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城著名丹師皆在丹穀,出頭幫霹靂火的是丹穀弟子,雲家人顧忌良多,棄保那少年,實在是很正常的選擇,也是無奈之舉。


    相對眾人,霹靂劍的想法則要複雜很多,倘若他之前知曉望舒是毒修,即使多少落點麵子,他也不願輕易招惹。但是隨著事態發展,此事已不是落點麵子的問題,已經上升到事關宗門聲譽的高度。今日若不懲治望舒,青紅劍宗日後如何在各宗門、各家族麵前抬起頭來?這個少年是毒修,背後肯定有高人,但有丹穀弟子頂在前麵,還需要擔心嗎?


    霹靂劍思忖片刻,看向望舒,正色道:“這位小友,你恥笑我宗門,又毒害我宗門弟子,令我宗門蒙羞!不管你背後是誰,都要給我宗一個交代!”


    霹靂劍言語間敵意未消,依舊強硬,然氣勢已大不如前。


    “你徒弟詐敗的時候動作太醜,我笑一笑怎麽了?再說,你徒弟要與我比劍,我不願意,而且已經認輸,你徒弟卻不依不饒,還打我耳光……”


    望舒說到這裏,指著臉部依然殘留膏藥的地方,憤憤地說道:“若非我閃得快,恐怕得掉幾顆牙齒……”


    沒等望舒說完,周昭陽打斷她,好奇地問道:“你不是詐……?”


    “傷”字還未出口,他隨即反應過來,道:“你說是就是!我幫你解氣!”


    望舒神色瞬變,可憐兮兮中帶著深仇大恨,死盯著運功怯毒的於祥,咬牙切齒:“便是這混蛋!哼,若非護道者沒有跟來,我今日孤身一人,定要讓他胳膊骨折!”


    望舒佯裝受傷,周昭陽親眼所見,曉得望舒純屬碰瓷,見她重新提及這事,猜測望舒想敲詐青宗財物,怎能不配合?他一晃來到於祥麵前,猛然一捏於祥的下巴,在他張嘴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他喂下一顆丹藥。


    他此舉十分突然,霹靂劍以為他所喂丹藥是解藥,眾人也不疑有他,望舒卻臉色一變,語氣惶急,道:“此人雖然無禮,但罪不至死!”


    說完,望舒就要上前。


    霹靂劍一愣之下,眼見望舒身形如電般逼近,本能地伸手阻攔,厲聲道:“站住,休要靠前!”


    眾人中反應迅速者,此時已回過味來,紅羅刹冷眼旁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真是愚蠢至極,竟然阻攔救人者!”


    霹靂劍一愣,扭頭看向於祥,見於祥臉上黑色剛剛褪去,又浮現出詭異的綠色。就在這一瞬間,望舒疾步上前,與周昭陽動作相似,捏開於祥的下巴,迅速喂了他一顆丹藥,然後一拍他的胸膛,讓丹藥更快融化。此丹藥神效驚人,轉瞬間,於祥臉上的綠意便已褪去大半。


    周昭陽冷哼一聲,不滿地說道:“他欺負你,救他幹嗎?!”


    說完,一捏於祥的下巴,又喂了他一顆藥丸。


    於祥臉上綠色還未褪盡,又呈現紅色,兩種顏色相間,涇渭分明,綠色漸褪,紅色漸增,十分詭異。


    望舒見狀,不由苦笑,觀察片刻,隨即又取出一顆丹藥,喂進於祥嘴中。


    周昭陽並未就此罷手,又取出一枚丹藥,塞入於祥口中。


    望舒速度更快,掃了那枚丹藥一眼,又看了看於祥的臉色,頓時成竹在胸,取出一枚丹藥,再次喂到於祥口中。


    不一會兒,於祥的臉色變幻莫測,各種色彩輪番上演,卻又神秘地轉瞬即逝。


    霹靂劍怔了半天,沒來得及細想,見愛徒如此,不及細思,心中怒極,光芒閃爍間,一柄青色飛劍飛出,瞬間鎖定近在咫尺正在救人的望舒!


    望舒是儲氣九層修為,與霹靂劍相比,差距懸殊。加之她距離霹靂劍甚近,未及霹靂劍出手,那淩厲的劍氣便已讓她麵色慘白,胸口如受重錘,顯然已受了不輕的內傷。她疾退十餘丈,一拍儲物袋,迅速取出一枚丹藥服下,怒目望向霹靂劍!


    周昭陽見狀,雙眼抹過一抹厲色,雙手一翻,手上頓時多了一顆表麵雷光閃爍的丹藥,喝道:“大膽,竟敢傷望舒?”


    話音未落,他掐個手訣,手指一彈,雷丹直奔霹靂劍而去。霹靂劍修為高深,見多識廣,見雷丹表麵詭異,非同尋常,又出自丹穀弟子之手,不敢絲毫大意,直接往後暴退!


    隻聽一聲驚天爆響,霹靂劍方才立身之處,黑霧彌漫,其間隱有雷電,一股濃鬱的腥臭味迅速擴散開來。待黑霧逐漸消散,眾人看清其內的情況,不由目瞪口呆,異常堅硬的青石地麵,竟被炸出米餘方圓的大洞!


