾滿血汙和泥漿,左臂的繃帶早已被撕裂,傷口在江水中翻卷,但他眼中燃燒著野狼般的求生意誌!


    “抓住!”孫雷嘶啞的吼聲穿透水流的咆哮!他將那個裝著閻紅藥源血的、特製的玻璃試管死死咬在嘴裏,另一隻手死死抓住陳默,雙腳在渾濁的水流和漂浮的殘骸中奮力蹬踏,試圖尋找向上的支點!


    “噗——!”陳默猛地嗆出一大口水泡,借著孫雷的拉力,強提最後一絲“雄鑰”之力護住心脈,奮力向上掙紮!金紅色的微光在體表一閃而逝,瞬間驅散了部分寒意和窒息感!


    頭頂,巨大的混凝土塊和燃燒的金屬構件不斷砸落,帶起恐怖的水流漩渦!渾濁的江水中,不時有被淹沒的“暗河”成員和研究員的屍體漂過,臉上凝固著極致的恐懼。


    “那邊!有光!”一名水性極好的特警隊員嘶吼著指向斜上方!隻見一處塌陷形成的、被巨大扭曲鋼筋支撐出的狹窄三角空間,隱約透進來一絲微弱的光線!那是唯一的生路!


    “走!”孫雷眼中厲芒爆射,如同受傷的猛虎,拉著陳默,朝著那微光奮力遊去!其他幸存的隊員也拚死跟上。


    渾濁、冰冷、血腥的江水如同地獄的通道。每一次劃水都耗盡力氣,每一次躲避墜物都險象環生。陳默感覺自己的肺快要炸開,身體的每一寸都在發出痛苦的呻吟,眼前陣陣發黑。唯有孫雷那隻死死抓著他的手臂,如同連接著生與死的唯一錨鏈。


    近了!那狹窄的三角空間就在眼前!渾濁的光線透進來,帶著生的希望!


    就在孫雷奮力將陳默推向那縫隙的瞬間!


    “轟隆——!”


    一塊燃燒著烈焰的巨大鍋爐殘骸,如同死神的鍘刀,帶著毀滅的威勢,狠狠砸向他們頭頂的水域!巨大的水壓和衝擊波瞬間襲來!


    孫雷瞳孔驟縮!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將陳默狠狠推入那三角縫隙!同時,他自己的身體借著反作用力,如同遊魚般向側麵險之又險地滑開!


    “轟!!!”


    燃燒的巨物擦著孫雷的後背狠狠砸入水底!帶起的巨大漩渦和衝擊波將他狠狠掀飛出去!他口中咬著的那個裝著源血的試管,在劇烈的衝擊中脫手飛出!


    “不——!” 陳默剛被推入縫隙,回頭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


    就在那暗紅色的試管即將被激流卷走的刹那!


    一隻沾滿汙泥和血跡的手,如同閃電般從渾濁的水中探出,死死抓住了試管!


    是孫雷!他如同水鬼般從翻滾的漩渦中掙紮出來,嘴角淌著血,眼神卻如同磐石般堅定!他死死攥著那救命的試管,借著水流的力量,猛地撲向三角縫隙!


    陳默探出手,一把抓住孫雷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拉進了這狹窄的、充斥著渾濁空氣和冰冷江水的求生空間!


    “咳咳…咳咳咳…” 兩人癱在冰冷的、傾斜的混凝土斷麵上,劇烈地咳嗽著,吐出帶著泥沙的血水。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和劇痛如同潮水般襲來。孫雷將那個沾滿汙泥的試管,顫抖著塞到陳默手中。


    “血…拿到了…”孫雷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


    陳默死死攥住那冰冷的試管,感受著裏麵那十幾毫升暗紅色、閃爍著深青微光的粘稠液體中蘊含的、冰冷怨毒又帶著奇異生機的力量。源血!救治林薇唯一的希望!


