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站在自己房間中央,看著比家裏客廳還大的休息區,忽然發現地毯的花紋和她上次在雜誌上點讚的那款一模一樣。小李遞來杯溫水:“石少說您胃不太好,空腹喝溫水最好,溫度剛好35度。”


    走廊裏傳來林燕青的尖叫:“我的鳳凰漢服呢?不是讓你們掛在東邊的衣架上嗎!”緊接著是小陳慌張的回應:“在呢林小姐,剛用蒸汽熏過褶皺,保證穿起來筆挺!”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影,照得每個房間都亮堂堂的。二十億的奢華從不是冰冷的數字,是傭人記得每個人的習慣,是那些藏在溫度、角度、細節裏的妥帖,像這午後的風,無聲無息,卻把每個人都裹得暖暖的。


    幾乎在同一時間,麵碗裏的最後一滴湯被宋子謙吸得溜響,宋婉柔已經對著手機屏幕劃了五分鍾——購物軟件的定位跳在江城最繁華的商圈,她指尖點著一家珠寶店的新款項鏈,頭也沒抬:“走了,逛街去。”


    宋子謙捏著空碗的手頓了頓,蒜味還在嘴裏沒散:“姐,骨灰……”


    “急什麽?”宋婉柔把手機揣進包裏,站起身時踩得高跟鞋在瓷磚地上發出“噔”的一聲,“殯儀館五點才下班,現在才兩點。好不容易來趟江城,總不能白來。”


    她瞥了眼宋子謙身上那件洗得發皺的t恤,眉頭擰了擰,“順便給你換換行頭,免得出去讓人笑話。”


    宋子謙心裏咯噔一下,手裏的空碗差點沒拿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姐姐居然要給他買衣服?他望著宋婉柔轉身走向門口的背影,心裏忽然暖烘烘的——家裏出事後,姐姐果然變了,知道關心人了。


    他趕緊拎起那堆購物袋跟上,腳步都輕快了些,剛才在派出所憋的那股子悶,仿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情”衝散了。


    “可是你剛才不是訂了四點的機票嗎?”宋子謙急忙提醒。


    “誰說我訂了四點的機票?那是你自言自語。”宋婉柔挑眉,“我才沒那麽傻,好不容易來這一趟,訂的是晚上八點二十分起飛的。”


    步行街的空調開得足,宋婉柔一進商場就直奔奢侈品區,指尖劃過櫥窗裏的鱷魚皮手包,聲音不大不小:“這個,拿出來試試。”店員剛把包遞過來,她已經轉向旁邊的西裝店,指著一套深灰色定製款:“給我弟試試,他穿48碼。”


    宋子謙被推進試衣間時,還暈乎乎的。鏡子裏的自己穿著挺括的西裝,袖口露出的手表是上次他隨手買的,宋婉柔居然記得他的尺碼?他摸著西裝料子,心裏的笑意藏不住——看來阿姐是真的轉性了,以後說不定能好好相處。


    “不錯。”宋婉柔上下掃了他兩眼,對著店員抬了抬下巴,“包起來。”她轉身又進了隔壁的珠寶店,指著櫃台裏鴿子蛋大的鑽戒,“這個,開票。”


    “姐,你買這個幹嘛?”宋子謙跟過來,看著價簽上的“1,280,000”,眼皮跳了跳。


    “你管我?”宋婉柔接過店員遞來的咖啡,抿了一口,“刷你的卡。”


    宋子謙臉上的笑瞬間僵住,像被潑了盆冰水。他就說嘛,太陽怎麽可能打西邊出來!他往後縮了縮:“我……我卡限額了。”


    “少裝。”宋婉柔斜睨他一眼,慢悠悠掏出手機,點開一張截圖——那是上次她無意中看到的,宋子謙用未來丈母娘的“聲信”賬號截圖,零錢通裏躺著一串零,九位數不就是個“億”字嗎?“你那‘聲額寶’裏的錢,夠把這商場買下來。”


    宋子謙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手往褲兜裏藏,想捂緊手機:“那是……那是我給未來嶽父母存的養老錢……”


    “少廢話。”宋婉柔把付款碼懟到他麵前,“要麽掃碼,要麽我現在就給你未來丈母娘打電話,問問她知不知道你用她的號存私房錢。”


    宋子謙咬著牙,心裏的髒話能從江城排到巴黎——這女人!簡直是吸血鬼!剛才還覺得她轉性了,合著是在這等著他呢!他盯著那個付款碼,手指抖得像篩糠,每點一下,都覺得心髒被剜掉一塊肉。


    “滴——“聲付寶”到賬一百二十八萬元。”


    店員甜美的聲音響起時,宋婉柔滿意地拎過首飾盒,往宋子謙懷裏塞了個西裝袋:“走,下一家。”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宋子謙像個提線木偶,被宋婉柔拖著從這家店轉到那家店。她試鞋時,他得蹲下來給她遞鞋跟;她挑香水時,他得舉著七八瓶讓她聞;最後拎著二十多個購物袋站在商場門口,他的手指被勒出深深的紅痕,胳膊酸得像要斷掉。


    “現在去殯儀館。”宋婉柔看了眼表,語氣輕鬆得像在說“去買杯奶茶”。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把紅布裹著的骨灰盒遞過來時,宋婉柔接得漫不經心,手指碰到盒子的瞬間,她皺了皺眉——怎麽這麽沉?她隨手往宋子謙懷裏一塞:“拿著。”


    宋子謙抱著骨灰盒,感覺懷裏的重量壓得他喘不過氣。紅布的邊角蹭著他手腕上剛被購物袋勒出的紅印,又疼又燙。


    他看著前麵大步流星走向停車場的宋婉柔,她正低頭看手機,大概是在查下一班航班的時間,那串剛刷出去的一百二十八萬,仿佛隻是花了一百二十八塊。


    去機場的路上,宋婉柔在副駕駛座上擺弄著新戒指,鑽石在陽光下閃得晃眼。宋子謙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心裏把宋婉柔罵了八百遍,最後卻還是忍不住問:“姐,要不要給奶奶買束花?”


