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舞以她霸道的本源真火,配合歸墟老祖隔空降下的混沌偉力,終於將那恐怖的“寂滅之痕”暫時封印在男子胸口,化作一個不斷閃爍著微弱白金色與灰色光芒的複雜符文。那黑色閃電雖然被壓製,但依舊如同活物般在封印下微微搏動,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做完這一切,炎舞也累得夠嗆,抹了把汗:“搞定!暫時死不了了!不過這東西邪門得很,封印需要定期加固,還得老祖出手才能根除。”


    小草看著被炎舞像扛麻袋一樣(炎舞:老娘扛他是他的榮幸!)帶回宗門,此刻正安置在歸墟深處、由老祖親自布置的“蘊靈歸元陣”中溫養的男人,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立刻回自己洞府閉關。


    數日後,在歸墟道宗最精純的混沌靈氣滋養下,在老祖隔三差五出手加固封印、梳理破碎本源的情況下,那個被小草定義為“麻煩根源”的男人,終於悠悠轉醒。


    他緩緩睜開眼,眼神先是帶著重傷初愈的迷茫和虛弱,隨即被周圍環境那濃鬱到不可思議的混沌道韻所震撼。身下是溫潤的靈玉床榻,空氣中流淌的靈氣精純得讓他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呼,胸口那幾乎將他撕裂的恐怖傷痛被一股強大而溫和的力量牢牢鎖住……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被人救了,而且是被極其強大的存在所救!


    他掙紮著想要坐起,卻牽動傷勢,悶哼一聲。


    “躺好。”一個平靜無波、仿佛亙古寒冰的聲音在靜室一角響起。


    男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著玄衣、墨發如瀑的女子靜靜立於陰影之中。她身姿挺拔,麵容清冷絕倫,仿佛由最上等的寒玉雕琢而成,周身散發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與疏離。正是小草。


    男人心頭巨震!他記得!在葬龍古墟那瀕死的絕望深淵中,正是這道清冷如月的身影出現,用一股堅韌而奇異的灰色力量鎖住了他最後一絲生機!是她!是她在自己最黑暗的時刻伸出了手!


    強烈的感激之情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瞬間衝垮了他作為上界貴胄的驕傲。他掙紮著,用盡全身力氣,試圖撐起身體,向小草行一個最鄭重的感謝之禮。


    “恩人!”他的聲音沙啞幹澀,卻充滿了真摯的激動,“在下……上界星隕海,軒轅氏,軒轅宸!多謝恩人救命之恩!此恩此德,軒轅宸沒齒難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報出了自己顯赫的出身和名諱,希望能表達自己的誠意。


    他期待看到對方哪怕一絲的動容或回應。


    然而。


    小草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雙清冷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波瀾,甚至連一絲“哦,原來是上界大少爺”的驚訝都沒有。仿佛他報出的“軒轅氏”、“星隕海”這些在諸天萬界都響當當的名號,和“張三”、“李四”沒什麽區別。


    就在軒轅宸滿腔感激、期待回應之時,小草開口了,聲音依舊是那副平淡無波、甚至帶著點……**嫌棄**的調調?


    “嗯。”小草極其冷淡地應了一聲,算是聽到了。


    然後,在軒轅宸期待的目光中,她繼續說道:


    “我是‘發現’了你。”她特意強調了“發現”兩個字,仿佛隻是路邊撿了塊石頭。


    “也‘暫時’幫你吊了口氣。”語氣像是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


    小草微微停頓,那雙清冷的眼睛直視著軒轅宸,清晰地傳達出一個信息:**我並不是很想救你。**


    “真正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封印你體內那要命玩意兒,耗費宗門資源救活你的,”小草的語氣毫無感情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是宗主。”


    她抬手指了指靜室穹頂,意指那無處不在的歸墟老祖意誌。


    “所以,”小草總結道,語氣平淡得近乎冷酷,“你要謝,就謝宗主。與我關係不大。”


    軒轅宸:“……”


    他臉上的激動和感激瞬間僵住,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透心涼!


    這……這是什麽情況?!


    他堂堂軒轅氏嫡係少爺,身份尊貴,天賦卓絕(雖然這次栽了),被人從必死之境救回,滿懷感激地道謝,結果對方不僅反應冷淡,還一臉“別謝我,我隻是順手,救你很麻煩”的表情?甚至還帶著點嫌棄?!


    尤其是那句“與我關係不大”,簡直像一根冰冷的針,把他滿腔的感激之情戳得千瘡百孔!


    一股巨大的憋屈感和荒謬感湧上心頭。他軒轅宸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待遇?!


    就在這時,靜室的門被推開,炎舞那火紅的身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記錄著複雜能量圖譜的玉板。


    “喲!醒啦?”炎舞大大咧咧地湊到床邊,火紅的眸子如同探照燈一樣上下掃描著軒轅宸,重點在他胸口的封印符文上停留,“感覺怎麽樣?那‘寂滅之痕’沒再鬧騰吧?嘖嘖,你小子命真大!說說吧,怎麽搞成這副德行的?惹上什麽狠角色了?”


