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是年關。


    北疆如今內亂已是平息,在北疆大軍與西楚對戰之時,北疆的王連同親信通過初陽長公主和秦老侯爺裏外夾擊,成功的將北疆控製的牢牢的,連北疆朝廷暗藏的大楚餘孽都拔除不少。


    這也是初陽長公主和秦老侯爺延後進京的原因。


    當朝廷一封接待秦老侯爺的聖旨張貼在京城各處的時候,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雖然中間記載了種種曲折,還是讓百姓震驚不已,一聽到這次北疆平叛亦有秦老侯爺的功勞,百姓們不但沒有被愚弄的不滿,反而自得與功臣的回歸。


    這個年,可謂是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除了中山王府邸。


    初陽長公主自那日見過秦煜琰以後,一直沒在京城露過臉,這次因為秦老侯爺帶著當年的舊部進京,初陽長公主自然跟隨在側,所以消息,今日才剛剛傳出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靜陽長公主十分錯愕,驚訝的筷子都差點沒拿穩。


    “她,她怎麽沒死?”


    換來中山王黎平和小王爺黎文翰的青眼。


    “母親,隔牆有耳,您這要是宴會上看到了,隻怕會露了馬腳。”


    靜陽長公主也很快恢複過來,這麽多年過去了,誰知道當初有她的推波助瀾,不過當年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還活著,這些年看來是沒在背地調查。


    這樣一想,靜陽長公主不由的驚起了一身冷汗,這些年因為初陽長公主去世,她可沒有隱藏什麽,總覺得沒有人盯著自己,做什麽都十分大膽,他們是不是已經掌握了什麽證據。


    明日宮裏的除夕宴或許並不會輕鬆。


    此時鎮北侯府,大門洞開,年長的管家和嬤嬤們都忙裏忙外的將府邸打掃的一塵不染。


    秦煜琰坐在房裏,一遍又一遍的煮著茶,一杯又一杯的倒在一旁的壺盅中。


    雙眼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鎮北侯回京一事,如今是京城皆知,百姓們都等在城門口等著大軍回京。


    “夫人,咱們也去府外候著吧?”春桃小聲詢問,這本是該有的禮儀。


    楚魚兒摸了摸秦煜琰的手,輕聲道:“我先去府外候著,公爺回府,府中總要派人去接,旁支也已經整理好,候在府外了。”


    秦煜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隻是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他需要以此來平複心情。


    秦煜琰出來的最晚,他先是看了眼楚魚兒,隨後才目視前方,心中在想著什麽。


    直到馬蹄聲響起,馬車裏緩步走下來一家三口。


    當前的男人,身材魁梧,目光如鷹,一身鎧甲,與那日的黑袍將軍一模一樣,身側站著初陽長公主和歐陽瑾,哦,不對,如今他在聖旨上喚秦煜瑾。


    那男人率先一步跨出,在秦老太君的身下跪了下去,聲音哽咽。


    “母親,兒,不孝,是兒讓您受苦了。”


    秦老太君也瞬間淚凝於眼眶。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了,母親隻求我兒平安,回來了就好,快起來,快起來,這麽些年,我兒黑了,也瘦了。”


    “母親,兒身體壯了,咱們進去說吧。”


    在秦老夫人的攙扶下,秦老侯爺緩緩站了起來,一站起來就比老夫人高了許多,看著仰視著他的母親,一瞬間便發現母親老了許多,額角又添白發,眉頭的細紋更多,他仿佛輕輕一拉,就可以將母親扛起來。


    秦老侯爺心下不由的一酸。


    “母親好。”


    “祖母好。”


    就在秦霄雲心中感慨難過之時,兩道聲音突然在他的身後響起。


    “哦,對,母親,這是瑾兒。”


    秦霄雲並不知道瑾兒已經提前來見過自己的母親,還想著要介紹一下。


    “母親之前已經見過。”


    說著就轉身回了府,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跟著進了府。


    秦霄雲抬眼看了一眼走在末尾的秦煜琰,微微點了點頭。


    北疆戰場上,他是見過自己這個長子的,不負自己的教導,回頭找個時間和他聊聊。


    眾人在主院落座,府中的丫鬟小廝麵上皆是喜氣,退在門外,除了偶爾進去倒倒水,並沒有上前。


    “母親,當年確實凶險,我與初陽身上也是受了重傷,因為怕軍中奸細,便打算將計就計,原本也想過給你們來個信,但是後麵初陽有了身孕。”秦霄雲的聲音漸低。


    自有了瑾兒以後,他和初陽確實將很多感情都投入到了瑾兒身上,也養成了他霸道的性子,知道自己有個哥哥,便一直使性子,導致他們一時也並不敢跟秦府多接觸,要不是北疆的內亂,他們也並不打算跟皇上接觸,打算等一切都查清楚。


    不過北疆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也就提前跟皇室聯係了。


    不過這些,他是不會說的,免得讓母親對瑾兒不喜。


    初陽長公主也連忙補充道:“侯爺也十分自責的,但是怕影響到秦府,這才隱了蹤跡。”


    兩人都知道,有一半是托詞,更多的是他們怕瑾兒不滿。


    秦老太太並不是什麽都不懂的老太太,她這個年紀,早就看透了許多事,她隻是冷哼一聲。


    “我不管你們之前如何,既然你們已經回來了,該盡的責任總是要做起來,你們虧欠琰兒的,總是要補上,別在我老婆子眼底下玩花樣,琰兒如今才是一家之主。”


    秦老太太,原先還陷在兒子回家的喜悅之中,一段說辭聽下來,她已經心生失望,縱使自己老婆子他們不惦記,自己的親兒子也不惦記。


    本想教訓一下,想想也算了,不能在小輩麵前讓他們失了臉麵,況且到底也是秦家的血脈,是霄雲他們做錯的,跟孫子也無關係,隻要他沒有壞心,她都一樣歡喜。


    “母親放心,我和初陽也絕不會厚此薄彼的,除夕之後,就順便將瑾兒入族譜吧。”


    初陽長公主也連忙應道。


    “這事你們跟琰兒商量吧,我老婆子早就不管事了。”


    “好,我會聯係秦氏族人。”一直沒說話的秦煜琰輕聲開口。


    “公爹公婆,安。”楚魚兒在兩人看過來的時候,連忙福身一禮。


    秦霄雲倒是眉目溫和,初陽長公主卻是神色不太滿意,倒是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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