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和佟爺爺佟奶奶告辭出來,開上車去了太陽溝。


    “有車真好。”佟玉剛這裏摸摸那裏看看,實名羨慕。他家裏條件好也就是吃喝上比一般人家強點,穿的好一點,但是要說買車那是天方夜譚。


    “你現在處對象沒?”


    “現在沒,剛上班沒琢磨。”


    “……這不太像你呀,我記著初二你就知道親嘴摸匝了,別的我沒看到不知道你幹沒幹。幹過沒?”


    “幹過。那時候虎唄,想的少。”


    “怪不得你不長個了,原來比我高。”


    “鬼扯。”


    沒有多遠,就爬一個大長坡,然後拐到土路再上個短坡就到了,車子開不到樓前去,隻能停在路邊上。


    “你還記著那個台球社不?”


    “記著啊,那可是咱們當初奮戰的地方,那時候沒錢呐,兩毛錢都沒有。”


    “可拉倒吧,你又不缺零花錢,在咱班你算有錢的了。”


    兩個人說著話順著小路走到樓門洞上樓。六樓爬起來還是有那麽高的,這棟樓的樓梯還有點陡。什麽都沒變化,和六年前一模一樣。


    爬到六樓,兩個人都點兒小喘,佟玉剛打開房門:“姐,在家不?”他們這棟幹部樓和其他住宅樓不一樣,是有個小客廳的,大概能有五六個平方。


    “嗯,在呢。”佟姐姐在屋裏吭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很好聽:“餓啦?”


    “沒,鐵軍來了,來看你。”


    “誰?”屋裏門打開,披頭散發的佟大美人站在那看過來。


    “哈嘍,姐姐。”張鐵軍擺了擺手,‘貪婪’的盯了佟姐姐幾眼。是真好看呐。


    “哈哈,我想起來了,”佟姐姐笑起來:“一看這眼神兒就知道是誰了。長這麽老高了都,原來你比玉剛矮我記著。


    有幾年沒來家裏玩了吧?還以為你都不能來了呢,還記著我?”


    “那肯定的呀,你長這麽好看。這不是聽說姐你被人欺負了,我趕緊來看看。”


    “呸。”佟姐臉紅了:“胡謅八扯的,小屁孩子什麽都說。”


    進了佟玉剛的房間,佟姐也跟著走進來。屋裏和幾年前也是什麽都沒有變,桌子上還是那台當初讓張鐵軍羨慕的不要不要的錄音機。


    “姐,鐵軍說能給叫過來七八台轎子,你打算用多少?”


    “真的假的?”佟姐看了看張鐵軍:“小鐵軍兒現在這麽能耐了呀?真沒看出來。”


    “那你看看,姐你結婚我就是逞能也得把這事兒給辦了呀,妥妥的,再多幾台也行。”


    “都是哪的車?”佟姐過來坐到床上,伸手捏了捏張鐵軍的臉:“還是那麽白淨,細粉兒。模樣也沒怎麽變。”


    “注點意啊,我現在是成年人了。”


    “還長脾氣了唄?”


    “那不能,你永遠是我姐。”


    “還有點良心。”


    “說車,說車。”佟玉剛碰了碰張鐵軍:“說重點的。”


    “我家裏有三台,”張鐵軍說:“一台大卡給姐你當頭車,另外一台皇冠一台公爵王,市裏我朋友有一台皇冠一台大奧迪。


    這就五台,都算是新車。


    另外的話,從市裏再借幾台應該沒什麽問題,就是車可能沒有這麽好,都是舊車,桑塔納什麽的,車到是管夠。”


    “哪的?”佟玉剛問了一句。


    “質監局,衛生局,稅務工商,市局,銀行,檢察院,市府小車班也能合計合計,問題不大。不吹牛逼,真的。部隊也行。”


    “你現在路子這麽野了嗎?”


    “嗯,認識一些人,關係處的還行,這個忙肯定能幫。我媽店裏開業的時候都來了。”


    “啊,我知道了,”佟姐說:“選廠那個張家小百貨是不?是你家的呀?我聽人家說過好幾次了。”


    “對頭,以後買衣服就去我媽那,報我名字好使。”


    佟姐姐撇了撇嘴:“我才不去呢,以後我住市裏,牛什麽牛。不稀的去。”


    “想打架是不?”張鐵軍擼了擼衣袖:“玉剛你出去待一會兒,我收拾她一頓。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那會兒天天說我矮。”


    佟姐姐就笑:“那時候你本來就矮,才到我下巴這兒。現在是比我高了點了。”


    她的身高有一七三出挑,現在比張鐵軍矮了幾公分,不過女生顯個,穿上高跟鞋感覺也差不多。


    “我還在長呢,我才十八我怕啥?”