    他抬起頭,透過縫隙看向外麵渾濁的江水和坍塌的廢墟,眼中燃燒著冰冷的火焰。那個占據閻紅藥身體的朱衣怨靈…還有青銅麵具人…他們是否也葬身在這片水底煉獄?還是…


    “呼叫支援!清場!救人!”孫雷對著掛在脖子上的、泡了水但還能用的通訊器嘶吼。


    刺耳的警笛聲和救援直升機的轟鳴,由遠及近。


    ---


    省中心醫院,最高隔離監護病房外。氣氛比江水更加冰冷凝重。


    玄素師太站在觀察窗前,清臒的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肅穆。她雙手結著一個極其古老、仿佛蘊含著生命輪轉奧秘的法印,指尖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淡青色毫光。那光芒如同擁有生命,絲絲縷縷地滲透進厚重的玻璃,連接著病房內病床上的林薇。


    林薇的狀況,比之前更加凶險。後心處的深青色“血鎖”印記,在陳默引血燃燈感應源血時被徹底激怒,此刻如同徹底蘇醒的深淵巨口,已經蔓延至她整個背部,並向脖頸和四肢瘋狂侵蝕!印記所過之處,皮膚呈現出可怕的灰敗和壞死,深青色的怨毒氣息如同實質的煙霧,彌漫在病床周圍,連病房內的燈光都仿佛被凍結,呈現出詭異的青灰色。監護儀上的生命曲線如同懸崖邊最後的掙紮,每一次微弱的波動都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陳默不顧醫護的阻攔,渾身濕透,帶著一身泥濘和血腥,踉蹌著衝到觀察窗前。他臉色慘白如紙,嘴角還殘留著血跡,胸前被簡單包紮的傷口再次滲出血跡,染紅了病號服。但他眼中隻有病房內林薇那被深青色印記吞噬、生命之火即將熄滅的身影,以及手中那枚冰冷的、裝著源血的試管。


    “師太!血…拿到了!”陳默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不顧一切的急切,將試管高高舉起。試管內,那暗紅色中閃爍著深青冰裂紋的粘稠液體,在燈光下散發著妖異而冰冷的光澤。


    玄素師太的目光從林薇身上移開,落在陳默手中的試管上。她那清澈如古井的眼眸中,清晰地映照出源血中蘊含的星屑金微光和那股冰冷怨毒的氣息。


    “星屑蝕骨,怨毒入髓。”玄素師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此血雖為解藥,亦是劇毒。引血逆衝,如同刀尖起舞,稍有差池,施術者與受術者,皆萬劫不複。”


    她的目光再次轉向陳默,帶著一種洞悉生死的穿透力:“你體內‘雄鑰’之力,因引血燃燈已近枯竭,反噬深重。若再強行引動此血,恐引自身血脈沸騰,星屑反噬,輕則修為盡廢,淪為廢人;重則…魂飛魄散,永墮沉淪。你…可想好了?”


    “無需再想!”陳默斬釘截鐵,眼神銳利如刀鋒,燃燒著守護的火焰,“救她!用我的命換,也值!”


    玄素師太深深看了陳默一眼,那雙清澈的眸子裏,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言喻的情緒。她沒有再勸,隻是緩緩點頭:“好。凝神,守意。心燈不滅,方有生機。”


    她雙手印訣再變,指尖的淡青毫光瞬間變得凝練如實質!一股寧靜而浩瀚的氣息彌漫開來,強行壓製住病房內那肆虐的深青怨毒氣息。她對著旁邊的醫護沉聲道:“開啟通道,送他進去!其他人,退至安全距離!”


    厚重的隔離門無聲滑開。陳默深吸一口氣,無視身體的劇痛和虛弱,緊握著那枚冰冷的試管,如同握著最後的希望,一步踏入那被深青色怨毒氣息籠罩的病房!


    冰冷!刺骨的冰冷!


    怨毒!蝕魂的怨毒!


    踏入病房的瞬間,陳默感覺像是踏入了九幽寒獄!那深青色的怨毒氣息如同活物,瘋狂地向他湧來,試圖侵蝕他的身體和意誌!他體內的“雄鑰”之力被這同源的惡念刺激,如同瀕死的餘燼,微弱地掙紮了一下,便再次沉寂,隻剩下被撕裂般的劇痛。


    他強忍著靈魂和肉體的雙重折磨,一步步走向病床。林薇靜靜地躺在那裏,如同沉睡在冰棺中的精靈,臉色白得透明,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那深青色的印記如同猙獰的藤蔓,纏繞著她纖細的脖頸,向她的臉頰蔓延,散發著無聲的死亡宣告。


    “林薇…堅持住…”陳默的聲音顫抖,帶著無盡的心痛。他在病床邊跪下,顫抖著拔掉試管的密封塞。


    一股極其濃烈、帶著冰冷鐵鏽和奇異腥氣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試管內,那暗紅色的源血仿佛感應到了同源的詛咒,開始劇烈地蠕動、沸騰!點點深青色的冰裂紋光芒瘋狂閃爍,散發出更加狂暴的怨毒氣息!


