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老家那邊說,因為吹水壺的銷量太大,當地工商部門正在調查,恐怕不久也會關門。


    劉曉玲想了又想,沒想到兩地政策相差這麽多。不過按照當時的形勢和政策,秦書記老家出現的這種情況才是正常的。


    劉曉玲沒有改變政策的能力,但她卻能想辦法鑽現在政策的空子。


    “秦書記,聽說現在城鎮待業青年比較多,都在動員下鄉插隊。”


    “是呀。我們家還好,幾個孩子都安排上了班。”秦書記道。


    “據說現在街道申請辦工廠的比較多,您們可以考慮以街道企業的名義辦廠,順便真的解決一些街道無業人員。”劉曉玲道。


    “可是這兩個廠廠址都在老家農村?”秦書記也覺得是個好辦法。


    “就說電吹壺廠和碳刷廠兩個廠,街道能拿得出那麽大的地盤?”劉曉玲道。


    “那不可能!”秦書記說到這,越想這個辦法越可行。


    “對了,廠址可以選在您老家的城鎮周邊嘛。”


    接下來劉曉玲就跟秦書記討論了電吹壺廠和碳刷廠如何與街道合資以及股份、分紅等問題。


    “嗨,小劉,你這頭腦真好用!”秦書記對劉曉玲真有些服了。


    自己也不懂技術上的問題,隻是聽別人說劉曉玲挺牛,自己沒有切身感受。自己想了很久都沒想到解決辦法的難題,人家劉曉玲是分分鍾就給出了解決的辦法。


    還沒出廠辦大樓,下班的廣播喇叭聲就響起來了。


    劉曉玲準備去到路邊等著邱紅梅下班。結果被下樓的劉副主任看到了,跟著劉曉玲走在了一起。


    劉副主任要等郝敏,想再跟她談談宮副主任二兒子的事。


    下午,劉副主任聽了劉曉玲的提示,跑去廠人事科翻閱了郝敏的檔案,促成郝敏和宮副主任兒子的心越發強烈。


    碎石車間的工作被張澤接手,郝敏現在沒事幹。


    等到下班的時間,郝敏拿著飯盒出了技術大樓。


    來到上山的路口,遠遠就看見劉曉玲和廠辦劉副主任站在一起。


    依照以前的脾性,郝敏轉身就會走另外一條道回寢室。但現在已經到了上山的路口,郝敏隻能繼續向前走了過去。


    “郝敏。郝敏。”劉副主任大聲喊了郝敏兩聲,看見郝敏的目光投過來,對劉曉玲點點頭就過去了。


    劉曉玲站在那又等了兩分鍾,才看見邱紅梅慢慢地走了過來。


    “紅梅,你咋個這麽慢呢?”劉曉玲道。


    “還說我,人家不是等你嗎,誰知道你辦公室都不回。”說著話,邱紅梅把劉曉玲的飯盒遞給她。


    劉副主任回家後心情不錯,就連她丈夫也感受到了。


    “今天為什麽這麽高興?”她丈夫問她。


    劉副主任便把她翻看了郝敏的檔案,以及自己幫渝都分部宮副主任兒子做媒的事都講了。


    “郝敏的父親這麽高的職位,為什麽不把他女兒留在京城?”


    “誰知道呢。”劉副主任也沒想明白。


    “而且,你說這個郝敏還答應了?”


    “嗯。年前我問她這件事,當時她還不是很樂意的樣子。”劉副主任道。


    “或許這孩子跟家裏關係不好?還是郝敏年紀大了?”


    “要說郝敏的年紀也就22、3歲的樣子,不算大。”劉副主任也不想去費心思猜了,隻要能完成這件事,自己的好處肯定有。


    劉曉玲和邱紅梅打了飯朝寢室走,劉曉玲便跟邱紅梅說了劉副主任給郝敏做媒這件事。


    “恐怕成不了吧。”邱紅梅道。


    “以前郝敏沒談朋友是因為喜歡康曠明。現在康曠明那裏不行了,郝敏多半會回京城安家。”


    “我也是這麽想的。”劉曉玲道。


    回到寢室,兩人吃了飯。


    穿著厚厚的棉衣烤著火,劉曉玲懷念以前的羽絨服。


    “紅梅,我想鴨子跟鵝的絨毛一定比棉花暖和吧。”


    “或許吧,你沒看冬天的鴨子和鵝都會下水。要是冷,它們肯定不會下水的。”邱紅梅道。


    鴨絨和鵝絨肯定保暖,劉曉玲就是想把話說出來。


    “明天我早一點上菜市場,問老鄉們家裏有沒有鴨毛和鵝毛。收集起來洗幹淨,做兩件衣服試試。”


    邱紅梅也覺得這件事靠譜。


    “曉玲,給我也做一件。”


    “隻要有,肯定給你做一件。”


    第二天一早,劉曉玲真的去了菜市場,向社員打聽誰家有鴨毛、鵝毛。


    然而都沒有。


    供銷社有人挑著擔子走街串坊收鴨毛鵝毛,社員的早都賣了。


    劉曉玲上班對邱紅梅說,問了幾戶社員。社員們說有,隻是自己試過效果不好,經常會有羽杆冒出來。


    邱紅梅聽了大笑,以為確實如此。


    劉曉玲在平台買了鴨絨,看絨毛雪白,又買了些顏料,把絨毛弄得看起來有點髒的樣子。


    這一天下班,劉曉玲自己從菜市場那邊回來,手裏多了一個大布袋子。


    “這些就是鴨毛跟鵝毛?怎麽跟我想的不一樣?”邱紅梅伸手摸著柔然的鴨絨道。


    “我專門說了隻要絨毛。你看,沒有大毛就沒有羽杆,也就不存在冒出衣服來的情況了。”劉曉玲道。


    其實沒有後世專門的內襯,鴨絨依舊有短杆會冒出來,但劉曉玲會說嗎?


    當天晚上,兩個人拿出單位發的軍裝樣式棉背心,將豎條狀的棉花掏出來,朝裏麵灌裝鴨絨。


    封好口子,兩個人穿上試了一下。


    “好輕啊!”邱紅梅驚訝道。


    “來窗口坐下,看暖和不暖和。”劉曉玲跟邱紅梅離開火盆,來到後麵窗前。


    兩人在窗前站了半個小時,身上依舊很溫暖。


    羽絨服算是成了。


    “嗬嗬,這下可以少穿一件毛衣了。”邱紅梅喜滋滋地道。


    年青女孩子最是愛美。擺脫臃腫的棉衣,既保暖還能顯出身材的羽絨服很受邱紅梅的喜歡。


    兩人正在討論怎麽做一件羽絨的褲子時,梁豔回來了。


    把手伸進劉曉玲脊背,感受著手心手背的溫度,梁豔兩眼都放光了。


    以前披著軍大衣,穿著老棉褲,一直沒有覺得臃腫。看見了羽絨服,正在戀愛的梁豔完全舍不得挪開目光。


    “看啥子看?那裏還有那麽多的鴨毛,自己灌嘛。”劉曉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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