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陽看甘木言的心很誠,心中頓時一軟。


    關於晨曦幼兒園和甘木言的關係,她心中還有甚多疑惑,便問道:“你就這麽在乎晨曦幼兒園,你明明是個很有前途的律師,為什麽和幼兒園摻和,晨曦幼兒園的上家金小朵教育有限公司,股東裏沒有你,你自稱是幼兒園的副園長,可你也沒拿著那裏的工資,你在圖個什麽?”


    麵對夏寒陽的疑問,甘木言隻是微微一笑,說道:“我呀,就圖個色,幼兒園女老師,個個年輕漂亮,尤其是那個被你們給揍了的方美瑩,那簡直就是百年才出一個的美女。”


    這話一聽就不是真話,夏寒陽旋即淺笑一聲:“你沒說真話。”


    “真話也好,假話也罷,你們彤兒樂可真的不能再以平價三千五招攬我們的學生了,你們財大氣粗,要炮火覆蓋就能炮火覆蓋,要精準打擊就能精準打擊。你們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們晨曦這一回,我們必將認彤兒樂為林城嬰幼兒教育界的老大,俯首稱臣。”甘木言將夏寒陽扯到自己身上的話題,扯回到晨曦幼兒園上麵。


    夏寒陽看甘木言這可憐樣子,心中暗笑。可她明白,夏寒月親自安排降價招生的事,她隻有執行的義務,如果讓這件事就此結束,把必須說服夏寒月。


    夏寒月的性格,夏寒陽最清楚,說服她,比摘天上的星星都難。


    如果甘木言真的是一片誠心來求饒,夏寒陽還是會就此一試。


    “甘木言,你說你是晨曦幼兒園的第三副園長,你能代表晨曦幼兒園嗎?”夏寒陽話鋒一轉,一臉嚴肅。


    讓彤兒樂放過晨曦,不是沒有任何可能,前提是必須有一個特別能說服夏寒月的理由。


    夏寒陽此時就想到了一個說服夏寒月的理由。


    “隻要彤兒樂不再針對晨曦,不再以晨曦同樣的托費專門招收晨曦幼兒園的學生,你們彤兒樂盡管提條件。”甘木言保證道。


    “君子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夏寒陽就等甘木言這句話。


    她穩了穩心境,說道:“我們彤兒樂集團,可以向你們晨曦幼兒園投資兩千萬,扶持你們擴大幼兒園規模,幫助你們提高生源,甚至可以和你們晨曦共享彤兒樂的生源。”


    甘木言身子一震,夏寒陽說的讓他很是意外。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沒有巨大的利益,彤兒樂可不會這麽好心。


    “說吧,你們要什麽?”甘木言直白道。


    “我知道你們晨曦幼兒園掌握著一套先進的嬰幼兒教育理念和模式,我們彤兒樂需要這份知識產權的使用權。”夏寒陽也沒有繞彎子。


    聽到這個,甘木言麵帶疑慮,手抵太陽穴,不自然地滑動著。


    短暫的沉默過後,甘木言無奈道:“夏經理,你所說的知識產權,我可以很坦誠地告訴你,那是林城師範大學教育學教授範玲梅的個人成果,我們也隻是使用,你要想要的話,可以直接跟她說,你說的條件,是從我這裏討要本不屬於我的東西,超出我的能力範疇。”


    甘木言早有預感,晨曦幼兒園所使用並在不斷完善的嬰幼兒教育理念和模式遲早會被彤兒樂教育集團盯上。


    剛開始談條件就在甘木言這裏碰到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夏寒陽心生惱怒。


    甘木言見夏寒陽表情微變,遂說道:“彤兒樂教育集團有著雄厚的資金實力,如果不滿足於隻掌握m氏嬰幼兒教育體係的話,完全可以通過研發,再搞出一套新的嬰幼兒教育模式和方法,沒必要盯著晨曦幼兒園那一套不成熟的理念。”


    甘木言說的這番話,就跟女孩向自己男朋友分手時說出的那句“你是個好人,本可以找個更好的”一樣扯淡。


    夏寒陽不願意甘木言這套不痛不癢的說辭,她用力地切著麵前的牛排,一刀下去,肉肉分離。


    彤兒樂教育集團在了解到晨曦幼兒園掌握著一套先進的嬰幼兒教育理念和模式之後,經過多方調查,搞清楚了這是林城師大範玲梅教授的研究成果,於是與她取得了聯係,表示願意出高價獨占這套教育體係的使用權,同時願意拿出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使範玲梅成為集團股東,每年都有可觀的分紅。


    如此巨大的誘惑,範玲梅並不為所動,同時表示自己的研究成果已經無償捐獻給了晨曦幼兒園,意思就是金小朵教育有限公司擁有那套教育體係和模式的所有權。


    範玲梅和甘木言說的無法相互印證,像是在踢皮球、打太極。


    夏寒陽舉著刀叉,嚼著牛排,抬眼望著天花板,目光凜冽,不知在想著什麽。


    “那這麽看來,我們似乎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你有道歉的誠意,但是卻沒有讓我們放過你們的理由,隻要你們還掌握著那套先進的嬰幼兒教育理念和體係,那對我們彤兒樂國際幼兒園就是永遠的威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夏寒陽想將晨曦幼兒園像自己嘴裏的這塊牛排一樣,切爛、嚼碎、吞下。