    玄素師太的聲音如同洪鍾大呂,穿透病房內粘稠的怨毒氣息,清晰地傳入陳默耳中:“以血為引,點於其‘鎖心’!引你殘存之力,逆衝其樞!心念合一,唯守唯護!成敗…在此一舉!”


    鎖心!就是那深青色印記蔓延的核心起點,林薇後心正中央的位置!


    陳默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專注、無比決絕!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毫不猶豫地探入試管!指尖沾染上那冰冷粘稠、如同活物般的暗紅源血!


    就在指尖觸碰到源血的刹那!


    “嗡——!”


    一股冰冷刺骨、帶著無盡痛苦和怨毒的意誌洪流,如同決堤的冰河,瞬間順著指尖狠狠衝入陳默的體內!這不僅僅是閻紅藥被汙染血脈的怨念,更夾雜著朱衣怨靈那跨越千年的恨意!陳默悶哼一聲,身體劇烈顫抖,眼前瞬間被無數血腥痛苦的幻象充斥!麟德殿的烈火、噴濺的鮮血、閻力行黑暗旋渦般的眼睛…還有朱衣那怨毒瘋狂的尖嘯!


    “呃啊——!” 劇烈的反噬如同億萬根冰針在體內亂竄,幾乎要撕裂他的靈魂!他死死咬住牙關,牙齦崩裂出血,強行守住識海深處那一點守護的明燈!不能放棄!為了林薇!


    他沾滿源血的手指,帶著千鈞的重量和刺骨的冰寒,顫抖著,卻無比堅定地,點向了林薇後心處——那深青色印記最核心、怨毒氣息最濃烈的“鎖心”位置!


    就在指尖沾染的暗紅源血,觸碰到那深青色“鎖心”的瞬間!


    異變陡生!


    “滋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按上寒冰!一股極其強烈的能量衝突猛地爆發!


    林薇的身體如同被高壓電流擊中,猛地弓起!喉嚨裏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充滿了極致痛苦的尖叫!她後心處,那深青色的印記核心,爆發出刺目的深青光芒!光芒中,無數怨毒扭曲的符文瘋狂閃爍、掙紮!


    與此同時,陳默點出的那滴暗紅源血,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沸騰、汽化!化作一縷縷深紅色混合著深青色的、如同活物般的怨毒氣霧,瘋狂地鑽入那深青色的印記之中!


    兩股同源而出、卻充滿惡念的力量——源血的汙染怨毒與“血鎖”的詛咒怨毒——在“鎖心”之處,如同兩條劇毒的蟒蛇,開始了最原始、最慘烈的相互吞噬、撕咬、衝突!


    “噗——!” 林薇再次噴出一大口暗黑色的、帶著冰碴的血液!整個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生命監護儀的警報瞬間飆升至頂點!代表生命曲線的線條瘋狂跳動,如同垂死者的最後掙紮!


    反噬!劇烈的反噬!


    源血非但沒有解除詛咒,反而如同火上澆油,刺激得“血鎖”印記徹底狂暴!


    “陳默!引力!逆衝!” 玄素師太的厲喝如同驚雷,穿透病房內混亂的能量風暴!


    陳默雙目赤紅!看著林薇痛苦到扭曲的麵容和那瘋狂閃爍、試圖吞噬源血怨毒的深青印記,守護的火焰徹底焚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恐懼!


    “給我…開——!!!”


    他發出一聲源自靈魂深處的、不顧一切的咆哮!將體內僅存的、那如同風中殘燭般的“雄鑰”之力,不顧一切地、毫無保留地燃燒、引爆!化作一股灼熱、純粹、帶著守護執念的洪流,順著那點向“鎖心”的手指,狠狠灌入林薇體內那正在瘋狂衝突的怨毒旋渦中心!