    “買什麽花?”宋婉柔頭也沒抬,“占地方。”她把戒指摘下來,放進絲絨盒子裏,“趕緊開,別誤了飛機。”


    宋子謙沒再說話,隻是踩油門的腳重了些。車窗外的江城漸漸後退,像一場沒醒透的夢。他看著後視鏡裏那個小小的骨灰盒,忽然覺得,他這姐姐哪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根本就是沒長心——奶奶的死,在她眼裏,大概還不如剛才買的那隻包金貴。


    到了機場,時間剛好走在六點二十分,宋婉柔拎著滿手的奢侈品袋走在前麵,宋子謙抱著骨灰盒跟在後麵,路過安檢口時,工作人員核對死亡證明的功夫,宋婉柔已經在旁邊的免稅店又挑了支口紅,回頭衝他揚了揚下巴:“付錢。”


    宋子謙閉了閉眼,掏出手機的瞬間,心裏對老姐宋婉柔的髒話,簡直能從江城一路排到巴黎。他最終的念頭停在:等將來結了婚,非得讓未來丈母娘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吸血鬼姐姐不可。


    暮色漫上山腰時,石家別墅的餐廳亮起暖黃的燈。長條形的紅木餐桌上,青瓷碗碟擺得整整齊齊,連筷子都要與桌沿對齊兩厘米。掌勺的張師傅是從禦膳房後裔家裏請的,最擅京味菜,此刻正係著白圍裙在廚房忙活,兩個徒弟在旁打下手,連切薑絲都要切成統一的細絲。


    石明皇坐在主位,麵前的小碟裏已經擺好了開胃的醬菜——六必居的甜醬瓜切得薄如紙片,配著剛出爐的芝麻燒餅,張媽站在身後,隨時準備給老爺子添茶水,壺嘴傾斜的角度都練得恰到好處,既不會濺出,又能精準倒滿七分杯。


    “爺爺,您嚐嚐這個!”林燕青端著盤豌豆黃湊過來,她換了身藕粉色旗袍,發間別著蘇晴送的兔子玉墜。兩個傭人緊隨其後,一個接過她手裏的空盤,一個趕緊用濕巾擦了擦她沾著糖霜的指尖。石明皇咬了口豌豆黃,眯眼笑:“比上次那廚子做得細,沙少了三分,甜多了一分,合我口味。”


    石世峰和石海霞坐在一側,麵前的骨碟剛換下,新的就被傭人擺上。楊曉婷給蘇晴夾了塊糟溜魚片:“這魚是今早從密雲水庫現撈的,刺都挑得幹幹淨淨,你放心吃。”旁邊的傭人立刻遞過濕巾,連擦手的力度都拿捏得剛好,不輕不重擦三遍。


    石無天吃飯最是規矩,每口菜都嚼夠三十下,傭人給他添湯時,湯匙碰到碗沿絕不會發出聲響。石無敗則不然,正跟何宸瑜搶最後一隻油燜大蝦,油汁濺到嘴角,身後的傭人立刻遞上紙巾,動作快得像預判了他的狼狽。


    石無痕的餐碟裏,清蒸鱸魚的刺被挑得一根不剩,隻留下中間最嫩的部分。伺候他的小鄭站在三步外,見他酒杯空了半寸,立刻上前添酒,酒瓶傾斜的角度剛好讓酒液沿杯壁滑下,不起半點泡沫。


    蘇晴看著眼前的陣仗,忽然注意到細節裏的用心:她的碗裏永遠是溫熱的,從不燙嘴;林燕青愛吃的驢打滾,每次端上來都是剛蒸好的,冒著熱氣卻不燙手;連何宸瑜隨口提過愛喝的北冰洋,都被傭人冰鎮到6度,瓶身掛著薄薄一層霜。


    吃到一半,石明皇放下筷子,張媽立刻遞上漱口水,溫度剛好是室溫。“明天去看升旗,四點就得起,”老爺子看向眾人,“傭人三點會來叫早,衣服都給你們熨好了,放在床頭的沙發上。”


    林燕青嘴裏塞著山楂糕,含糊不清地喊:“我的漢服要疊成蝴蝶狀!”伺候她的小陳趕緊應:“記著呢林小姐,用真絲帕子墊著疊,保證不皺。”


    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下來,庭院裏的地燈次第亮起,把玉蘭樹的影子投在餐廳的落地窗上。傭人輕手輕腳地撤下空盤,換上餐後的水果——荔枝剝好了皮,葡萄去了籽,連西瓜都切得大小均勻,剛好一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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