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宸瑜猛地抬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蘇小姐,您跟石總求求情?我真不是那塊料啊!”


    石無痕端起咖啡杯,慢條斯理地吹了吹浮沫,隻問了兩個字:“去不去?”


    “……去。”何宸瑜垮下肩膀,心裏已經開始盤算——明天早上七點半到店,先列個員工口味清單,再查附近哪家外賣快……越想越頭大,他拿起手機給助理發消息:“把下周的行程全推了,我要去體驗生活。”


    發完消息,他看著石無痕和蘇晴相視而笑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這哪是代職,分明是被這倆人聯手“發配”了。


    石無痕頭都沒抬,指尖在文件上敲了敲:“董事會讓副總去,合同讓法務擬初稿。”他抬眼,鏡片後的目光平靜無波,“蘇晚是蘇晴的姐姐。”


    就這一句話,堵得何宸瑜啞口無言。他當然知道蘇晚是蘇晴的姐姐,可這跟他一個拿著年薪百萬的特助去管裁縫店員工點外賣有什麽關係?!


    石無痕放下手裏的文件,忽然轉頭看向正窩在沙發裏啃蘋果的蘇晴:“走,去無痕酒店吃海鮮,還是前幾天那家。”


    蘇晴眼睛一亮,蘋果核還叼在嘴裏:“真的?我要吃上次那個黃油焗龍蝦!”


    “早就讓經理備好了。”石無痕起身拿外套,目光掃過門口的何宸瑜,語氣平淡,“宸瑜,你也一起去。”


    何宸瑜剛要應聲,就聽石無痕補了句:“開車,完了給你加份飯,讓你也嚐嚐。”他特意加重了“加份飯”三個字,嘴角還勾著點若有似無的笑。


    何宸瑜心裏“咯噔”一下——老板請客吃海鮮,還讓他這個特助沾光,這待遇簡直破天荒!他立刻點頭如搗蒜:“謝謝老板!謝謝蘇小姐!”


    可坐進車裏,何宸瑜握著方向盤,越想越不對勁。老板剛才那眼神,怎麽看都像在看“待宰的羔羊”?還有那句“加份飯”,上次陪老板去談合作,對方副總也說過類似的話,結果飯後就讓他連夜改了三份方案……


    車剛拐進酒店停車場,他猛地反應過來——這哪是美餐一頓?分明是“斷頭飯”啊!老板這是先用海鮮堵住他的嘴,明天好讓他心甘情願去裁縫店當“外賣點餐專員”!所謂的“加份飯”,怕不是給“勞改犯”的最後一頓加餐?


    他偷瞄了眼後座,蘇晴正興奮地跟石無痕數著要吃的海鮮,石無痕聽得認真,指尖還在她手背輕輕敲著節拍。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襯得他這個“司機兼蹭飯的”像個多餘的電燈泡。


    何宸瑜欲哭無淚:早知道是這套路,還不如留在公司啃盒飯——至少吃完不用去麵對張姐的“盯梢”和員工們的“口味考驗”啊!


    很快,何宸瑜握著方向盤轉了轉,心裏那點別扭勁兒忽然就散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蘇氏姐妹的“魔爪”有老板撐腰,他這隻“羔羊”早晚得進裁縫店的“圍欄”,與其愁眉苦臉,不如敞開了吃——畢竟這海鮮宴可不是天天有。


    他默默盤算:以前跟著老板,一個月能混上兩三頓好的就謝天謝地,多半還是陪客戶的鴻門宴,吃得提心吊膽。


    自打蘇晴來了,這才一個月,算上今晚都第八次了,龍蝦、鮑魚、帝王蟹輪著來,全是老板私人掏錢的“純享版”。這麽一想,當司機、加份飯好像也不算虧。


    車剛停在無痕酒店門口,門童就熟門熟路地迎上來。石無痕牽著蘇晴往裏走,蘇晴已經開始念叨:“要上次那瓶青檸汁,配海鮮解膩!”石無痕回頭瞥了何宸瑜一眼:“跟上。”


    他趕緊小跑幾步跟上,剛進包廂就被滿桌的鮮活得愣住——波士頓龍蝦張著螯,帝王蟹腿堆得像小山,旁邊冰盤裏的刺身閃著瑩潤的光,連蘸料都擺得像藝術品。


    蘇晴已經甩開外套坐下,舉著菜單衝經理喊:“黃油焗龍蝦要最大的,再給何特助來份……嗯,椒鹽皮皮蝦,讓他多剝點,我也想吃。”


    何宸瑜剛想道謝,就聽石無痕慢悠悠地說:“剝不好罰明天多記二十個員工口味。”


    他手一抖,趕緊拿起手套:“保證剝得幹幹淨淨,連蝦線都挑了!”


    席間,蘇晴吃得腮幫子鼓鼓的,石無痕時不時給她遞紙巾、剝蟹肉,偶爾抬眼看看埋頭苦吃的何宸瑜,眼神裏帶著點“算你識相”的意味。


    何宸瑜一邊往嘴裏塞龍蝦肉,一邊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吃!使勁吃!明天去裁縫店哪怕點錯十杯奶茶,至少今晚這頓不虧——就當是給“精準服務考核”攢體力了!


    吃到一半,他舉著半隻蟹腿含糊不清地說:“老板,蘇小姐,明天我保證七點到店,絕不遲到!”