    逆衝其樞!以守護之力,強行引爆那相互撕咬的怨毒核心!


    “轟——!!!”


    一股無形的、卻足以撼動靈魂的能量風暴,以林薇的身體為中心,猛地爆發開來!


    病房內所有的燈光瞬間熄滅!監護儀器爆出刺眼的電火花!厚重的觀察窗玻璃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林薇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力拉扯到極限,發出一聲更加淒厲的慘叫!隨即猛地癱軟下去,徹底失去了聲息!


    陳默如同被抽幹了所有力氣,身體晃了晃,眼前徹底被黑暗吞噬,軟軟地向後倒去!在意識沉淪的最後一瞬,他似乎看到,林薇後心處那瘋狂閃爍的深青色印記核心,在守護之力引爆的怨毒衝突中,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寒冰,猛地向內塌縮、崩解!無數深青色的怨毒符文如同破碎的玻璃,寸寸碎裂、消融!一股純淨的、帶著微弱生命氣息的銀白色光芒,如同破開烏雲的月光,從印記崩解的核心處,艱難地、微弱地…透了出來!


    成功了?


    還是…同歸於盡?


    無邊的黑暗,吞噬了陳默最後的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


    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


    一絲微弱的光線,刺破了沉重的黑暗。


    陳默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刺目的白光讓他不適地眯起了眼。消毒水的氣味,儀器的滴答聲…是醫院。


    他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全身依舊劇痛無比,如同被拆開重組過。但體內那股被撕裂般的反噬感和“雄鑰”之力的枯竭感,似乎…減輕了一些?不,不是減輕,而是如同被徹底燃燒後的灰燼,一片沉寂的死寂。


    “陳默?”一個虛弱卻無比熟悉、如同天籟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陳默猛地轉頭!


    旁邊,另一張病床上,林薇正側著頭,靜靜地看著他。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帶著大病初愈的虛弱,但那雙清冷的眼眸,卻恢複了神采,如同冰雪初融後的清泉。她的嘴角,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極其微弱的弧度。


    她醒了!


    後心處…那猙獰的深青色“血鎖”印記…消失了!隻留下一個淡淡的、如同淺色胎記般的痕跡。


    “林薇…”陳默的聲音幹澀沙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巨大的狂喜,掙紮著想坐起來。


    “別動。”林薇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你的‘雄鑰’…幾乎燃盡了…需要時間…”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玄素師太和孫雷走了進來。


    孫雷手臂打著厚厚的石膏,臉上帶著傷,但精神尚好,看到陳默和林薇都清醒著,眼中充滿了欣喜。


    玄素師太的目光在陳默和林薇身上掃過,最後落在林薇後心那淡淡的印記痕跡上,清澈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沉的凝重。


    “血鎖已解,怨毒暫消。然…”玄素師太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洞穿未來的沉重,“星屑蝕骨,怨念難消。那朱衣怨靈借閻紅藥之軀脫困,青銅麵具人攜核心血印遁走…此二患不除,終為大劫。”


    她的目光轉向陳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憫:“更凶險者,在於爾等自身。‘雄鑰’近熄,‘雌鑰’亦損。雙鑰失衡,如同無鞘之刃,凶險莫測。若再強行引動,恐非傷人,先傷己。尤以‘雌鑰’…其損在魂,隱患…深種。”


    林薇聞言,清冷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陰影,下意識地撫向自己的心口。


    玄素師太的目光最後掃過兩人,留下一句如同箴言般的話語,轉身飄然離去:


    “雌雄雙鑰,合則生,分則亡。然鑰孔未現,強啟必殤。好自為之。”


    病房內,隻剩下儀器的滴答聲。


    陳默和林薇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劫後餘生的慶幸尚未散去,玄素師太的警告卻如同冰冷的陰影,籠罩在心頭。


    血鎖雖解,更大的風暴,似乎才剛剛開始。


    那個占據閻紅藥身體的千年怨靈,去了哪裏?


    青銅麵具人帶著那枚核心血印,又在謀劃什麽?


    而他們體內這受損的、如同無鞘之刃的“雙鑰”之力…


    真正的“鑰匙”與“鎖孔”,又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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