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圍著圍布就跑過去了,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穀春芬就靠在張鐵軍身上和他說話,一點也不避諱,身上的香味體味嗖嗖往張鐵軍鼻子裏麵鑽。這丫頭這體質,怕是一般男人弄不服她。


    “哎,我有對象。”張鐵軍動了動身體。


    “有就有唄,顯擺啥?我又沒說要和你處對象,臭不要臉。”


    “那你這是幹什麽?就想和我交流交流唄?”


    “你有那膽兒嗎?”穀春芬毫不示弱的盯了張鐵軍一眼,貼的更緊了。我靠,這小娘皮。


    話說,穀春芬這丫頭心裏就是這麽想和自己交流交流?張鐵軍看了看穀春芬。那話裏的味道和身體上的感覺不會錯,都在證明這小娘皮就是這麽個意思。


    兩個人初中畢業那會兒確實是有那麽點意思,粘來粘去的,但是那會兒張鐵軍基毛不懂完全不開竅,大把的機會都錯過去了。


    話說那時候班上有那麽點意思的女生可不止穀春芬,起碼得有四五個呢。那些丫頭可不簡單,那都是經曆過槍林彈雨真槍實彈考驗出來的。


    其實處不處對象她們自己都無所謂,要的就是友好交流交流,身體好才是真的好。這都是若幹年以後張鐵軍什麽都懂了才想明白的。


    那時候往回看自己,感覺自己像個特麽傻子一樣。人家都帶他回家去住了,兩個人住一屋,半夜就當著他的麵撒尿他都無動於衷……


    不開竅的孩子是真沒救,不是一泡兩泡尿就能化開的,鋼鐵直男到了麵前都得折。


    其實這事兒還真不能怪張鐵軍,那會兒他才十五歲,這些丫頭都是十七八了,在這個年齡段,兩三歲的差距就是一道鴻溝,相差的大了去了。


    嗯哼。張鐵軍咳了一聲:“你晚上就在這住啊?”


    “嗯,夏天在這住,冬天冷了就不行了,不想走也得走。這屋裏沒有暖氣,隻能燒個煤爐子。”


    “你自己?不害怕?”


    “關窗關門的有什麽可怕的?再說不我自己你來陪我?”


    她家在河對麵那座山的後麵,叫夾皮溝,從這邊進去要麽就翻山,要麽就得從廠子大門進去繞一大圈兒,能有個兩公裏遠。


    其實翻山比繞圈走的還遠,而且山陡林密的也危險。這邊的大山都比較陡,懸崖峭壁的。


    張鐵軍初中的時候去過穀春芬家,在夾皮溝溝裏麵的山坡上,幾間磚瓦房。


    “你家還在那?”


    “嗯,不在那能在哪?你給我弄房子啊?再說出來了地都沒有靠什麽活?”


    “嗬嗬。你弟弟妹妹上初中了吧?”


    “嗯,咱們都畢業三年了。時間過的真快,我都二十了。我妹今年畢業。”


    那就是和張鐵兵差不多大,張鐵兵是正常年齡上學的。


    “你妹妹學習怎麽樣?讓她念高中考個大學,以後就不用愁了。”


    “誰知道了,我又管不了她,我說啥有什麽用。學習也就那樣。”


    穀春芬說:“操特麻的一說這個我心裏就不平衡,上個初中一天天的全在道上了,來回七八公裏一天走四趟,還哪有特麽精神頭學習了?”


    “大夥不都是這麽走嗎?”


    “你們才走多遠?有我要走的一半不?你們都到家飯都吃完了,我特麽還在雪裏趟呢,能愛學習就怪了。”


    張鐵軍笑起來,在穀春芬腦袋上擼了一把:“你這個理由找的好,太特麽強大了,想反駁都找不到反駁的點。”


    “你擼貓哪?”穀春芬低頭躲開張鐵軍的手。


    “怎麽的?你摸我就行,我摸一下就不行了?”


    “行啊,你敢不?”穀春芬挺了挺胸,水汪汪的看著張鐵軍。


    “……我有對象。”


    “有對象能怎麽的?我又沒逼著你黃,我都不急你急啥呀?”


    張鐵軍又咳了兩聲,媽的了,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個妞這麽虎呢:“你技術其實挺好,沒想過去市裏幹?”


    “想啊,那邊人多多呀,肯定比在這掙錢。沒錢。”


    張鐵軍點了點頭。這個年頭在市裏租房子開發廊怎麽也得個兩三萬塊錢的投入,真不是一般人家能拿得出來的,而且她家又不是工人,想借也沒那麽容易。


    工人之間相互借點錢幹什麽還是很容易的,大家知根知底,有工資在那保著,也不怕還不上。


    “不是真死人了吧?”


    張鐵軍扭頭看過去,就看到了警察。這是出大事兒了,平時打個架警察根本不可能過來,你就算去派所門口打架他要多看你一眼都算看得起你。


    做為全國普法依法的發源地,這邊的派所出警非常快,處理案件的速度也非常快,也是全國最早開通一一零報警平台的地方。


    警察來了,那事情就肯定小不了。


    穀春芬回頭放下手裏的東西就要往那邊走:“不是真打死人了吧?”


