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緣來廟求簽的事,甘木言和楚芳菲心起波瀾,但文倩過得平靜,甚至連宇航都已經和鍾逸璿在深川市最大的遊樂場玩得不亦樂乎。


    連宇航將追求方美瑩久攻不下的疲態一掃而空,在鍾逸璿這裏,他沒有那種沮喪和吃力感,一切如行雲流水般自然和諧,他的心在她這裏得到了慰藉和滿足。


    鍾逸璿能如此輕鬆俘獲連宇航,方美瑩的若即若離算是貢獻了獨一無二的助攻。


    對於連宇航,甘木言是眼不見心不煩,直到他回房間睡覺,也沒跟連宇航見上一麵。


    深夜,醉醺醺的連宇航和微醺的鍾逸璿一同回到房間。


    在這朦朧的夜色之中,連宇航心花怒放,鍾逸璿醉眼迷離。


    孤男寡女,幹柴烈火......


    當連宇航酒醒,鍾逸璿剛剛悄然離去,床單上的點點血跡,昭示著昨夜的放縱。


    她還是個......


    頭發蓬亂的連宇航心髒狂跳不止,首先想到的是,他,應該對她負責。


    他腦袋一熱,給鍾逸璿發送了一條消息。


    我們結婚吧!


    剛把手機放在一邊,沉重的敲門聲幾乎能把他從床上震起來。


    門外是憤怒的甘木言。


    因為今天要去參觀第二家公司,甘木言就起得早了些,他站在房間的窗前,看著綠藍交錯的大海,端著漱口杯興致勃勃地刷著牙,偶然俯身,卻無意間看到步履匆匆、衣冠欠整的鍾逸璿。


    甘木言是過來人,頓感情況不妙,心中怒火中燒,直接來到連宇航的房間外。


    連宇航睡眼惺忪,思維遲鈍,動作緩慢地打開房門,


    房門剛開了一條能容得下一臂的縫隙,一隻手迅速從門外伸了進來,鎖住了連宇航的喉嚨,門隨即被撞開。


    甘木言如一頭憤怒的獅子,麵色猙獰可怖。


    連宇航像是一隻被驚嚇的貓咪,被甘木言死死釘在了牆上。


    “你跟鍾逸璿在這裏過夜了?”甘木言大聲質問道,一腳劃過,將房門重重關上。


    他看向一邊散亂的床,那白色床單上的紅色痕跡,異常顯眼,而且整個房間還彌散著鍾逸璿的香水味。


    “叔,你放手呀,我喘不過氣來了!”連宇航憋得麵部通紅,拍著甘木言的胳膊,吃力地說道。


    甘木言也被自己這麽粗暴衝動的舉動嚇了一跳,馬上將手縮了回來。呆呆地看著那張床,無力地靠在連宇航對麵的牆壁上。


    在甘木言的思想裏,性關係是男女感情進展到一定階段自然而然的行為,而連宇航似乎搞反了,將性行為前置了,通過性行為的鋪墊進而升華男女之間的關係。


    “宇航呀宇航,我是真沒想到才兩天,你就被她拿下了,你有沒有一點骨氣,你和方美瑩就差那麽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再堅持一下,就破了!”甘木言恨鐵不成鋼道。


    連宇航一臉委屈,摸著脖子搖著腦袋辯解道:“叔,追求方美瑩,是我高估自己了,那樣的女子,我不配!”


    他順著牆慢慢下滑,很無辜地蹲在了地上。


    甘木言低頭看向連宇航,隻看到一張委屈的臉。


    “屁!你把感情太當兒戲了,一個正經的女孩子能才認識兩天就跟你上床嗎?”甘木言惡狠狠地說道。


    “可你也看到了,她還是......”連宇航聲音越來越小。


    甘木言明白他的意思,走到床前,一把扯過床單,淩亂地拿在手裏,“連宇航,你早晚會因為昨夜的衝動,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價!”


    沒在連宇航的房間過多停留,甘木言摔門而出,留下自始至終不認為自己犯了錯的連宇航。


    “那個房間的這個床單。”甘木言對保潔指了指手上的床單,又指了指不遠處開著門的房間,“我要了,要給多少錢你跟客房部說,退房的時候一起算!”


    布滿怒容的甘木言讓保潔心生膽怯,遲疑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好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甘木言將手中的床單扔在了地上,到洗手台將手洗幹淨。


    不明所以的楚芳菲看著腳下沾有血跡的床單,誤以為甘木言闖了禍,焦急地問道:“木言,你這是做了什麽?”


    甘木言擦著手,看著滿是擔心的楚芳菲,怒意消去很多,笑道:“不是我做了什麽,而是有些人做了什麽!”