    在旁冷眼相觀的紅羅刹,輸了大比心裏有氣,極不想替青宗出頭,此時實在看不過眼,縱身上前,攔住霹靂劍,厲聲道:“你這個笨蛋,難道看不出這少年先前是在救人?”


    接著,她傳音道:“你瞎了眼?看不出這少年與風大青是舊識?而且,兩人關係非同一般!”


    霹靂劍性情急躁,卻非愚鈍之人,適才因心係愛徒安危,一時情急,未能明辨是非,經紅羅刹一語點醒,方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錯怪了他人,原來下毒者竟是周昭陽,那少年才是救人者!


    徒兒雖吃了周昭陽的虧,礙於丹穀的威名,霹靂火卻不敢尋仇,他行事果斷,心思急轉,立時向紅羅刹傳音,央求紅羅刹幫忙攔住周昭陽,他不再針對望舒,而是迅速出手,將於祥推向遠處,心思先將徒兒與周昭陽隔開再說。


    霹靂劍救於祥的同時,紅羅刹身形一閃,攔在周昭陽身前,笑眯眯地問道:“風道友,您這是什麽意思?為何先救人,後害人?”


    周昭陽指著望舒,道:“先前小輩玩鬧還罷,但有人憑借修為高欺負她,我不允許!”


    霹靂劍一身藝業確實了得,於祥受其掌力一推,頓時飛向大門方向,又快又穩。事也湊巧,於祥還沒從半空落下,門外忽然搶進一個人來,隻聽“砰”的一聲,正好與下落的於祥撞了個滿懷。兩道人影均是奇急,於祥一下子摔倒在地,門外進來的人,也是重重摔了一跤。


    霹靂劍定睛一看,失聲驚呼:“雲師弟!”


    話音剛落,他發現情況不對,顧不上於祥,疾步搶上前去,將那人扶起,隨即驚呼出聲:“雲師弟,你何以至此?!”


    紅羅刹見狀,曉得出了意外,也搶上前去,見此人雙目圓睜,滿含憤恨之色,口鼻中氣息若有若無。紅羅刹反應迅捷,急向霹靂劍道:“速施手法,以救雲師弟!”


    霹靂劍如大夢初醒,猛然省悟,忙施推拿,卻不見有任何效果。雲重不是雲青家族中人,實為孤兒,自幼受青紅劍宗栽培。其修為築基二層,稍遜於霹靂火,乃青宗佼佼者。方才一撞,竟未能避開,且現此異狀,顯是入門前已負重傷。


    紅羅刹忽然說道:“雲師兄中了毒!”


    霹靂劍轉向望舒,雙眼瞪圓,滿臉煞氣,厲聲喝道:“臭小子,是不是你做的?!”


    “血口噴人!”不待望舒搭話,在旁冷眼相觀的周昭陽,開口大聲斥責,隨即冷哼一聲,道:“她出身名門大宗,豈能做這般陰損勾當?!”


    望舒麵冷心慈,本欲袖手旁觀,卻又心生憐憫,輕歎一聲,緩步向前,細細審視雲重麵色,輕拍儲物袋,取出一粒丹藥,略作思索,瞥向一旁怒目圓睜的霹靂劍,淡淡道:“我非鐵石心腸,見不得生死離別,救他一命倒也無妨,隻不過……你們青宗算是承了我一份人情,這份人情,恐怕要以重金相酬!”


    師弟性命攸關之時,霹靂劍怎還在乎身外之物?他將疑心強自壓下,不再顧及臉麵,連忙點頭應諾。


    望舒喂雲重服下藥丸,解其上衣查看傷勢,道:“青紅山附近珍稀靈草不少,我要百株玄陽草,百顆金石芽,百片木靈葉,百株水露菌,百片土碼苔……”


    霹靂劍還沒來得及應諾,隨著雲重衣衫解開,隻見他胸口上赫然寫著八個黑字:“百草宗伐青紅劍宗”。旁側眾人見狀,不約而同驚呼出口。


    這八個黑字深入肌膚,既非毛筆書寫,也非尖利之物刻下,而是以劇毒藥物寫就,藥性腐蝕之下,深陷肌膚,呈現黑色。


    江揚之所以被人稱為霹靂劍,除了劍出時聲如霹靂,與他脾氣暴躁大有關係,他此時心火大盛,青光一閃,一柄飛劍發出清脆的劍鳴,圍著他頭頂急速盤旋,他厲聲呼喝:“百草宗!不須你們討伐我們,我們也會不惜代價報仇!”


    他說到這裏,忽有所悟,狐疑地瞅著望舒,冷聲說道:“這位小友,莫非你是百草宗的人?”


    此言一出,青紅劍宗門人臉色頓變,數名長老一躍上前,各站方位,將望舒包圍起來,數道氣機將她牢牢鎖定。


    望舒年紀雖小,但見識不淺,膽子極大,此時麵無異色,揪了揪鼻子,笑眯眯地說道:“若你等所言與事實相悖,可要賠償我財物!你們都清楚,丹道修煉,消耗極為恐怖,我若告知你們一個令人信服的答案,得給我一萬靈石,當然……若是靈石不夠,以靈草抵頂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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