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格外熱鬧。


    駛向皇宮的一路上到處都是百姓的高呼聲,雖然秦霄雲這麽多年不在京城,但他對京城的影響力卻不可小覷。


    初陽長公主和楚魚兒坐在馬車裏,秦煜琰自然同秦霄雲兩人一同騎馬前去。


    “琰兒,這幾年辛苦你了,你讓為父很是欣慰。”


    秦煜琰坐在馬上,並未答話。


    秦煜瑾跟在後麵道:“大哥這次才第一次帶兵打仗吧,之前大哥紈絝的名頭在北疆傳開,真為大哥捏一把汗。”


    秦霄雲低咳了一聲。


    秦煜琰福至心靈,原來他們是放棄了自己吧,因為自己是個紈絝,所以也就沒有了價值?


    “相比做將軍,我確實更想做一個紈絝,駕。”秦煜琰打馬在前。


    馬車裏,兩個原本豎起耳朵的女人,沉默了一會。


    初陽長公主最先說話。


    “七品小官的女兒,你是怎麽勾的我兒的立你為妻的。”


    她的眼中閃著犀利的光芒,句句直逼根本。


    “我與侯爺是陛下下旨,並無半點私情。”


    “北疆九公主蓉蓮是我從小為琰兒培養的妻子,既然是皇兄下旨,我也不好駁了,就讓蓉蓮做大夫人,你以後要對她客氣點。”


    “婆母此話恕兒媳不懂,這事該同夫君商量才是。”


    初陽長公主瞥了一眼楚魚兒,似乎是沒想到,她竟然不跟著她的話應允。


    她從小就一直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掌權者也頗有掌控欲,見楚魚兒沒有跟著附和,心下更是不喜。


    要不是秦煜琰眼下對他們可能還有點芥蒂,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跟楚魚兒提的。


    “你可要想清楚,你要拜的廟到底是哪裏,菩薩又是哪一座,別到時候拜錯了菩薩,就沒機會了。”


    長公主並不擔心,但凡她聰明,都知道怎麽選擇,她和秦煜琰隻是眼下關係沒有緩和,不代表一直不緩和。


    況且這事,難道她以為她不提,就可以避免了嗎。


    “長公主放心,兒媳沒有什麽需要拜廟的心願,隻要夫君高興就行了。”


    若是秦煜琰自己願意迎娶九公主,想到這裏,她搖了搖頭,她可做不到這般賢惠。


    不過有之前秦煜琰對她的解釋,她現在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多擔心。


    許是見過秦煜瑾緣故,楚魚兒心中總是為秦煜琰心疼了些,任誰知道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方,內心總是失落更多,其實她還是蠻慶幸,慶幸他能夠從當年那個沉鬱冷漠中變成如今這樣。


    其實楚魚兒這些日子在京中的生意發展,也漸漸多了起來,由於楚魚兒開啟了從海外其他的國家采購的模式,皇朝有心開通商口岸,若是開了,肯定需要一批商人,而在陛下心中這裏麵的負責人,楚魚兒正適合。


    隻是因為女子之身,又已經是他人婦,所以一直都沒有說出來,本來等著秦煜琰出征回來考慮,如今許多事也接踵而至,導致他不得不分心處理。


    而且北征的時候,楚魚兒在背後為北疆送去那麽多的藥材糧草,該給的獎勵也沒有給,本就打算宴會上將賞賜給了。


    但這些長公主心裏是完全不知道的,隻覺得她是靠著自己兒子的感恩之心加上一點女人的小本事,才會讓她成為侯夫人。


    打心裏不曾正看上眼。


    她看著一點不知道看人顏色的楚魚兒,正準備說些什麽。


    馬車的窗簾被敲響,秦煜琰的聲音透過窗簾傳了進來。


    “夫人可要跟我一同騎馬?”


    此時天上的太陽還沒有散盡,今日也比往日暖和許多。


    楚魚兒深覺得此時在馬車裏坐著也並不開心,當下微微點頭,衝長公主福了福。


    長公主並不想看她,扭過頭去。


    “今晚陛下應該會給你賞賜,你想要什麽?”


    秦煜琰的聲音透著歡喜。她還沒想過要什麽賞賜,不由的認真思索起來。


    如今秦霄雲回京,侯爺的位置定然也不會這麽快傳下來。


    “要不,請求陛下讓夫君享俸祿休假?正好我想去江南找找兩位師傅。”


    秦煜琰笑了笑,“你這算是什麽賞賜,如今鎮北侯的身份可以暫時卸下,我如今還是紈絝,自然是想去哪裏便去哪裏。”


    “那母親那邊?”


    秦煜琰正式的問道:“若是,我被侯府驅逐出府了,夫人可養的起我?”


    楚魚兒樂了。


    “夫君是打算入贅嗎?入贅可就不能納妾娶平妻了。”


    秦煜琰扣緊楚魚兒。


    “為夫,可沒打算納妾。”


    九公主對他的好感,他並非覺察不到,但是一開始,他倒是不甚在意,但是隨著他母親的回京,他意識到,有什麽比他同九公主聯姻能更合適了。


    秦煜瑾想繼承侯府,那勢必會要兵權,他一個娶了外邦公主的侯爺,就算陛下當下,朝臣也絕不會放心,那麽,侯府自然而然是秦煜瑾的。


    這招兵不血刃倒是高明,隻是不知道的是,他的父母在其中到底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他倒是並不在乎侯府是誰的,軍功是可以立的,但是他並不想因為這所謂的血親,影響到他和小魚兒的感情。


    “你打沒打算我尚且不知,不過婆母卻是準備妥當了。”


    楚魚兒有些憂愁。


    “你說婆母會不會在除夕宴上請旨給你賜平妻一事?”


    看著楚魚兒臉上明晃晃的擔憂,秦煜琰會心一笑。


    “那就讓他們自顧不暇好了。”


    楚魚兒深覺其中有貓膩,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奇怪。


    見秦煜琰賣關子的模樣,也不再多問,今晚總是會知道的。


    兩人正準備說點其他的,身後再次傳來秦煜瑾的聲音,有點遙遠的喊聲也在兩人身後傳來。


    “大哥,你怎麽不等等我們,難道大哥不願意同父親母親一起進宮嗎?”


    “以前紈絝做久了,許久沒有這般鬧市縱馬,心癢難耐,自然快了些,不過弟弟在北疆長大,應當騎術超群才是。”


    “他啊,自小就喜歡兵法,沙盤推演倒是勝為父頗多,但是真正騎射卻是一般,更適合做一個調兵遣將的將軍。”秦霄雲的聲音在後麵遙遙傳來,言語中是藏不住的自豪與得意,看向秦煜瑾的眼神都格外溫柔。


    “改日還要請教大哥一下。”說到這裏,他也是自信滿滿,高仰著頭,想自己兵法可不是白背的。


    “我隻是個紈絝,並不值當請教,駕。”


    秦煜琰再次騎馬而去。


    “怎麽,不高興呢?”


    楚魚兒扭過頭看秦煜琰。


    男人用手將她的腦袋扳正,不給她扭頭的機會。


    “別東張西望的,不然為夫可不保證你會不會掉下去。”


    “小氣男人,偷偷生悶氣,嘿嘿,像是沒有得到糖果的小孩。”


    “看來夫人很喜歡小孩,那為夫就放心了。”


    哎,誒,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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