    炎舞的直爽和探究欲倒是緩解了一些尷尬氣氛。


    軒轅宸壓下心中的憋屈,麵對救命恩人(之一)的詢問,不敢怠慢,忍著傷痛和內心的複雜情緒,開始講述:


    “在下……軒轅宸,確是上界星隕海軒轅氏子弟。此次出行……”他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和追悔,“本非家族重要任務,隻是……少年心性,聽聞下界一些星域有奇異景觀和曆練之地,便想瞞著家族長輩,偷偷溜下來……遊玩一番,順便……尋些機緣,證明自己……”


    他聲音低沉下去,帶著濃濃的自責和悲痛:


    “因是私自出行,為免張揚,隻帶了我最信任的貼身護衛,影叔……一位忠心耿耿的仙君境強者……”


    提到“影叔”,軒轅宸的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哽咽:


    “未曾想……剛穿過界域壁壘不久,便遭遇了……伏擊!對方手段詭異狠辣,絕非尋常勢力!影叔……為了護我突圍,燃燒本源,硬撼對方首領……最終……最終……” 他痛苦地閉上眼,淚水滑落,“形神俱滅……連真靈都未能逃脫……”


    “我……我拚盡全力,動用了所有保命底牌,甚至引爆了家族賜予的護身道器,才勉強撕開一道空間裂縫逃脫……但也身受重創,那詭異的黑色力量侵入體內,不斷侵蝕……醒來時,便已在那片廢墟之中……若非恩人……”他下意識地看向小草,又想起她剛才的話,眼神複雜地轉向炎舞和虛空,“若非歸墟前輩搭救,軒轅宸早已魂飛魄散!”


    他講述完,臉上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對影叔犧牲的巨大悲痛、對敵人的刻骨仇恨,以及對歸墟的深深感激。


    炎舞聽得眉頭緊鎖,手指在玉板上飛快記錄著什麽:“星隕海軒轅氏……伏擊……詭異力量……仙君護衛隕落……嘖,看來你惹上的麻煩不小啊!對方什麽來頭?看清了嗎?”


    軒轅宸搖頭,麵帶恨意與茫然:“他們隱藏極深,力量屬性也從未見過,出手狠絕,不留活口,似乎……隻為殺我而來!”


    炎舞摸著下巴,眼中閃爍著精光:“隻為殺你?有意思……看來你這‘軒轅氏嫡係少爺’的身份,在某些人眼裏,很礙事啊……”


    小草在一旁靜靜聽著,清冷的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當聽到軒轅宸是“偷偷溜下來玩”結果害死了忠心護衛、自己還差點掛掉時,她眼中那絲嫌棄幾乎化為了實質。


    **果然!**


    她內心的小人再次蓋章確認:


    **男人,尤其是這種出身高貴、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爺,就是麻煩的根源!**


    **偷偷溜下來玩?結果呢?害死忠心護衛,自己被打成死狗,還惹上了不知名的恐怖仇家!**


    **菜!**


    **又菜又愛玩!**


    **老祖救他,估計也是看中他背後的軒轅氏或者那仇家的情報價值吧?**


    軒轅宸講述完畢,再次滿懷感激(主要是對宗主和炎舞)地看向小草和炎舞:“兩位仙子救命大恩,軒轅宸銘記於心!待我傷勢稍複,必傳訊家族,定有厚報!歸墟但有差遣,萬死不辭!”


    炎舞擺擺手:“厚報什麽的再說,你先養好傷吧!老祖說了,你胸口那玩意兒麻煩得很,得慢慢來。”


    小草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知道了,別煩我。** 然後,她非常幹脆地轉身,對炎舞道:


    “師姐,人醒了,也問清楚了。剩下的交給你和老祖。”


    “我閉關去了。”


    說完,玄衣身影一閃,如同融入陰影般,瞬間消失在靜室之中。那迫不及待要甩掉麻煩的架勢,讓剛剛表完忠心的軒轅宸再次僵在原地,一股難以言喻的憋悶感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炎舞看著小草消失的方向,又看看一臉憋屈茫然的軒轅宸,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讓軒轅宸傷口一痛):


    “哈哈哈!別在意!小草她就這性子!冰山一座,嫌麻煩是她的口頭禪!不過……”


    炎舞話鋒一轉,火紅的眸子帶著促狹的笑意,壓低聲音:


    “她肯出手吊住你最後一口氣,還‘很不情願’地把你‘撿’回來,已經算是破天荒了!要知道,她平時可是連多看男人一眼都嫌浪費時間!”


    “你就……偷著樂吧!哈哈!”


    軒轅宸:“……” 他看著炎舞爽朗(?)的笑容,又想起小草那嫌棄冰冷的眼神,隻覺得歸墟道宗這個地方……以及這裏的仙子們……都太難以理解了!他這趟下界之旅,簡直是倒了血黴後又撞了大運(?),心情複雜得難以形容。


    而回到自己洞府、立刻啟動最強防禦陣法開始閉關的小草,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清淨了!**


    **麻煩的男人,麻煩的因果,都交給師姐和老祖去頭疼吧!**


    **男人?嗬,不如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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