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叛軍因第二天就會有兩萬援軍加入,因此不想今日就與匈奴大軍決戰,


    而匈奴這邊聽說陳安又發援軍兩萬,且明日就到,


    擔心若是今日大戰一場,難免實力大損,


    且一旦決戰,己方再難有時間準備應對秦州援軍。


    因此,雙方都不想今日就展開大決戰,


    但兩軍都已集結完畢,若是就此罷休,恐與軍心不利,且麵皮上不好看。


    後經雙方主將磋商,決定今日隻在兩軍陣前鬥將,三局兩勝,輸者向對方奉獻羊酒若幹犒軍。


    匈奴人已輸了第一場,


    第二場則由氐王的三兄弟蒲平,對戰仇人陳祖發,


    蒲平十分雄壯,與李曉明個頭差不多高低,卻膀大腰圓,足足比李曉明大了一圈。


    迫於形勢,李曉明再也無法龜縮在後,心中暗歎一聲,硬著頭皮與劉胤告別,正要拍馬而出,


    路鬆多在後麵笑道:“陳將軍可莫要輕敵,那蒲平是隴西名將,非等閑之人可比,


    你可要小心些,可別失手挫了咱們的軍威。”


    李曉明聽了這話,愈發膽怯,


    “哎......”


    劉胤似乎聽不慣路鬆多的風涼話,皺眉說道:“賢弟能勝則勝,


    若真是不能取勝,也莫要逞強,隻管逃命回來,


    便是輸了,也隻是賠些牛羊,牛咱們不是還剩下許多麽?”


    李曉明一聽這話,心想,牛是我的,你倒是大方。


    我將來離了你,一路向北,全靠剩下的這十幾頭牛拉貨呢,怎能輸給他們?


    嘴裏卻隻應道:“多謝殿下了,待陳某上前,一槍便捅死他就是了,豈用賠牛羊給他們?”


    說完,便一邊拍馬慢悠悠地向蒲平駛去,一邊在心裏計較,


    這蒲平如此雄壯,又名聲在外,我怎能打得過他?


    兵不厭詐,不如用些詭計吧!


    先前呼延寔,不是被薑衝兒摟斷了馬腿才敗的麽?


    這兩幫人隻顧吵架,也沒定下新規矩,不能搞對方的座騎,我不如上去就將他的馬捅翻,


    若能得手,這家夥必敗。


    心中有了主意,便不那麽恐慌了,麵帶笑容地向前行去。


    蒲平看他磨磨蹭蹭地,不像是要與自己對衝的樣子,心裏極不耐煩,


    但他自視甚高,性情高傲,向來以名將身份自居,不願先策馬衝去動手,


    一直等李曉明走到近前,才冷冷道:“奸賊,你害我二哥性命,今日想要個怎樣的死法?


    是與我近戰,較量較量槍法高低,還是拉開距離對衝,比比各人勇猛如何?”


    李曉明慢條斯理地笑道:“較量槍法太慢,策馬對衝又太過粗魯,不如這樣......”


    突然手起一槍,向蒲平馬腿上紮去,


    蒲平原本心裏納悶,不知他要如何與自己廝殺,正耐心要聽他說出個道道來,


    卻不料他出手如此之快,第一槍就要捅自己的座騎,


    饒是他身經百戰,也驚的頭皮一緊,急忙揮槍掃去,險險地擋下了這一次偷襲,


    他怒火中燒,口裏罵道:“果然是個卑鄙小人,我二哥也是這樣死在你手上的吧?


