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當著楊柳婆婆的麵劉曉玲摸出5張大團結來遞給楊柳婆婆。


    “婆婆,滿月酒的時候我沒空來,現在把禮補起,您收好。這回我又去學校,還不曉得好久再來。楊柳在我媽那裏幫忙,家裏麵都辛苦您了。”


    “沒得事,沒得事。他們都忙,我來幫到帶一下是應該的。”


    楊柳婆婆見是一筆巨款,也不知道該不該收,看向楊柳。楊柳默了一下,還是讓她收起來。


    這個錢她也覺得多了。


    生娃兒時,劉曉玲就送了個金鎖,這一次又是50塊。確實是多了。


    但劉曉玲既然拿出來,楊柳就不能拂了劉曉玲的麵子。更何況,看這樣子劉曉玲是特意為了自己才這麽做的,要不完全可以私下裏悄悄給自己。


    劉曉玲見楊柳懂起自己的意思,心裏也是感歎楊柳的腦殼好用。


    兩個人出門回飯館。


    “媽,我準備過兩天就回學校。”晚上回到家裏,劉曉玲跟邊月冰說道。


    “去嘛。去嘛。”邊月冰其實不舍得。


    她知道這一次大女子分配了工作後在家的日子就不會跟以前那樣多了。


    現在學校也是亂的,在家等通知還不知道等不等得到。


    隻能估摸個時間提前點去。


    這個季節天氣不冷不熱,劉曉玲決定還是坐船去魔都。


    第二天上午,劉曉玲去長航的售票大廳購買預售票,居然碰見了康曠明。


    “康曠明。”劉曉玲喊道。


    康曠明正在排隊,聽見後麵有人喊自己,依稀就是劉曉玲的聲音,回頭一看果然是劉曉玲,也很驚喜。


    “快點。你再不來我都排攏了。”


    怕人家說劉曉玲插隊,康曠明還是很聰明的。


    劉曉玲趕緊過去把錢遞給他。


    買了船票出了大廳。


    站在大街上,周圍是過去過來的人。雖是同學,卻又是幾年沒見。


    “走,找個地方喝茶。”康曠明一邊說一邊到處看哪裏有茶樓。


    渝都和省城不一樣。


    省城要找個茶樓很容易,渝都這時候的茶樓很少,直到後來全民娛樂的麻將興起,渝都的茶樓才隨處可見。


    兩人在街上走了半天才尋到一間茶樓。


    “曉玲,你走的時候咋個不喊我喃?”康曠明想起自己去找劉曉玲,讓她跟自己回渝都。結果402室的人全都走了,剩下郝敏在,自己弄了個自投羅網。


    “哈哈哈。搞了半天,郝敏說的男朋友就是你啊!”劉曉玲覺得這事太奇妙了。


    “哪個跟她耍朋友?沒得的事,都是她來找我。”康曠明也笑了。


    過去感到不耐煩的事,經過這麽長時間,想起來居然還有些意思。


    渝都喝茶茶具不定。搪瓷盅也行、陶瓷杯子也可,講究點的還是用蓋碗。


    現在兩人用的就是蓋碗。


    康曠明左手端起蓋碗,右手拿起杯蓋順手在水麵上劃了幾下,把未浸濕透還浮起的茶葉朝後麵刨了刨。然後把杯蓋合上,喝了口茶。


    “曉玲,這幾年咋個過的?回過學校沒得?”


    “有事到魔都,回去過一次。唉,回去正趕上廖老師被下派了,就剩師母一個人在家……”劉曉玲想起師母那一頭白發,搖了搖頭。


    “我沒回去,也不知道那些老師們到底如何。”康曠明仰起頭,似乎在回憶自己那些老師的樣子。


    “你是咋個過的?”


    “我?還能咋個過嘛。一天天在農村耍,過年過節來趟渝都看下媽老漢。”


    “我其實從魔都回來後就想問下你在哪裏?是不是回來了。結果,你媽的飯館也關門了。問都問不到。”康曠明道。


    “那時候亂撒,就喊我媽關門回老家去了。”


    嗯,後來康曠明又來飯館過,還在飯館吃過飯,沒遇到劉仁貴。聽他們談話時說到過劉曉玲,應該沒事的樣子。


    但這些話就沒必要說了。


    劉曉玲也問過康曠明,結果都是混日子。


    你問專業課?


    ……


    兩人在沙嘴碼頭碰了頭,然後一起上了船。


    不知道是康曠明家裏條件不錯,原本就是買二等艙,還是看了劉曉玲遞過來的錢是二等艙的,康曠明改成自己也買的二等艙。就算康曠明後來改成的二等艙,起碼他能自己掏腰包補上差價,說明他家裏也不是差錢的。


    這還是同學幾年,劉曉玲第一次跟康曠明一起上學校。


    康曠明這兩年在渝都也耍了女朋友,是他父親同事的女兒。兩人感情很好,現在自然不會去撩劉曉玲。


    劉曉玲不知道康曠明已經有了女朋友,一路上康曠明的表現讓她對康曠明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到了魔都下船,劉曉玲找個借口,說是村裏有個人讓自己帶了點東西給魔都親戚,跟康曠明分了手。


    康曠明直接回學校,劉曉玲就跑到石庫門。


    小二樓依舊是那麽清靜,隻是地上多了許多的灰塵,小院裏的雜草也長了起來。


    劉曉玲開始打掃房間。


    家具這些都在劉曉玲的空間裏,放出來也沒有灰,倒省了好多事。


    等這些都整理好了,劉曉玲躺在床上,心裏就在猜想402室有幾個人回學校了。


    什麽時間回學校,回來前402室的幾個人是寫信約好了的。


    劉曉玲明天到學校,因為航班的間隔,已經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劉曉玲換上舊軍裝,拿上黃挎包,把頭發梳成一根大辮子出了門。


    客車在距離校門口不遠的地方停了,劉曉玲下車走到了學校大門。


    門口很清靜,門崗也沒有。


    進了校門,依舊很安靜。


    或許是時間有點早,活動還沒開始?


    劉曉玲決定先去宿舍看下。


    果然,402室的人都比她先到。


    大學同學同寢室四年,倒有大半時間沒見過麵,這也是沒準了。


    拋開這背景,任何時候說起來都如同是天下奇譚。


    周化英最是跳脫的一個人,兩年多時間過去依舊還是沒變,見到進來的劉曉玲就跳下了床。


    相比起來,邱紅梅、陳琳就穩重了許多。牟鳳至歲數最大,伸手過來拉過劉曉玲細細打量了下,感歎道:“我們開始變老,你才開始長大。”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倚老賣老,寢室裏的人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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