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塊靈石,對於凡夫俗子而言,無疑是天文數字,但對傳承多年的青紅劍宗而言,還到不了傷筋動骨的地步。霹靂劍冷冷地說道:“好,若證明你非百草宗之人,這一萬靈石,算是我宗一點心意。”


    這句話顯出霹靂劍的心機,他認為周昭陽是丹穀弟子,而這少年既然與丹穀弟子關係匪淺,出身就不可能平凡,背後之人絕非簡單人物!霹靂劍連尋常毒修都不願得罪,望舒這種顯然大有背景之人,他更不想得罪。所以,這一萬塊靈石,其實就是借此台階,不失臉麵地變相向望舒賠禮道歉。


    聞聽有靈石進賬,望舒臉上笑意洋溢,道:“百草宗丹修眾多,若是用毒,你們青紅劍宗可有抵禦之法?”


    她稍微停頓一下,拇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尖,道:“我有,你們若有足夠的靈石或靈草,我就能幫到你們。這是後話,先贏你們一萬靈石再說。我的身份嘛……”


    望舒指著雲青,道:“雲師兄與我同門,你們可知雲師兄出自何門何派?”


    雲青身為天河宗弟子,這一身份在座眾人大多心知肚明,隻是他身為外門弟子,在天河宗內地位卑微,話語權微乎其微。再說,在座者皆是許城本地人,族人中或多或少皆有三大宗門弟子,對雲青的宗門身份並不是很重視。因此眾人與雲青打交道時,隻把他視為雲家代言人,甚少顧及天河宗。


    望舒此言,雖未明說,卻已暗示自己是天河宗弟子。


    在眾人眼中,許城排名前三的天河宗,是令人恐怖的強大勢力,百草宗與天河宗相比,宛如孩童與成人的差距,倘若望舒是天河宗弟子,自然不可能是百草宗的人。


    霹靂劍大有深意地掃了雲青一眼,定睛望向望舒,鄭重施了一禮,朗聲道:“在下有眼無珠,不知小友是天河宗弟子,失禮之處,望小友海涵。”


    說完,他取出一個儲物袋,扔給望舒,道:“我青紅劍宗願賭服輸,這是一萬靈石,請兄台查收。”


    他斟酌一二,又試探地問道:“請問小友師承何人?江某在貴宗也有數位好友,或有淵源也未可知。”


    望舒笑了笑,指了指周昭陽,道:“他還有他妹妹風小青,是我師父的徒孫。風家最牛的丹師是風運,風運的丹道恩師,同樣授我丹道!”


    然後對周昭陽眨了眨眼,得意洋洋地說道:“是吧,師侄!”


    至於師承,望舒以前說了一遍,他說的青微子實則就是大大有名的東島第一丹師,許城人以大丹師稱之的青微子,名字反而不傳於世,知之者甚少。丹穀是天河宗三大主脈之一,大丹師在天河宗輩分極高,比天河宗掌門紫定子還高一輩。


    紅羅刹在旁插話問了半句:“未知大丹師是……”


    望舒輕輕揪了揪鼻尖,瞥了一眼雲青,再向周昭陽眨眨眼,隨後轉向紅羅刹,嘴角含笑,緩緩道:“正是傳授我丹道之藝的恩師。”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廳中立時沸騰起來。


    “大丹師的道號原來叫青微子,老夫真是孤陋寡聞。”


    “大丹師比紫定子宗主輩分還高,這位公子年紀雖小,卻與天河宗宗主平輩,身份尊貴,怪不得說有護道者。”


    “丹道一脈上佳弟子難尋,外出時定有高手護道,想必這位公子遇到了特殊情況,否則身邊怎會沒有護道者?”


    “幸虧我等之前沒有得罪這位公子,否則……”


    ……


    眾人議論時,早有見機者,上前與望舒和周昭陽見禮。


    望舒笑眯眯逐一見過,最後行了一個團揖,道:“在下日常煉丹,所需靈草很多,若是諸位有什麽稀罕靈草,在下願意重金收購……”


    丹方常有,靈草也常有,高水平的丹師卻千金難求。前來觀瞻大比的,多為小宗小派或是鄰近的家族之主,他們在各自的領地內雖有一定影響力,然而與大丹師相比,卻顯得微不足道,連求得一見的資格都無從談起。如今大丹師弟子就在眼前,眾人怎可能浪費這難得的親近機會?


    沒等望舒說完,眾人就恍然大悟,紛紛取出稀罕靈草或者罕見丹方相贈,儲物袋中沒有丹方、靈草者,則拿出法寶等貴重物品,作為見麵禮。


    望舒不管禮物多少,照單全收,還忘不了叮囑周昭陽:“師侄,大家太熱情了,贈送的看起來是物,其實都是情啊。師侄,幫我認真記好,今日欠的人情,日後總要有所報答。”


    場中眾人忙亂時,雲重醒了過來,看清眼前之人是霹靂劍,目露焦灼之色,急道:“掌門師兄,百草宗來者不善!我發現他們的蹤跡,還沒近身,就中毒失去戰力!他們有備而來,又擅毒功,不如先封了山吧。”


    霹靂劍重重點了點頭,讓弟子將雲重送到後麵休養,又向望舒抱拳鄭重一揖,道:“多謝。”


    隨即轉向左右幾名長老,大聲下令:“開啟宗門大陣,召集所有長老弟子,即時進入戰時,準備迎擊來犯之敵!”


