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在廠裏我都不知道請你們兩個吃什麽,還是去揚州城裏吃好吃的。”牟鳳至道。


    周化英絕對沒意見,也不怕累和熱,立馬表示讚成。


    路上電瓶車缺電停了,牟鳳至道:“曉玲,電瓶沒電了。怎麽辦?”


    “沒事。你在車上坐好,我下去搭個線就好了,有備用電池組。”劉曉玲道。


    這一回確實是回到了揚州城裏。


    牟鳳至領著兩人進了一個精致的小院。


    牟鳳至解釋道:“一共有三家人住,我隻有四間屋。”


    “曉玲,你看怎麽安排?”


    “客廳裝一台櫃機,臥室裝剩下這台。如果以後還要就給我打電話。”劉曉玲道。


    牟鳳至出去找了蹬三輪的人,幫著把紙箱抬了進來。


    撕開包裝,劉曉玲準備幫著安裝被牟鳳至拉住了。


    “不用你來。過兩天讓老閔找人來裝。現在我們出去吃飯。”牟鳳至領著劉曉玲和周化英出門上街。


    八寶葫蘆鴨、蟹黃包、揚州獅子頭和富貴三丁包讓劉曉玲三人過足了癮。


    實在是好吃。臨走時,周化英還點了一個翡翠燒賣走,說是晚上餓了的時候加餐。


    在住處四周逛了逛便回到了家裏。


    “老大,我不知道你還有套住房。早知道的話我就帶兩套熱水器來了。”劉曉玲道。


    “要得,下次你再來的時候幫我帶一個。”牟鳳至笑道。


    “對了,你給我算個賬一共是多少錢?”


    “一共六千五,零頭就算了。”劉曉玲知道牟鳳至的家裏條件肯定不錯,當著周化英的麵,牟鳳至絕對不會白拿這些電器。


    “明天給你。”牟鳳至一點猶豫都不帶的。


    周化英開始對劉曉玲還有些意見,看現在這狀況,劉曉玲並不是送給老大的,這下心裏才平衡了。


    周化英沒壞心眼,就是沒長大。


    “空調都是盧俊廠裏麵生產的,就是過海關增加了點費用,冰箱稍微貴一點。電熱水器便宜,估計是個軍工廠都能造。”劉曉玲道。


    剛才在外麵吃飯,牟鳳至沒有問劉曉玲和周化英的情況,現在三人才開始說起。


    得知劉曉玲現在主持一個研究所,勞新終於還是辭職,周化英也要辭職跟著劉曉玲幹。


    牟鳳至歎了口氣:“曉玲啊,你的際遇我沒法說了,我隻說說英子和勞新他們這些同學,當然包括紅梅。你有能力幫他們就幫,不要半途把他們扔下不管。他們沒有你那個本事,所以你不能倒啊。”


    “英子,你不要看我一下子拿這麽多錢出來買電器,憑我和老閔的收入這輩子都不要想。你和勞新既然丟了鐵飯碗就要努力,要讓曉玲覺得物有所值——我說的有點難聽,其實想一想就是這麽個道理。”


    牟鳳至開啟了說教模式劉曉玲也不能打斷。隻能一再表示不會丟下同學,會帶他們共同富裕。


    周化英興致勃勃來到揚州看老大,迎麵就是兩三個鍾頭的教育讓她不開心。


    “老大,我知道你說的都對,我肯定會努力的工作不讓曉玲後悔用我。你看勞新去了發動機廠,為了工作到處跑好多天都不回家我也沒埋怨過。你問曉玲是不是這樣……”


    劉曉玲一看這要吵起來了,趕緊插話打圓場。


    “老大,英子說的不錯。現在的英子很懂事的,我讓她去一個已經建好的學校,她還主動提出去一個在建的學校工作……你知道那會多好多的事……”劉曉玲一陣忽悠,牟鳳至看著不斷點頭的周化英有些疑惑。


    看來幾年來,這長不大的小孩真是成熟了,自己還在用老眼光看人是有些不對。


    “英子,我給你道歉。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牟鳳至真誠的道。


    有老大的道歉,周化英心裏舒服多了。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也不怪你!老大,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好……”


    劉曉玲在一旁看著兩人互動,這才是兄友弟恭的樣子嘛。


    第二天,牟鳳至盡地主之誼,陪著兩人到揚州城周圍景點逛了逛。


    晚上,牟鳳至的老公閔東行帶著孩子也來了揚州城。


    閩東行在廠裏任副廠長,主管技術這塊。他們廠生產各種儀器儀表,大都是用於軍工行業。


    閩東行比牟鳳至大四歲,戴一副眼鏡,給人的感覺很斯文。招呼起劉曉玲和周化英也很熱情,但周化英和劉曉玲就是感覺拘謹放不開。


    牟鳳至也看出來了,第二天便讓他帶孩子回廠上班。孩子已經在廠子弟校讀小學,明天還要上學。


    又在揚州城玩了一天,晚上周化英就說想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牟鳳至提著給兩人買的揚州特產,送她們去了江邊碼頭。


    王金玲、趙曉淑和黃香玉正在船甲板上曬太陽,遠遠看見劉曉玲幾人來到了碼頭。


    今天輪到黃香玉負責輪機,她站起身進機艙去發動機器。


    “曉玲,以後有時間還來哈。我這裏確實沒有啥時間,隻能等著你們來找我。”牟鳳至道。


    她就算有點時間也得回老家見父母,確實沒有多餘的時間走親訪友。


    看著劉曉玲他們那艘有些怪模怪樣的“氣墊船”緩緩離開碼頭,對著劉曉玲和周化英揮手的牟鳳至突然有些羨慕。


    進了工廠每天都要上下班,固定的兩點一線的模式開啟直到退休才終止。


    遠遠的看不見了老大的身影,周化英對劉曉玲道:“老大的老公我不喜歡。”


    劉曉玲笑了,道:“老大的老公你不喜歡才是對的。”


    “你明知道人家說的啥意思。”周化英不幹了,伸手就要撓劉曉玲。


    “小心點,等會掉到長江裏喂魚,我可沒法撈你。”劉曉玲急忙抓住了她。


    周末,牟鳳至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嶄新的挎包,裏麵有許多紙幣和一張紙條。


    “老大,包是我送你的。盧俊的空調不要錢,所以退給你4000元。祝家庭幸福,友誼長存。”


    捏著挎包裏的紙幣,牟鳳至並沒有數,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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