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難卻之下,蘇晴被兩人半推半就地塞進了車裏。林曉曉一路都在念叨菜單,蘇晴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忽然想起石無痕剛才說“你幫了我不少忙”——林曉曉到底幫了他什麽?


    車拐進無痕酒店的車道時,林曉曉忽然湊近蘇晴耳邊:“其實吧,石無痕早上就跟我說了,今晚這頓飯是謝我幫他‘盯’著你,還說……要讓李經理給我做一輩子的杏仁餅呢!”


    蘇晴一愣,轉頭時正看見石無痕從後視鏡裏看過來,嘴角噙著點笑意,像早就料到她們在說什麽。


    傍晚的無痕酒店裹在夕陽裏,玻璃幕牆映著漫天晚霞。蘇晴剛走進大堂,就見林曉曉正對著水族箱驚歎:“這蘇眉魚比我家魚塘裏的錦鯉還漂亮!”


    石無痕笑著引她們往包廂走:“李經理特意留了條兩斤重的,今晚就吃它。”


    包廂裏的圓桌鋪著靛藍桌布,擺著三隻青瓷碗,碗沿描著細金線——蘇晴認出這是她上次說好看的那套,當時隻隨口提了句“花紋像海浪”。


    林曉曉已經熟門熟路地坐下,拿起菜單就翻:“我要吃上次沒吃到的鹽焗花螺,李經理說得用台山的海鹽才夠味。”


    李經理端著茶進來,白襯衫熨得筆挺,袖口別著銀質袖扣——蘇晴記得這是石無痕前幾天讓人事部給老員工定製的,刻著酒店的logo。


    “林小姐放心,花螺泡了三小時鹽水,沙全吐幹淨了。”他把茶杯遞過去,眼神裏帶著點“任務在身”的謹慎,“蘇小姐愛吃的馬鮫魚丸,後廚捶了四十分鍾,說要比上次更q彈。”


    石無痕剛要開口,林曉曉已經擺手:“別跟我客氣,我可不是來蹭飯的。”她衝石無痕眨眨眼,“不過你家李經理是真厲害,上周我隨口說想吃家鄉的黃皮果燉排骨,今天就端上來了,比我家廚子燉得還夠味。”


    李經理站在一旁賠笑,手裏的茶壺捏得穩穩的——早上石無痕特意交代,“林小姐是嶺南林家的小女兒,口味偏清潤,別放太多香料”,他特意翻了三本粵菜譜,還讓後廚去市場搶了最新鮮的黃皮果。


    蘇眉魚上桌時,蒸汽裹著鮮氣漫開來。李經理親自剔骨,銀刀在他手裏轉得利落,魚肉片得薄如蟬翼,碼在冰盤裏像鋪開的月光。“這魚鰓鮮紅,是今早剛從漁排撈的,”他解釋得仔細,“林小姐您嚐嚐,魚腹肉最嫩,適合沾點檸檬汁。”


    林曉曉叉起一塊,忽然笑:“李經理,你這手藝去我家當主廚都夠格。”李經理連忙欠身:“您說笑了,能合您口味是我的福氣。”他心裏門兒清,這位林小姐看著隨和,卻是石無痕特意叮囑要“用心伺候”的,上周還悄悄讓采購部給她老家寄了兩箱海城特產,快遞單都是他親自填的。


    席間石無痕給蘇晴夾菜時,李經理正給林曉曉盛湯,眼角餘光瞥見石無痕遞來的眼色——那是讓他“說兩句”的意思。他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林小姐,多謝您平時照拂蘇小姐,這杯茶我敬您,您要是下次想吃嶺南的菜,提前說一聲,我讓後廚學。”


    林曉曉笑著碰杯:“李經理太客氣,不過我下次要吃艇仔粥,得用生滾的那種。”李經理立刻應:“記著了!保證讓您嚐到家的味道。”他偷偷鬆了口氣——還好沒說錯話,不然年底那筆獎金可就懸了。


