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導演,請坐。”劉曉玲在會議室接待了朱導演一行。


    “劉廠長。”朱導演看著眼前年輕的過分的小姑娘,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就是向陽公社養老院的設計者。


    “冒昧地問一句,劉廠長大學學的什麽專業?跟園林設計有關嗎?”


    “我學的是船舶方麵的,跟園林設計沒有關係。”


    牛啊。這就是憑自身的審美能力來設計的了。


    朱導演也被劉曉玲的回答給鎮住了。


    朱導演感謝了向陽公社為他們這次拍攝提供了極大的幫助,表示明年花開的時候還要來這裏拍攝,希望能再次合作。


    劉曉玲表示都是縣裏、鎮上、公社和小隊在支持,跟自己關係不大,自己做了該做的工作而已。劉家壩正在探索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道路,朱導演他們向社會宣傳新農村的建設跟成果都是革命工作。歡迎朱導演他們再來等等。


    倒是提出了個請求,能不能以向陽公社開展多種經營,轉移富裕勞動力,增加集體收入,改善社員生活為題製作一個紀錄片。


    朱導演這些天也了解到了劉家壩社員的勞動、生活情況,就連攝製組每天收工洗澡都是在罐頭廠外的社員澡堂。但要列這個計劃出來也不是他能隨口答應的。


    他答應回頭寫個請示,看省裏的宣傳部門能不能同意。如果能夠得到批準,他是非常願意來拍這部紀錄片的。


    得知攝製組過兩天就要走,劉曉玲安排盧彩霞,給每位攝製組成員準備飲料、罐頭、橘柑、橙子、鹽蛋、皮蛋、下飯菜、榨菜禮包一份。


    朱導演沒想到今天過來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當著眾人推辭一番又才謝過了劉曉玲。


    劉曉玲最初的想法,是省考察組考察後不要求向陽公社停止目前的一切非農活動就算是得到了認可或默許,現在看到朱導演臨時打起了拍攝紀錄片的主意。她絕不是為了宣傳自己,真正是想在省宣傳部有個背書。


    攝製組一停,果園的采摘立馬開始。


    張文浩帶著采購組的人馬早幾天就已經四散出去,收購柑橘、橙子去了。


    附近小隊,有零散栽種柑橘、橙子的,送來罐頭廠,罐頭廠都按質量好壞收購。


    榨菜廠的口味基本定了三種,外形分別是條狀和碎丁的。罐頭廠王小兵他們代為聯係了玻璃廠和印刷廠。


    卿先奎帶著人建好了榨菜廠的廠房,暫時不修建榨菜廠庫房。回到劉家壩,開始建醬菜廠的專用庫房。公社有個庫房,所以榨菜廠庫房暫時不用急。


    醬菜廠的生產人員增加了將近一倍多,產能也擴大了。一個新的問題或者說矛盾擺在了劉仁友的麵前。


    社員不願意下地,都想去外包勞務或者去當保安。


    這件事劉曉玲不想管,劉仁友連這件事都搞不定,他也可以直接下課換人了。


    天氣漸漸涼起來,一場秋風起,地上便多了無數的枯葉。


    蘇慧敏站在院壩裏,眼前兒童歡快的嬉鬧聲,一丁點不能掃去心中那份孤寂。


    調去鵝廠的夢碎過後,蘇慧敏就很沉默,除了跟黃桂芝交談幾句和必要的工作安排,她基本上很少與人交流。


    再過幾天就是新年,她有些想回家了。


    要說劉家壩這些知青也確實幸運。在其他地方,知青要想回家一趟非常不容易。平常表現要好,兩三年間或許能給你一次回家探親的機會。這裏隻要一到時間,劉曉玲說一聲停產放假,全部知青都能回家。


    家裏臨時有事的,請了假也能回去。當然,這種請假是要扣工資的,也不一定能請到。


    “小蘇,你真的要請假?”劉曉玲看著原本不算張揚但也是朝氣勃勃的蘇慧敏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心中也不是滋味。


    “你要想清楚額,這一下耍到春節後,時間太長。等你回來,不一定還能回托兒所。”


    劉曉玲站起身,過去把蘇慧敏推坐在椅子上,對她輕聲道:“有些事不是逃避能解決的。你在巴蜀或在魔都,事情都還在。與其這個樣子回去讓家中老人為你擔心,不如拿出精神頭來堅強些。過段時間慢慢就不會再有人議論這些事了。不過就是想調出去沒調成,好大個事!”


    ……


    看著扛(佝僂)著背出去的蘇慧敏,雖說暫時打消了她請假的念頭,但啥時候她才能走出這件事,劉曉玲真不知道。


    越是自尊心強的人越愛麵子,越愛麵子的人越不容易放下。


    元旦節放假一天。


    罐頭廠三班倒沒有停工。全小隊團年飯的地點改在了養老院辦公樓前的壩子上。


    婦女和小孩在養老院食堂裏麵吃,坐不下的就在壩子裏。


    今天,公社劉書記去鎮上請了劉鎮長和鎮革委會主任潘寶華,還有幾位其他副職,公社其他幾大員也悉數到場。事先也沒有通知,把劉仁友也搞了個措手不及。


    “曉玲,你看外邊冷,是不是把托兒所的飯廳開了,讓劉鎮和潘主任他們在裏麵吃?”劉仁友問劉曉玲。


    “我看還是不用了。與民同樂嘛,哪裏有躲起來在一邊的。”劉曉玲陰陽怪氣地回答劉仁友。


    劉仁友看得出來劉曉玲是不高興了,但他不知道劉曉玲不高興的不是因為鎮上幾位領導來,而是因為自己的提議。


    劉曉蘭現在也帶了幾個徒弟,現在辦大席又不講究太多口味這些,都是徒弟動手她在旁邊看著。


    或許是煮飯炒菜油煙聞多了,有了點發胖的感覺。


    “大姐,你放心。養老院還有最後一個菜弄好就能做外麵的了。”


    養老院老人吃的菜,有些也是壩子上要吃的,所以養老院的菜弄好後,壩子上的菜也就差不了幾個。


    劉曉玲看廚房這邊確實沒啥擔心的事又轉到托兒所這邊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有幾個大壇子,裏麵都是劉曉玲弄的散裝白酒。鑰匙在劉曉玲這裏保管,隻有她才能進來。


    給一個壇子補了點酒,劉曉玲出來。看見盧彩霞就讓她找人過來打酒出去。


    落實了這些事,劉曉玲才去主桌那邊跟鎮領導們打招呼。


    這邊陪著劉鎮長跟潘主任幾個坐下,負責傳菜的社員大媽就開始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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