    張鐵軍伸手把她拉了回來,一下沒控製好勁頭,穀春芬整個人撲到了張鐵軍懷裏:“幹什麽?”


    張鐵軍自然的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轉了個麵:“就在這看,還不讓我去呢,這會兒自己又要往那邊跑。死人了有什麽好看的?”


    確實是死人了,這事兒張鐵軍有印象,是何軍把人打死了,一台球杆抽在了後腦上,人直接就沒了。然後這家台球室也沒了。


    這家台球室的老板是本地的一個大賴子,估計也是欲哭無淚。


    你說招誰惹誰了?好好的不混了花巨資開個台球室,不打架不罵人天天陪著笑臉,結果哢嚓一下就沒了,被別人送走了。還得被教育交罰款。


    結果幹死人的人反而沒多大屁事兒。


    何軍他爸是副廠長。何軍被判了二十年,後來過了幾年就假釋回來了,該結婚結婚,還弄了個給領導開小車的全民工作。


    張鐵軍和何軍還算熟悉,他和何軍的弟弟何強是同學。


    何強初中畢業就被他爸安排進大集體上班去了,這會兒是綜合廠,選廠,信用社三方合資的大酒店的總經理。


    十九歲的總經理。每天穿著幾千塊的西裝戴著金表開著豪車。


    然後沒用上幾年這家大酒店就黃了,何強也成了百萬富翁,帶著漂亮的小媳婦兒去市裏自己開了家豪華大酒店,小日子過的飛起。


    話說這會兒十七八歲處對象還不算是早戀。


    “不行我要去看看,一會兒抬走了。”穀春芬掙開張鐵軍往那邊跑了過去:“幫我看攤啊。”


    這個虎逼娘們,也不害怕。


    張鐵成往發廊屋子裏看了看,這特麽有什麽可偷的呀?半瓶洗發水?剪子電吹風?有偷這點東西的時間都不如去河對沿廢鐵堆搬幾塊鐵了,肯定比這值的多。


    哦,包。穀春芬夏天要住在這裏,帶了些衣服都掛在牆上的塑料袋子裏,還有個坤包。


    想來她攢的那點家底兒應該都在這包裏麵了。


    張鐵軍進屋把穀春芬的包摘下來拿在手裏。就是塑料皮的,還挺亮,這年頭這種塑料皮的包還挺流行,也沒有誰感覺低級。


    再過二十幾年就不行了,隻有高端奢侈品才會用這種材料,然後大夥搶著買,感覺特高級。


    拎著穀春芬的家底,張鐵軍也去了對麵台球廳。也就是隔著七十米。


    院子裏的人這會兒都被趕出來了,遠遠的圍著議論,張鐵軍的幾個同學也擠在一邊,穀春芬正抓著徐亞傑的胳膊抻著脖子看,張鐵軍走過來拍了她一下,嚇的她一拘靈。


    “要死啊你。”穀春芬臉都白了,捶了張鐵軍兩下。


    張鐵軍看了看,一個穿著軍褲的胖子仰麵朝天的躺在院子門口外麵兩步,眼睛睜著,看著瓦蘭瓦蘭的天空,後腦的地麵上一汪鮮紅浸出來好大一片。


    “這等什麽呢?”張鐵軍問了一句。陳貴亮和姚延福明顯是吐了,擺擺手不說話。徐亞傑說:“等車唄,死人車。這裏廠子肯定不能管。”


    這邊的喪葬收屍分兩邊管,一個是職工醫院,管職工和家屬,一個是人民醫院,隻管非職工和農業戶。就是你要是想讓他們來收屍,你得先弄明白這個是哪頭的。


    職工醫院的話來的快,廠裏也可以派車過來送,人民醫院那邊就慢了,離的遠。


    現在的情況是命案,這事兒隻能由人民醫院那邊出車。


    警察在那邊挨個詢問剛才在院子裏麵的人,何軍在大門口靠牆蹲著,一臉的不在意,還在和人說話,手裏夾著根煙。


    “亞傑,”張鐵軍碰了碰徐亞傑:“你以後下丙班回來還敢走不?”丙班是半夜十一點半下班。


    他家就在台球廳隔壁,翻牆過去就是,隻不過大門是開在另一側的廠路上。他家,於澤秋家都在這條路上,是張鐵軍的同學裏僅存的還沒上樓的兩家。


    “我靠,你現在別和我扯這些。”徐亞傑摸了摸胳膊:“你這人怎麽這麽壞呢?”


    “真事兒啊,”隋紹斌笑著接話:“橫死的,不是說那啥橫死的”


    話沒說完嘴就被徐亞傑捂上了。這孩子膽子特別小,在班上同學裏都是有名的,一些小事兒就能把他嚇一大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回過去,我做曹賊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溪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溪仁並收藏重回過去,我做曹賊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