    今天饒你不得。”


    說罷,挺起長槍,朝著李曉明一陣亂刺。


    李曉明想不到這蒲平反應如此之快,偷襲居然沒有得手,心中頓時慌了。


    見蒲平亂槍刺來,又快又狠,隻好舉槍全力抵擋,


    他練習刺刀術已久,雖是在馬上不穩,用處不大,


    但反應已是相當敏捷,使出渾身解數,左遮右攔,勉強擋下一輪攻擊,


    抽個空子,冷不丁又是一槍,朝蒲平馬腹上紮去,


    蒲平大罵擋下,


    李曉明得理不饒人,手中長槍毫無章法,專奔蒲平下三路,一陣亂捅。


    蒲平雖是用槍的高手,但從未與這樣的流氓對過陣,被李曉明一頓急攻打亂了章法,


    一時之間隻顧左撥右掃,防著馬匹受害,緊張出了一頭汗。


    兩邊交戰的情形,匈奴大軍陣營,和秦州大軍陣營,雙方都看得清清楚楚,


    秦州大軍見李曉明出招陰險下流,紛紛怒罵挖苦,


    從地上抓起泥土沙子向匈奴人丟去,匈奴人這邊則默不作聲。


    路鬆多帶著一臉嘲笑之意,向眾人說道:“唉,陳將軍這是怎麽了?隻會刺馬不會刺人麽?


    如此便是勝了,也難免落人話柄。”


    楊初在後麵說道:“先前呼延校尉,便是被賊將偷襲座騎,才功虧一簣的,


    陳將軍如此,正是以牙還牙。”


    劉胤臉紅,幫李曉明遮掩道:“說得是呀,陳兄弟用這樣的戰術,乃是為給呼延校尉報仇罷了,


    諸將務必戒備,萬一陳將軍失手,需得趕緊將他搶回來,可不能傷了性命。”


    諸將紛紛稱是,


    楊初心想,老師隻弓箭厲害,馬上的技術眼看著是不行,隻怕不是蒲平的對手。


    這是第二場了,若是老師敗了,三局兩敗,匈奴這邊那是敗定了。


    反正是敗了,也不怕再犯個規,好歹要護著老師周全,


    若是老師遭了毒手,以後誰指點我箭法?


    於是,暗暗取下弓箭在手,準備一旦情況不妙,就黑著心放冷箭。


    卻說李曉明在戰場之上,拚著命的朝蒲平的戰馬亂捅亂刺,想將蒲平放翻在地,


    可那蒲平十分敏捷,體力又好,始終不讓李曉明得手。


    連續做重複的動作,最是消耗體力,不一會李曉明就雙臂酸疼,渾身是汗,出槍也慢了下來,


    蒲平見狀哈哈大笑,罵道:“賊子,你也就這一手下三濫的伎倆了,看你蒲爺爺的槍吧!”


    瞅了個空子,使出大力,一下挑開李曉明的長槍,緊接著一槍朝李曉明麵門刺去。


    這一槍刺的又快又長,李曉明回槍遮擋不及,嚇的齜牙咧嘴地扭頭躲過,


    蒲平不慌不忙地,將槍杆加力往下一壓,正壓在李曉明肩頭上,


    “哎呀......”


    李曉明隻覺一股大力襲來,肩骨欲斷,禁不住地叫出聲來,急忙揮槍格擋出去,


    “嘿嘿......”


    蒲平發出冷笑,一邊又挺槍刺來,一邊惡狠狠地說道:“就你這樣的本事,也能為將?


    且看我將你活捉回去,剖腹剜心,祭奠我兄長。”


    李曉明此時此刻,秋衣秋褲都被汗水濕透,早已捉襟見肘,抵擋不住了,


    又聽他話說的惡毒,心裏一陣陣地害怕,


    心中哀鳴道:殿下耶,賢弟的命要緊,可顧不上你的麵子嘍!


    拚盡全力擋開蒲平的長槍,撥轉馬頭便往回跑去。


    秦州叛軍見敵將逃跑,紛紛大笑、歡呼,


    還有不少人起哄喊道:“匈奴的膿包將軍,夾著尾巴逃跑啦,哈哈哈......”


    “什麽安南將軍,不如改名叫逃難將軍吧!哈哈哈......”


    匈奴大軍望見這一幕,皆是垂著頭,一片歎氣。


    劉胤等人也都麵紅耳赤,幾乎沒臉抬頭。


    李曉明一邊逃一邊疑惑,秦州人怎地都知道,我在成國的將軍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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