    作為掌管著林城市所有與彤兒樂有關的嬰幼兒教育機構的經理,她的職業素養再次告訴她,晨曦幼兒園不能留,不能養虎為患。


    她最近到武平區的三家彤兒樂國際幼兒園裏看了看,接觸到了一些在晨曦幼兒園待的有段時間,並從那裏轉園過來的孩子。


    她能感覺到這些孩子們自帶著某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氣場,有著一種自信的力量,而且性格上存在著古代那種謙謙君子的影子,總之跟受m氏嬰幼兒教育的孩子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這種不同似乎已經被刻在了骨子裏。


    如果說m氏嬰幼兒教育注重孩子的個性培養,保持著孩子的獨立自主,而晨曦幼兒園的那套教育理念和體係,就是在保持著這種個性、獨立的基礎上,與國家強調的核心價值觀更加耦合,更加注重了團結、友愛、誠信、仁義等更加宏觀的培養。


    這使得晨曦幼兒園裏的學生還自帶著些許的領導力,極個別學生特別愛分享,從而聚攏了一群小朋友圍在自己的身邊,聽自己指揮。


    但也有個別學生表現出了對m氏教育的不適應,可他們並不哭鬧,而是采取了沉默的拒絕方式,離園後跟他們爸爸媽媽見麵時,才會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這種與年齡很不相符的隱忍,是不是也和晨曦幼兒園的教育體係和模式有關,夏寒陽不敢確定。


    如果真的和那套教育體係和模式有關,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通過晨曦幼兒園的教育和培養,這群孩子在自己的性格趨於完善的同時,各方麵能力素質也在不斷提高,在他們成長的過程當中,必定會一次次實現自我價值的突破。


    怎麽比喻這樣的事,就像是發射衛星。


    晨曦幼兒園就像是火箭的推進係統和矯正係統,通過自己釋放動能,將類似衛星的兒童推向大氣層之外,擺脫地心引力的束縛,實現衛星的自由飛翔。


    在將衛星推向太空的過程中,就已經被設定了程序,就如這些兒童在晨曦幼兒園接受教育和培養的過程中,完美性格的養成,能力的提高。


    無需擔心孩子長大後會用自己過人的能力做一些違背社會原則的事,因為他們在晨曦幼兒園的時候,就被老師們像向日葵一樣小心嗬護著,始終讓他們向陽生長,心中充滿了陽光。


    一個心中充滿愛的孩子,隻能會在保證自己幸福生活的基礎上,不斷回報社會。


    晨曦幼兒園,這是在默默地唱著一出大戲。


    晨曦幼兒園壯大了,那金小朵教育有限公司就會順勢壯大。


    成為彤兒樂教育集團強有力的對手,是早晚的事。


    如果自己得不到晨曦幼兒園那套寶貴的嬰幼兒教育體係和方法,那晨曦幼兒園就必須死。


    雖然夏寒陽不是一個特別優秀的管理者,也不善於商業競爭,但是站在彤兒樂教育集團的角度,她又不能心慈手軟。


    剛才還想著為晨曦幼兒園求情的念頭,在這個時候已經消失殆盡。


    夏寒陽目光冰冷,抬眼看著麵前一絲不苟切著牛排的甘木言,猜測著他將要說什麽。


    “夏經理,我們還是可以談的,何必把事做的這麽絕,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甘木言盯著餐盤平靜地說道,躲避著夏寒陽的眼神,少了些獻媚之氣。


    “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夏寒陽擦了擦嘴,說道。


    “哪裏,我們晨曦幼兒園可沒有威脅彤兒樂國際幼兒園的實力,隻是兔子急了還咬人,你就不怕我們晨曦狗急跳牆?”甘木言語氣不善,預示著談判的破裂。


    “嗬嗬,你不是第一個用這樣語氣跟我說話的人,隻是對他們最後的掙紮,我們彤兒樂並不關心,我們隻要一個滿意的結果。”夏寒陽站在實力的角度上,說得起這樣的話。


    甘木言沒有了吃飯的胃口,輕輕地將刀叉放在了桌麵,很紳士地擦了擦嘴,也擦了擦手,便起身道:“夏經理,咱們後會有期。”


    夏寒陽笑道:“恕不遠送,這頓飯,你請!”


    “那是自然,希望夏大美女用餐愉快。我得去籌錢了。”甘木言轉身走到了包間門邊。


    “籌錢?”


    “是呀,我得給我的幼兒園老師們準備遣散費,我是好話說了,狠話也說了,既然都改變不了彤兒樂的態度,我們隻有想別的辦法了。”


    不等夏寒陽再說什麽,甘木言決然地出了包間。


    這樣的結果,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本不奢求彤兒樂就此放過晨曦。


    站在電梯裏,甘木言摸著這條不起眼的領帶,閃著狡黠的笑。


    回到車上,他很小心地將束縛在脖子上的領帶取下,放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他將車發動起來,並沒有急於離開,而是打開了冷氣,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翻動著手機的通訊錄,認真查找著。


    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柳芊芊。甘木言毫不猶豫地摁下了撥號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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