    臨走時,李經理拎著個精致的食盒跟出來:“林小姐,這是剛烤的杏仁餅,按您說的減了糖,路上墊墊。”林曉曉接過來晃了晃,衝石無痕挑眉:“行啊,你家李經理比你會來事。”


    李經理剛把食盒遞出去,就聽見石無痕跟蘇晴說“年底給李經理加獎金”,嚇得他趕緊擺手:“老板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


    轉身回後廚時,腳步都輕快了三分——剛才伺候林小姐時,他手心捏的汗都能煎個蛋,現在總算能鬆口氣,摸著口袋裏石無痕偷偷塞給他的“特別獎金預支條”,心裏直念叨:“這趟值了!明年開春就能給兒子換台新書桌了!”


    其實他哪能不明白,老板讓他盯著林小姐的口味、記著蘇小姐的喜好,表麵是“工作”,實則是把最貼心的事交給他辦。就像剛才林小姐說杏仁餅甜了點,他立刻讓pastry房記下“減糖15%”,這種細致活兒,辦好了是老板的心意,辦砸了就是他的失職。


    現在看著石無痕護著蘇晴往停車場走的背影,李經理低頭笑了笑——這獎金拿著踏實,比啥都強。


    石無痕看著李經理如釋重負的背影,嘴角勾了勾——看來這筆年終獎不僅保住了,還得給李經理加個“最佳助攻獎”。


    蘇晴挽著林曉曉的胳膊往外走,晚風裏飄著食盒裏的杏仁香,她忽然覺得,這家酒店的煙火氣裏,藏著太多不動聲色的用心。


    邁巴赫的車燈刺破暮色,王司機早已把後座打理得妥帖——蘇晴常坐的位置鋪了軟墊,林曉曉手邊放著冰鎮酸梅湯,是石無痕特意讓吧台準備的,說“解膩又提神”。


    車剛拐出酒店車道,就匯入了海城的晚高峰車流。沿街的商鋪亮起點點燈火,海鮮排檔的霓虹牌在車窗上晃出暖黃的光,穿堂風卷著烤魷魚的香氣飄進來,蘇晴忽然想起下午在飯堂的糖醋小排,嘴角悄悄揚了揚。


    紅燈亮起時,旁邊車道的公交車上擠滿了人,車窗上凝著哈氣,隱約能看見學生模樣的人在低頭刷題。林曉曉戳了戳蘇晴的胳膊:“你看,跟咱們去年趕論文時一個樣。”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鳴笛聲劃破車流,一輛120救護車打著雙閃從旁邊疾馳而過,闖紅燈時帶起的風掀動了邁巴赫的窗簾。


    “估計是急診。”王司機輕聲說,握著方向盤的手穩得沒晃一下。石無痕從後視鏡裏看了眼,忽然對後座說:“醫院那邊石氏有合作,真有急事可以找我。”蘇晴剛點頭,綠燈就亮了,車平穩地匯入車流,剛才的緊張感很快被街邊麵包店飄來的甜香衝淡。


    路過天橋時,蘇晴看見幾個擺攤的小販正收攤,塑料布上還留著沒賣完的熒光發卡,像撒了一地星星。林曉曉忽然指著遠處:“那不是陸沉舟的車嗎?”蘇晴順著她指的方向看,果然見一輛越野車停在便利店門口,陸沉舟正拎著袋零食跑出來,車後座隱約能看見蘇晚的影子。


    先送林小姐和蘇小姐回宿舍。”石無痕坐在副駕,回頭看了眼後座。林曉曉正跟蘇晴分享杏仁餅,碎屑掉在裙擺上也不在意,嘴裏含糊著:“你們酒店的餅皮比我家傭人烤的酥,是不是放了黃油?”