    “嗯,說是二十四五還能鼓一鼓,也說不上。俺家玉剛是夠嗆了,這幾年都沒動彈,現在懶的也不打球了,以前還能出去蹦一蹦。”


    “現在不是上班嘛,天天上班天天上班,哪有時間去打球了?再說我跟誰打呀?都湊不到一起去。”


    “你就是懶,從小你就懶,叫幹點什麽也不幹。等我去市裏了更沒有人管著你了,看你將來能懶成個什麽樣兒。得變成個大胖子。”


    佟爸佟媽都有點胖,佟姐這話還真沒說錯,張鐵軍估計佟玉剛將來也肯定是個大胖子。胖這東西本來就是天生遺傳的,和節不節食減不減的關係都不大。


    那也隻能是有限的控製一下而已,該咋樣還是咋樣,隻不過如果不控製的話,發展的就更快了。


    “說車呢,總詛咒我。”佟玉剛屈了屈胳膊:“看我這肌肉,我才不能胖呢。”


    “咱家這邊能去多少人哪?我也不太知道。”佟姐抬手攏了攏散亂的頭發:“一台車四個人,十台夠了吧?怎麽也不可能去四十個人吧?”


    “你還得考慮接親的,”張鐵軍說:“一台車隻能算三個人。”


    “啊,對,還有接親的。那車的話是不是得從他家過來才行?得先去他家那邊集合吧?”


    “對,姐你猜對了。”張鐵軍點點頭,佟姐笑著捶了他一拳。她眼角有顆不是太明顯的淚痣,一笑起來特別生動。更好看了。


    “要不姐你這婚不結了吧?等我夠歲數了來娶你得了。”


    佟姐咯咯笑起來:“這話你還沒忘啊,以後可別說了,俺家小田兒特別能吃醋。”


    “其實我真感覺他不是你的良配。”張鐵軍搖搖頭:“心裏話,不是勸你。現在看這樣也是沒有辦法了,人家裏麵有人兒了。”


    “別胡說八道。”佟姐就害羞了,臉通紅,捶了張鐵軍兩拳:“真硬,你現在怎麽這麽結實?不好玩了,原來肉乎乎的。”


    “給我找張紙,白紙,大點的。”張鐵軍指了指佟玉剛:“看熱鬧啊你?”


    “幹什麽呀?”佟玉剛從桌子上跳下來,回頭去翻了翻,找出來一本圖畫本:“這個行不?別的沒有了。”


    “行,鋼筆。”張鐵軍坐到桌子前麵,接過鋼筆寫了一份協議。地下商場櫃台的租憑協議。


    “姐,你結婚我就不送你東西了,你把這個簽了。”


    “啥呀?”佟姐接過去看了看:“租櫃台?我租櫃台幹什麽呀?啥意思?”


    “我在地下的櫃台,給你一個免費用一年,算是我隨的禮。貨從我這邊拿,你隻管賣,雇個人賣,正好你現在這一年兩年啥也幹不了。”


    “什麽意思呀?我沒明白。”


    “我直接給你錢不是那麽回事兒,你自己掙吧,一年下來怎麽手裏也能有個大幾萬了,以後說什麽做什麽都硬氣。


    一年以後你自己決定還幹不幹,幹的話就正常給我租金。”


    “一年租金有多少?”


    “兩萬來塊錢兒,我這份子可以不?是親弟弟吧?”


    “媽呀,那我不要,我哪能要你兩萬塊錢,那成了啥事兒了?不要。”


    “不聽話削你信不?你現在可不是當初的你了,還尋思能打過我呀?你拿不拿我當弟弟?你就直說。我還是你弟弟就把名簽了,別廢話。”


    “不行,那怎麽能行呢?”


    “那我給你拿兩萬?反正我隨禮就是這麽多,賬桌上寫禮他還不收啊?真是的。


    我現在有錢。你現在結婚啦,這就是我一份心意,掛著你以後在那邊硬氣點兒,兜裏有錢比什麽都強。”


    “姐你簽了吧,聽鐵軍的,這人情我以後還。”佟玉剛說:“你過去了馬上又要生小孩兒,工作怎麽回事兒還不好說呢。”


    “我不上班啦?”


    “你還打算挺著個大肚子通勤哪?可得了,千萬別冒這個險,再說以後大集體能不能發出來工資還兩說呢。”


    佟姐就笑了,小聲說:“我還打算結完了再回家來住呢,我就沒想過住他家。”


    “我感覺這事兒行。”佟玉剛也笑著點頭。


    其實最舍不得佟姐走的就是他,從小到大都是姐姐照顧他的,給他洗衣服做飯輔導他寫作業學習,媽媽能做的也就是這樣了。


    姐弟兩個感情特別好。上輩子他沒等到姐姐結婚這一天就沒了,他姐差點哭死過去,結果流產了。


    張鐵軍這會兒看著她們兩個還能開開心心幸福快樂的坐在一起就特別舒服,感覺好溫馨,就想讓這種快樂持續下去。


    最後佟姐還是被張鐵軍逼著簽了名字按了手印兒。


    “我這就是留個紀念,以後沒事兒拿出來惋惜一下我和姐姐不得不說的故事。”


    張鐵軍笑著把協議收了起來:“想當年有個孩子想長大了娶姐姐,結果他姐無情無義的沒等他,還懷著別人的孩子衝他顯擺。”


    “你胡說什麽呀?”佟姐哈哈笑起來,逮著張鐵軍捶了幾拳:“你還能編故事了你。”


    “櫃台就在地下,服裝和鞋區都有,正好這段時間姐你也想想是賣衣服還是賣鞋,把人雇好,兩個人就夠。”


    “雇人能行啊?”


    “沒事兒,貨從我這邊拿你隻管賣,我這邊有底賬,你就安心養胎,給我生個大外甥玩兒。千萬別用田哥家那邊的人,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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