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鐵門在身後沉重合攏,最後一絲慘白燈光被吞噬。走廊壁燈昏黃,蘇晚指尖殘留著金屬門把的冰冷觸感,深海藍的絲絨長裙在幽暗光線下流淌,像凝固的午夜海麵。耳垂上那對鴿血紅寶石墜子隨著她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動,折射出一點驚心動魄的光。


    “沙漏……”


    王海最後那個麻木的代號,如同淬了冰的毒針,狠狠紮進緊繃的神經。柳薇薇這條毒蛇,人進了鐵窗,獠牙竟還能隔著大洋,在“晚嶼”這艘劈風斬浪的巨艦龍骨上,留下腐蝕的毒液!一個指向明確的時間武器。


    “蘇總。”一個身影如同從廊柱本身的陰影裏剝離出來,悄無聲息地立在蘇晚身側。是沈岩。他站姿如標槍,肩背線條繃緊如岩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一雙眼睛在昏暗光線下,銳利得如同淬過火的鷹隼,帶著一種浸透硝煙味的冷硬。“‘沙漏’的通訊痕跡,斷了。反向追到三個跳板,最後消失在公海一個幽靈服務器群組‘海德拉’。技術組還在剝離,但…對方很專業,手法像受過情報訓練的雇傭兵,反追蹤能力一流。”


    蘇晚下頜線繃緊,鴿血紅的光芒在她眼底深處跳躍。“查!挖地三尺!所有和王海有過異常接觸的人,包括他那個‘表妹’和她弟弟在聖彼得堡的每一筆開銷、每一個電話記錄!柳薇薇在牢裏不可能憑空變出錢和人,一定有漏風的洞!沈岩,動用你‘金三角’的老關係網,給我刮地皮!” 她刻意點出了沈岩的背景,這個被江嶼從三年前那片法外之地的血雨腥風中“撿”回來的男人,他的忠誠和能力,都在那場烈火裏煉成了鋼。


    “明白!”沈岩頷首,眼神沒有絲毫波動,隻有一種被點中核心任務時的絕對專注。他轉身,高大的身影如同融入暗影的獵豹,行動間帶著無聲的迅捷與隱匿感,瞬間消失在走廊盡頭。


    蘇晚深吸一口氣,將那冰冷的代號和更深的寒意一同壓回心底。她挺直脊背,深海藍的絲絨勾勒出利落的肩線,走向燈火通明的指揮中心。高跟鞋踩在光潔如鏡的地麵上,發出孤寂而堅定的回響。


    巨大的環形智能沙盤前,氣氛依舊凝重,但先前那股質疑的低氣壓已被強行驅散。財務總監老趙和航運副總李峰等人垂手立在一邊,臉色訕訕,目光躲閃,不敢與蘇晚銳利的視線相接。全息光幕上,冰冷的數據流依舊是最有力的宣言:


    > 【s-03“冰棺”狀態】:穩定(-60°c)


    > 【替代運力“極光號”】:航速18節,距離漢堡港:1320海裏(預計抵達:68小時22分)


    > 【歐洲核心客戶庫存】:充足(鮮度指標:全優)


    > 【“皇冠”補貨售罄倒計時】:巴黎老佛爺:00:15:03,倫敦哈羅德:00:27:41…


    蘇晚的目光掠過光幕,落在沙盤上那艘正被拖船緩緩引入摩爾曼斯克港巨大船塢的“深海雷霆”號3d模型上。代表s-03“冰棺”核心艙的區域,幽藍色光芒穩定閃爍,像一個沉默而強大的傷疤。


    “李副總,”蘇晚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得如同冰棱碎裂,“‘深海雷霆’的損傷評估和‘冰棺’無損轉移預案,我要在明天太陽升起前,放在我桌上。誤差,不允許超過千分之三。”她的視線掃過李峰瞬間繃緊的臉,“‘冰龍脊’首航的延誤,每一分鍾,都要用效率給我搶回來!”


    “是!蘇總!”李峰一個激靈,聲音洪亮得有些變調。


    “趙總監,”蘇晚的目光轉向財務,“‘冰棺’維持能耗、替代運力成本、延誤損失…你那份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的報表呢?還有,立刻核算啟用‘涅盤’協議的全部成本,連同它為我們挽回的潛在損失、以及…”她頓了頓,鴿血紅耳墜劃過冷光,“…歐洲那七家頂級百貨主動上浮百分之三十的‘皇冠’獨家預訂意向金,做一份完整的roi(投資回報率)分析。我要讓所有人看清楚,‘晚嶼’的刀,砍出去,帶回來的是什麽。”


    老趙額角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忙不迭點頭:“已經在做!半小時內!蘇總放心!”