    “你說清楚,哪些人?”楚芳菲追問道。


    “連宇航......”甘木言小聲對楚芳菲耳語道,說的隻是自己的推測,但是與真相八九不離十。


    楚芳菲張著嘴,驚愕不已。


    甘木言繞過楚芳菲,從自己昨天穿的衣服口袋裏掏出幾個透明塑料袋。這種塑料袋小巧、幹淨,而且帶封口,隻要雙指一捏並滑動,就可以封住。


    這是昨天逛海鮮一條街時,一位老板用這個裝烤魚片,他隨手拿了幾個。


    接著,他又從桌子上拿出剪刀。


    這剪刀是酒店提供的,並不是一次性的,每個房間都有,方便住客使用。


    “芳菲,你過來幫個忙。”甘木言蹲在地上,說道。


    楚芳菲回過神,來到甘木言身邊,他把剪刀遞給她。


    他受傷,使用剪刀不方便。


    甘木言左手提著床單,將有血跡的那部分露了出來,“芳菲,你把有沾有紅色的這部分剪下來。”


    “好!”


    當楚芳菲剛要去剪,甘木言卻又阻攔道:“慢著,把我手機拿過來,拍照片,要有相機水印,有時間,有位置。”


    按照甘木言的要求,楚芳菲拍好照片,才將該剪的部分剪下來。


    甘木言將這塊布料放進塑料袋,然後拿著手機要出門。


    “我出去一趟,大概半個小時,你把剩下的床單扔垃圾桶就行。”


    不等楚芳菲再說什麽,甘木言已經離開了房間。


    月亮灣假日酒店建在風景區,這裏的遊客對快遞服務有著強烈的需求,所以周邊有幾個快遞驛站。


    甘木言隨便找了一家,將這沾“血”的布料快遞回林城。


    “哥,有什麽吩咐?”接到甘木言的電話,馮薇喜出望外,一臉笑意。


    “沒什麽吩咐,我現在深川,跟你嫂子度假呢。”甘木言笑道,聽著馮薇的聲音,倍感親切。


    “你是難得閑下來,趁此機會應該帶著嫂子多轉轉。”馮薇說道。


    “你說的對,這不正在轉,我通過快遞給你發了件東西,是一塊帶血的布。”甘木言沒有過多寒暄,迅速轉入正題。


    馮薇一聽是塊帶血的布,心頭一沉,以為甘木言又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哥,你幹啥了?”


    甘木言聽出了馮薇的擔心,笑道:“我真沒做啥,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收到快遞之後,找咱們市最權威的司法醫學鑒定中心,驗一下這布上的血跡是不是真的血,是血的話,是動物的血還是人的血,要是人血的話,是男人的血還是女人的血?”


    馮薇在紙上記錄著甘木言話語中的要點。


    “哥,你真的沒事?”馮薇再次問道,想要一個無比確定的回答。


    “真沒事,你放心。”甘木言突然有點小感動,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並沒有某些雞湯上說的那樣冷漠。


    “那好,事辦成了,我給你結果。”


    “好嘞!”


    一個會跟隻認識兩天的男人滾床單的女人,怎麽會是......


    甘木言篤定這裏麵有著貓膩。


    回到酒店,文倩、方美瑩和連宇航已在餐廳一起吃飯,為甘木言留有碗筷。


    甘木言剛坐定,文倩就停下筷子,不悅道:“甘木言,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看看宇航的脖子,下手沒輕沒重,他可是你永勝哥的心頭肉。”


    自知理虧的甘木言連忙賠笑道歉:“是,是我衝動了,絕對沒有下次。我呢,思想傳統保守,已經跟不上年輕人的想法了,有些事就該年輕人自己處理,是我越俎代庖了。”


    甘木言語氣誠懇真切,文倩當即氣消了不少,說道:“對嘛,年輕人思想超前,有些東西並不看重,咱們就別瞎操心了。”


    連宇航是個男的,在這種事上,吃虧也是鍾逸璿。


    “我知道叔是為我好,但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有選擇的自由。”連宇航低著頭說道,不敢直視甘木言的眼睛。


    “對,年輕人都追求自由,那我就不管了。”甘木言笑道,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


    甘木言決定不再管連宇航感情方麵的事,就是冷眼旁觀,他倒要看看,他們兩個最後會是個什麽結果,如果真的能幸福美滿,那最好不過,可連宇航要是栽了跟頭,也是他咎由自取。


    早餐在還算融洽的氛圍中結束,幾人回各自房間簡單換裝之後,靜等第二家公司的車來接。


    又是三天的參觀考察,這兩家公司運營情況、經營風格和服務項目,與簡晨公司大同小異,有的甚至還弱於簡晨公司。


    文倩心中有了個初步的打算,如果沒有比簡晨更加優秀的公司,那就與其簽合同。


    這幾天,每到快日落的時候,鍾逸璿就會來找連宇航。


    甘木言既然決定做個旁觀者,就不會阻止他們見麵,對鍾逸璿的態度便沒那麽反感,顯出一個通情達理的長輩修養。


    甘木言態度的極大轉變,讓鍾逸璿很不適應,她以己度人,擔心他背後做事,暗中使壞,所以在甘木言麵前,還是保持著小心謹慎。


    在離開深川之前,鍾逸璿和連宇航約定,如果與簡晨公司合作,那她親自帶隊協助創辦月子中心,如果沒有與簡晨公司合作,她就辭職去找他。


    深川的行程結束,鍾逸璿親自駕車送他們去高鐵站。


    她與連宇航在高鐵站入口親昵了一陣,目送他和其他人進站。


    當他們消失於她視線之中時,她依然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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