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明親自帶隊,借鑒曆史經驗,用火攻、奇襲的手段,


    覆滅了秦州叛軍的先鋒大營,叛軍傷亡慘重,糧草輜重被焚毀極多,


    匈奴人卻隻傷亡數百人,正是大獲全勝。


    劉胤大喜,為參戰眾將士,安排了盛大的慶功宴。


    借著宴席的喜慶氛圍,李曉明與先前不和睦的,匈奴將領塔頓等人,杯酒泯恩仇,前嫌盡釋。


    接下來本該是歡天喜地的一番暢飲,不料匈奴征西大將軍路鬆多,竟莫名其妙的在席間發難。


    當眾質疑李曉明眾人,北方之行的真實目的,


    並且一口咬定,劉胤身邊的匈奴牙門將趙染,必是李曉明眾人所殺。


    別的還好說,李曉明自穿越到此方世界,實在是沒幹過什麽虧心事,


    但這誤殺趙染一事,卻真是李曉明心中的一塊痼疾,


    此刻聽了路鬆多當眾聲色俱厲的質問,不由得又驚又怒。


    喝下去的一二斤酒,都變作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身邊的孫文宇、沈寧、昝瑞三人,見突然事情變成這樣,也不禁驚疑,


    都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打算。


    李曉明腦子裏飛速運轉,


    心想,這種事情打死也不能承認,他在席間如此發難,必有緣故,


    且先繞開趙染之事,與他周旋周旋,看看究竟。


    此時酒勁上頭,也勃然大怒,將手中酒樽摔到地上,


    大吼道:“路鬆多,你不要欺人太甚,


    當初我眾人夜宿滇村之時,你就帶兵無故詰難,致使雙方火拚,互有傷亡,


    如今我為你們胡族獻糧獻策,助你們擊敗強敵,你反倒恩將仇報、無端刁難,


    你的目的又是什麽?


    難道是忌憚,殿下讓我做了安南將軍,分走了你的實權麽?”


    帳裏帳外,一眾將校見這兩個將軍,莫名其妙地大鬧起來,都頗為吃驚,紛紛停住杯筷。


    一旁塔頓等人,神情驚恐,左右為難,十分尷尬,


    這剛與蠻子將軍和好,突然這兩位又來了這一出,這可叫如何站隊?


    路鬆多拍著桌子冷笑道:“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它,我隻問你,趙染將軍是怎麽死的?


    我聽殿下說過,他們二人是被絆馬索攔下馬的,


    當時追兵未至,隻有你們在場,不是你們下的手,又是何人?


    你無端殺害我族大將,其罪難容。”


    李曉明強壓心虛,委屈地大喊道:“路鬆多,你這是顛倒黑白,


    我們分明是從氐人手裏把殿下救了,為此事,我還迫不得已殺了......,


    與氐人結了大仇,此事殿下已親眼驗證,豈容你在此誣陷好人?”


    李曉明說到這裏,心想,這帳裏帳外坐了這麽多人,


    我殺了氐王的弟弟蒲林一事,最好還是不要傳出去的好,


    要不然風水輪流轉,說不定哪天與氐族碰麵了,恐怕立時便有殺身之禍。


    眼見路鬆多緊咬此事不放,他轉頭瞄了一眼劉胤,


    隻見劉胤看著手裏的酒樽,麵上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麽。


    李曉明把心一橫,且看看你的態度吧,


    向劉胤拱手道:“殿下,當日在黃土峽穀時,


    我眾人未能及時趕到,導致趙染兄弟死於氐人之手,此事在下也萬分遺憾,


    但今日路鬆多誣陷說,是陳某殺害趙染兄弟,在下實在冤屈,不能接受,


    如今我是殿下之臣,還請殿下為我做主。”


    劉胤放下酒樽,沉吟片刻,向路鬆多說道:“當日之事,我心裏清楚,


    若無陳兄弟殺死氐王兄弟蒲林,又率眾人擊敗氐人騎兵,我實難活命。


    我與陳兄弟在成國相識,一起夜戰羯族,同榻而食,實有兄弟之誼,


    你說趙染將軍為陳兄弟所害,僅是懷疑,然而並無實據,


    不能因此便定人之罪,


    如今陳兄弟又助我族,大破秦州叛軍,是咱們的功臣,


    便是......便是中間有些嫌隙誤會,也盡可釋懷,本王並不計較。”


    李曉明聽劉胤這樣說話,顯然對趙染之死,仍是有所懷疑,不禁暗暗心驚。


    又聽他當著眾人的麵,將自己殺死氐王兄弟蒲林的事,和盤托出,隻得暗暗叫苦。


    路鬆多盯著李曉明,向劉胤拱手說道:“既是殿下如此說,


    趙染將軍之死,末將也不便再追究,


    隻是還有一樣,前些日子,他來到咱們這裏,


    我好酒好宴相待,他卻很不安分,竟盜馬逃走,


    就算前天見了殿下的麵,他卻仍然不願追隨殿下,執意要走,


    我猜他此次前來,必是因為秦州叛軍占了渭河南岸,他無路可去,才迫不得已又來咱們這裏的,


    此人絕非真心侍奉殿下,殿下絕不可再賦予此人兵權。”


    一席話說的李曉明沒脾氣,心想,你他娘的看人真準。


    李曉明心中一動,哼哼冷笑兩聲,


    佯裝氣憤,站起身來,指著路鬆多道:“難怪、難怪,我聽那羌王姚弋仲說過,


    這新平郡原是你路鬆多的天下,殿下在此是受你庇護,原來果真你才是這裏的頭號人物,


    既是你對我有如此大的成見,我也得罪不起你。”


    “唉......”


    李曉明長歎一聲,走出席位,向劉胤拱手道:“殿下,我為救您,


    斬殺氐王的兄弟,與氐族結下大仇,又冒死親率孤軍渡河擊敵,


    卻落了個‘非真心投你’,既然我的秘辛被人揭穿,


    這安南將軍兄弟我也不做了,我走就是了。”


    說著,衝著孫文宇、沈寧一揮手,說道:“弟兄們,


    趕上咱們的牛車,裝上咱們的鹽,咱們仍去販鹽罷了,


    趕快的呀......”


    孫文宇幾人會意,急忙離席,跟著李曉明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劉胤看的目瞪口呆,在後麵急喊道:“陳兄弟,陳兄弟且慢......”


    李曉明充耳不聞,隻恨自己走的不快。


    劉胤又喊道:“外麵的人,攔住他們。”


    在帳外吃酒的一眾匈奴將校,收到命令,嘻嘻哈哈的一哄而上,


    都上前拽住幾人的衣袖,不讓他們走。


    塔頓和張春也從後麵趕了過來,


    張春拉住李曉明急道:“陳將軍,不過是席間拌了幾句嘴,何必如此呀?”


    塔頓也臉紅道:“陳將軍,弟兄們還打算跟著你立功呢,你這一走了之,可怎麽成?”


    李曉明本想借此事發作,遁形開溜,哪知現在卻被七、八隻手拽住,


    苦於不能脫身,不禁頭皮發麻,


    心想,這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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