    蘇晚不再言語,走向自己巨大的弧形辦公桌。深海藍的絲絨裙擺拂過光潔的地麵,留下無聲的威壓。她坐下,指尖在冰冷的觸控屏上快速滑動,調閱著歐洲市場最新的反饋數據和加密情報簡報。那對鴿血紅寶石在她白皙的頸側,如同兩簇無聲燃燒的烽火,照亮她沉靜卻暗流洶湧的側臉。


    ---


    萬裏之外,布魯塞爾的夜色更深沉。


    “皇家味蕾”總部頂層的私人貴賓廳,水晶吊燈折射著迷離的光暈。晚宴早已散場,侍者悄無聲息地撤走最後的杯盞,空氣裏隻剩下頂級雪茄醇厚微嗆的餘味。


    江嶼獨自站在巨大的拱形落地窗前。深灰色羊絨大衣隨意搭在旁邊的絲絨沙發扶手上,他身上僅著一件質料精良的黑色襯衫,領口解開兩顆扣子,袖口隨意挽至小臂,露出線條冷硬的手腕和那枚標誌性的冷銀色破冰船錨腕表。他指間夾著一支燃燒過半的雪茄,猩紅的火點在昏暗的光線下明滅,青白的煙霧嫋嫋升騰,模糊了他深邃的側臉輪廓。


    窗外,布魯塞爾大廣場的燈火輝煌依舊,卻無法照亮他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寒潭。手機屏幕亮著,上麵是沈岩發來的加密簡報,核心是那個冰冷的代號:【沙漏】。通訊痕跡如泥鰍般滑入深網“海德拉”,反向追蹤遇阻。


    他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冰冷的玻璃上暈開一小片白霧。手機屏幕熄滅,被他隨手丟在旁邊的沙發上。


    “篤篤。”極輕的敲門聲。


    “進。”江嶼的聲音低沉,沒有回頭。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剪裁精良的炭灰色西裝、頭發一絲不苟向後梳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是漢斯·穆勒的心腹助理,卡爾。他手裏捧著一個深藍色天鵝絨托盤,上麵靜靜躺著一枚造型極其古樸厚重的黃銅鑰匙。


    “江先生,”卡爾的聲音帶著十二分的恭敬,微微躬身,“穆勒先生讓我務必親手交給您。這是‘皇家味蕾’在安特衛普港,第17號全自動超低溫轉運樞紐的最高權限密鑰。穆勒先生說…這是他的誠意。希望未來在更廣闊的領域,能與‘晚嶼’共享…冰封的榮耀。”他的目光,敬畏地掃過江嶼腕間那枚在昏暗光線下偶爾閃過幽藍的腕表。


    江嶼終於轉過身。他沒有立刻去接那枚鑰匙,目光淡淡地落在卡爾臉上,帶著一種無形的審視壓力。卡爾感覺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幾乎要維持不住恭敬的姿態。


    幾秒鍾的沉默,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江嶼才終於伸手,兩根修長的手指,拈起了那枚冰冷的黃銅鑰匙。沒有道謝,沒有客套,仿佛接過一件理所當然的物件。鑰匙入手沉重,帶著歲月和權力的冰冷質感。


    “告訴穆勒,”江嶼的聲音依舊沒什麽起伏,卻像重錘敲在卡爾心上,“鑰匙,我收下了。‘冰龍脊’的名字刻進北極冰蓋那天,安特衛普港的冰,會是他最好的見證。”


    “是!一定轉達!”卡爾如蒙大赦,連忙躬身退了出去。


    門輕輕合攏。貴賓廳再次陷入沉寂。


    江嶼垂眸,看著掌心那枚古老的黃銅鑰匙,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上麵繁複的防滑紋路。他走到沙發邊,拿起自己的手機,屏幕解鎖,指尖在加密通訊界麵上停頓了一瞬。


    最終,他沒有撥號。而是點開一個獨立的、沒有任何標識的加密程序,輸入一串冗長複雜的動態密鑰。


    屏幕亮起幽藍的光,一個極其簡潔的界麵彈出:


    > **【深網探針-激活】**


    > **目標追蹤:【沙漏】**


    > **指令:滲透層7,路徑:幽靈服務器群組‘海德拉’**


    > **執行等級:湮滅**


    指尖懸在“確認”鍵上方,江嶼的目光卻投向窗外遙遠的東方。他仿佛穿透了重重夜幕和萬裏距離,看到了那個在“晚嶼”頂層,穿著深海藍絲絨長裙、耳墜如血的女人,正獨自麵對著一片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以及那個代號“沙漏”的倒計時。


    指尖,終究沒有落下。


    他退出了程序,關閉了手機。幽藍的光線消失,貴賓廳重歸昏暗。他走到窗邊,將手中冰冷的黃銅鑰匙,隨意地丟進深灰色羊絨大衣的口袋裏,發出沉悶的輕響。然後拿起那件大衣,搭在臂彎。