    蘇晴笑得眼睛彎成月牙:“這還差不多,不然張姐的匯報電話該打到我這兒了。”


    石無痕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手:“吃飽了?吃飽了就記牢了——明天開始,店裏的事比簽合同重要。”


    何宸瑜用力點頭,心裏卻在哀嚎:完了,這哪是鼓勵,分明是給“斷頭飯”加了道“餐後提醒”啊!但看著盤子裏剩下的半隻龍蝦,他又默默拿起了叉子——管它呢,先把這頓吃回本再說!


    包廂門被推開時,何宸瑜正剝著皮皮蝦,聽見動靜立刻起身——是經理親自端著托盤進來,上頭擺著剛出爐的特大隻的黃油焗龍蝦,金黃的醬汁還在冒泡,香氣直往人鼻子裏鑽。


    “經理,我來我來!”他趕緊伸手想去接,畢竟在老板麵前表現的機會不能錯過。


    可經理手腕輕輕一翻,看似不經意地避開了他的手,手臂還往外托了托,像是怕他碰灑了似的。何宸瑜的手僵在半空,眼角餘光瞥見經理飛快地瞄了他一眼,那眼神裏帶著點“這活兒輪不到你”的警惕,活脫脫一副護食的模樣。


    何宸瑜心裏“嘖”了一聲:老油條就是老油條,不就端個菜嗎,至於這麽搶功?他縮回手,暗暗腹誹:不就是想在老板和蘇小姐麵前露個臉?論拍馬屁,你這段位還差著點呢!幸好我管不著酒店這攤子,不然非得找個由頭讓你天天擦龍蝦盤,看你還敢跟我爭!


    他正憋著氣,就見經理弓著腰把龍蝦放在蘇晴麵前,笑得一臉殷勤:“蘇小姐,您點的黃油焗龍蝦,特意多淋了層芝士,您嚐嚐合不合口味?”


    蘇晴剛要說話,石無痕忽然開口:“放下吧,出去。”語氣平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經理臉上的笑僵了一下,連忙應著“好嘞”,退出去時還不忘又瞟了何宸瑜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小子,跟我鬥你還嫩點”。


    門關上的瞬間,何宸瑜正想跟石無痕吐槽,卻聽見蘇晴指著龍蝦笑:“這經理也太逗了,端個菜跟搶金子似的。”


    石無痕沒接話,隻是給她夾了塊龍蝦肉,慢悠悠道:“他怕你吃得不滿意,下次不來了。”


    何宸瑜在旁邊默默啃著蟹腿,忽然反應過來——合著這經理不是跟他爭功,是怕伺候不好蘇晴啊!他忍不住在心裏樂:得,白跟這老油條較半天勁,人家眼裏根本沒他這號“競爭對手”。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有點幸災樂禍:幸好經理也怕蘇晴,不然真跟他較上勁,自己這“代職裁縫店”的活兒還沒幹完,又得添個酒店的“仇家”,那才叫麻煩。這麽一想,手裏的蟹肉好像更香了。


    次日,早上七點五十六分,何宸瑜站在“晚風裁縫店”門口,手裏捏著蘇晚臨走前交給他的鑰匙,西裝褲熨得筆直,與周圍掛著的花布、蕾絲窗簾格格不入。


    員工們陸續到崗,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珍稀動物:“何特助?您來視察?”


    他幹笑兩聲,努力維持專業:“這周我代班,大家有需要……隨時找我。”


    中午十二點,噩夢準時降臨。“何特助,我要番茄炒蛋蓋澆飯,少放蔥!”“我想吃麻辣燙,微辣!”“記得給小張帶杯奶茶,三分糖不加冰!”……七八個聲音圍著他,訂單備注比他見過的任何合同條款都複雜。


    何宸瑜拿著手機備忘錄,手指抖得像帕金森:“那個……誰要加醋來著?”


    員工們笑得前仰後合,他看著備忘錄裏歪歪扭扭的字跡,忽然理解了楊明遠磨木頭時的心情——原來有些“精細活”,比跟投行大佬談判還讓人崩潰。


    午飯過後,何宸瑜正對著外賣app核賬,張姐拿著空飯盒走過來,笑著說:“何特助,蘇晴小姐剛才打電話來,特意囑咐我‘多留意著你點’,還說蘇晚小姐也覺得該盯緊點——你說這姐妹倆,倒真上心。”


    何宸瑜的手指在屏幕上僵住,抬頭看張姐,眼神裏寫滿“我就知道”的絕望:“張姐,她們……連這都跟您說了?”


    “可不是嘛,”張姐擦著桌子,語氣輕快,“蘇晴小姐還說,您要是忘了給小李加雙份醋,她第一個知道。”


    何宸瑜捂住臉,哀嚎一聲:“合著我這不是代職,是來參加‘精準服務考核’的啊!”他掏出手機給石無痕發語音,聲音透著股生無可戀:“老板,我現在閉著眼都能背出員工口味表了,求放過——再這麽下去,我能直接轉行開外賣店!”


    石無痕點開語音,聽著何宸瑜那誇張的語氣,指尖在桌沿輕輕敲了敲。


    蘇晴這丫頭,連張姐的嘴都能說動,還特意把蘇晚也搬出來當“靠山”,倒是把“監督”說得理直氣壯。


    他抬眼看向旁邊正抱著平板看劇的蘇晴,她嘴角還帶著笑,顯然正為自己的“安排”得意。


    石無痕沒戳破,心裏卻覺得好笑——讓何宸瑜吃點小虧,讓蘇晴找點樂子,順帶讓姐妹倆的默契再深點,這筆賬,不虧。


    他給何宸瑜回了條消息:“好好幹,月底薪資翻一倍後,還給你加‘盯梢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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