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閻王帶手下到了一處營地,眾人熟練的分配好各自的工作,站崗放哨、收集物資各負其責。李閻王進了太行山就像是回家一樣,數日來的各種事情堆積,現在放鬆下來,突然就感到一陣疲憊。他手下眾人也是如此,縱然有死傷慘重的悲傷,但隻要活著就還有各種希望。


    李閻王剛想叫李梓瑜到身邊談話,李俊傑卻走了過來。有些扭捏的開了口:“這些事情……都怪我……我以為皇帝昏庸,寧王振臂一呼……”


    李閻王擺了擺手:“拿主意的是我,與你何幹?”


    李俊傑還是自責,李閻王也從他身上感覺到了那巨大的愧意,便將話題引向了別的地方:“不知道東瀛人武藝如何,我從身形上倒是看不出他和戰老三武藝上的差距。”


    真正的高手,在他人武藝層次差距較大的時候,隻看他人的身姿、步行大概就能判斷出孰高孰低,李閻王看不出佐藤和戰老三差距,那就說明兩人之間一戰的勝負難說。


    說到武藝的話題,李俊傑興致明顯就高了起來:“我之前與那東瀛人交過手,當時他的實力三品巔峰以上,未滿二品。後來聽說他去了草原,與小王子交手,不知道現在水平如何。”


    李閻王見侄子眼裏都在冒光,幹脆說道:“咱們爺倆兒去看看?”


    “這……”李俊傑一陣遲疑,他當然想去,但一是戰老三不想讓他們看到,二是現在正是穩定團隊人心的時候,李閻王要突然離開隻怕會讓眾人驚疑不定、自亂陣腳。


    李閻王看出李俊傑擔憂,眨了眨眼道:“咱倆偷偷的去,梓瑜還在這裏,大夥就不會亂想。”


    原本就想去的李俊傑自然再無意見。李閻王也不廢話,帶著侄子悄悄溜出營地。


    盡管太行山幅員遼闊,但太行響馬總瓢把子對太行山人跡能至之處了如指掌,不多時候就帶著李俊傑找到一處比較空曠地方。陳岩三人正沉默著站在那空場上。


    戰天狼右手單手持刀,右側在前側身而立。佐藤正身對敵,刀卻在鞘中,他左手扶刀鞘,右手搭在刀柄上,看似輕鬆漫不經心,卻實在以極細微的動作,緩步靠近戰天狼。


    陳岩站在兩人五米開外,感受到二人殺氣,手心竟有些微微出汗。他從未在遊戲中如此緊張,即便是百萬軍中刺殺主帥時也未感覺到壓力。但不知為何現在卻難以自已。


    他下意識的在衣服上蹭了一下手,然後不自覺的將手伸向腰間的槍柄。就在此時,刀光閃動,佐藤出手了。


    居合出其不意,但戰天狼早聽陳岩提及過,對於一名頂級刀客來講,再快的刀法,隻要能夠捕捉到刀的行進路線,格擋就沒有問題。而居合最大的問題就是,通過刀鞘的方向,就能準確判斷出拔刀的方向。


    在戰天狼關注佐藤刀鞘方向的時候,佐藤拔刀零點幾秒的時間刀鞘竟然換了兩個角度,最終被拉到了身後。


    鞘引。


    戰天狼在電光火石之間做出反應,埋低身體向前一滾,將身體藏到刀後,連防帶躲,勉強躲開了佐藤居合的初之太刀。


    戰天狼看似失了身形,但卻詭異的又施展出了一招滾地刀法,身形前滾還未結束,刀光就卷向了佐藤雙腿。佐藤魚躍而起,也做了一個滾翻動作,兩人幾乎同時回身,全部單膝跪地低矮著身姿,快速對攻。刀刀帶有破風之聲卻無金石相撞的聲音。


    陳岩根本看不清兩人出刀,隻聽聲音確定兩人沒有一刀接觸彼此。李俊傑勉強看清兩人刀法路線,隻覺得眼花繚亂、應接不暇,仿佛看到了無上的奧義,卻沒有任何的收獲。李閻王卻輕笑一聲:“戰老三仗著個子矮苦練下盤功夫,這次遇上了同樣個子不高的東瀛人,倒是有些意思。東瀛人看似與戰老三勢均力敵,但實際上刀法發力時有中斷,並不如戰老三連綿。隻是占了刀長一些的優勢,壓低了身形,讓戰老三靠近不了。”


    李閻王話音一落,就聽一聲金石脆響,佐藤向後躍起,跳到了安全的距離。看起來是被戰老三一刀逼退了。


    李俊傑忍不住問道:“剛才戰前輩擊中了東瀛人的刀身?”