    雪茄的餘燼在他指尖徹底熄滅。他像一座沉默移動的冰山,離開了這間彌漫著雪茄餘味和權力交易的房間。腕表上的破冰船錨,在走廊燈光下劃過一道冷冽的寒芒。


    ---


    摩爾曼斯克港,北冰洋凜冽的風裹挾著鹹腥和鋼鐵的氣息,如同無數冰刀刮過皮膚。


    巨大的封閉式船塢內,燈火通明如同白晝。龐大的“深海雷霆”號如同受傷的巨獸,安靜地匍匐在鋼鐵支架上。船尾eng-04備用引擎艙的位置,被切割開一個巨大的檢修口,裏麵焊花飛濺,穿著厚重防寒工裝的工程師如同螞蟻般忙碌著,搶修被破壞的冷媒係統。


    而在它旁邊,一個獨立搭建、被嚴密警戒線隔離開來的全封閉式無菌操作平台上,才是真正牽動無數人心的焦點。


    平台中央,正是從“深海雷霆”號上整體切割、吊裝下來的s-03“冰棺”核心艙!


    那巨大的、被乳白色速凝低溫凝膠完全包裹的艙體,像一個來自遠古冰川的神秘琥珀,在強光燈下散發著幽幽的冷光。凝膠層內部,隱約可見被完美封存的、碼放整齊的藍鰭金槍魚和黑金鮑禮盒,它們的時間被徹底凝固在-60°c的永恒冰點。


    蘇晚站在高高的指揮觀察廊橋上,隔著厚重的特種玻璃幕牆,俯瞰著下方平台。她換下了那身象征夜晚權柄的深海藍絲絨長裙,此刻穿著一套剪裁極其利落的啞光深紫色連體工裝。工裝麵料挺括,勾勒出她纖細卻蘊含力量的腰線,高領設計包裹著修長的脖頸,袖口收緊,露出一截皓腕。長發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臉上罩著透明的防護麵罩,隻露出一雙沉靜如淵、卻又燃燒著火焰的眼睛。


    她身邊站著“晚嶼”最頂尖的低溫物理工程師羅工,一個頭發花白、眼神卻銳利如鷹的老頭子,此刻正緊張地盯著麵前幾十塊監控屏幕,上麵跳動著“冰棺”內外成千上萬個傳感器的實時數據。


    “壓力穩定…內部溫度恒定負六十點零三…凝膠分子結構無異常…生物活性監測…完美!上帝啊,簡直完美!”羅工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顫抖,手指在控製台上飛快敲擊,“蘇總!‘冰棺’狀態完美!可以開始無損轉移程序了!隻要匹配好‘極光號’的s級恒溫艙接口,裏麵的寶貝一根汗毛都不會掉!”


    蘇晚的目光緊緊鎖定在下方那巨大的“冰棺”上,透過麵罩,聲音冷靜:“羅工,我要的不是‘不會掉汗毛’,我要的是,它從‘深海雷霆’的‘冰棺’,到‘極光號’的恒溫艙,溫度波動曲線,必須是一條死人的心電圖——零波動!”


    “明白!零波動!”羅工斬釘截鐵,眼中閃爍著技術極客麵對巔峰挑戰的興奮光芒。


    指令下達。


    下方平台上,數十台精密的液壓機械臂同時啟動,發出低沉而規律的嗡鳴。它們如同巨人的手臂,精準地扣住“冰棺”外殼上預設的承力點。巨大的艙體被平穩地抬離平台底座。與此同時,旁邊早已準備就緒的“極光號”貨輪,其船體中部對應位置的特種合金艙門緩緩滑開,露出裏麵閃爍著幽幽藍光、溫度恒定在-60°c的s級恒溫艙接口。


    空氣仿佛凝固了。指揮廊橋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隻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下方機械臂液壓係統低沉的運行聲。價值億萬的珍寶,正在經曆一場無聲的、跨越鋼鐵巨獸的生死遷徙。


    機械臂移動得極其緩慢、極其平穩。巨大的“冰棺”如同懸浮在空中的冰山,一點點、一寸寸地,向著“極光號”那敞開的、散發著致命寒意的艙口靠近。監控屏幕上,代表“冰棺”內部溫度的那條紅線,固執地、筆直地壓在-60°c的刻度上,紋絲不動。


    近了…更近了…


    當“冰棺”底部嚴絲合縫地嵌入“極光號”恒溫艙接口的瞬間——


    “哢噠!”


    一聲清脆無比的金屬咬合聲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觀察廊橋!


    緊接著,是更密集的液壓鎖死裝置啟動的“嗤嗤”聲!