    “放了安佳黃油,還加了點椰漿。”石無痕從後視鏡裏看她,“李經理說嶺南人愛吃這口椰香,特意調的方子。”


    林曉曉眼睛一亮,又塞了塊進嘴裏:“難怪!比我媽讓廚子做的少了股膩味,回頭讓你家李經理把方子抄給我唄?”蘇晴在旁笑:“你就是嘴饞,上周還說要減肥。”


    “減肥哪有好吃的重要。”林曉曉拍掉手上的碎屑,忽然湊近蘇晴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看石無痕,連你不愛坐硬板凳都記得,這心思細的,比我哥強十倍。”


    蘇晴臉頰發燙,剛要反駁,就見車窗外掠過熟悉的香樟樹——離宿舍還有兩條街。王司機放慢車速,平穩地避開路邊打鬧的學生,石無痕忽然開口:“下周實驗課要用到的顯微鏡,我讓設備科的朋友調試好了,放在三號實驗室,你直接去用就行。”


    蘇晴一愣:“你怎麽知道……”她這才想起,上周跟林曉曉抱怨過實驗室的顯微鏡總模糊,當時石無痕根本不在場。


    林曉曉在旁打圓場:“哎呀,他估計是聽教授說的!快到了快到了,我那包零食還落在宿舍呢。”


    車緩緩駛過宿舍區的鐵門,保安笑著朝王司機點頭——這陣子石無痕總來,連門衛都眼熟了這張邁巴赫車牌。林曉曉扒著車窗數樓棟:“拐過那個花壇就是了,三樓亮燈的就是我們宿舍。”


    蘇晴剛要回答,車已經穩穩停在宿舍樓下。王司機搶先下車拉開車門,林曉曉拎著食盒跳下去,忽然湊近石無痕車窗,壓低聲音:“下周蘇晴有門選修課在階梯教室c,下午兩點到四點,別記錯了。”說完衝他眨眨眼,拽著蘇晴往樓裏跑。


    蘇晴被她拉得踉蹌,回頭時正看見石無痕望著她們的方向,路燈在他眼裏投下點笑意,像藏了星子。


    車重新啟動時,王司機才敢搭話:“少爺,林小姐倒是比上次見麵時隨和多了。”上次林曉曉來酒店,全程端著豪門千金的架子,連李經理遞的茶都隻抿了一口。


    石無痕“嗯”了聲,指尖在手機上敲著什麽:“她跟蘇晴在一起時,才像個普通姑娘。”屏幕上是他剛給李經理發的消息——“下周準備些低糖杏仁餅,送林小姐府上”。


    車往石家豪宅駛去,窗外的街景漸漸從熱鬧的學區變成靜謐的別墅區。快到門口時,石無痕忽然讓王司機在便利店停一下。他回來時手裏多了袋草莓味的真知棒,是蘇晴上次在海邊燒烤時吃的那種。


    “放我外套口袋裏。”他把糖遞給王司機,語氣自然。王司機接過時觸到口袋裏的硬物,是早上石無痕從蘇晴實驗台抽屜裏“順”來的橡皮——上麵印著卡通小貓,是蘇晴用了三年的舊物,邊角都磨圓了。


    車駛入石家大門,管家何伯已經等在玄關。石無痕換鞋時,何伯低聲匯報:“老爺他們已經到京城了,說迪拜客戶很滿意,讓您放心。”他點點頭,往客廳走時,忽然想起什麽,回頭道:“明天讓廚房燉點雪梨湯,送到蘇小姐宿舍。”


    何伯應下,看著少爺把那袋真知棒小心翼翼放進書房抽屜,和蘇晴的課表、實驗報告複印件擺在一塊兒,忍不住在心裏歎氣——想當年少爺連自己的生日都記不清,如今卻把另一個人的喜好刻成了備忘錄。


    石無痕坐在書桌前,台燈亮得剛好。他翻開蘇晴的選修課表,林曉曉剛發的消息還在屏幕上閃——“放心,情報費我隻要李經理做的雙皮奶”。他失笑,回了個“準了”,指尖劃過屏幕上“階梯教室c”的字樣,忽然覺得,這漫長的學期,好像也沒那麽難熬了。


    鎖屏以後,石無痕指尖彈了下食盒:“這盒雙皮奶夠買三次課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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