    李閻王答道:“戰老三也很謹慎啊,抓住東瀛人刀法中發力中斷的契機,他沒有舍身從空隙中殺入,而是選擇敲擊對方兵器,製造更大的空隙後再殺入。才會導致東瀛人敗式後迅速逃開,喪失了一次機會。”


    李俊傑若有所思,抓住了一個關鍵詞:破勢。


    戰天狼見佐藤推開並未追擊,而是同樣後退,退到一個安全的位置,左手往後背一拽,將一直背在身後的草帽拽了下來掛在左手上,竟成了一麵盾牌。


    戰天狼左側舉盾向前,右手將刀尖搭在盾牌邊緣指向佐藤心髒。


    佐藤雙手持刀,正身對敵,刀鋒直指戰天狼左眼。


    “這就是雙手刀和單手刀的區別。”李閻王給出提示,“三招之內雙方就能分勝負了,這個東瀛人不可小覷啊!”


    李俊傑又認真想了想問道:“如果你與戰天狼對決,幾招能分勝負?”


    “我持長槍,他持刀盾。我們若是全力而出,各自隻有一招的機會。”


    李俊傑不再說話,認真地看著場中對決。


    戰天狼與佐藤隻是小步子試探,都為進入到能夠攻擊到對手的距離,上半身除了偶爾會變換架勢幾乎紋絲不動。但李俊傑卻能明顯感覺到兩人在彼此靠近。


    “這就是距離的對攻。”李閻王解說,“以我的距離攻擊你的距離。”


    對決二人猛然一動,除了李閻王,在場無人能分出是誰先出招,佐藤長刀詭異的繞過張天狼盾牌,刺向戰天狼右眼,卻被戰天狼用刀擋開。眼看戰天狼身前盾牌就要撞到佐藤,佐藤閃身,兩人錯身而過。一道寒光卻襲向戰天狼後背。


    燕返。


    寒光斬道戰天狼後背戛然而止。戰天狼竟早將腰刀貼在後背處。


    “鐺”的一身,戰天狼身形一斜,盾牌橫過來狠狠的擊向佐藤。


    二人同時飛出,戰天狼率先起身,提刀走向佐藤。


    佐藤躺在地上,被盾牌擊中後,勉強還有意識,卻動彈不得。


    “好滴很。”戰天狼俯視佐藤,原本嘿呦泛紅的臉上,卻泛出了白色,顯然也受了內傷。


    李閻王哈哈大笑一聲:“老戰,差點翻車吧?”


    此時一聲槍響,李閻王向前一個趔趄,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


    戰天狼和陳岩立刻看了過來,卻發現李閻王已經倒在了地上,李俊傑也緩緩地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隨手扔掉了手中還冒著煙的手銃:“這種東西,每次隻能打出一發彈丸,三步外便沒有了準度,不過做圖窮匕見之事還是比匕首好用的。”


    陳岩早已拔槍在手,說道:“這把屠龍可就不一樣了。”


    李俊傑並不害怕,反而問道:“你這把最多能打幾發彈丸?總不會是一百二十發吧?”


    語畢,四周便有官兵急速的衝了出來。錢寧躲在人群後麵得意得喊道:“陳大人好久不見啊!”


    “原來如此。”陳岩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原本以為,皇帝是借寧王造反的事情安排了一係列的謀劃,然後一舉功成。沒想到寧王造反這件事情也是在計劃之中。”


    “好大的一盤棋啊!”陳岩無力的歎息了一句,又掃視了一圈問道:“這些都是神槍門那些人?”


    錢寧也不廢話,喊道:“陳岩,繳械投降吧!”


    李俊傑卻上前一步,對著戰天狼說道:“能否一戰?”


    錢寧想要出言阻止,李俊傑卻對他說道:“陛下曾金口玉言,承諾我可以隨時隨地挑戰天下高手,剛才我觀戰得了提點,現在要試一下,要馬上。”


    李俊傑一手持劍擺出架勢,對戰天狼說道:“二品高手更看重‘勢’,每次出手必先破“勢”,所以二品高手是因為贏了才出手攻擊,而不是因為出手攻擊才贏。”


    三品巔峰的李俊傑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成為二品高手的方法,當場挑戰戰天狼以求晉升。


    戰天狼不置可否,擺出架勢迎敵。


    兩人如李俊傑所說,在架勢上對決,一時間,距離、氣勢、身體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充滿了氣吞天下的霸氣,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仿佛被含蓄的殺氣充盈。


    片刻,李俊傑卻幾乎陷入的絕望,盾牌在手的戰天狼若不出手,架勢不會出現任何不協調的跡象。


    不動如山。


    現場觀戰的眾人幾乎都感覺到了窒息,此時一個身影猛然閃過。倒在地上的李閻王陡然間一躍而起,數米的距離頃刻縮短,一把就將躲在人群後麵的錢寧抓了出來,掐住了脖子。


    戰天狼不自覺的分心,李俊傑抓住機會,一劍似是劈砍又似是點刺,襲向了戰天狼。然後,他被戰天狼的盾牌狠狠的撞飛,摔在地上,一時間無法動彈。


    “微妙。”李俊傑強忍著疼痛吐出了這樣幾個字。


    你以為抓住的破勢之機,也許就是對手想讓你抓住的。


    戰天狼沒有繼續追殺,而是笑道:“給你個忠告:三品武者在全力對決的時候都很少會不小心露出破綻,二品則永遠不會。”


    李俊傑好似聽明白了,卻又沒有明白。


    完全沒有破綻的情況下,要怎麽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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