    “接口鎖定完成!密封完成!內部環境參數同步完成!溫度…負六十點零一!波動值……0.001!”羅工盯著屏幕,猛地一拳砸在控製台上,老臉漲得通紅,聲音嘶啞地吼了出來,“成功了!無損轉移!蘇總!我們成功了!”


    觀察廊橋上瞬間爆發出壓抑到極致的歡呼!緊繃到極限的神經驟然鬆弛,有人甚至激動得眼眶發紅。


    蘇晚一直緊握的拳頭,終於緩緩鬆開。隔著麵罩,她長長地、無聲地呼出一口氣。深紫色的連體工裝襯得她身形挺拔如鬆,唯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泄露了剛才那幾分鍾內承受的巨大壓力。


    成功了。“冰棺”裏的珍寶,安全了。“冰龍脊”的首航,最凶險的一關,闖過來了!


    她轉身,準備離開廊橋。就在這時,她貼身口袋裏的私人加密手機,發出了極其特殊的三短一長震動模式!


    這個震動模式,隻對應一個人!來自布魯塞爾的最高優先級加密通訊!


    蘇晚腳步一頓,迅速走到角落無人處,摘下半邊麵罩,接通電話。


    “是我。”江嶼低沉平穩的聲音從萬裏之外傳來,帶著北歐美人的清冽質感,穿透了港口的喧囂和海風的呼嘯。


    “嗯。”蘇晚應了一聲,聲音透過麵罩有些悶,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放鬆,“‘冰棺’轉移完成,零波動。貨,安全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蘇晚幾乎能想象出他站在布魯塞爾某個高層窗前,逆著光,聽到這個消息時,眼底那絲幾不可察的波動。


    “很好。”江嶼的聲音依舊聽不出什麽情緒,但蘇晚就是知道,他那根一直繃緊的弦,也鬆了半分。


    “安特衛普港的鑰匙,”他話鋒一轉,平淡地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拿到了。”


    蘇晚眼神瞬間銳利。安特衛普!歐洲最大的深水港之一!皇家味蕾的超低溫樞紐!穆勒這次,是真的被“冰棺”嚇到了,也饞瘋了!這份“誠意”,分量十足!


    “沙漏呢?”蘇晚的聲音沉了下來,鴿血紅的耳墜仿佛又在她頸側灼燒起來。


    電話那頭的呼吸似乎凝滯了半秒。


    “泥鰍,鑽進了‘海德拉’。”江嶼的聲音冷了下去,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感,“深網第七層。對方,不是柳薇薇的殘渣。”


    不是柳薇薇的殘渣?!


    蘇晚的心猛地一沉。這意味著什麽?一個更隱蔽、更強大、對“晚嶼”或者說對他們兩人懷著更深刻惡意的敵人,正藏在“沙漏”的代號之後,冷冷地計算著時間!


    “需要多久?”蘇晚的聲音繃緊了。


    “看‘探針’能鑽多深。”江嶼的回答帶著一種冰冷的殘酷,“對方布了雷區。強攻,會打草驚蛇。”


    “那我們就等著?”蘇晚的指尖無意識地掐進了掌心。被動等待,從來不是她的風格。


    “等?”江嶼的聲音裏,似乎掠過一絲極淡、卻鋒利如冰棱的嗤笑,“不。‘沙漏’在計時,我們…給它加點料。”


    他沒說加什麽“料”。但蘇晚瞬間就懂了。一股寒意和更洶湧的戰意同時從腳底竄起。


    “知道了。”她隻回了三個字。無需多言,他們之間,早已形成最致命的默契。


    電話掛斷。蘇晚重新戴好麵罩,走回明亮的觀察廊橋。下方,“極光號”巨大的艙門正在緩緩關閉,將那承載著億萬財富和“晚嶼”不屈意誌的“冰棺”吞入腹中。引擎開始發出低沉有力的轟鳴,這艘肩負著挽救首航信譽重任的巨輪,即將再次啟程,劈開北冰洋的風浪,駛向歐洲海岸。


    蘇晚的目光卻越過船塢,投向外麵漆黑一片、仿佛蟄伏著無數凶險的北冰洋。深紫色的連體工裝包裹著她,如同最堅韌的戰甲。耳垂上似乎還殘留著鴿血紅寶石的灼熱幻影。


    “沙漏”在計時?


    那就讓這倒計時的盡頭,成為埋葬敵人的冰海墳場!


    她轉身,對著通訊器,聲音穿透了港口的寒風,清晰地下達指令:


    “‘極光號’,啟航!目標漢堡!航速,給我推到極限!”


    命令下達的瞬間,船塢外傳來“極光號”汽笛一聲雄渾悠長的嘶鳴,如同巨龍的咆哮,撕裂了北極的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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