    青紅兩宗此時麵臨外敵,兩位掌門皆識大體,各自傳令門人:暫且放下往昔恩怨,合力應對外敵。


    觀禮的眾人因與兩宗素有交情,此時都陷入局中,卻仍在旁積極出謀劃策,傾盡全力相助。


    望舒不理會眾人,招呼周昭陽躲到僻靜處說悄悄話。


    雲青雖與望舒頗為熟稔,此時卻不便上前打擾,見霹靂劍稍有空隙,便走上前去,問道:“百草宗雖以丹修為主,但人數寥寥,且長輩修為平平,若不用毒,實力未必勝過貴宗,究竟是何緣由,讓你們結下了這不解之仇?”


    霹靂劍皺眉想了一會,沉聲說道:“附近山脈多出靈藥,是我宗一項主要收入。百草宗靈藥需求很大,曾有弟子偷入山中采藥,被我宗擒住懲戒一番,由此生出仇隙,卻從未出過傷人性命之事,不至於因此舉派來攻。”


    他默然一會,忽道:“莫非為了五行寶蠶?五行寶蠶還未到出世之時……寶蠶雖然稀罕,對丹師來說用處頗大,但我派皆是全部賣掉,隻需派人前來商談,出價購買即可。如因寶蠶舉宗攻伐,彼此死傷難免,代價太大,甚為不值。”


    周昭陽年紀不大,為人卻機警,在一旁與望舒聊天,卻始終注意這邊動靜,此時忽然開口:“你們青紅劍宗,是否有什麽隱秘?或有什麽罕見的寶貝,因此引來外敵?”


    霹靂劍略一沉吟,眼神忽地一亮,道:“前幾日,百草宗遣人來議,欲購我後山。後山靈藥頗豐,而百草宗出價不菲,實為一樁劃算交易。隻是後山藏有我派禁地,先祖遺訓,嚴禁外人涉足。”


    說到這裏,他似有所悟,神色一變,心道:“難道他們是為了禁地而來?”


    正在這時,一名弟子疾奔入內,來到霹靂客身前,小聲說道:“師父,百草宗門人在宗門大陣外聚集,如今已有上百人,大多數是儲氣後期修士,為首數人是築基高手。”


    霹靂劍嘿嘿冷笑,道:“上百人?這些人想要誅滅我青紅劍宗?真是太小看人了!”


    又有一名弟子入內,捧著一塊玉簡,呈給霹靂劍,道:“啟稟師父,這是百草宗送來的戰書。”


    霹靂劍將玉簡舉到眉頭,就要用神念查看時,隻聽一個聲音傳來:“玉簡有毒!”


    說話者正是周昭陽,他急步上前,一抹儲物戒指,取出兩枚丹藥,讓霹靂劍和送玉簡的弟子趕緊服下,又取出一塊獸皮,小心捏起霹靂劍手中的玉簡,仔細觀察,忽然臉色大變,取出一個鹿皮袋,將玉簡收入其中,對望舒急促說道:“快與我一同施術布陣,封禁這枚玉簡!”


    兩人正在忙活時,突然間連續響起兩聲悶響,卻是霹靂劍和那送玉簡的弟子先後仰天倒下!


    紅羅刹站在霹靂劍身旁,見狀俏臉變色,道:“江師兄!”


    喊了一聲,伸手欲扶。


    周昭陽回頭看見,臉色大變,急道:“別碰他!”


    他現在的身份是丹穀弟子風大青,震懾力很大,紅羅刹即使是一宗掌門,對他也不敢有絲毫不敬。再說周昭陽丹道水平不俗,若說用毒解毒,在座眾人除了望舒,餘人加在一起,也未必及得上他。


    周昭陽的聲音傳來,紅羅刹心中猛地一凜,欲縮回手指,卻已遲了一步,食指指尖已觸碰到了霹靂劍的身體。瞬間,一股熾熱的感覺從指尖蔓延開來,她慌忙抬手查看,隻見食指皮膚之下,一股詭異的黑色煙霧正以驚人的速度,沿著她的經脈急速攀升,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望舒見事情緊急,將封印玉簡之事交給周昭陽,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把鋒利的薄匕,飛身近前,劃破紅羅刹指尖,捏碎一枚丹藥敷上,又取出一枚丹藥讓紅羅刹內服。


    此毒厲害異常,紅羅刹隻是指尖沾毒,放出的黑血腥臭無比,落在地麵上,竟將青石板腐蝕得滋滋作響,讓人感覺心驚肉跳。直到紅羅刹指尖溢出紅血,望舒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揪了揪鼻子,注視著紅羅刹,緩緩說道:“這兩枚丹藥是用數百種珍稀靈草精心煉製而成,出自大丹師之手,若是在外界拍賣,每顆價值絕不低於一萬靈石。今日你遇見我,算是你的福氣,給你打個半價,總共一萬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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