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玲悄悄回了廠裏,在樓梯間拿出一麻袋的燒烤炭還有五雙駱駝毛棉鞋。


    四雙是自己寢室裏的,還有一雙劉曉玲準備送給原來在庫房時對她不錯的楊國珍。


    楊國珍是好久沒有見到劉曉玲了,想不到劉曉玲還記著她,給她送來這麽暖和的棉鞋。


    這種棉鞋她見過北方過來的那些人穿,都說暖和得很,現在劉曉玲也送了自己一雙。


    楊國珍也知道劉曉玲現在在廠裏混得不錯,她老公知道她倆關係很好,有關劉曉玲的消息都會跟她講。


    看著劉曉玲離開,楊國珍心裏暖洋洋的。


    回去跟老公說說,能照顧小女孩的盡量照顧下。


    話說劉曉玲寢室的幾個人穿上了統一的棉鞋,保暖又輕便。樣式雖然男女不分,但保暖才是第一。於是兩棟樓的女孩子個個都來找劉曉玲,詢問哪裏能買到同樣的棉鞋。


    家在渝都的又不是隻有劉曉玲一個,好多都是本土人士,但這些人就是沒有見過市麵上哪裏有賣的。


    劉曉玲隻得說托人買的,市麵上沒得。


    所有的人都拿錢來讓劉曉玲幫她們帶,就連技術科的人也請劉曉玲幫忙帶幾雙。


    放樣車間的宋師傅也是北方過來的,因為劉曉玲堅持要在放樣車間安裝吊車,跟劉曉玲關係不錯。劉曉玲上班見他腳上穿了一雙,便詢問棉鞋的價格。宋師傅自然是一口說了,還問劉曉玲腳上的是多少錢買的。


    劉曉玲隻得在宋師傅剛才說的價格上加了2元錢。宋師傅大罵奸商,告訴劉曉玲,今後如果還要買就找他,他讓老家的人買了寄過來。


    劉曉玲就笑,說是算上郵寄費,價格也差不多了。


    宋師傅愣了一下,笑笑道:“看來這2元錢該人家賺啊。”


    劉曉玲知道了現在的賣價,統計了代買數量,決定幫這個忙。


    馬上元旦節就要放假,劉曉玲決定去找秦書記一次。


    “秦書記,啊……你也有這種棉鞋。”劉曉玲還沒說話,就看見秦書記腳上也是這種棉鞋。


    “嗬嗬,我們那裏冷,都是穿這種棉鞋呢。暖和。”秦書記現在跟劉曉玲關係很好了,言談也隨便了許多。


    “我正想找你聊聊呢。快坐吧。”秦書記讓劉秘書去泡茶。


    “哦,秦書記想說啥嘛?”劉曉玲坐下,問秦書記道。


    “就是老家來信說電吹壺生產出來賣了好價錢。供銷社、百貨公司守著他們要貨。嗬嗬。今年能過個好年。謝謝你啊!”秦書記道。


    想著老家的爹娘和兄弟姐妹能有多一點收入,秦書記就對劉曉玲好感滿滿。


    全靠人家小姑娘,這才讓家鄉變富裕了。家裏來信,第一次沒罵他不顧鄉裏,老爺子還叫他過年帶一家子回老家看看。


    “市場上沒有賣的,生意好是正常的。不過還是那句話,生意一旦不好了,就轉行做碳刷。”


    “嗯,我提醒過他們,現在開始平地建廠房。資金允許的話,他們準備兩樣都做。等到電吹壺不好賣了,就專門生產碳刷。唉,材料不好找,工商那裏不是我有戰友的話,早就被關門了。現在做點事真難!”


    “哦,對了,小劉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秦書記問。


    “是這樣。”劉曉玲指了指腳上的棉鞋,說:“最近天氣冷了,南方又不像北方有各種取暖的,大家都覺得腳冷。廠裏是不是一家買雙這種棉鞋,給大家作為新年福利?”


    因為生產碎石機,廣明廠有國家撥款之外的大筆收入,作為企業可以自己決定發放福利,那時又沒有國資辦的審批程序。


    “這個可以有啊。廠裏正在研究發什麽福利好呢。隻是要在北方買的話,送過來已經過了新年,時間有點來不及。等到春節再發,更晚了。”秦書記道。


    “秦書記,我能找得到商家,要不了幾天就能拿到貨。您安排人詢價嘛,質量保證,絕對低於市場價格。”


    秦書記看看劉曉玲,道:“不用派人。我這就問老家那邊的價格。下午,我打電話給你報個價,你看能不能做到。”


    “好。”劉曉玲站起來就要走,又被秦書記叫住了。


    “小劉,雖說提拔要論資排輩,但特別優秀的人才也能破格是不是?我的想法是讓你擔任技術科的副科長,給你壓壓擔子。你有什麽意見沒有?”


    劉曉玲知道這是秦書記要把她套牢在廣明廠。暫時也走不了,當不當這副科長都是一樣的。


    “謝謝秦書記和組織上的認可,我服從安排。”劉曉玲道。


    秦書記看著劉曉玲,眼裏露出奸計得逞的光芒來。


    下午,秦書記給劉曉玲打電話,說棉鞋加上運費,每雙給5元。讓劉曉玲問對方能不能接受。


    劉曉玲也沒想賺錢,直接就答應了。


    請假回到渝都,盧學敏正在準備回省城,邊月冰要跟她一起走。


    走了正好,不用看臉色。


    第二天的晚上,劉曉玲和劉仁貴去火車站送走了邊月冰和盧學敏。


    一早,劉仁貴上班,劉曉玲就上街打電話問王成斌有沒有卡車,她準備租三輛車一天的時間。


    王成斌聽說劉曉玲要用車,立馬就答應了。


    卡車的事辦好,劉曉玲拿著偽造的介紹信和工作證,去了銀行。


    上午9點多,劉曉玲家門口不遠就來了三輛卡車,隨車還來了幾個搬運工。


    院子裏麵堆滿了黑色的棉鞋,幾個搬運工很花了些力氣。


    劉曉玲隨車,一路到了廣明廠。


    貨收齊了,劉曉玲給司機們每人發了10元的誤餐費,搬運工一人3塊。司機和搬運工們高高興興地回了渝都。


    劉曉玲把自己寫的收據和銀行賬號給了庫房,去秦書記那裏報告進展。


    看著劉曉玲提過來的棉鞋樣品,再對照自己腳上穿的。針腳細致,外表上看質量比自己這雙好。


    “小劉,你辦事我放心。”秦書記高興得很。


    劉曉玲就是他的福星,不光是因為她自己做出了一些成績,在係統裏得了不少表揚,就連自己的家鄉也開始變富裕了。


    劉曉玲不想在秦書記辦公室多呆,說了兩句話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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